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山
(610225 西南民族大學法學院 四川 成都)
“左版”
——計算機軟件著作權新發展
謝青山
(610225 西南民族大學法學院 四川 成都)
將計算機軟件納入著作權的保護范圍是知識產權立法的大勢所趨?,F有著作權法律制度一方面很好的解決了計算機軟件著作權的保護問題,但同時也引發了權利人和使用者之間權利義務分配失衡問題,“左版”理論在兼容現有法律框架的基礎上很好地解決了這一問題,并為未來計算機軟件著作權的保護和利用提供了新的路徑。
計算機軟件;著作權;自由軟件;左版
將計算機軟件納入到知識產權法的體系中加以保護已成為一種國際通行的做法,在《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協議》、《保護文學和藝術作品伯爾尼公約》以及《世界版權公約》中均已承認了保護計算機軟件知識產權的價值。世界上許多國家在其國內立法中也借鑒了這一做法,但各國在計算機軟件知識產權具體歸類這一問題上存在分歧。傳統觀點認為,計算機軟件的性質與文字作品相似,都是獨創性的智力活動成果,應當將其歸入著作權體系中,適用著作權法的規則;但近年來也有一些國家的法律和判例也開始承認計算機軟件的可專利性。就單純的計算機軟件而言,目前公認的做法還是將它當作著作權保護的對象而非專利,我國也認可這一觀點,明確規定計算機軟件屬于著作權法的保護對象。
法律對計算機軟件著作權的認可和保護促成了軟件業的高速發展的同時,壟斷的問題也逐漸顯露出來。在現有著作權理論和法律框架之下,計算機軟件著作權受到法律嚴密的保護,軟件被完全的專有化,而軟件使用者的自由卻被壓制到最低的限度,使用者們除了要為軟件支付高昂的費用,還不得不忍受軟件公司的各種不合理的限制性條款,否則很有可能面臨被控告的風險?,F有法律對計算機軟件著作權的保護促進了軟件絕對數量的增長,但增長的數量絕大部分是由行業寡頭貢獻的,軟件的“民間性”創作反而受到了壓制,這與立法初衷是完全背離的。
出于對軟件專有化和行業壟斷的不滿,理查德·斯多爾曼發起成立自由軟件基金會(Free Software Foundation,以下簡稱FSF),并開展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自由軟件運動,把矛頭直指專有軟件,他號召全世界的開發者共同行動起來開使軟件重歸自由。
自由軟件運動中有兩個核心的概念:“Free Software”和“Copyleft”。在解釋“free software”時,FSF指出“Free”一詞既有自由,也有免費的意思,而“Free Software”中的Free是指 “自由言論 ” 中的自由,而非 “ 免費 ” 這一意項[1],它表明軟件使用者擁有運行、復制、分發、學習、修改的自由,所以“Free Software”應譯為“自由軟件”而非“免費軟件”。將自由軟件等同于免費軟件或者認為自由軟件不能商業化的觀點是對自由軟件的誤解,自由與價格之間沒有必然的關聯,“比較低的價格并不代表比較自由”[2],因此FSF從不反對商業化的自由軟件。
“Copyleft”是一種使軟件變成自由軟件的法律手段,它是一種對計算機軟件進行版權保護的通用方法,雖然它在字面上與“Copyright”相“左”,但它并不要求放棄軟件的著作權,‘Copyleft’中的‘left’不是“保留”的意思,而是指在效果上它與現有的版權(Copyright)是相反的,因此有人主張將其翻譯為“左版”、“著佐權”、“反版權”、“版權向左”等。本文采用“左版”的譯法。
“左版”的出現一定程度上是對現有著作權法律體系的突破,但它仍然建立在現有的知識產權法的基礎理論之上?!白蟀妗辈⒎且环N具體的權利,而是一種讓計算機軟件保持自由的通用方法,它在承認在軟件著作權的同時,授予軟件使用者很大的權利和自由,這使它與通常意義上著作權區別開來。著作權在本質上是專有的、排他的,而“左版”的核心價值則是自由、公開和公益,它的目標是讓自由重新回歸軟件使用者。
著作權是由若干具體權利構成的抽象的復合權利,而“左版”本質上則是一種附條件的許可授權條款,它首先聲明保留軟件的著作權,同時通過授權條款的形式將著作權中的某些權利,比如使用、修改、分發以及衍生作品等,授予所有使用者,同時約定當使用者在對軟件進行了修改、衍生之后必須以同樣的條款回饋給其他人,這是為了防止使用者把自由軟件私有化。
“左版”的實現過程始終遵守現有著作權法理論和規則,它只是對現有法律制度的一種創新性運用,同時它也解決了現有制度下一些難以解決的問題,對現有理論和法律制度起到了衡平和補充的作用。具體來說,“左版”解決了現有計算機軟件著作權制度以下弊端:
弊端之一,現有法律制度對軟件著作權人的保護過度,對使用者的限制過嚴,雙方權利義務分配嚴重失衡。這導致用戶許多合理的行為會被評價為違法,舉例來說,法律不允許用戶自行修復軟件中存在的缺陷和錯誤的行為,即便用戶有這樣的技術能力,因為用戶對軟件是沒有修改權的,因此用戶只能忍受這些缺陷和錯誤,并期待某一天開發商會發現并且修復它們,對用戶來說這是顯然是非常不合理和不公平的。而且在現有法律對“合理使用”的解釋是限制性的,能夠阻卻違法的情形有限,用戶對“合理使用”援引往往不會得到支持。
弊端之二,現有法律制度對軟件的保護期限過長,與軟件更新換代的速度不相匹配,容易引發“重復造輪子”的現象,造成社會資源不必要的浪費。
弊端之三,現有法律制度實質上對發展中國家很不公平。有觀點認為“知識產權對富國來說,是又一個從窮國榨取財富的方法”[3],現有的著作權法計算機軟件過于嚴格的保護嚴重的阻礙了貧窮和技術落后國家的創新與發展。
“左版”理論在不根本違反現有制度和理論的基礎上,補充和完善了現有計算機軟件著作權法律制度,而在共享經濟悄然興起的當下,“左版”理論中必將從計算機軟件著作權的領域延伸開來,影響到未來知識產權領域的立法模式。
[1]自由軟件基金會.《什么是自由軟件》[EB/OL].
[2]自由軟件基金會.《販售自由軟件》[EB/OL].
[3]布來恩·馬丁.《反知識產權》[C].賈星客.《自由軟件運動經典文獻》.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03:287
謝青山,西南民族大學法學院,本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