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敏
(江蘇省徐州幼兒師范高等專科學校,江蘇 徐州 221000)
舞臺化的概念最早是由西方長期的舞臺表演的經驗所積累而來的,在西方的舞臺藝術中,舞臺化是作為舞臺真實理論中的專業詞匯出現的,后來隨著舞臺表演在社會學中的廣泛運用進而衍生出多種含義,如文化商業化﹑文化保護和文化變遷等一系列問題,很多西方學者對于表演類藝術舞臺化有著諸多定義,埃爾文戈夫曼(Erving·Goffman)提出在舞蹈藝術中的三個角色,演員﹑觀眾與圈外人,在舞臺上,演員與觀眾之間存在直接的相互的互動,在表演過程中是理性的自我,而演員與外來人之間則隔著一層后臺,后臺是演員非正式行動的區域,是藝術舞臺化的基礎。舞臺化發展對于藝術究竟是保護還是破壞仍然存在爭議,麥坎內爾(Mc Cannell)認為,在當代舞臺表演中,表演者將生活中的故事搬上舞臺,并在臺上通過演繹的方式展現給觀眾,這就是社會形態舞臺化的一種方式,但這種方式隨著社會的變化而變化,是很難保留住原有藝術形態的。所以,舞臺真實就是指在旅游中所能向觀眾呈現的一幕幕場景。“舞臺化”是多個利益主體促成的一種現象,追求真實是大多數觀眾的愿望。舞臺化的過程就是所謂的“真實”被包裝放入“前臺”的過程。
我國舞蹈藝術舞臺化始于上世紀的三十年代末,民國時期的舞臺藝術開始向西方學習,開始將民俗舞蹈搬上舞臺,開啟了中國民俗舞蹈舞臺化的先河,在舞臺化的藝術形態方面,除了吸取了西方舞臺藝術的形式之外,還兼具了一些日本舞臺表演的藝術形式,正如日本著名民族音樂學家飯島充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在日本:傳承和未來的日本古典表演藝術》中所述,中國近代民俗舞蹈與日本傳統舞蹈極為相似,且在藝術價值和文化價值上都十分重要,他們同其他種類的戲劇共同組成了民間娛樂的全部,深受廣大勞動者的喜愛。這種民間藝術形式在創造出了可觀的經濟效益的同時,也使得我國傳統民間藝術這類無形財富能夠順利傳承下來。在我國民俗舞蹈在從近代過渡至現代的過程中,舞臺化的發展從其不斷深入的專業性﹑普遍性﹑可接受性中可以明顯看出,由此產生的影響也是廣泛而深刻的。現如今,全國各地的文化部門均將本地特色的民俗舞蹈作為城市和地區的宣傳名片而加以推廣,在蘇北地區,可以從大眾對民俗舞蹈接受的廣泛程度而看出端倪。總而言之,民俗舞蹈的舞臺化發展在當代的實踐中可謂成果顯著,不僅成為一般民眾的生活方式,還為地區和民族文化的繼承﹑推廣和發展貢獻出巨大力量。
“民俗文化作為一種適應性文化,其主要表現為適應民眾集體心理和生活需要的相對穩定的模式。”實際上,民俗舞蹈作為地區民俗文化的載體,是我們在研究民俗舞蹈舞臺化發展不可忽視的,其形式必然順應民俗文化的變化而做出相應改變。雖然在一些地區仍然保持著相對本土化的﹑原汁原味的民俗文化,但總體上來說,這種原汁原味的民俗文化必須具有十分鮮明的特點的,且是別地區的居民日常生活中難以得見的。而那些相對通俗的民間舞蹈形式,蘇北地區作為環渤海經濟區的經濟中心,地貌廣闊,交通發達,則很大程度上要面對外來文化﹑主流文化的影響和沖擊,雖然很多學者呼吁要保護這類民俗文化形式,但以民俗文化為根的民俗舞蹈形式,是一定會隨著文化市場的風向而做出變革的。因此,我們要想保護蘇北地區民俗舞蹈,需要將這類舞蹈形式融入當地的民俗文化中去,發展民俗文化的創新性﹑現代性和藝術性,通過借助新的舞蹈藝術形式和新的文化形態融入大眾傳媒中來實現傳承和發展,從而保留民俗文化身份的轉換及其所構成的復雜多樣性,促進民俗文化的創新發展。
從蘇北地區民俗舞蹈從鄉村走向城市的那一刻起,民俗文化受到了越來越多人的關注和支持,特別是一些特色鮮明,流傳久遠的藝術形式給廣大人民帶來了一種強烈的視覺沖擊和文化感染力,在我國近年來越發關注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今天,蘇北地區的民俗舞蹈形式也在不斷受到重視,從原有的走街串巷發展到創辦企業以及得到地方政府認可,其包含的內容也愈發廣泛,從民俗中的生活生產﹑商貿﹑飲食﹑服飾﹑居住等民俗;社會民俗中的歲時節日民俗和民間娛樂習俗,如民族節日﹑民間競技等;精神民俗中的民間信仰和民間藝術,如宗教儀式﹑民間音樂﹑舞蹈﹑戲劇﹑手工藝等;語言民俗中的民間文學,如神話﹑民間傳說﹑民間故事﹑民間歌謠﹑民間說唱等,均能夠通過蘇北地區舞蹈舞臺化的藝術形式所表現出來。
民俗舞蹈作為對地區民俗文化的傳承,只有對其進行不斷探索,不斷革新,才能呈現出多樣性的舞蹈形式,才是對地區民俗文化的保護﹑發展和創新,才能讓大眾持續接受這種民間藝術形式,才能為民俗文化的現代化發展提供有力支撐。蘇北地區民俗舞蹈作為蘇北民間文化的表達方式,體現著舞蹈藝術表演者們勇于探索﹑堅持不懈的精神,在他們的演出內容中,以民俗文化為核心資源,以舞臺演出為主要交流形式,以市場化營銷為運作模式,以現代傳播媒介為宣傳載體,提倡創新和差異化,形成了一種繼往開來的全新民俗文化,為如何解決傳統民間藝術的傳承起到了示范作用。在民俗村將民俗的傳承和創新實踐作用于現代經濟的宏觀背景中,通過舞臺化的表演展現出了蘇北地區的文化精華。從審美人類學的角度看,民族文化審美是可以跨文化﹑跨時空地在技術和強勢文化沖擊下保存下來,并在新的文化環境中得到傳播和發展的。
以蘇北地區民俗舞蹈舞臺化的發展過程來看,也必然存在著一些問題,首先,蘇北地區民俗舞蹈的舞臺化發展,表現為對人民需求過多的遷就,文化讓位于經濟已經形成了不爭的事實。舞蹈的舞臺化內容的表現力都存在一定的內涵挖掘匱乏和舞臺張力的不足。過度強調娛樂性,同質化現象嚴重﹑追求制造轟動效益,注重游客的刺激性體驗﹑“文化搭臺,經濟唱戲”的趨勢明顯;其次,從蘇北地區民俗舞蹈類別的生命周期上看,部分民俗舞蹈舞臺化發展形勢嚴峻,如花鼓舞﹑燈舞這類大眾化的舞蹈和《濟公傳》﹑《打漁殺家》等這類戲曲的改編本的演出場次極具減少。如何提升民俗舞蹈演藝產品多樣性,重新發揮民俗文化舞臺化的文化﹑藝術價值,是現階段需要解決的問題。并且,民俗文化資源的多元化沒有使得民俗舞蹈呈現多樣性,反而使其停滯發展并趨于衰落,這是由于節目老化,加之區域內競爭形勢愈發嚴峻,民眾口味變化速度加快,衰落到一定程度后難以再次得到發展。
當然,我們無法貿然斷定這種舞蹈舞臺化的發展究竟會引導傳統藝術走向何方,但可以確定的是,在民俗文化的現代轉型和發展過程中,其審美價值﹑藝術價值和社會意義無疑是顯著的,是對民俗文化傳承和創新的有益實踐,有利于擴大民俗文化的傳播渠道和范圍,從文化藝術的歷史發展觀來看,這也正是地區民俗舞蹈藝術的現實發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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