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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識與權力
——論元代閨閣知識女性的兩難處境
鄒 勇 (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 210097)
元代的閨閣知識女性群體涉及一個社會性別話題,即有知識的閨閣女性和權力之間的關系。中國的古代社會是知識壟斷型的社會,并非所有人都具備接受教育,并且參加教育考核的資格。被排除在考核之外的閨閣知識女性,知識呈現出依附化、碎片化和功利化的特征,導致這批女性陷入既渴望通過個人立言來滿足才名情結,又不得不退居幕后的兩難處境和焦慮心理,從而使其創作集中在男性化和女性化兩個極端。這既是社會性別桎梏的體現,也是男權社會賦予女性角色扮演的需要。
元代閨閣女性;知識;權力;兩難處境
在父權占主導地位的漫長歷史進程中,女性的生存狀態是十分復雜的。正如弗吉尼亞?伍爾夫在《一間自己的屋子》里有言:“文學里有多少最富靈感的語言,多少最深刻的思想由她的嘴里說出,實際上生活里她幾乎不識字,不會寫字,而且是她丈夫的財產。”即使女性有受教育的機會,但是女教的本質是為男權服務的,因而沒有資格參與社會的考核制度,故從知識女性轉化成權力女性的過程中,缺乏一味必要的催化劑。這也是封建知識女性有文化卻沒有權力的根本原因。
本文從知識與權力的關系出發,通過對閨閣知識女性的分析,把握元代時期在父權制社會中女性的兩難處境和謀求生存空間帶來的焦慮心理。
在元代的女性群體中,閨閣女性無疑是引人注意的。大部分的女子都是長于深閨,既嫁從婦為母,走完平淡的一生。這大部分的女性中又有一部分不甘平庸,不愿不懂文墨,想要主動地掌握知識,在創作中反映生活,抒發情志,表達人生理想。據統計,元代女作家的創作作品近300首,女作家60多人,這些女作家以閨秀所占的比重最大,大約三十多人。其中有作品集的有十一人,但只有兩人的集子流傳下來,鄭允端《肅庸集》有詩150首,孫淑《綠窗遺稿》有詩18首和殘句26句。總體來說元代的女性文學是比較繁榮的,但與此同時,從作品流傳情況看,元代女作家生平多不詳,作品留存也很少。出現這種狀況,原因大概有三:其一,年代久遠,作品正常散佚。其二,女性接受教育卻不鼓勵發為詩歌,才女們不得不在抒發個人情志后銷毀己作。如才女孫淑雖然寫了很多詩,但是認為“女子當治織紝組紃以致其孝敬,辭翰非所事也”,最終“恒毀其稿”。所以女性作品的散佚往往是自我毀壞、自我輕視的結果。其三,中國傳統文化賦予男女不同的性別角色,男性成從事社會性勞動,勞動具有交換價值。而女性從事家務性勞動,只有使用價值。然而社會是以交換價值作為掌握權力的評判依據,因而女性群體及其創作作品是不被社會認可的,故沒有形成一套健全的機制去保護女性作品使其流傳下來。
在這樣的創作心態影響下,女性文學自然呈現出單薄怯弱之態,表現出明顯的閨閣特征。但同時,女性掌握了一定的知識,就意味著有與主流文化對話的可能性,并具備審視個體價值的資格和條件。那么處在社會邊緣地位的知識女性面對“缺席的在場”這種尷尬的處境,是否會有焦慮心理?
想要深入地了解一個群體的創作,須挖掘群體的所在環境和潛在心理,因為“要解釋女人的局限性,就必須求助于她的處境,而不是求助于某種神秘本質1”。元代雖是一個由少數民族統治的朝代,但也是理學獨尊的朝代。程朱理學兩性關系發生了進一步的改變,如二程認為“男女有尊卑之序,夫婦有倡隨之禮,此常理也2”。在這樣的社會觀念影響下,女性的依附特征被繼續放大。盡管理學影響下的女教在客觀上使女性具有一定的知識水平,但處在依附地位的女性從來沒有被男性主體意識納入權力的儲備規劃中。閨閣女性之所以有知識,是父權的默許,是家族利益綜合考慮的結果。
統觀元代的閨閣知識女性,她們基本出身詩書之家。如鄭允端出身于一個世尚儒業的貴胃之家,郭真順之父是教諭。這些映證了女性的教育是父權引導下的結果,男性之所以樂意投資家族女性的教育,其一,女子在接受教育后,能成為一個母德母教的傳承者。這無疑增加了女性在婚姻市場上的價值,使她們能成為有威望的妻子兒媳,在夫家有發言權,這就間接地保證了娘家的利益。其二,女子出嫁后,可以通過母德母教來影響家族里的男性,以支持他們對功名的追求。男子揚名,他們背后的女性才有資格得到社會的承認。但是當女性掌握知識后,參照男性的發展際遇,必然萌生出才名情結,想要實現自己的人生抱負,但是面對不公的現實環境時,焦慮心理就此產生。
焦慮心理主要包括兩個大的方面:其一,女子是否應當以精通翰墨為本事?元代女性受理學影響較深,面對自己所寫的詩詞做是否應為之的思想斗爭,甚至產生負罪心態。在這樣的心理影響下,知識女性有兩種選擇:第一,選擇銷毀己作,典型代表就是女詩人孫淑,盡管陶宗儀評價其詩曰:“孫氏之詩,依乎禮義……舉得性情之正,是可傳也已3”,但孫淑還是自毀其稿,不使之流傳于世。因為女性的才基于父權的默許,當男性鼓勵女子德甚于才時,女性不得不銷毀心血之作。第二,選擇屈從禮教,將詩歌的功能從吟詠性情縮小至宣揚道德規范。典型代表就是女詩人鄭允端,她有著明確的立名意識,希冀自己的詩歌能夠突破傳統女性題材,她在《肅庸集》里談道:“嘗怪近世婦人女子作詩,無感發懲創之義,率皆嘲詠風月,陶寫情思,纖艷委靡”,這樣的詩學主張雖符合儒家道德規范,但也是由男性的眼光組成的。
其二,知識女性如何滿足自己的才名情結?同樣有兩個選擇:第一,立言以求名,盡管這個“言”隸屬于男性所規定的符號系統,在立言后會有焚毀的沖動,但是元代女作家的創作作品依然近300首,在男性的歌唱中點綴了幾朵盛開的女兒花。第二,相夫教子以求名。即使在中國,一個婦人的扮演要求就是做一個好女兒、好妻子和好母親,但經過教育的女性對這個“好”字的理解也是不一樣的。她不再滿足于給丈夫兒子洗手做羹湯,而是渴望參與到他們的功名中去,盡管通過寫詩吟詞展示完她們的知識儲備后,會像花木蘭一樣雌伏下來,躲藏在男性的背后,但她們不會完全失語,而是以自己的方式達成求名之心。要想留名,需要達成三個條件,“其一是名父之女,少稟庭訓,有父兄之提倡,則成就自易。其二是才士之妻,閨房唱和,有夫婿為之點綴,則聲氣易通。其三為令子之母,濟輩所遵,有后嗣為之表揚,則流譽自廣4”。要想留名,除了出身外,還需維持家族在名望、財產或安全等方面的不墮或是有所增進。女性想要進入由男性主導的話語體系,她的立言就需站在他的立場,用他規定的符號系統所認可的方式發言,和他保持一致的口吻。這體現在創作中就是代男子立言。總而言之,那些被贊為相夫有術、教子有方的知識女性之所以被社會認可,與她們寫詩的才能并沒有最直接的關系,相反與她們成功的丈夫兒子有直接關聯。
元代閨閣知識女性的教育具有功利化、依附化的特征,這決定女教是為男性服務的,所以女性的知識是不全面的,碎片化導致兩極化。兩極化是指閨閣知識女性在創作時,內容情韻集中在男性化和女性化兩個極端,具體的說,就是純粹地代男子立言或是代女子立言。
以時代對女性的“知識”范圍與程度的要求作為參考標準,知識女性接受的教育已屬于超量給與。但是女性畢竟身處一個封閉的環境,首先男性提供教育的本質是增加女性在婚姻市場上的價值,因而女性的知識儲備是“定量”的,是用來“炫耀”而并非“創造”。其次,女性身處沒有競爭的環境,女性文人不可能真正地和男性才子一決高下,就是女性文人之間的唱和,更多的是奉承,因而很難使才能有階段性的提高。知識女性既缺乏來自外部(男性群體)寬松的性別機制,又沒有來自內部(女性群體)的批評溝通條件,那么即使知識女性想要和男性一樣“立言”,也只能做男子的傀儡,代男子立言。
那么如何代男子立言呢?其一,提出明確的“詩教”主張。如鄭允端希冀“鏟除舊習,脫棄凡近”。這段話代既表現出女性文人不甘于局限在傳統的女性題材中,渴望立現實之言。在這一詩學主張的引導下,部分知識女性的創作不再是純粹的寫情文學,而是詠古喻今。即使是詠物詩,也不再是小兒女式的傷春悲秋,而是沿襲了“香草美人”的傳統,當現實無法滿足理想時,女性也會產生歸隱的想法。有巾幗之風的女詩人如郭真順,作《上指揮俞良輔引》一詩保得寨民免受戰亂之苦,有隱逸之氣的女詩人如管道升的《漁夫詞》四首勸丈夫棄官歸隱,有儒者之質的女詩人如鄭允端,作《浣花老人圖》,借尋常之物借歷史人物表達自己的見解。這一類知識女性雖然自覺或不自覺地維護男性價值觀,但亦流露出女性個體意識的初萌。
其二,寫貞潔烈女之作。部分知識女性在服從過程中逐步退化,直到無力更改外向判斷個體發展標準為止。如女子遇到外界迫害時,鮮有人去譴責施暴者,反而稱贊女子殺身守名節的行為,將她們所作的詩歌大肆宣揚。元朝末年,戰爭頻發,處弱勢地位的女性更易受到欺凌。這樣社會背景下,她們用血淚寫出絕命之作。如董淑貞的《臨終》,王氏的《題清風嶺》,劉曾的《賦庭柏》,徐彩鸞的《途中怨》。這一系列絕筆作的背后,是女德女教對她們的影響。在面對強人的凌辱時,無數女子為了守住她們貞潔的人格,保存住刻寫在她們身體上的文化價值而放棄了生命。可見知識女性的頭腦并不獨立,對縮小她們生存空間的男性主流文化,表現出極大的包容力。只不過部分知識女性能在這桎梏中自由轉身,模仿男性文人的須眉之風、隱士之氣和儒者之質。而有的閨閣知識女性不惜以死作為代價寫下貞潔烈女之作。
還有一部分知識女性選擇順應這個尷尬處境,扮演好社會所賦予的性別角色。畢竟“如果規定角色扮演的文化規范為社會成員所內在化,那么不遵守這些規范就會導致焦慮。由于這種焦慮能通過角色的扮演而減少,所以遵守這些規范就成為激勵角色扮演的需要5”。這樣心態下的創作就會流于閨閣化。其一,描繪日常生活。如孫淑《綠窗遺稿》的“坐對分金線,行防拂翠翹”,盛貞一《自述詩》的“一經教子丹心苦,半世紉箴白發新”,這類詩作將女子婚前婚后的情狀清晰地描繪出來了。其二,傾訴個人情感。當女子獨守空房,面對遠去求功名的夫君,而自己又沒有辦法打發無聊時光的時候,“閨怨”詩便產生了。如錢唐陳氏的“浪喜燈花落又生,夜寒頻放剪刀聲”;洞庭劉氏的“剪聲自覺和腸斷,線腳那能抵淚多”。面對離別,男子可以建功立業鼓舞自己,但是對于女子而言,離別帶來的痛苦更難以接受,因為女子的出路是建構在男人身上的。
這一類知識女性,她們作詩吟詞,是在孤獨中尋求對話者而不得,只能將女子情懷寄托于筆端,以此來宣泄內心無法言說的苦悶。因而這類詩作往往是純粹的,隱秘曲折地揭露了閨閣女性的心理世界。雖然題材的選擇過于女性化,表達方式也很單一,往往借助幾個固定的意象,所抒發的情感也無非是怨、愁、樂,但往往是大部分知識女性真實的人生寫照。
元代知識女性依然身陷在有知識而無權力的尷尬處境中,閨秀出身的女性雖然有接受教育的條件,但女性接受的教育具有功利化、依附化和碎片化的特征,所以本質還是為男權社會服務的,一是增加女性在婚姻市場上的價值,二是為了讓女性更好地相夫教子。自身的求名情結難以滿足的情況下,閨閣知識女性產生了焦慮心理,包含兩個方面。其一,女子是否應當以精通翰墨為本事?對此,知識女性有兩種選擇,一是銷毀己作;二是選擇屈從禮教規范,將詩歌的功能從吟詠性情縮小至宣揚道德規范。其二,知識女性如何滿足自己的才名情結?一般也有兩個選擇,一是立言以求名,二是相夫教子以求名。焦慮心理和兩難處境反映到創作的內容情蘊上,就呈現出兩極化的特征。閨秀文人分化成具有男性人格特質的閨秀和純粹女性化的閨秀,前者或是代男子立言,或是寫貞潔烈女之作,偏離了女性應有的生存經驗;后者描寫日常生活情狀,抒發小兒女情懷,內容單薄,表達方式較單一。這是社會性別桎梏的體現,也是男權社會賦予女性角色扮演的需要,可見只有閨閣知識女性能夠有資格參與社會的考核制度,實現自我賦權時,才能夠真正告別性別桎梏。
注釋:
1.(法)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M].北京:中國書籍出版社,1998.二十五章.
2.(宋)程頤,程顥.二程遺書[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卷二十二.
3.(元)陶宗儀.南村輟耕錄[M].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1998:181.
4.胡文楷.歷代婦女著作考[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38.
5.M?E?斯皮羅,徐俊等譯.文化與人性[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1999:1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