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國內外上市公司財務報表造假手段

方治

摘要：上市公司財務報表造假是一個國際性客觀存在的頑疾，只要貪婪植根于人們的心靈它就會長期存在，近年來國內證監會頻出重拳，尤其對欣泰電氣因財務報表造假勒令退市大快人心，對金亞科技、綠大地、步森股份、華銳風電等幾十家企業財務報表造假開出大罰并停牌要求整改。國際上的上市公司財務報表造假更是洪水猛獸，美國世通和安然公司、日本東芝和三洋公司、意大利乳品巨頭帕瑪拉特公司等國際性上市公司動輒上億美元的財務造假丑聞頻頻曝光，給廣大投資者造成了巨大損失，對世界公平和誠信的經濟秩序無疑是沉重的打擊。本文主要以國內外上市公司造假實例探討各種造假手段。

關鍵詞：上市公司 財務報表造假手段 收入 利潤 成本 費用 資產 負債

上市公司財務報表造假如果管理層是為了虛增業績（動機主要是IPO，避免和摘掉*ST，增發股票，輸送利益）始終是圍繞一條主線展開的，即是多計資產和收入，少計負債和成本；當然也有為了隱藏和減少業績（動機主要是績效考核，避免和摘掉*ST）則會反向操作。識別財務報表造假就必須熟悉造假效果和造假手段相結合的邏輯工程。

一、初級造假手段

對于這個級別的造假基本是濫用公認會計準則，簡單粗暴的無中生有，張冠李戴，荒唐之極，極易識別。例如：綠大地通過偽造銷售單據公章等造假虛增收入5.47億元，同時偽造存貨和固定資產、無形資產憑證虛增資產人民幣3.37億元，9年編造利潤2.5億元，從A股市場圈走了3.46億元。萬福生科也通過這種方式圈走了4.25億元，綠大地是賣樹苗的，萬福生科是賣米的通過假報表華麗變身為高科技概念股，而且同為農林產品企業增值稅免稅也大大減少了造假手續和成本。在印度薩蒂揚作為IT公司在納斯達克上市，公司董事長將上市股票質押銀行獲得大量貸款，并存入私人賬戶，不計入公司負債，偽造客戶銷售單據，虛增收入和盈利10億美元，從美國納斯達克市場圈走17億美元，被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起訴后，市值蒸發了90%。

二、中級造假手段

由于會計在收入、成本、費用、資產、負債、非經常性損益存在時間和處理方法的專業估計和政策選定，這就造成了編制報表的控股股東和管理層片面選擇有利于自身的會計處理方式，以達到非法牟利的目的。這種層次的造假隱密性較強，一般需要由財務專業人員分析行業和業務歷史數據才能發現。例如：*ST秦嶺對于購入的非全新固定資產，未考慮該資產已使用時間、成新率等情況重新估計預計使用年限，固定資產使用壽命的會計估計依據不足。導致2010年因少提折舊約401萬元，虛增當期利潤約401萬元。洛陽北玻隱瞞海外兩起專利訴訟敗訴很有可能賠償1.3億元的或有事項，僅僅確認800萬元預計負債，虛增當期利潤1.22億元。山水文化2015 年底要求核銷 1486 筆10年期應付賬款，將增加公司 2015 年凈利潤 1301.74 萬元，可以扭虧為盈，避免被戴上*ST帽子，被證監會要求追溯調整以前年度利潤。當然也有特殊的情況，貴州茅臺從2009年起通過預收賬款調節收入的確認時間，故意延遲業績釋放，避免給高管績效考核帶來負面影響。日本東芝公司不恰當使用完工百分比法延遲確認基建工程成本，7年憑空虛增利潤20億美元。英國TESCO零售上市公司隨意控制收入和成本的確認時間，虛增利潤6億美元。

三、高級造假手段

由于會計準則本身存在固有的缺陷，尤其在資產重組和合并報表過程中通過持股比率的改變產生高估資產和虛增利潤，低估負債和損失的情況，因此這為擁有眾多子公司的集團公司提供了造假的政策依據。例如：2010年底，青海明膠公司以9000萬元將子公司禾正制藥的緊急將股權轉讓給重慶風投，產生的凈利潤4900萬元，以55.42萬元的凈利潤僥幸逃離了被ST的厄運，2011年5月，青海明膠定向增發4億元擬從子公司手中收購孫公司并增資，該孫公司屬于虧損企業，資產效益很差，但收購孫公司溢價去高達1.44億元，而子公司的股東有公司高管42名，被揭露高估孫公司資產向公司管理層輸送利益。美國第七大上市公司安然驚爆財務造假丑聞造成600多億美元在資本市場灰飛煙滅、數千員工失業。造假手段中就使用利用復雜的公司組織結構成生復雜的公司財務報表體系，通過關聯方交易操縱利潤：其原理是：根據美國公認會計原則，低于51%的子公司個別報表和“特別目的實體”的子公司將不并入A公司的合并報表中。安然公司通過連續很長的間接和共同控股網絡最終發展出3000多家關聯企業，其中約900家是設在海外的避稅天堂。安然公司通過非正常關聯交易將利潤轉給母公司，將負債和虧損留給子公司，有40%的應納入合并報表的子公司未納入了合并報表范圍，隱藏了130億美元的負債和虧損。

四、創新級造假手段

尤其在金融和保險行業會出現一些新生事物，這些新生事物在會計和審計準則中沒有具體的規定，如何對其進行正確計量和評價變成非常困難事情，但是也為隨意虛構資產和收益提供了方便。衍生金融資產、跨境金融工具，保險對沖基金等新生事物恰恰成為了創新級造假公司的新寵。2003年意大利乳品業巨頭帕瑪拉特公司創始人坦齊因涉嫌陷入財務造假被警方逮捕，帕瑪拉特公司資不抵債，已進入破產保護階段，3.6萬名員工將失業，大量子公司將被出售，帕瑪拉特公司通過花旗集團、美林證券等投資銀行進行操作，將借款化為投資，包裝成衍生金融資產進行交易高估資產；并偽造文件稱49億美元的金融期貨產品（大約占其資產的38%）存放在美洲銀行賬戶，極力掩蓋掏空母公司資產的卑劣行徑。美國安然公司更是幾乎把所有的資產都轉化成衍生金融工具，通過衍生金融工具使本來不流動或流動性很差的資產或能源商品“流通”起來，高估資產和利潤高達10倍以上。全球最大的保險公司美國國際集團（AIG）虛構保險對沖基金掩蓋所蒙受的巨額理賠損失。這些劣質資產和負債被包裝成衍生金融資產和金融工具在市場上進行交易增值時，造假的風險疊加效應也不斷擴大，最終引發了全球的次貸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