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 晉
西華師范大學,四川 南充 637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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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談《王嬌鸞百年長恨》與《武孝廉》中女性的矛盾形態
黃 晉*
西華師范大學,四川 南充 637000
明清經典小說《警世通言》和《聊齋志異》,雖存在時代和語言運用的差異,但在異中卻共同地潛藏著相似的線索,那便是女性生存的矛盾形態。本文以兩部著作中的經典女性形象王嬌鸞和狐婦為代表,旨在從其生活,心理和行為等三方面對這一時代女性所展現的共同矛盾進行管窺。
明清小說;王嬌鸞;狐婦;女性
王嬌鸞與周廷章立下婚約:“若有負心,死于亂箭之下”,憑借這想象中的真摯情感幻化出理想生活,以身相許。這正是王嬌鸞對詩意般生活追求的外在體現,她所力求的生活是屬于真正的愛情,而非與時代垢有通病的“媒妁之言”。周廷章被喚回家中,使得戀情基礎弱化,時間和空間的延伸和心上人的杳無音訊暗示理想的絕望,設若她像鶯鶯一樣,另嫁,完全可以過日子,但嬌鸞仍舊攥緊所立的一紙婚約,篤定愛情的力量。因為她所希冀的并非滿足生理年齡階段的常態,所以她仍舊等待并努力挽回。
相比王嬌鸞,《武孝廉》中狐婦更加激進主動,在石孝廉即將被榜人扔入江中以裹魚蝦之腹時,毅然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出手相救,使自己的愛情留有發展的基礎,盡管年有四十余,可對待愛情卻不受世俗束縛,照顧石某“即榻供甘旨,殷勤過于夫婦”,并主動提出“妾煢獨無依,如不以色衰見憎,愿侍巾櫛”常態所言荒謬的婚約。一個婦人主動將自己許給一個窮書生,在那時實屬違背禮教。但因為懷揣著一般人都奢望,卻只得在牢籠中仰望的圣地,她可以拋卻一切無關的東西去追求那份純粹。爾后,散盡錢兩支持夫君,獨守空房的等待,都歸結于信任,更多的是對理想生活的追求。
在兩人的期許中,都渴望著“詩意地棲居”。可是,她們所得到的卻都以悲劇收尾,屬于苦役式的愛戀。其認識到了荒謬之所在,但深處卻沒有放棄這種信念,這樣的生活現狀產生了她們的矛盾:一方面,心中幻想著超越世俗的詩意生活。另一方面,現實所給她們呈現的局面卻以一種悲劇證明她們想法的錯誤性。
明清之際,資本主義萌芽產生,女性對自身也有了一定的覺醒,在文學方面也可以觀察到。
樂黛云曾指出女性意識包括三個層面,第一層為“從社會階級結構看女性所受的壓迫及其反抗壓迫的覺醒。”①來回往來的羅帕詩歌所彰顯的才氣是對儒家所推崇的“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有力反駁。在思想上,王嬌鸞也展現出反叛意識,中國古代推崇不考慮主體的家長專制是對女性追求自我的抹殺,處在這一時期的王嬌鸞同樣也面臨殘害,可是當愛情真正降臨時,她頂著違反三綱五常,不重貞潔等陳規的“罪過”,背著父母與周廷章立下婚約,主動暗示心上人,引其入閨房。在那樣的時代背景下,王絕非是一個好女孩,但是面對社會判斷是非所共用的雙眼,仍舊有這般勇氣是其女性意識覺醒的突出表現。同樣的,《武孝廉》中的狐婦,在戀愛關系中主動提及曖昧詞匯;沒有媒人的介紹而完成自己的婚姻;面對負心漢并沒有如傳統思想所料想的忍氣吞聲,而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和愛情找到石孝廉的府上。
但意識在覺醒的初狀態依舊裹著傳統的紗衣。狐婦在被拋棄后,找到負心漢石某,女性意識突出的她在怒點之上原諒了石某和王氏,并且三人在長時間內居住在一起,這等于接受了被標榜為傳統思想的三妻四妾?!毒劳ㄑ浴分械耐鯆甥[在彰顯女性意識的同時始終給讀者以深閨女性的形象;在行為上,雖說其內心深處在打破限制,但在與愛人無法正常見面時,自己并沒有與橫亙其中的父母理論過。當周廷章進入院中,父親將其鎖于房內,她只有遵從直至患相思之疾,就在對待自己內心如此渴望的事物之上,她并沒有表示出太多主動;在得知心上人已經移情后,她走在傳統思想的蹈矩之中,默默寫下《長恨歌》。這在某種程度上是對根蒂在觀念深處的傳統思想的顯現。
狐婦和王嬌鸞可以說是古代新女性的代表,但深受深厚傳統思想的熏染,仍舊透露出古舊的殘留。這兩種思想之間產生了對立,在遭遇相似的兩人身上醞釀出了矛盾,而這不僅屬于兩個個體的矛盾,同樣的通過具體形象管窺出那個時代女性生存的矛盾狀態。
在人類社會之中,差距是“階級”這個詞產生的因素,而這種差距主要徘徊在金錢和權利之間,一者的高貴以低級的一方作為襯托。因此,在這種階級體系之中便會對人進行歸類劃分。當女性處在這樣的一個區別階級的社會之中時,她們所展現的便是無盡的矛盾。
王嬌鸞,其父兄均留在軍前效用,她的出身相比近鄰算是大戶人家。這樣一個出身優越的女主角,其傾慕的對象卻是相對卑微的本學司教之子,這就使得二人的愛情被無形阻礙,盡管兩人情感真摯,在這種階級差距的驅使下,二人的愛戀得不到王忠的肯定,愛情的正果遙遙無期。女性在此時作為受害者的一方,將情感不順的不幸歸因于階級的懸殊。但是事情的后續卻迎來了更高級者,十萬之富的女兒魏女,使得周廷章移情別戀。雖這二者之間也存在相似的問題,但卻能得到不一樣的兩廂情愿的結局,這在某種程度上又暗含王嬌鸞對階級心存希冀,女性的矛盾狀態展露無遺。
狐婦與石孝廉的階級差距比前者略大,石孝廉原本是一個空有孝廉頭號的窮苦書生,而狐婦的經濟實力卻明顯高于石某,階級對立明顯。階級起初是狐婦所欣喜的,因為她可以利用錢財打造屬于他們的未來。但當石某買來官職,權與利雙雙揣入囊中之時,狐婦則成為了階級體系中的弱勢,而就在這種差別之下,石某做出了不義之行。這正是當初狐婦所得意的階級所造成的悲劇。
這種階級相對論所引發的階級之間的互相變動,使得幸運與不幸在那個年代基本處于被動的女性身上輪回上演,無法對其正誤給出一個篤定的答案,而這在女性心中已然構成了矛盾。
以上通過對《王嬌鸞百年長恨》《武孝廉》的分析,可以管窺出當時女性生活存在理想與現實,突破與傳統束縛以及對階級制度的判斷飄忽不定的矛盾處境之間的共性。
[ 注 釋 ]
①樂黛云.中國女性意識的覺醒.文學自由談,1991(1).
黃晉(1995-),四川宣漢人,西華師范大學,漢語言文學專業本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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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6-0049-(2017)14-0255-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