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倫理在社會轉型期的價值探究

崔亞超

社會轉型期是關涉政治、經濟、文化、思想等方面整體性的發展和轉型時期。我國自改革開放以來，經歷了從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的轉變。在這一階段，我國實現了經濟的快速發展、政治民主化的快速推進、文化的極大繁榮、人民生活水平的穩定提高和綜合國力的增強等積極目標。但在社會轉型過程中也出現了道德信念淡化、社會行為失范和紛爭不斷、生態環境惡化等問題。如何解決轉型期的社會問題是當前我國面臨的主要問題之一。眾所周知，在社會轉型期，社會經濟、政治結構的轉變隨之帶來的是思想意識和價值觀念的轉變。“其中價值觀念即是社會轉型的判斷依據，也是社會轉型變遷的必然結果，即價值體系的變化。”②劉慧婷：《社會轉型時期我國意識形態發展的困惑及特點》，《思想政治教育研究》，2009年6月。本文認為轉變人的價值觀念是解決社會問題的重要途徑。佛教的教義中包含著豐富和深厚的倫理思想，佛教的倫理思想主要是從塑造人的思維方式和價值觀念出發，以達到利樂有情、莊嚴凈土的目的。

樹立人的價值觀念，最重要的是把握社會轉型時期思想意識發展變化的新特點，不僅要以先進文化為指導，繼承中華民族優秀文化傳統和汲取各國優秀文明成果，而且要充分重視宗教文化資源，充分發揮宗教文化的積極因素。佛教的倫理思想在凈化人的心靈、規范社會行為等方面提供了有益的價值。

一、社會轉型期我國面臨的主要問題

(一)個人的價值意識淡化,精神空虛

經歷過市場經濟的洗禮之后，人們進入了一個徹底的倫理碎片時代，被裹挾著卷入信息爆炸的洪流之中，這個時代的人有更大的自由，更大的做夢的余地，卻也有了更深的孤獨感。在社會轉型期，經濟的快速發展給人們提供了快捷且便利的生活條件，但是“快餐式”的文化帶給人們的是精神的空虛。網絡信息的多樣化讓人難以辨別真假，歐美大片和KTV的娛樂模式更是讓人的空虛感加深，一些人過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沉迷于紙醉金迷的物質生活中，在金錢、權力、欲望面前不堪一擊，走向“意義虛無主義”。一些人的理想越來越物質，越來越自我和功利，隨之而來的是道德情感的弱化和道德人格分裂，他們的精神世界開始分崩離析，對人生喪失了價值的選擇和追求，沒有奮斗的目標和方向，整日無所事事，強烈的空虛感、孤獨感和失落感充斥著整個心靈。

(二)社會的道德問題多樣,金錢至上

市場經濟的發展給一些人帶來最深刻的思想變化，即把金錢看做衡量一切的標準，為了金錢不惜損害社會利益，見利忘義，唯利是圖。表現在：經濟領域，一些不法的生產商為了節約成本獲取更大的利潤，采取不正當的手段制造假冒偽劣產品，破壞市場經濟秩序，造成極其惡劣的社會影響。政治領域，一些人行賄受賄，權錢交易，以權謀私，跑官賣官，貪贓枉法，使黨和國家蒙受了巨大的損失。文化領域，教育也走上了急功近利的道路，一些學校和輔導班致使教育投資加大，校園暴力事件越來越突出。其次，“網紅”文化的興起也帶來了各種不健康現象。另外，部分影視制作為了金錢不講職業道德，粗制濫造，惡意炒作。社會領域，醫患矛盾等都體現著以金錢來衡量人的價值的觀念。社會的平等、公正、正義的力量在社會轉型時期顯得力不從心。金錢至上的思想嚴重阻礙著我國先進文化和思想體系的構建，不利于提高整個民族的凝聚力和號召力。

(三)人與環境的矛盾突出,環境惡化

我國的環境問題日漸顯著，在經濟發展的過程中，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人類生活領域的擴大，人把自然看作身外之物，過度強調經濟發展的作用，不合理地利用自然中的有限資源，忽略了生態環境的必要性，導致人與自然界的平衡遭到破壞，人類的生存環境極度惡化。現階段，我國是荒漠化危害嚴重的國家之一，水土流失日趨嚴重，森林資源銳減，水污染嚴重、水資源短缺，霧霾更是與人們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的環境污染問題。人類只是地球上的一種生物，不能單獨在世上生存，人類的生存在許多方面是離不開周圍事物的。人和環境之間矛盾的突出最終會威脅到人類的生存和發展，緩解人與環境的矛盾的主要責任在于人的思想、意識和態度。

在特殊的社會發展階段中，解決眾多且繁雜的社會問題，不僅要發揮儒家文化和思想政治教育的作用，而且也要充分挖掘和利用有利于社會進步的、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相符的倫理道德因素，佛教倫理教義和清規戒律的威力在凈化心靈、規范社會秩序和慈悲護生等方面符合和諧社會的發展理念。

二、佛教倫理與社會和諧相契合

佛教是世界三大宗教之一，浩瀚如煙的佛經中包含著豐富的佛教教理、戒律、清規等內容，這些教理教義、戒律清規中包含著佛教內外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關系為主旨的倫理規范和準則。中國佛教是以大乘佛教為主體，同時也融匯小乘佛教為一體的融合型佛教。佛教在傳入中國之后，中國的佛教學者更是結合中國本土的社會實際，將儒家的傳統道德和佛教的基本教義融合在一起，逐漸演變為具有實踐性和可操作性的中國特色的佛教教義。中國佛教中的倫理道德規范也是大乘佛教和小乘佛教教理的融合，同時也吸收了儒家的仁義禮智信忠孝等道德范疇，形成了以佛教的善惡因果報應論為基礎和邏輯，與佛教戒律和宗教活動密切結合的一種倫理規范。

中國佛教倫理在發展的過程中形成的注重心性和明顯的入世性的特征，①王月清：《中國佛教倫理研究》，南京大學出版社 1999年版，第239—243頁。使其更加具有實踐性意義。同樣，陳永革教授在《傳承與發展：當代中國佛教之省思》中認為：“討論佛教的社會責任，應該高度關注中國社會倫理的內在構成及其現實需求，重視中國佛教的責任倫理。”這指出了佛教的倫理思想和現實社會的需求具有契合性。社會轉型期出現的各種社會問題，需要我們正確認識和對待佛教倫理的價值。正如印順法師所說，佛教倫理分為“最一般的道德”和“佛化道德”，“最一般的道德”是各民族、各時代、各宗教所共有的道德，實際上就是人在社會中的為人之道，處理人際關系的基本道德原則;“佛化道德”才是對出家人的要求，①許抗生：《佛教的中國化》，宗教文化出版社2008年版。所以佛教并不是要求所有人都走向消極遁世的道路，也主張人遵守社會的“最一般的道德”和正確冷靜地處理社會的各種矛盾。

中國佛教的倫理觀念不僅可以達到佛教原有的“自知其心、自治其心、自凈其心”的凈化個人心靈的作用;而且中國佛教中的“五戒”“十善”“六度”“慈悲”等具有行為規范意義的道德原則可以教人止惡行善，慈悲愛人、遵守社會公德等，對重建社會道德規范起著重要作用。

(一)明心見性與和諧身心

1.滅貪嗔癡，破除邪見

每個人在現實中生活總會受到“利、衰、毀、譽、稱、饑、苦、樂”這些誘惑與困境，利、譽、稱、樂的誘惑會讓人心生貪欲，割舍不斷，一旦求之不得，又會陷入“求不得苦”;“衰、毀、饑、苦”的困境會讓人心生悲苦，怨天尤人，陷入“怨憎會苦”。尤其是在社會轉型時期，經濟的快速發展引起人內心的躁動，歸根結底是人對其內心欲望的無止境追求。佛教認為，“貪欲、瞋恚，及以愚癡，皆悉緣我根本而生”，②《過去現在因果經》求那跋陀羅譯，金陵刻經處2009年版。人所有的“三毒”就是由我執引起的，而我執就是因為不明了萬法無自性、諸法因緣生。佛教倫理觀之所以被推崇，是因為有其自身的調節方法：第一，明了和領悟因緣法和緣起法，這是佛教教義的基礎。佛教認為“法不孤起，終須四緣”，世間的任何現象都是四緣和合而生，四緣之中因緣是結果產生的最直接的內在原因。所以要使人心安寧，就要通達主客體之間的因緣本相，即了解和掌握事物之間變化的規律，規律是客觀存在的，不隨人的內心所變，人要正確地看待客觀規律。第二，“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凈其意，是諸佛教”③《曾一阿含經》，轉引自林清玄：《浩瀚星云》，河北教育出版社2015年版，第 141頁。，佛教倫理的本質是善，教導人們內心要善念相續，時時勤行善舉，以善為心中之主，心不隨外境所移，常行善事以自凈其意。第三，修養“戒、定、慧”。佛教教義認為消除“三毒”重要方法就是修養“戒、定、慧”。“戒”指內心自發性地持守防止語言、思想、行為過失的規律，“定”摒除內心的一切雜念，專心致志修養，達到“慧”的境界，即能止息惡的意念，通達四緣，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隨緣成就一切資生事業，這樣的道德修養是個人精神的、自律的。

2.以心為本，誠心唯善

在佛教的修行中，認為“心性本凈”是修行的前提和基礎。《佛遺教經》說：“此五根者，心為其主。是故汝等，當好制心。心之可畏，甚于毒蛇、惡獸、大火越逸，未足喻也。”佛教修行重視心的作用：首先，人通過五官與外界接觸，只有通過心的活動，才會發生作用，即“心生則種種法生”。其次，在道德修養上，認為善惡須在心地上論，要解除煩惱，必須先治心，治心然后精進修行。人的行為總是受到意識活動的支配，佛教倫理在宗教實踐和道德修養方面都給予“心”足夠的重視。修身先治心，這與儒家的慎獨修身有異曲同工之妙。

佛教倫理中的心性觀可以起到心理慰藉的作用。在現實生活中當人們遇到許多無法改變而導致心慌意亂時，就會求助于宗教，用宗教的理念來彌補自己的認識不足和緩解內心的焦慮。社會轉型時期，宣揚和鼓勵個人自由、倡導個性解放，人的無窮欲望和實際能力產生的沖突是引起人焦躁不安的主要原因。佛教倫理中的自知其心的心性觀告訴人們如何正確對待自身的欲望，這種心性觀是主體對自身的認識、剖析和慰藉，認為只有通過誠心，才能成善;只有治心，才能解除“三毒”。人要正確認識明白事物之間的因緣即客觀規律才能獲得大智慧，而對于現代人來說，正確認識自身的實際能力和內心的真正所需才是緩解內心浮躁的根本。

(二)慈悲為懷與和諧人際

1.行菩薩道，舍己利人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表面上迅速融入了國際化的文化氛圍中，崇尚西方進步的自由主義精神。但在某種程度上引發了利己主義和享樂主義的盛行，在追求個性的道路上走向了極端，主要表現在沒有集體觀念，追求我行我素;沒有長遠意識，追求當前的享樂與安逸，這對整個社會的發展產生了消極影響。而佛教中的慈悲精神教導人們應當學菩薩的慈悲喜舍，把小我轉化為大我，把一切眾生看作自己的父母而給予愛和關懷，常思與樂拔苦，不應懷瞋恨惱怒之心，要助人離苦得樂。菩薩的“舍己利人”要從兩個方面理解：第一，舍己利人是受內在的慈悲心的驅使，以眾生的需要為對象，關愛自己的同時也關愛他人，是一種利他行為;第二，這種利他行為具有實踐意義，主張利他不僅要從自他和樂的悲行中去凈化自心，而且還應參與一切正常生活，廣作利益有情的事業。太虛法師提倡“人生佛教”的根本宗旨在于：以大乘佛教舍己利人、饒益有情的精神去改進社會和人類，建立完善的人格、僧格。①李明友：《太虛及其人間佛教》，浙江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

2.眾生平等，慈悲為懷

佛教主張一切眾生平等，反對人與人之間的不平等和眾生與人之間的相互殘殺。認為一切眾生對自己都有恩惠，眾生之間應該以慈悲心和包容心待之，積極對待人生。在“報眾生恩”的基礎上，佛教還主張“慈悲喜善”即幫助別人、除強扶弱、行慈善之道。菩薩主張以慈悲之心救護一切眾生，幫助社會中的弱勢群體，使一切眾生得到解脫。如《大方廣佛華嚴經十回向品》中云：“菩薩摩訶薩人一切法平等性故，不于眾生而起一念非親友想，設有眾生子菩薩所起怨害心，菩薩亦以慈眼視之，終無恚怒。”菩薩以慈悲之心普度眾生的一種實踐即行慈善，大乘佛教中的“四攝”即布施、愛語、利行、同事也為行慈善提供了理論基礎和具體方法。在當代實踐中，佛教的修行者也不再一味追求那種離群索居式的修持方式，而是強調以佛教的慈悲精神為懷，積極投身于有益于民眾的各種慈善活動，努力利樂有情，造福社會，把作各種善事看成修成正果、趨向涅槃的重要途徑。這有利于發揚佛教服務社會的精神，同時也承擔起開展慈善福利和推動社會救助的責任。正如覺光法師在“世界佛教論壇”上說：“慈悲為萬善之基，眾德之藏，慈悲精神是佛道之根本。”②國家宗教事務研究中心組：《中國五大宗教論和諧》，宗教文化出版社2010年版，第42頁。慈悲精神是推動社會公益事業的理論基礎。

慈悲心是佛教道德精神的體現，慈悲精神是通過培養人與人之間的同理心，引發相同的情感，從而達到互幫互助的效果，有利于克服利己主義，對營造友愛互助的社會氛圍起著重要的作用。這種精神無論是在佛教修行中還是在道德修養實踐中都具有重要的作用，用以鼓勵僧眾和信眾從現實人生出發，從自身當下做起去關愛他人和社會。

(三)戒生護生與和諧相生

在佛教看來，環境與人的關系不是簡單的外在關系，環境是無情有性的，是有佛性的，是人的一種業報體現。“依正不二”是佛教基于緣起教義而對人人與環境之間關系的一種論述。人作為一種生命主體，可以稱之為“正報”，而生命主體所依存的環境對于人而言是一種“依報”。人之作為“正報”與環境作為“依報”是一體不二、息息相關的，③同②，第 19—20頁。佛教的緣起、無我、佛性、慈悲等觀念都能為佛教生態倫理提供思想的資源。

1.佛性平等，和諧相生

佛教生態觀的哲學基礎是緣起論，認為自然界中的一切都是因緣和合而生而不是孤立的存在。在緣起論的基礎之上，佛教認為人與環境之間的關系具有整體性和無我性兩大特征，佛教倫理建立了一種宇宙主義的生態觀①魏德東：《佛教的生態觀》，《中國社會科學》1999年9月。，即從宇宙的立場將人視為自然的一部分，而不是人把自然視為實現其自私自利的手段。宇宙主義的觀點讓人和自然的相處既和諧又不失個性。此外，佛教《大乘玄論》認為：“不但眾生有佛性，草木亦有佛性……若眾生成佛時，一切草木亦得成佛，故經云‘一切法皆如也’。”“眾生皆有佛性”是指所有有情生命均有佛性，均具有成佛的可能性。在當代環境破壞嚴重的背景下，人更應立足于自然萬物與人類一樣有感情、有覺悟、有靈性、有生存的權利和生命的尊嚴這一觀點。如實地認識和感受自然、維護自然萬物的生存權利與生命尊嚴，揭示并遵循自然界萬物之間的運動規律，尋求人與自然之間和諧的生存方式，對自然懷有深深的報恩心和敬畏心，才能達到共榮共生的境界。

2.戒禁殺戮，慈悲護生

一些人往往以“特權者”自居，把殺戮、侵害其他生命、肆無忌憚地破壞環境當作滿足自己欲望的工具。佛教提倡不殺生，不僅從行為上反對殺生，也不允許有殺生的意識;即使心生惡念或見作隨喜，乃至咒殺，也屬于殺生罪業。此外，佛教還主張護生和放生，這三者均是從慈悲心出發愛護生命的表現，這對于從根本上戒除殺生行為具有深遠的意義。佛教主張“慈悲護生”就是要與眾生“拔苦與樂”，慈悲之心不僅僅是用于拯救人類，而是包含一切動植物在內的所有有生命的物體。慈悲護生是建立在眾生皆有佛性的基礎之上的，只有體認眾生平等，才會有對生命痛苦的認同和心靈情感的體驗，才會產生對其他生命的關懷。佛教給予所有生靈的大慈大悲之愛是佛教精神的象征，也是當代社會人類必須具備的高貴品質。

三、探究佛教倫理的時代意義

(一)有利于鼓勵個人遵紀守法,重識人生價值和意義

佛教又被稱為“治心的宗教”，在傳統社會中具有挽救世道人心和引導社會向善的作用。當今社會，享樂主義、拜金主義、利己主義盛行之勢沖擊著人心的安寧與個人的發展。在佛教看來，物質條件愈是豐富，人的貪欲就愈強。人的私欲一旦膨脹，往往會導致迷失自我，淪為物欲的奴隸，都是因“無明”產生“我執”與“他執”而不能自覺，執著愈深，煩惱愈多，欲壑難填，作惡多端，最終獲得一個“現世報”。佛教主張抑制人的不合理欲望，做到心性本凈。此外，佛教認為善是一種精神追求，“善”指導著人們的思維方式、行為規范和價值準則。佛教的倫理思想從一定程度上約束著人的思想和行為，引導人們認識到道德的存在和人生的意義，對于塑造人的價值觀和世界觀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二)有利于規范社會的道德,重塑社會風尚

佛教倫理中的因果報應論是規范人們行為方式的重要基礎，因果論講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一理論是人們在極端化追求自身利益或享樂的同時，會顧及到因果論中所講的惡果，這樣不僅有利于規范個人一時的行為，而且還起到了凈化心靈的作用，促使人們對自己的行為進行反省。此外，佛教倫理中慈悲、舍己利人的倫理思想有利于鼓勵人們扶貧濟困和造福社會。在當代社會中，有不少人自覺不自覺地遵從慈悲心行事，雖然他們在某些意義上還是相信佛教的因果論思想，希望善行得到善報，但是很多人做好事已經不局限于現世或者來世的利益動機，而是靠發自內心的慈悲和利他精神行事。這種精神的廣泛傳播會重塑社會道德風尚，規范社會行為，形成和諧友善的社會風氣。

(三)有利于化解人與自然的矛盾,改善生態環境

佛教“眾生皆有佛性”的思想不僅肯定一切眾生本來就有佛性，而且還肯定了一切眾生具有了悟真如佛性的智慧，具有進行現實修行，積累五度功德的能力，這一觀點從本性、品格和道德意義上肯定了不同生命的平等價值。①陳紅兵：《佛教生態哲學研究》，宗教文化出版社2011年版，第79頁。在眾生平等基礎上，佛教出于慈悲心主張不殺生、護生和放生的生態觀。佛教的生態觀以其特有的思想深度為尊重生命的倫理提供了深層的理論依據。眾生與我們屬于統一的生命共同體，皆有提升自身、改變自身生存境遇的機會和潛能，這就要求我們尊重其他生命的存在價值，認識到自身與其他生命的一體性，從而愛護和尊重生命。同時，佛教也從整體的角度考察不同生命體之間相互關聯和相互滲透的關系，對于我們認識到人類與其他生命存在相依相存、共榮共生的關聯，從而對自然界的一切生命發起“同體大悲”的關愛之情，樹立關愛生命、尊重生命的觀念，具有重要的價值。

我們在享受社會轉型帶來的成果時，更應該關注到社會發展中的問題。樹立人的正確且積極的價值觀可以推進社會問題解決的進程。優秀的倫理思想資源有助于世界和平、人際和睦、團體和合、身心和樂、自然親和等和諧社會愿景的實現。正確看待和梳理符合時代、順應人心的佛教倫理觀有利于照亮人的意識盲區，同時也有利于讓佛教承擔應有的社會責任，為社會的和諧發展作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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