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亞光
渤海大學文學院,遼寧 錦州 121013
論蘇軾獨特的豪放詞風
王亞光*
渤海大學文學院,遼寧 錦州 121013
蘇軾是文學史上少有的在繪畫書法詩詞方面都頗有造詣的偉大文人,然其最有成就者當屬其詞,其詞中魁首當屬豪放詞,東坡豪放詞研究者甚多,大多是綜合談其詞的藝術成就,如其開創了詞風,擴大了詞的意境等,單獨論其詞的特點者鮮有之,這是大多數人所忽視的或者不屑的,然而其詞風,正是他性格的使然,性格便是探究一個人最重要的心理特征,本文就從這方面入手深入探究其豪放詞的特點。
蘇軾;豪放;特點
嚴羽曾在《滄浪詩話·詩辨》里講過這樣一段話,“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相,言有盡而意無窮也。”豪放詞的意境恰如此。語言能表達之外的才是豪放詞真正的意境所在。《江城子·密州出獵》“老夫聊發少年狂……”是東坡早期的豪放詞代表。雄健的筆調,盛大的氣勢,縱橫開闔是這首詞的代名詞。蘇軾對這首詞的熱衷可以透過下面的他給摯友的書信里看出來“閑來頗作小詞,雖無柳七郎風范,亦自是一家。該詞字字滲透了蘇東坡的豪情壯志,前面主要描寫全軍出擊聲勢浩大的打獵行動,起句直接抒發豪蕩之情“老夫聊發少年狂”,將作者豪放不羈的心緒釋放的淋漓盡致。接著描繪打獵的盛像,一只手領著大狗,另一只手將大鷹放在肩膀上,威風凜凜,更將打獵聲勢之大寫的無以復加。這樣一幅氣勢恢宏的打獵圖讓太守倍受鼓舞,豪氣滿乾坤,為了展示自己老當益壯和雄心壯志,太守決定像當年的孫仲謀一樣只身一人射殺老虎,豪氣沖天,氣象宏偉。《念奴嬌·赤壁懷古》[1]這首詞可以說是將蘇軾豪放詞風發揚的淋漓盡致的作品,黃州被貶,透過生活的苦難,達到思想的解脫,在廢墟中建起自己的精神家園。開篇不凡“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滔滔不絕亙古不變的大流,無盡紅塵中永不磨滅的滾滾黃沙,千百年來歷史長河中造就的英雄人物,將永恒的自然來和漫長的人類歷史織在一起好不豁達。“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2]將周公瑾檣櫓灰飛煙滅的英雄事跡和贏取愛妾小喬放在一起寫更突出年少的周瑜的意氣風發渲染詞的感染力。最后一句,把酒對明月而不是所謂的風云人物,更加突出自然的無窮和人世的短暫,意境雄渾闊達。
曠達超逸,是一種超脫的意境。正所謂,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既超越當前的生存環境的限制,而在精神上達到自由超逸。蘇東坡曾談他自己對“豪放”的看法,他說:得自然之數,不差毫離。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所謂游刃有余,運斤成風。
蘇軾在《答陸季常》信中還直接闡述了豪放詞的特點。“近日又填新詞,句句警拔,詞人之雄,非小詞也。但豪放過格,恐怕造物主不允人這樣快活。”他主張以描繪現實生活的真實情景為基礎。豪放不能“太過”,更不可以過于“浮夸”,豪放必須建立在在“妙算毫厘得天綺,得天然之數,不差毫離”在“精秒”、“精致”的原則上,在不違背生活規律的基礎上獲取創作上的絕對自由。豪放,首先是一種作家骨子里散發出的氣質、一種精神狀態內心情感的迸發而做出的詩句,《毛詩序》有言:“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即是這個意思。蘇軾的詞中,尤其是被貶之后所造之詞猶能體現其曠達超逸。尤其那句“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超逸之情體現的淋漓盡致。[3]蘇軾人生路可謂極其坎坷,甚至有幾次險些付出生命的代價,三次貶謫到荒無人煙之地,尤其是儋州,環境惡劣至極,被當時視為域外之地,蘇軾卻都憑借強大的內心和超脫的心境處之坦然。即自己在政壇上失意,親人接二連三的離去的時候,他仍然寫出了“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看清了世事,看淡了紅塵,人生不如意,但也能豁達處之,這就是蘇軾的超然,因為超然所以悲天憫人,所以達觀。所以蘇軾的詞總是充滿正能量,鼓舞著世人,正視苦難,勇敢前行。
蘇軾的豪放詞除了有自己獨特的藝術特色之外還孕育了哲理思想,這也是蘇軾的豪放詞偉大的原因所在。前人的豪放詞重在寫境,氣勢宏大,語言奔放,但很少有像蘇軾這樣既豪放又蘊含對人生的思考并上升到哲學高度。《記承天寺夜游》中,作者孤獨對月,自言自語道,滾滾紅塵千百年來,無論如何,月亮都照常夜升日落,也許只是沒有像我們這樣有雅致去欣賞月亮人罷了吧。作者由月亮和竹柏引發人生的思量,貶謫之苦,煙消云散,月亮和竹柏是美好的事物,無時不在,而我們的心緒影響了我們自己去欣賞與否,就像這次貶謫,只要心里放下,一樣可以雅致不減瀟灑快活。蘇軾在《前赤壁賦》中,更是將人生的思考賦予全詩,客亦知夫水與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嘗往也。盈虛者如彼,而卒莫消長也”蘇軾問朋友,你可知道這江河奔騰不息,就像現在天上的月亮的陰晴圓缺,雖然東流入海,卻沒有真正的減少。作者正是這種把有限的生命和月亮的圓缺和奔流不息的江河作比喻,襯托生命的短暫。下句“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作者立于天地間,思考人就像是天地間的一粒米那樣渺小,感嘆人生的有限,和無限的長江大河相比較,引發對人生的思考。蘇軾在《臨江仙·送錢穆父》中最后兩句可謂是人生思考的點睛之筆,“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人生就像是一場沒有終點的旅途,每個人都在這路上,而我只是其中的一個而已。作者在送友人的路上,想到了人生想到了世事,使簡單的送友詞升華到思考人生的高度,意蘊深厚。
蘇軾大起大落的人生經歷,豁達的胸懷,悲天憫人的情懷以及文學上的天賦異稟共同鑄就了其獨一無二的豪放詞風,流芳百世的人有很多,但流芳百世又被人喜愛者甚少,像東坡居士這樣多才多藝,而且在多方面藝術成就都堪稱文學史一流的可愛詩人可能只有他了,比起老杜賈島等詩人在文學創作上的努力和使命感,蘇軾更多的是熱愛和性格使然,所以探究蘇軾豪放詞風更要從心理學的角度做深入探析,這也是我接下來努力的方向。
[1]林語堂.蘇東坡傳[M].北京:作家出版社,1995.
[2]唐圭璋.全宋詞[M].北京:中華書局,1980.
[3]袁行霈.中國文學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
王亞光(1990-),男,漢族,遼寧凌源人,錦州渤海大學文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古代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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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6-0049-(2017)06-0145-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