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英茶文化和茶語言對比分析

甘時源

（長春大學公共外語教學部，吉林長春 130022）

漢、英茶文化和茶語言對比分析

甘時源

（長春大學公共外語教學部，吉林長春 130022）

世界正經歷全球化，我國經濟也進入快速發展時期，面對很多機遇和挑戰，為貿易交往和人文交流提供了巨大的發展平臺和空間。在我國文化和教育輸出過程中，中華文明得以不斷發揚光大和代代傳承。茶，凝結著中華民族的文化精髓，茶道，成為流芳千古的華夏文明象征；同時，茶，作為中國文化的重要元素，承載著炎黃子孫的愛國情懷，推進中華文化的傳播。因此，茶文化和茶語言的跨語言和文化的碰撞激發了中外學者的研究熱情，對消除茶傳承和傳播過程中的障礙起到重要的作用。作為一名語言研究者，希望通過對漢英茶語言和茶文化的對比分析，為茶文化的跨語言理解、外語教學、對外漢語教學和跨文化交際的順利開展盡綿薄之力。

茶；文化；語言；漢英對比

茶，孕育于中華文明，傳承著中國文化。茶語言，作為茶文化的載體，在推進中外文化交流和跨國貿易方面起到重要作用。因此，我們從茶葉和茶文化傳播，語言交際視域下的漢英茶語言文化對比分析，以及茶語言和茶文化對比研究對外語教學的啟示三個方面來探討“茶”之精髓和“茶語言”之厚重的文化內涵。

1 茶葉和茶文化的傳播

我國是全球最大的茶產地，更是茶葉文化的重要發源地。著名茶專家曾說過，茶是跨國交際的載體，促進世界全球化，這種國際間的交際自古就已展開，但當屬如今為盛（余悅，2005）。就茶葉及其文化的交流而言，其具有三個文化特征，首先，單向性特征。也就是茶的傳播途徑是由內而外，即從中國對外輸出，卻不可逆；其次，不均衡性特征。我國輸出茶葉到日本和朝鮮，在漢代就已發生，對其進行茶文化的輸出最遲于唐代。共同隸屬“東方文化圈”，使得這種茶和茶文化的傳輸與交際相較便捷和直接。海上“茶路”從唐朝開始，在宋元得以加速發展，正是那一契機，茶葉被運往南洋（王柳人，2010）。到16世紀中后期，被廣泛傳播到歐洲和美洲。但當時對茶葉的傳播還僅僅局限于物質本身的運輸，對茶文化的輸出還很匱乏；最后，傳播方式的差異性特征。對亞洲的茶葉輸出，大部分是為了滿足僧侶的日常需求，包括茶文化書籍、飲茶器皿和飲茶方式；對南洋、歐洲和美洲的茶葉輸出，其主要目的是實現貿易往來和商業交流。

直到20世紀后期，中國茶的對外傳播本質才發生變化。茶文化的交際在中國、朝鮮半島、韓國和日本得到進一步強化。對南洋國家來講（包括馬來西亞和新加坡），能夠喝到中國茶葉就是一種榮幸，如還能深諳茶道，那將是無上榮耀（朱德芬，2006）。對歐洲和美洲人來說，他們對中國茶道也產生極大興趣，進而意愿促進茶藝學習和茶道文化交流。也正是在這個時期，茶文化學習和研究更具規模，成為一種具有雙向性特征的跨國交際方式。“品茶”和“茗技”成為國際間文化交際最親和的紐帶。這期間，諸多海內外人士投身到中華國際茶文化研討活動中，這也就促進了中外學術往來、茶文化國際對話和茶道傳播的進展。在中國專家應邀參加茶學術傳授的過程中，為茶藝或茶道成為一門學科奠定了人文基礎。

但是，在看似熱鬧非凡的國際化茶道交際的背后，從令其成為學術科研的角度來看，還有一定的欠缺。其一，在研討過程中，各家只求“自圓其說”，而很少有學術觀點闡釋上的火花，這種探析不夠深入。其二，就學術資料而言，大部分都以漢語為主，對學術觀點的描述不夠深入淺出，由于茶文化專家的老齡化問題，受英語水平的局限，便也直接影響到學術交際。因此，解決語言和文化障礙成為促進中華茶文化進一步國際化的關鍵所在。

2 語言交際視域下的漢、英茶語言和茶文化對比

中外學者研究漢英茶文化相關的詞語和表達方式并不長久，成果多出現在近十年間。 《茶語言文化初探》（卓萍，2016）中，對漢英表達中“茶”和“tea”的概念語義進行了對比研究。我們可以看到：在1984版的《現代漢語詞典》中，茶有四種概念含義，即一，一種常綠灌木科植物，花白，葉橢圓，種子殼硬；二，一種由茶葉制作而成的飲品；三，某種飲品的名字；四，油茶樹。與漢語的文化含義不同，英語中“tea”的概念義具有開放性，詞義因此發生了延伸，具有五種語義，即一，tea（茶葉）；二，tea plant（茶樹）；三，tea drink（茶飲）；四，drinks without tea（無茶葉飲品）；五，tea cakes（茶餐/茶點）和afternoon tea/high tea（下午茶或便餐）。Tea也會出現在美國俚語里，可做專有名詞“大麻（葉/香煙）”，也可作為動詞，意為“吃茶（點）”、“喝茶”或“用茶款待”。諸如“Boston tea party”、“England afternoon tea”和“teabags”在內的tea相關詞組具備了極其深刻的文化內涵。

英語中的“tea”相關諺語和詩歌成為學者研究的主要對象，通過文學描述，洞窺茶文化對美國本土文化的影響和在跨文化交際中的地位（周琳，2016）。以描寫鄉土人情聞名的美國小說家亨利.杰姆士，在《仕女畫像》中曾如此感嘆：“…there are really nomore hours inmy life so agreeable than even half an hour contributed to the big ceremony that is known as afternoon tea.”（人生中不會有任何時刻能夠如暢飲下午茶那樣舒適安詳。）在英國人的生活中，茶逐漸成為他們情有獨鐘的飲品，具有無法替代的地位。比如說“this detective novel is justmy cup of tea.”（真是一本對我胃口的偵探小說啊。）還有在俚語的表達中，可見英語中tea的地位不可一世，如“a storm in a tea cup”、“tea break”和“a tea hound”等。

2.1 漢、英茶語言文化的共同點

其一，漢語中的“茶”與英語中的“tea”概念含義有部分涵蓋關系，即部分概念義一致，比如上文中探討的茶的四種概念和“tea”中“茶葉”、“茶樹”和“喝茶”及“茶飲”義相同。漢英語言中，“茶”和“tea”相關表達中，“茶”所擁有的基本義不變，如：漢語中的茶名，紅茶、烏龍茶、綠茶等等，英語中也用“tea”的基本詞義構詞，如“black tea”和“green tea”等。還有“ice tea”（冰茶），tea bar（茶吧），tea board（茶盤），tea caddy（茶葉盒），tea pot（茶壺），tea set（茶具一套）等等，無一不以“茶”作為基本義。

其二，漢英語言中，對茶所產生的評價是相同的。在中國和英語國家，茶自古就廣受垂愛，各國排除語言差異，都愛喝茶、談茶、頌茶和詠茶。在漢英語言記載中，有許多對茶的贊美和高度評價的表達。比如，對中國百姓而言，文人用“柴米油鹽醬醋茶”來表達凡夫俗子最愜意的生活狀態，吳自牧《夢梁錄》中所提到人間七事，即“柴、米、油、鹽、醬、醋、茶”；對文人墨客而言，又有“琴棋書畫詩酒茶”的美談，被看作騷客的休養生息之道，代表著高貴和超凡脫俗，“茶”這一共有事物體現出文學創作中賦予“茶”的深刻內涵。暫且不談《茶經》，眾所周知，著名詩人白居易有“茶癡”之譽，他在《首夏病間》中提到：“竟日和所為，或飲一斟茗”，成為千古名句。我國傳統文學形式元曲和小說等也經常展現出“茶”的美妙多彩，文人對茶的喜愛之情可見一斑。曹雪芹的《紅樓夢》中，有百處用“茶”表達，其中只在詩歌的吟誦就有六處，專門論述品茶為“櫳翠庵里的茶品有梅花雪著名”。在英語中，“tea”的評價也尊其為上。十七世紀英國著名小說家Samuel Pepys在日記中寫到關于稀有物品茶的描述：“我竟也點了一盞茶，中國飲料，是我未曾用過的。”查理二世因為請人弄到了兩磅茶葉，便也心情愉悅。英國18世紀桂冠詩人Nabum Tate發表過《飲茶頌》（共兩章），其中的幾行有這樣的描述：“人們也會有煩惱的時候，便常常去把酒尋歡，誰知，幾杯下去便神志不清，但煩惱未除；茶則不同，喝茶可以解憂，但頭腦依舊保持清醒。”

法國拿破侖時代的美食家和法學大家Anthelme Brilla-Savarin，在他的著作《口味生理學（the Physiology of Taste）》中寫到：“…in thatmoment, being served to people who have already dined well,it(the tea)is supposed to be neither an appetizer nor a thirst,but has no objective can distract and no basis but total enjoyment.”（我所期待的一種新奇的活動就是茶餐會。它是那樣特別的一種膳食形式，因為它能夠提供給酒足飯飽的人們一種娛樂和消遣，供人享受。）

對于美國第二十六任總統羅斯福的“tea was better than brandy”和第三十二人總統小羅斯福的夫人的著名語錄“women are like tea bags”，足見他們對茶的評價之高。

2.2 漢、英茶語言文化的差異點

其一，漢語中的“茶”和英語中的“tea”的概念內涵有一部分存在差異。如漢語和英語中的“茶餐”和“下午茶”不同。英語中的俚語，“tea”特指“大麻（類香煙）”；漢語中存在許多跟“茶”相關的諺語，英語沒有相應的文化對等，顯示出不對稱特征。因為，英國的地理環境和氣候不符合采茶條件。如《說文解字》中就有：“諺，傳言也”。從漢語中與茶相關的諺語里，我們可以找到與茶有關系的茶生產和種植及制作等勞作經驗。如“七金八銀”、“發芽清明，采茶谷雨”等。

其二，在英語表達中，和“tea”相關的表達概念含義發生變化。在英語中，相關成語和言語中使用“tea”不再具有漢語中“茶”的基本含義。我們最熟悉的“a cup of tea”（擅長之事），“a different cup of tea”（截然不同的事物），“for all the tea in china”（無論如何也不會…），“go out for one’s tea”（和某人打交道），都體現出英語中特有的文化蘊含。

在現代英語中，經常會看到一個時尚的成語“a storm in a teacup”，意為“茶杯風暴”，即用來泛指對某事小題大做。它是18世紀由法國著名哲學家孟德斯鳩在聽說圣馬力諾突發騷動時創作的成語，因圣馬力諾地屬歐洲，且國小人少，與其他國家相比不值一提，所以孟德斯鳩對騷亂之事做出了“別大驚小怪”的結論。

3 對外語教學的啟示

茶文化無論在跨文化交際還是語言翻譯過程中都有極其重要的關注價值。在教學中，教師應該更多運用文化對比的方法向學生引入漢英茶文化和語言的對比介紹，對漢英茶語言表達、茶禮儀進行教學滲透并對我國茶道精神進行深入講解，力求能夠加強對我國茶文化和茶語言的跨文化教學體驗，注重教學對象所存在的文化差異的同時，注意解決多元文化引起的國家和語言依附性矛盾問題，在跨語言和文化背景下循序漸進地宣揚中華文明的精華，并提高文化和語言教學的質量和效果。

[1]王柳人.中英茶文化比較與英語教學[J].科技信息，2010(31):202-203.

[2]余悅.中國茶文化研究的當代歷程和未來走向[J].江西社會科學，2005(7):7-18.

[3]卓萍.茶語言文化初探[J].福建茶葉，2016(6):320-321.

[4]朱德芬.英“茶語言”及其文化歷史淵源[J].中國市場，2006(35):68-69.

[5]周琳.跨文化視野下的中國茶文化教學探析[D].復旦大學，2011.

[6]Blake,Norman.The Cambridge History of the English Language: Vol.2[M].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2.

[7]Samovar L,Porter R,Stefani L.Communication between Cultures [M].W adsworth Publishing Company,1998(48).

甘時源（1984-），女，吉林長春人，博士，講師，研究方向：應用語言學、認知語言學、語用學和對比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