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 嚴
淺談德里達的隱喻
莊 嚴*
江蘇省泰州市第二中學,江蘇 泰州 225300
德里達承襲后結構主義,是解構主義的肇始。他的“隱喻”主要著力在兩個方面,首先是對邏各斯中心主義的解構;然后是對哲學與詩學的二元對立關系的解構,德里達試圖通過隱喻的手段來逐漸打破二者之間的界限,實現哲學與詩學的融合。
德里達;隱喻;新方式
自從柏拉圖以來,哲學一直將隱喻,形象,修辭與系統的基本理念,概念和合理性對立。傳統上一直是把前者作為后者的補充,更有甚者認為前者根本就是非哲學的。但是,結構主義和解構主義對隱喻的態度發生了決定性轉變。
(一)“藥”的隱喻
德里達在最初發表于1968年的論文《柏拉圖的藥》(Plato’s pharmakon)里,第一次探究了“ pharmakon” 這個長期被人忽略的比喻中的深義。(這里的“藥”即是文字)這個詞支撐著柏拉圖的形而上學、等級劃分和二元對立的論點,因此德里達也從 “pharmakon ”入手,由此闡發柏拉圖的文字、語言和修辭哲學,并進而揭示柏拉圖乃至整個西方哲學史中關于“書寫”的中心問題。德里達進而總結說,藥本身其實就是無實質的。它不斷地從一種意義過渡到另一種意義,一會兒是醫藥,一會兒是毒藥;而藥作為喻體,其本體也從文變成了言。
(二)“Pharmakos ”和“Pharmakeia”的隱喻
德里達指出,柏拉圖從未用過Pharmakon這個詞,是因為它與“Pharmakos ”相聯系,后詞有為凈化和贖罪而犧牲的替罪羊之意。同時它和Pharmakeia(巫術、制藥)也有相同的詞根。在《申辯篇》中,蘇格拉底被雅典民眾送上了審判所。“蘇格拉底有罪,他腐蝕青年人的心靈,相信他自己發明的神靈,而不相信國家認可的諸神。”蘇格拉底門下聚集了一群忠心耿耿、肩負雅典未來的貴族子弟。而蘇格拉底教授給他們的卻是與傳統相對的。在《理想國》和別的對話中,蘇格拉底常常批評智術師們以花言巧語為迷藥,引誘和蠱惑青年。但是柏拉圖對話錄中的蘇格拉底本人,其實也是一個利用言語引誘和蠱惑人的“迷藥大師”。蘇格拉底企圖以他的言作為希臘貴族子弟免受智術師之言蠱惑的解藥。而他卻以蠱惑他人之名義獲罪,服下了雅典人民為他準備的毒藥。德里達用這個巨大的隱喻表達了他對言語中心主義的反對,文字和言語不存在以誰為中心的論爭。
柏拉圖是哲學與詩學二元對立的始作俑者。在《理想國》第十卷中,他羅列了詩人和畫家的四條罪狀。從柏拉圖陳述的罪狀來看,他設想的這個政治修明的理想國度里,理性是被尊崇的,真理是至高無上的。而詩畫或者藝術是引起快感的,是感性的,所以應當被排斥,用柏拉圖的話來說,“理性使我們不得不驅逐她。”哲學寫作以從表面的真相隱去自身的美德優于其他以自己的立場出發而不顧事實鞏固其地位的寫作。西方哲學的邏輯要求肢解“藥”并分為兩條完全對立的路。解構主義試圖顛覆這一辯證邏輯,為此,它采用“既不/也不”的邏輯來對抗二元對立。德里達希望消融哲學與詩學間的區別。隱喻作為哲學與詩學的中間,能夠打破二者的界限,實現彼此的融合。
德里達認為,形而上學的歷史是一些隱喻及換喻的歷史,隱喻是能指的游戲,沒有先于隱喻的原義,因此也沒有一個給予意義的他者存在。他由此去解構形而上學,也因此給與了我們一條理解形而上學的途徑①。在海德格爾看來,隱喻是“哲學理性的中心機制”,它與理性暴露相聯系。德里達在《白色神話》這篇散文中聲稱隱喻的概念作為一種形而上學的概念,“在所有的基本特征中,隱喻仍然是一個經典的哲學,一個形而上學的概念”。他也堅信“隱喻只存在于形而上學內部”的觀點,形而上學的語言就是詞語抹去本義留下的隱喻性概念。德里達最喜歡的“編織”隱喻可以看做是對海德格爾的回應:寫作的網不是被我們稱作概念和詞語的東西建造的簡單的層次界限,這個被編織的文本具有一種拉伸和收縮的紋理,可以擴展、被嫁接、折疊,歪斜和解開。編織者封口和打結的藝術使織物的精致表面掩飾了其錯綜復雜的網絡。“隱喻的所指不是隱喻本身,而是與‘讀者’對日常語境的應用相關。”因而,隱喻被定義為“一種文本中的雙重語境通過相互作用的方式生發的所指效應”。隱喻的準確性歸結于作為所指游戲的一部分的對象維持現狀或產生預測帶來的可能性。因此,德里達寫作《柏拉圖的藥》更像是一種文字的游戲以取代信息的傳遞,并借此消解作者的寫作權威。書寫的習慣和態度標志著本質的缺席和無法追蹤的起源。永遠都是延期寫作。
從前文的分析來看,德里達巧妙地利用詩學與哲學中間的“隱喻”攻破了形而上學確定的、二元對立的固定的城堡,提出了一種不確定的價值體系。在德里達的解構下,所指再也不是單一的、一成不變的,而是多重的、不穩定的。人們永遠追蹤不到“意義”,追蹤到的僅是“意義”的痕跡。但我們應該看到,德里達的隱喻雖然解構了詩學與哲學的界限,但其實它的有效范圍也僅在文本之間、意識形態之間。即,如果將解構主義運用于客觀世界,那么一切都毫無意義,無疑這將導致虛無。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說,解構主義只是對客觀世界的一種片面反映。但是,我們不能否認德里達對意識形態領域發展做出的貢獻,他為我們一成不變的固定思維模式提供了一種充滿生機的新方式。
[注釋]
①謝勁松.隱喻與形而上學[J].武漢大學學報(人文社科版),2009(3).
[1]德里達,著.論文字學[M].汪堂家,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99.
[2]楊宏秀.哲學文本中的隱喻[J].云南社會科學,2001(1).
莊嚴,漢族,江蘇省泰州市第二中學,教師,研究方向:高中語文教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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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6-0049-(2017)22-013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