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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紀魯西作家作品研究(五)
女性“疼痛”與詩之“光芒”——論微紫的詩和她的詩學觀念
⊙張厚剛[聊城大學文學院, 山東 聊城 252059]
微紫的女性詩歌書寫,是新世紀以來女性詩歌的重要收獲。在某種程度上標志著當代女性詩歌書寫的新高度。作者通過對女性“疼痛”與詩之“光芒”的關注,重新審視女性與存在的詩歌意義,把漢語詩歌中的女性經驗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
新世紀詩歌 女性詩歌 微紫 《女性書》《與蜀葵交談》
中國女性詩歌書寫的起點,可追溯到新文化運動中獲得了現代精神滋養的一批女性詩人,她們所書寫的具有女性意識、女性思維、女性審美經驗,且帶有現代人文主義傾向的詩歌。在新文化運動的短暫絢麗之后,由于中國社會啟蒙向救亡的峻急轉變,作為具有啟蒙意義的女性詩歌在詩壇上銷匿,代之而起的是救亡圖存的“大眾化”詩歌書寫?!靶聲r期”文學中,再次喚醒詩歌中女性意識的是朦朧詩人舒婷,她最早在《致橡樹》中,表達了女性在愛情中的“獨立宣言”。但真正使“女性詩歌”成為一個在詩壇廣為接受、廣泛關注的是翟永明組詩《女人》的發表。這可以說是中國女性詩歌的真正起點。翟永明在詩中突破了男性話語體的籠罩,突出女性內心的隱秘感受,在詩壇引起了極大的震動。
其后的女性詩歌大都是沿著兩性對峙、兩性和諧的路子展開的,在詩歌思想領域并未有超越翟永明對兩性的思考。20世紀90年代消費主義興起,女性詩歌朝向小情小調、小感小傷的瑣碎書寫,展現的是表面化的乃至膚淺的女性形象。到了新世紀的“新紅顏寫作”——“博客時代的女性詩歌”,帶有女性感受的自炫性質,并沒有為女性詩歌提供思想上的新質。甚至更為不堪的是在詩歌中出現了迎合男權想象的身體展示與欲望書寫。
微紫的組詩《女性書》,是新世紀以來女性詩歌的重要收獲。這一組詩最初進入人們視野是獲得“中國首屆網絡文學大賽”詩歌獎,其后作為組詩(14首)刊發在《時代文學》上,再后來作為一輯(47首)收錄在《與蜀葵對話》中。文學評論家張艷梅所寫的授獎詞中提到:“微紫的《女性書》有一種內在的力量,詩人以細致綿密的情思,凌厲深邃的筆觸,寫出了越過黑暗區域的,以及面對黑暗降臨的女性,所經歷的疼痛、掙扎和磨礪。在對愛的質疑、渴求和思索中,我們看到了女性獨特的生命感觸、心靈吁求和幽暗意識,女性的自我尋找、自我認知和自我救贖之路的曲折艱難。雖然對面的他性依舊是萬能的上帝,雖然愛情還是唯一的華服,我們從詩人敏感卓異,而又飽含痛楚的書寫中,還是見到了女性生命體驗的豐富意味,女性意識的深度開掘,以及渴望超越的執著追求。詩風靜美而峭拔,飛揚而沉郁,把女性詩歌寫作帶到了一個新的精神高度?!?/p>
微紫的詩歌寫作中,能確立其詩歌地位的是她的組詩《女性書》,主要包括《一個男人是整個世界》《乳房》《第二性》《她叫經》《我的愛欲是一包花籽》《女人生于斯》《歡悅》《經期》《愛到最后,用身體》《愛欲如生死》等,這一組詩實際上是自身的女性與作為他者的女性的對話。有學者肯定了微紫對當代女性詩歌的探索與貢獻:“微紫的《女性書》是新世紀以來,書寫女性獨到經驗的一部力作。與以往的女性詩歌抒寫的不同之處,在于微紫超越了男女兩性分立、對峙的視點,她所探討的是在更高的視點上,從人類作為一個類的共同體上來探討,探尋幽秘的生命體驗。這就走出了從控訴男人、追求兩性平等的表面層次,進到更為復雜的生命體驗,作者調動起女性幾乎所有的經驗,來重新尋找女性性別在詩歌中的呈現路徑。作者繞開了道德的、審美的幽怨,不枝蔓、不糾纏,直抵人的存在之境。微紫把漢語詩歌中的女性經驗提升到一個新的寫作高度。微紫的詩,有一個巨大混雜的生命黑洞,是不可見世界的呈現,也恰恰是這一點,確立了她詩歌的純詩質地、哲學品格與生命意志?!薄稅鄣阶詈螅蒙眢w》是她詩歌中的女性經驗表達較為充分的一首:
愛到最后,用身體/雖然伍爾芙說:“我們愛男人但不想看到他們裸露的身體”/愛,就是收藏羞恥和丑陋/而遮掩它/總是選用花瓣,與附于花瓣的言詞/證明它,卻要用子宮里的疼,與臟污/愛到最后/就是愛到死亡
這首詩,體現了微紫式的詩歌生成方式,用絕對化的凌厲語言寫女性的尖銳感受,對“愛”及其荒謬性反題給出了自己的回應。詩一開始否認了伍爾芙對男女之愛對身體的否定,使愛重新回到“用身體”上,而又在結尾處留下意味:“愛到最后/就是愛到死亡?!弊鳛橹髟~的愛,它的種種可能、它的沉沒于肉身而獲得的本質,再以平靜的面貌回返到俗世的肉身上,這已經不再僅僅是女性經驗書寫,它超越了作為女性性別乃至作為人類的感受閾限,極力沖擊著“愛”作為主詞的可能達到的極限至境。微紫的詩不僅保持并揚棄的女性詩歌的女性經驗,她甚至不滿足寫出女性的“人類經驗”,抵達存在本質的終極真相,應該是她努力的方向。
微紫的《女性書》從女性經驗出發,直抵人的存在困境。用近乎絕望的反抗,獲得了對“痛苦”的克服,在精神的“出走”與“回返”的往復運動中,找到了以詩歌方式呈現的生存意義。
微紫的植物書寫,可以看作其女性書寫的延展。在對植物的心靈交流中,微紫在他者身上看到了作為女性的自身。在《沉思集》中她坦承自己的詩歌寫作主題是:“自然,愛欲,生死,痛苦?!倍凇白匀弧睍鴮懼?,關于植物的話題又占大部分,就連她的第一部詩集都名之曰:《與蜀葵對話》。在微紫看來,植物是完美的,沒有一株植物是多余的,也沒有一株植物是罪惡的?!爸参锝纭弊鳛橐粋€“場域”、作為一個“世界”,是人的神性存在的一個樣本。
微紫在《植物界》的開頭寫道:“那靜止了的,已經被稱為美/那動蕩與不安的,正在等待?!敝参锵鄬τ趧游?,尤其相對于人的“動蕩不安,正在等待”狀態而言,是“靜止的”?!霸谥参锝?,已解決了一切的騷動/葉、花、胚,在季節的琴弦上呈現/生活安然無異議?!敝参镒鳛樽栽谧詾榈拇嬖?,它與人的不完滿性、無自我性形成鮮明對比。人為外欲所宰制、所奴役,說到底是與人對于無精神欲望的無限擴張有關?!逗喕愤@首詩則從對“草木”、對“鳥”的“簡化”生活的向往開始,反思作為生命個體的“我”的存在方式,從而對自我(人類)的“潔凈”和“無罪”產生了懷疑?!安菽尽焙汀傍B”相比于人的生活,最大的區別在于“沒有多余”,而人類總是在超出基本需要而“多余地生活”,此之謂“貪婪”,此之謂“掠奪著美”,并由此產生了“最深重的關于苦難的嘆息”。微紫這首詩不僅僅是對人的生活方式,乃至社會制度產生懷疑,更關鍵的是從“存在”的源頭上才能找到人的“簡化”路徑,才能減少“消耗、存在、占有……”
微紫善于把現實的物象與其環境交融為“一”來呈現,然后再在“一”中析出生命本質感悟?!讹L暴》中樹的“枝條”“葉子”與“風暴”成為“一”,在這瞬時生命形態中,“這片綠色的身體,肌膚的大?!背尸F出“愛,鋒芒,波濤此消彼長”,“這綠色長發,乳房,嘶聲吶喊/原野陡立于火的臨界點”。這“火的臨界點”既是生命實現的“臨界點”,也是生命毀滅的“臨界點”,閃現出“不可見世界”的法則與“可見世界”的事象交匯所產生的“生命之光”。
詩人常常把自我幻化為一株“陰性植物”,試圖以“植物”為思考點,找到了理解“生命”的一條通道。《想起》回憶了麥子孕育麥粒與一個女人孕育生命的相似,在“生命本身”看來,無論是“麥子”還是“女人”,都是對“生命”的“分有”和“創造”?!睹\空無一物》反思了自己“命運里空無一物”,既然“空無一物”,那剩下的“只是為了體證”——“體證一個生命穿越的悲哀、歡樂和空虛”。命運把附著在自己身上的“非本質”的東西清除掉,剩下的當然也就是命運本身,它“空無一物”,它被抽象為無實體的存在,但這種無實體的存在,依然是一種存在,并且它要在現實中實現出來,并隨勢賦形,成為形形色色的生命實體,成為各式各樣的人生樣態。
對植物的觀照和沉思本身就是對人的觀照和沉思。植物界的“葉、花、胚”按照季節演進而有序生成,也象征著“精神”的各個環節的相遞實現,并在現實中被“賦形”。在《與蜀葵的交談》中,“蜀葵”作為一種“生命形態”或者說是作為“生命載體”,與作為人的“生命形態”,有著一致的“生命”共相。正是在這個共相的意義上,“交談”才成為一種可能。在“人”與“蜀葵”的生命背后,蘊藏著的是一種“普遍精神”。在大地上的可見事物中,“神的法則”把“人”和“蜀葵”創造出來,又把它們“毀滅”,這只不過是“神的法則”的運行而已。然而,從“人”與“蜀葵”角度來講,現世的存在并不是為著抽象的“精神”實現,而是一個遠遠超出這“精神”的,是有氣息、有顏色、有香味,乃至于有愉悅、有焦灼、有悲喜的“活潑潑”的、“多姿多彩”的生命存在。
“另有一個鐘表為你所遵守/它喚起你的內心,使你敏感于秒的變化/人們看不見這只表?!薄笆窨碧N含著的生命奧秘,這奧秘是蜀葵生命背后的“操縱者”,操縱蜀葵的“操縱者”也同樣操縱“人”。與“蜀葵”相比,作為“人”,由于“有死者”的局限與自身欲望擴張的無限性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自然難以“燦爛,安靜”,這不僅使人對自我形態產生懷疑,開始“妄圖模仿”蜀葵。盡管“蜀葵”在人看來,只是一種普通植物,但它本身是“生命”載體,是“精神”呈現,從“生命”和“精神”的本己意義上來看,它并不低于“人”的“生命”和“精神”,而人的“有死者”身份和自我“私欲”的內在糾纏,反而難以如蜀葵般“燦爛、安靜”。《與蜀葵的交談》就是與“蜀葵”所代表的“生命”和“精神”的對話,也是與人的“自我性”的對話,“對話”成了一種反思,一種對人的“有死者”身份與具體的、現實的此在性的超越,從而接通了人的“此在”與永恒的“精神”。
人向“存在”的返回,就是人向本質的返回,植物界給人啟悟,并使人反思人在“人造”中存在的可能。在《萬松山》中,“萬松山”作為承載“我躺下來”的處所,也同時承載“從容草木”,“草葉之涼,木植之香”使“我身體里某些沉埋的部分”復蘇。在“萬松山”的“自然法則”看來,“城市”空間“隱藏著我祖國的整套法律與章程/那里生產著所有人民的愛情與疾病”,城市是一個“與肉體的汗水、渴望、羞愧、喜悅和痛苦共存的地方”。從自然空間到社會倫理空間的轉換,引發我們思考“存在”和追問“存在”。同樣在另一首《暮色沉降》中,“暮色”是光明本質與黑暗本質交匯的象征,本身帶有不可言說的奧秘,“我”被“暮色沉降”這一事象啟示:“生命,——正如此刻/我感到,它仍是混沌的/一些情節,曾被照亮/然而,光仍然不能/將它照得透徹?!鄙膴W秘也如同“暮色沉降”本身,是“照亮”,是“澄明”,是“混沌”,是“晦暗”?!澳荷竺婢薮蟮纳n?!笔恰昂诎当举|”,它具有普遍性,把一切都帶進黑暗里,包括“我和兩岸的樹木”,這“黑暗”又是具有否定性的、“不可阻擋”的,“我”在“暮色沉降”這一瞬間,獲得了“止息我周身泛騰的疲憊”的在場感。
書寫存在之思,對于“不可見世界”的體悟,是微紫詩的哲學本質?!峨y道它對春天熱愛到絕望》這首詩,表達了在“可見世界”中一切物象的展開,自有其背后的“不可見世界”的精神運行操控和支撐,對這“不可見世界”的奧秘,“它們遵循一種什么樣的約定”,這一疑問溝通起了“自我意識”與“世界”?!拔胰舨辉鴣磉^,怎能看到”表達的是這個世界是“我”看到的世界,發自于“我”的,因此“世界”與“我”等同,“世界”即“我”;而“我”又是“世界”中的“我”,“我”即“世界”。“但我無法相信:這些關于春天與泥土的秘密將全部歸于寒冷與黑暗?!倍澜绲拇嬖谟侄际峭ㄟ^“我”來體驗的,世界的一切因此就具有了“我性”。同樣,在《香樟樹》這首詩中也表達了這種“我性”之思,從“香樟樹”的角度來看,一切無不是“香樟樹”。而這“香樟樹”恰恰是“我抬頭看”到“香樟樹”,因此“香樟樹”的一切也就打上了“我”的精神印記。
微紫的詩歌寫作實踐活動,與她的詩歌理論的成長是同步進行的。她的詩學觀念,概括起來有以下幾點:
1.微紫認為詩具有本體的獨立品質。她在《詩感札記》中這樣寫道:“也許,無論人們如何變幻詩,裝點詩,詩永遠是它自己。我們都在對它的觸摸中,趨向它的路途中。”對詩的獨立和尊嚴的維護,就能遠離“利用”詩、“玩弄”詩的惡俗行徑。所以她說:“生命在進行,因而我們在寫詩;詩,也在抒寫我們……”在“詩與真”的辨識中,僅僅是寫詩態度上的真誠,是很難保障不會墮入東方“文人情趣”的淺俗與輕佻。微紫詩歌對于詩的神圣性的虔誠,保證了她詩歌寫作的純正品質。
2.微紫認為“詩歌拒絕庸常的世俗經驗”(《關于詩》),詩歌是精神的,它雖然來源于或感發于“世俗生活”,但它有一個“揚棄”或“超越”的機制,從而提升到精神的品質。她強調“詩拯救我們超脫出平庸的日常,緩重的人生”。也就是說,詩具有“拯救”作用,它所“拯救”的是“我們平庸的日?!保斎灰簿褪菍Α拔覀兤接谷粘!钡奶嵘c否棄。
3.微紫的詩是有關“疼痛”的詩。她在《我的詩寫札記》中,透露了她的詩的秘密:“我的詩歌記下了我活在自然與生活中的疼痛與不適。我反復使用樹木、青草、鳥兒這些詞匯是為了用這些最舒服的清露不停地按摩與撫慰自己?!钡皇峭A粼谔弁蠢镱櫽白詰z,而是從對“疼痛”的觀照、反思中,獲得了對“疼痛”的超越。她在《雨蘭詩歌:溫婉自修的圣歌》中,是這樣來理解“女性詩歌”與“疼痛”的關系的:“來自肉體的天命的疼,使女性注定要比男性承受的疼痛更多。疼痛使女性的神經易感易覺,比男性更易與自然達成共識與和鳴。文字對于女性是止疼良藥;是生命運行的排泄物;是經期,運載、承載、交付、傾出;是血與肉,是嘶喊。之后,回歸女兒身體的單一純凈。我相信,對于一些女子,為了健康,不能不寫詩,是詩歌選擇了她們,同時她們也選擇了詩歌這種表達方式?!?/p>
以自覺的女性意識感知世界的存在,表達女性的焦慮、不安、沮喪與破敗,以及與毀滅感同在的實現感,是微紫所喜歡的“疼痛”與“光芒”,這“光芒”既是屬于疼痛的,也是對疼痛的否認。微紫的女性詩歌書寫及其詩學觀念,以及對女性經驗的內在挖掘,都呈現出一種女性詩歌書寫的后現代品質。
[1]李少君,張德明.海邊對話:關于“新紅顏寫作”[J].文藝爭鳴,2010(11).
[2]微紫.女性書[J].時代文學(上半月),2014(8).
[3]微紫.與蜀葵對話[M].北京:中國文聯出版社,2016.
[4]劉東方,張厚剛.山東新世紀女性詩歌的精神突圍[J].揚州大學學報,2015(5).
作 者:
張厚剛,聊城大學文學院副教授,文學博士,主要從事中國現當代文學研究。編 輯:
魏思思 E-mail:sisi123_0@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