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鑫磊
(新疆藝術學院,新疆 烏魯木齊 830000)
維吾爾民間歌謠“阿希克調”研究綜述
張鑫磊
(新疆藝術學院,新疆 烏魯木齊 830000)
“阿希克調”是流傳于維吾爾族中神秘主義派別—蘇菲派信徒中的一種音樂形式。具有傳統的維吾爾族音樂特點。但是由于資料較少,傳播范圍較小等原因,沒有被廣大群眾所熟知。本人在收集資料的過程中發現對于這種音樂形式的研究也是非常的少,僅以收集到的有關“阿希克調”的研究文獻,進行研究性的綜述。
“阿希克調”;蘇菲派;研究
在新疆的維吾爾族,有著非常多的民間音樂形態,大型古典套曲《十二木卡姆》是其代表之一。而在這樣為大部分人所熟知的音樂背后,也有著不少的并沒有廣泛流傳和傳唱的音樂形態。“阿希克調”,唱詞以及主要的音樂形態有著傳統的維吾爾音樂特點。是屬于維吾爾民歌中的一種。主要是指“癡迷者”在游吟乞討的時候所吟唱的歌謠,一般來說都會手持維吾爾傳統打擊樂器“薩帕依”。也稱這些人為“阿希克”。本人在文獻與資料的收集中,找到了有關“阿希克調”的文章5篇,以及有著“阿希克調”譜例記錄的書目一本。雖然數目極少,但是文章中對于“阿希克調”的音樂分析以及這種音樂形式的生存狀態,都有著比較深入的研究說明,之所以說相對比較深入,是因為這一音樂形式,也涉及到了維吾爾中的一個神秘主義派別—蘇菲,這一派系不僅是十分小眾的,而且極為神秘,并且在信仰上有著非常極端的“癡迷”。這樣的群體也為對于“阿希克調”的研究帶來了十分大的困難,尤其是身為“局外人”的音樂研究者門,更是無法進入他們內部進行研究。所以,這幾篇文章有著非同尋常的價值和意義。
這五篇文章中,都以各自的調查研究來對“阿希克調”進行分析。其中,有1篇是對“阿希克調“進行了歷史來源以及音樂形態上的分析;1篇是對與”阿希克“的生活與演唱進行了紀實性的走訪記錄;1篇是分析”阿希克“與《十二木卡姆》之間的關系;1篇是對”阿希克“所使用的樂器“薩帕依“進行介紹研究,1篇是對蘇菲派中的詩歌的發展與形成進行討論(由于主要是對于音樂上的研究在之后的文章中不做介紹)。
這5篇文章在五個不同的方面對于“阿希克調“進行了研究分析,雖然對于這種音樂形式的研究困難重重,但是還是有學者對這樣的音樂形式十分重視并本著保護發展研究的態度進行了努力的探索和調查。本文通過對現僅有的5篇文章解題歸納整理的方式,對其作一簡單綜述,理清研究脈絡。
唯一的記錄著“阿希克調”譜例的書目,田青主編的《中國宗教音樂》中,收編了周吉先生記譜的“阿希克”行乞時的歌,這是對研究“阿希克調”研究的重要資料以及最直接的音樂本體信息。
“阿希克”是對于一些在街頭巷尾,手持“薩帕依”的游吟乞討的人的總稱,他們也被稱為“癡迷者”,對于宗教信仰的癡迷,對于“真主”的癡迷,他們口中吟唱的歌曲,便被稱為“阿希克”調。在周吉先生的文章《“阿希克調”研究》中,對于“阿希克”調的由來,以及音樂形態進行了實地調查和研究。在這篇文章中,寫到了,在“阿希克”是伊斯蘭神秘主義派別—蘇菲派的忠實信徒,而蘇菲派是在7世紀左右,以苦行,禁欲的方式來反對當時王朝宮廷的腐化,而在之后的發展中,也由禁欲,苦行向神秘主義發展。阿希克們,就把這種主義和信仰推到了最極致,所以他們不進行生產勞動,而是四處云游,來弘揚教義。他們手持“薩帕依”或是一人,或是多人,口中唱著“阿希克調”四處奔走。“阿克西調”的唱詞一般來說分三類,一是宣揚伊斯蘭教義,倡導“信真主,信天使,信可蘭,信穆圣,信前定,信末日審判”等六條信仰和“念,拜,齋,課,朝“五種功課;二是訴說人生痛苦,倡導苦行;三是勸人棄惡從善,向往幸福愛情,傾訴親情與友情。而在音樂形態方面,主要有四種特點。一是篇幅長短不一,結構模式多樣;二是多種樂律并用,樂調模式繁多;三是用散板和2/4、7/8節拍,旋律中多見弱起和附點、切分等變換節奏的手法;四是旋律以級進為主,偶爾跳進,由于四分音的出現而構成特殊音程為旋律帶來濃郁的風格。最后作者又以譜例比較的方式,列舉了“阿希克調”與《且比亞特木卡姆》、《烏夏克木卡姆》之間存在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并且相互影響。
在田青主編的《中國宗教音樂》中,記錄了四篇阿希克行乞時的歌,全部都是由周吉先生記錄,記錄相對比較完整,與之前周吉先生的文章《“阿希克調”研究》中所敘述的形態結構特點一致。
在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院員陽的文章《宗教信仰的“癡迷者”與木卡姆之間的關系》中,從三個方面說明了作者認為“阿希克”與木卡姆之間存在者千絲萬縷的聯系。作者主要是通過劉湘晨先生的人類學影視作品《阿希克—最后的游吟》來解讀。一是認識“阿希克”,作者通過劉湘晨先生的作品以及短暫的接觸交流,了解了劉湘晨先生在實地調查和接觸過的“阿希克”的生活狀態,以及他們對于“阿希克”和木卡姆的定位,他們首先認為,“阿希克”們承載了木卡姆民間流傳的方式,提到了最重要的“在火堆旁演唱麥西來甫”就像是通過考試一樣。以及在看到各種“阿希克”在演唱木卡姆后,也精準的定位了“阿希克”的游吟,正是對木卡姆的傳唱與傳承。二是“阿希克”現象的廣泛存在。作者依照劉湘晨先生的影片以及交流,舉出了“阿希克”無論在是在宗教中還是在生活中,都普遍存在,但是對于他們自己來說,是不是真正的“阿希克”有著十分嚴格的標準,他們并沒有職業化,而是僅通過他們的信仰,嚴格的儀式而聚攏在一起。三是對于《最后的游吟》的解釋,這些“阿希克”們在現代社會中,已經受到了現代文明的擠壓和沖擊,這個生活在社會底層的群體是否會因為這樣的沖擊而消失,這也是無法定論的。而存在于“阿希克”中的對于木卡姆的民間傳承的功能,是不是也會消失,同樣是不容樂觀的。但是“阿希克”們的演唱,有別于木卡姆藝人正是因為他們內心的信仰與癡迷而非面對于公眾的娛樂,這也是他們能夠一直走到今天的動力。所以“阿希克”們的游吟、傳承,也必將繼續下去。
對于“阿希克”調與木卡姆之間的關系,在周吉先生的文章《“阿希克調”研究》也有提及。所以“阿希克”與木卡姆存在聯系不是一家之言。
在黃適遠的文章《薩帕依:阿希克所鐘愛的樂器》中,作者通過對實地調查的記錄,還有與“阿希克”巴拉提·阿希克的交談中,解釋了薩帕依對于“阿希克”的重要性,每一個真正的“阿希克”都會手持薩帕依來演唱,這種打擊樂器,在他們的手里打出的節奏,甚至左右了手鼓,成為了全隊的指揮,顯出了領袖的氣質。也許是在”阿希克“的心中,只有這鐵環撞擊發出的清脆聲,才是演唱時最好的伴奏。
在周吉先生的文章《“阿希克調”研究》中,也提到了關于“阿希克”演唱時用的樂器,一人演唱,手持薩帕依或者一手薩帕依,一手它希,有時還能看到二三人或者三五人的演唱,有的彈熱瓦普,但是一定會有薩帕依的出現。由此可見,薩帕依這一打擊樂器,與“阿希克調”密不可分,聽著薩帕依清脆的鐵片聲,才是真正的游吟。
對于這樣的群體而言,實地的走訪記錄是十分困難的,因為要成為“局內人”才有可能獲得他們的資料和信息,也才能近距離的去觀察他們,這樣的群體有著十分堅實的內心。在劉湘晨的《尋找阿希克》一文中,就提到了“希圖切入他們的心域領地,可能是徒勞,你能走過的至多不過是他們的門口,你無法走進他們的內心,期間的壁壘不是一道籬墻,而是無形的天塹”。這句話也就足以說明了進入他們內部有多么的苦難。而作者在進入他們之后,找到了一位真正的“阿希克”,巴拉提·阿希克,不斷的尋找,跟他們在一起生活,聽他們的吟唱,作者才了解了真正“阿希克”們的生活,正是像我們所說的一般,云游行乞,信仰堅定,以及他們的圖騰:火堆,和開啟“阿希克”所有神秘的鑰匙“麻煙”等等。在種種的無法想象的生活狀態下,對于信仰的執著和強大的內心促使他們一直傳唱著“阿希克調”。
“阿希克”,在以民間傳承的方式傳承木卡姆,并且以強大的內心和對信仰的執著與堅持,使他們走到今天。但是在現代社會的沖擊下,這樣的“癡迷者”是否還能繼續的保持這樣的堅定一直走下去,我們現在的環境是否還能適合他們的生存,這都是現實嚴峻的考驗。對于他們來說,信仰就是堅持下去的信念,拿著薩帕依,傳唱著“阿希克調”四處云游,弘揚他們心中對于信仰的執著。這樣的一個群體,這樣的傳承著他們的文化。對于研究者來說,對于他們的保護和深入的研究也是非常關鍵的,至少,“阿希克調”這樣的音樂形式,是需要我們將來更加全面的深入的進行研究的。
張鑫磊(1992—),男,漢族,新疆烏魯木齊人,新疆藝術學院音樂系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新疆當代音樂創作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