李藝宏 馬 雁
(云南農業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昆明 云南 650000)
佛教文化在康區的發展研究
李藝宏 馬 雁
(云南農業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昆明 云南 650000)
藏醫學作為少數民族科技史的一部分,對研究少數民族科技的發展有著重要的意義。佛教對藏醫學的影響表現在藏醫起源、《四部醫典》的來源、康區醫德及藏醫基礎理論和臨床診治等各個方面,其影響可謂廣而深,本文主要就佛教對康區藏醫學的影響進行研究。
佛教;藏醫學;非遺
序言
藏醫學是世界醫學百花園中的一支絢麗奇葩,歷史上藏傳佛教曾對藏民族的政治、經濟、思想、文化及生活等均產生深刻影響,作為藏醫藥學自然也不能例外。佛教寺院曾培養了大批精通醫學的僧醫,整理了大量藏醫書籍,為藏醫藥的發展做出了較大貢獻。
雪域西藏,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自然界常常肆無忌憚地向這里的居民顯示它強大的威力。雖然自然界長時間給藏族人民帶來的是單調而清貧的物質生活,可是藏傳佛教的引入給藏族人民創造了一個豐富的精神世界。公元7世紀,松贊干布將佛教引入藏區,佛教帶來了佛學及與此有關的醫學文化。古代的佛學又叫“五明學”。所謂五明,就是聲明、工巧明、醫方明、因明、內明。其中的醫方明就是古代印度醫學的內容,又稱壽命吠陀醫學。
藏醫學就是隨著藏傳佛教這個文化載體傳播開來。也就是說,藏醫學隨著宗教傳播而傳遍各地,藏傳佛教文化產生和形成于青藏高原這一特定的自然地理環境、政治經濟條件和思想文化氛圍之中。但是,佛教的影響絕不僅限于雪域藏疆,也不單是藏族。在歷史的長河中,藏傳佛教文化不僅浸透了安多、衛藏、康巴三藏大地,還遠傳到今天的土族、納西族、蒙古族、滿族地區,以及國外的不丹、錫金、尼泊爾、巴基斯坦、蒙古國、前蘇聯的中亞和遠東地區等。在亞洲中部廣袤的高山草原區內形成了一個極富魅力的藏傳佛教文化圈。這一文化圈,自古以來連結著中原黃河文明、印度恒河文明等東方文明,而藏族是藏傳佛教文化圈中占地最廣、人口最多的民族。
康區西接衛藏,東面與川西平原的漢地相接,地域上介于西藏與內地之間,是漢、藏文化相互影響和交融的地區。公元10世紀前后一直到明清時期,藏傳佛教向康區的廣泛傳播使“康”這一區域最終完成“藏化”過程。
在佛教傳入初期,康區到處都充滿了濃重的宗教氣氛。在康區中心的甘孜州的康定縣和徳格縣,到處都是佛教圣地圣跡。大至巍峨的殿堂、耀眼的金頂、莊嚴的塑像,小至路邊的馬尼堆、屋頂上五顏六色的經旗,各大寺廟萬千盞長明的酥油燈,街頭松煙彌漫。佛教的傳播給甘孜藏族自治州首府康定帶來了早期比較完備的藏醫學知識。康區建立的傳播醫學知識的曼巴扎倉寺院有近20座,培養造就了康區眾多藏蒙醫學人才,編譯了大量的醫學典籍。
由于具備某種信仰、觀念、教會、儀式、道德規范和特殊情感的宗教,在其產生、發展過程中,與哲學、政治、經濟、文化、天文、地理都有密切關系。可以看出在宗教文化中同樣蘊納了一部分科學,這一點在藏傳佛教的寺院中就表現得非常突出。藏傳佛教的寺院中就有專門的顯宗學院、密宗學院、醫名學院(曼巴扎倉)、時輪學院。科學與宗教的這種融合是歷史的必然,要使科學同哲學等從宗教中分離,同樣需要一定的社會條件,沒有特定的宗教就沒有特定的宗教文化形態。特定的宗教在其發展過程中,研究、吸收或者吞并了一些非宗教或非本宗教的文化成果,并將其歸入自己的體系。如醫學,藏傳佛教寺院中有專門的醫學院,但作為科學的醫學和藏傳佛教思想沒有本質的聯系,它是獨立的。它的產生也不在于佛教自身,而是佛教在其發展過程中,繼承了人類的醫學成果。因此并不是說藏醫學源自藏傳佛教的教義,而是藏醫學搭上了佛教傳播的順風車,其它領域也多此類情況,顯然,宗教文化對人類科技史的貢獻同樣是巨大的。
佛教傳入后,以佛教為代表的印度文化,與以苯教為代表的藏族土著文化進行著長期的斗爭,《四部醫典》就是藏傳佛教相當興盛的時期著成。《四部醫典》是一部藏醫學的奠基經典著作,是藏族醫學家宇妥·元丹貢布匯集各民族的精華,結合藏區民眾的醫療經驗編著而成。由于《四部醫典》在問世時,正值佛教盛世,因此,在這部經典著作中就帶有十分濃厚的佛教色彩,幾乎每個章節都有佛學的內容,全書是以佛祖的幾個化身進行問答來敘述的。在佛教盛行時,這種形式有助于它的迅速傳播,也有助于提高這部書的權威性。《四部醫典》如果不用佛祖化身問答的形式來敘述,如果沒有披上宗教的外衣,它也不一定那么容易被人接受,因為人們總希望這些傳世的著作是神或圣人的教誨。后來的藏醫一語道出真諦:“不說是佛祖教誡,西藏的學者、愚人和中間人都難相信。”這種情況并不是藏醫所獨有,在漢族中醫中也有類似的情況。如現存最早的中醫著作《黃帝內經》,雖然也是一部醫著,卻也需要用黃帝與他的臣下們如岐伯、雷公、俞跗等人來討論問答,才得以存于世。對比兩大醫學巨著,真可謂異曲同工,借助宗教將醫學傳播出去。
佛教傳入后,佛教思想對藏醫也有影響,《四部醫典》的結構以藥王佛與仙人一問一答形成。總之,佛教對藏醫學的影響表現在藏醫起源、醫德和藏醫基礎理論及臨床診治等方面,其影響不可謂不深。
《四部醫典》成書時,藏王赤松德贊篤信佛法,佛教發展十分迅速,成為一統天下的宗教。赤松德贊的繼位者赤祖德贊(815—838年在位)同樣信奉佛教,使佛教的勢力進一步發展,統治全藏。當時,舊的苯教雖然已經退居到被統治地位,但并投有完全退出歷史舞臺。為了爭奪統治權,兩個派別明爭暗斗,斗爭仍然十分劇烈。
赤祖德贊的繼任者達磨贊普(838—842)不信佛教而信仰苯教,因此,他一即位便開始壓制佛教,大力滅佛。他把當時的天災、疫病流行等,統統推到佛教徒的身上,認為是佛教帶來的災難,借此大力打擊佛教徒。他排除異己,殺佛教徒、燒佛寺、毀佛經,把佛像或燒或投入河中,佛教遭到了相當大的打擊。藏族史稱達磨之前的佛法盛行時期為“前弘期”。《四部醫典》在著成的當時,并未立即在全藏傳播,為了避免被毀滅于世,被赤祖德贊秘藏起來,在秘藏中沉睡相當長的時間,到后來才被人發掘出來,重新問世。
達磨毀佛后,吐蕃的政治矛盾劇增,十分尖銳。不久,達磨贊普就被他的政敵刺死。達磨死后,各派斗爭劇烈,處在紛亂割據的狀態。由松贊干布統一全藏創立的強大的吐蕃王朝自此解體,結束了一個歷史時代。
公元14—16世紀帕姆竹王朝統治時期,隨著藏醫藥學的宇陀·薩瑪·云丹貢布修訂過的經典醫著《四部醫典》重新出現,各地醫藥學家在其各自的自然條件及社會背景下,對其所繼承的《四部醫典》理解也不一致,不可避免地出現這樣那樣的意見,從而導致了各種不同學術派別的產生。這是歷史發展的必然,對于學術的進步有著積極的意義,也為后來醫學的進步和飛躍奠定了基礎。14、15世紀,在這些派別中最具有代表性的為、北方學派和康區南方學派相繼出現。他們分別總結了北部高寒地區和南部河谷地帶的多發病及其治療經驗。南派藏醫藥以康區的甘孜州為中心,南派藏醫藥擅長于實踐、認藥還有藏醫的一些手術、艾灸、放血、配藥、炮制等。北方學派擅長于理論上的東西。康區南派創始人出生地就是山南,但是后來他通過一些弟子讓南派傳入到康巴地區,兩地的地理環境還有氣候有所不同,所以有些在看病、配藥、認藥各方面稍稍有點區別。此后康巴藏區又逐漸出現了一些學術流派,其中有直貢學派和西康學派比較著名,這個時期培養了許多南方學派的傳承者,他們為藏醫藥的發展做出了杰出的貢獻。
隨著藏傳佛教在廣大康區的不斷深入傳播,其宗教思想成為藏區主流思想觀念,藏傳佛教的哲學思想也指導著藏醫學的發展思想。藏醫藥學源遠流長,康區的藏醫藥發展歷史已有一千多年。如何發揮康區資源優勢,形成藏醫產業優勢,是今后康區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任務。
[1]錢學森.用馬列主義哲學闡述中醫理論[A].錢學森.論人體科學與現代科技[M].上海: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1998.
[2]石碩.藏族三大傳統地理區域形成過程探討[J].中國藏學,2014(3):51-59.
[3]石碩.近十年大陸學者對康區的研究及新趨勢[J].西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1(12):1-6.
[4]石碩.藏族的地域特點及相關問題—兼論康區之特點[J].青海民族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5(1):29-32.
[5] Soundings in Tibetan Medicine.Proceedings of the 10 Seminar of the 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Tibet Study[J]. Medicine Between Science and Religion,2006(11):16-23.
[6]黃全毅.甘孜名人:司徒·曲吉迥乃[J].四川民族學院學報,2014(2):1-8.
[7]祝彼得,張藝,王戰國.試論藏醫藥研究與藏族傳統文化的關系[A].全國藏學術討論會文集,2013:435-439.
[8]鄧都.甘孜南派藏醫藥[J].中國藏學,2011(4):138-145.
[9]華樺,楊寶壽,趙軍寧.我國南派藏醫藥的形成與發展概述[J].中國民族醫藥雜志,2010(5):7-9.
[10]張其成.中醫哲學基礎[M].北京:中國中醫藥出版社,2012.
G05
A
李藝宏(1986-),女,四川成都人,碩士,研究方向:少數民族科技史;馬雁(1974-),女,云南昆明人,博士,教授,云南農業大學科學技術史方向碩士生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