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婷 天津師范大學
作品《黃水謠》是一首再現單三部曲式結構的聲樂作品,2/4拍,E五聲宮調式(E大調)。由前奏、A樂段、B樂段、A1樂段、尾奏組成。作品的主題是A樂段中a樂句的第一樂節。無論音型還是節奏型,整個作品都圍繞著主題運轉。其中作品的前奏、A樂段、A1樂段等都使用了主題材料。
作品《黃水謠》是再現單三部結構,由前奏、A樂段、B樂段、A1樂段、尾奏組成。它的前奏完全來源于a樂句中的主題材料,并對第二樂節的內容進行修改,用八度演奏的方式將作品引入演唱。前奏的伴奏織體與a樂句中的伴奏形式相同,高聲部的音區非常柔和,音響模式類似于弦樂顫弓鋪墊于背景,貼合歌詞就是在對聽眾描繪當時自然的美、黃河水的奔流不息。
A樂段開始就進入人聲演唱。A樂段由a樂句(6-12小節)、a1樂句(13-20小節)、b樂句(23-30小節)、a2樂句(31-39小節)構成,其中21-22小節是兩個樂句之間的小連接。所以從樂句格局來看,A樂段是非方整性樂段。
a樂句是整個作品的主題,從歌詞來講可分為長短兩句,但從音樂旋律上不能算兩句,缺少了方整性,作者在第二樂節把尾音拉長處理。歌詞“河流萬里長”是用來鋪墊“黃水奔流向東方”這個內容的,在兩句話的分句處使用了大附點節奏,既起到連接句子的作用,又符合中國民族音樂特色。
a1樂句切換了視線內容,變得細節化,在第二樂節中音區不僅變得更高,并使用模進的手法及強力度記號,再一次推進黃河“奔流”的壯麗景色,表達作者對黃河的贊美。21-22小節是兩個樂句的小連接,音樂素材來源于此樂句結束的地方,起到過渡樂句的作用。
b樂句是23-30小節。歌詞描繪人們安居樂業的場景,與之前描繪的場景不同,故兩個樂段是具有對比性的。旋律節奏也比前面的樂句密集,并在伴奏織體中增強了節奏性,加入了切分節奏。伴奏中的降re向后作了半音進行,并在樂句最后一小節使用了離調和弦(Ⅱ級的屬和弦)。
a2樂句運用主題的旋律材料生成新的素材,描繪的是人們把荒野改造過后的場景,第二樂節對整個樂段進行了總結,并落到了主音(宮音)上面,因此A樂段是收攏性樂段。40-43小節是過渡到下一樂段的間奏,提示新內容將在后出現。
A樂段是“起承轉合”的形式,因中國音樂受到詩詞歌賦、長短句的影響,為了描繪景色,故在本樂段忽略節奏性,更注重抒情式的旋律線條,并使用“魚咬尾”的寫作手法,讓樂句之間連綿不絕。在A樂段無論是旋律、伴奏還是歌詞,都盡最大限度去鋪墊家鄉的美好,與接下來B樂段的內容進行強烈的對比。
B樂段在間奏的鋪墊下引入,由c樂句(44-46小節)、c1樂句(47-49小節)、c2樂句(50-52小節)、d樂句(53-55小節)組成。從樂句格局來看,B樂段是規整性樂段。B樂段的拍號也由2/4拍變成了4/4拍,從而進入另一種情景,伴奏變換音區,并糅合了中國戲曲中“緊打慢唱”的伴奏形式來描述當時被侵略的凄慘景象,并縮短樂句布局,與之前內容形成巨大的對比。
c樂句53小節和聲持續在主和弦之上,54小節持續在Ⅱ6和弦,樂句最后一個音落在屬音上。在c1樂句到達了整個作品的高潮,并在爆發完情緒后部分又做了漸慢處理,人物情緒從難以置信一切都被毀滅的憤怒轉為無奈和痛苦,非常具有戲劇性。最后一個音再次落在高八度的屬音上,給人半終止的感覺。
c2樂句依舊沿襲著前兩個樂句的音樂素材,這一句的情感處理在伴奏和表情術語中體現得非常清晰,伴奏聲部變得薄弱,并做了弱力度記號,突出慘烈的背景。最后落在主音上,但樂段結構并未結束,新材料d樂句出現,結束音未回歸主音而到了三級音上,所以B樂段是屬于開放性樂段和重復性樂段。56-59小節是樂段連接的間奏,最后一小節是為下一樂段做鋪墊和期待的屬準備。
A1樂段是非方整性樂段,由a3、a4、a5三個樂句構成。a3是60-63小節,a4是64-67小節,a5是68-73小節。用歌詞來感嘆當時的凄慘,所以對整個樂段的篇幅進行減縮。
a3樂句的旋律與主題材料相同,回歸主題,依舊是描述家鄉,在第二樂節進行了改動。a4樂句在節奏上運用了之前的素材,對旋律進行些許改變,向聽眾講述黃河之水依然如之前一樣滔滔不竭,可家鄉的景象卻已經面目全非。a5樂句再次重復a4樂句的素材,再次感嘆了“妻離子散,天各一方”,深切表達出人民流離失所的苦難和痛恨。歌曲演唱部分結束后,74-78小節仍有一段鋼琴部分的演奏來作為意境和感傷情緒的延續,落在主和弦上結束整個樂段,具有收攏性。
A樂段使用“魚咬尾”的手法讓樂句間更加流暢;B樂段運用戲劇中“緊打慢唱”的方式來闡述日軍侵華過程,并在間奏中插入了屬準備;A1樂段以再現的形式敘述黃河景象依舊,可家鄉已經支離破碎,人事已非。光未然的作詞設計也非常巧妙,幾乎每一個樂節的最后一個字的字尾都是以“ang”結束,能讓演唱者咬字更清晰,更利于抒發情感。歌詞與旋律的完美配合,使作品廣為流傳,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