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
瑞士人一直以內斂和保守著稱,沒想到他們用起可卡因來,如此豪邁
每當霧霾鎖城的時候,人們總容易想起有“霧都”之稱的英國倫敦。
二戰后的幾場嚴重污染,讓數以千計的人在濃密的毒霧中死于非命。嚴重污染讓倫敦一度臭名昭著,隨后政府下大力氣治理,數年后倫敦重新恢復了良好的生態環境。近年來甚至還有鯨魚順著泰晤士河的入海口一路逆流而上,這也被視為倫敦環境整治成功的標志。
雖然倫敦的大環境沒那么“毒”了,但小環境里的“毒”卻有愈演愈烈之勢。
包括倫敦在內的歐洲城市,毒品的泛濫令人揪心。
倫敦:地下水很“毒”
近日,歐洲毒品與毒癮監測中心對歐洲50個大城市進行了監控,在各個城市的下水道采取水樣進行分析,結果發現:2015年倫敦下水道污水中可卡因濃度為909毫克/千人,而2014年濃度還是737毫克/千人。這一數據是指每日平均值。
該機構的監控還有一個有趣發現,即“絕大多數城市在周末的可卡因濃度會高于平時”。這可以理解,畢竟周末的時候燈紅酒綠,花樣放縱,不少人玩得興起就管不住自己,開始吸毒。可倫敦的特別之處在于,周末的時候可卡因濃度反而低于平時。
這并不意味著倫敦人一到周末就開始享受健康綠色的生活方式,英國政府前首席毒品顧問大衛·努特解釋說,周末倫敦可卡因使用量的減少是因為,“到了周末,富人們會離開城市,到他們的鄉間別墅休假。”如此一來,平日里不小部分使用可卡因的“主力軍”的戰場就發生了轉移,倫敦毒品的使用規模也因此縮小。
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平日毒品使用多,也反映出倫敦的工作壓力更大。比如,倫敦的通勤人口超過歐洲任何一個城市。有專家認為,也有不少人依靠各種毒品緩解工作壓力。
歐洲毒品與毒癮監測中心使用的檢測地下水的方式,可以更加客觀地反映一個城市吸毒狀況,相比之下,傳統的問答式調查可能因為調查對象隱瞞、歪曲事實或誤報而不夠準確,且耗時耗錢。地下水顯然不會說謊,也能反映長期的趨勢。倫敦地下水很“毒”,也印證了倫敦毒品使用泛濫的現實。
歐洲毒品與毒癮監測中心的這一研究成果得到了英國國內類似調查的支持。英國學術領域和政府衛生保健部門專家組成的一個獨立調查機構每年發布“全球毒品調查報告”。
2014年度報告顯示,在接受調查的西方國家中,英國可卡因使用者占人口的比例最高。研究人員在對7300名中產階級、同時受過良好教育的英國年輕人進行調查時發現,有33.7%的人承認自己前一年曾吸過可卡因;22.1%的人承認曾在網上購買毒品,在所有接受調查的國家中比例最高。
按照官方統計,2012年至2013年英格蘭和威爾士地區有63萬名非法吸毒者,研究者稱這一數字大大低估了實際情況,但即便按這個數字計算,1996年以來,英國的吸毒人口也增加了兩倍。
安特衛普:“無聊”城市“毒峰”突起
在不少導游手冊里,比利時的第二大城市安特衛普均被冠以“無聊”二字。確實,似乎只有精研藝術史的游客,才會對那里走出的彼得·保羅·魯本斯、安東尼·范·迪克和老彼得·布呂赫爾等大師的作品產生興趣。可即使是這些引以為傲的藝術收藏,論分量也遠遠比不上英國倫敦的國家美術館或者法國巴黎的盧浮宮,不過,安特衛普終究有冠絕歐洲的一面——雖然這看起來并不光榮——那里是全歐洲癮君子最密集的地方。
下水道檢測的數據顯示,安特衛普的可卡因使用量每天均衡且穩定地處于高位,這使其能夠超越倫敦,成為歐洲的頭號“毒城”。
歐洲毒品與毒癮監測中心的最新數據顯示,安特衛普下水道中可卡因的含量超過倫敦將近6%。研究人員認為,這可能是因為這個城市是毒品集散地,毒販遇到警察搜捕時會把大量毒品沖入下水道。
此外,還有許多毒品例如搖頭丸等,也會被地下工廠倒進下水道。廢水中殘留的毒品不僅僅來自吸毒者,也跟生產毒品的黑工廠的廢棄行為有關,而這也表明,安特衛普不僅是毒品的集散地,還可能是毒品的加工地。
近幾年連續浮出水面的幾起和毒品有關的案件,都證實了安特衛普在毒品流通和加工方面的重要地位。
有一次,在比利時不同地區的6家食品店配送的盒裝拉美香蕉里,相繼發現藏有大量可卡因。比利時警方前后共沒收了66千克可卡因,價值320萬歐元。
這批香蕉在安特衛普港口由一家總部設在比利時北部的運輸公司接手運送。比利時警方表示,事件發生原因很可能是可卡因運輸系統出現混亂,最終“被麻醉”的香蕉沒有落到收貨人即地方犯罪組織的手里,而是送到了發票上編造的地址上,即那幾家食品店。
被送錯的“香蕉可卡因”僅僅是以安特衛普為中心的毒品網絡的冰山一角,在這個城市,每天都有大量毒品被運送到各類分銷渠道中——當然,也有微量的一部分由于各種原因流入了下水道,可這一小小的“分量”就足以奠定安特衛普“歐洲毒城”的冠軍地位。
對毒販子和癮君子來說,對安特衛普可不會感到導游手冊里所說的“無聊”。
蘇黎世:湖光山色間的毒影
比利時的安特衛普超過英國倫敦,成為全歐洲毒品使用最密集的城市,這已經出乎不少人意料。而在這張榜單上排名第三的城市竟然是瑞士的日內瓦,更是讓不少人大跌眼鏡。
要知道,瑞士人一直以內斂和保守著稱,沒想到他們用起可卡因來,如此豪邁。數據顯示,在蘇黎世的可卡因濃度達到722毫克/千人。
除了蘇黎世外,瑞士其他城市的居民在毒品消費方面也毫不遜色。調研結果發現,瑞士一共有4個城市進入了歐洲毒品使用榜前10名,其中包括日內瓦、圣加侖第和巴塞爾等。
此外,盧加諾和伯爾尼也都強勢進入了前15名。從這個角度看,雖然瑞士的城市并非全歐洲使用毒品最集中的城市,但毫無疑問,瑞士是使用毒品最集中的國家。
正因為癮君子集中,蘇黎世一度出現了著名的“毒品公園”。在蘇黎世火車站附近、國家博物館后面,每天會聚集有上千人吸毒,成為彼時蘇黎世的一大“景觀”。當時,為了感化癮君子們不再吸毒,蘇黎世的一些非政府組織和人道主義團體為癮君子們在免費提供住宿的基礎上,再為他們免費提供中、晚餐,食品發放地就設在博物館后面的草坪上。
但沒想到的是,自從有了免費的中、晚餐后,這里變成了吸毒的公開場所,也成了國際上最大的毒品半合法交易市場。不僅瑞士的一些小毒販來這里交易,歐洲的癮君子們也來到這里,享受免費午餐。
資料顯示,估計每天在那兒的吸毒人員有1000人以上,加上來這里購買毒品后回家吸的人,每天大約有3000名吸毒者,這里因此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公開吸毒場所。
而且,瑞士對毒品的政策是打擊販毒行為,而對癮君子不采取任何懲罰措施。所以,吸毒者們肆無忌憚,無所顧忌地公開吸毒。
后來在強大的輿論壓力下,蘇黎世警察只好對這些吸毒人員采取“疏導”政策,不讓他們在火車站附近集結,并將通往博物館后面草坪的所有路都封閉起來,這才逐漸取締了歐洲聞名的“吸毒公園”。
盡管如此,瑞士政府依然對“無法控制”的公開吸毒現象采取了一種實用主義態度,如通過向吸毒者提供免費美沙酮和清潔的注射針具,以便降低犯罪率,也減少吸毒死亡率。
瑞士前總統和內政部長露特·德萊富斯曾表示:“我們必須改變觀念,引進公共健康的理念。所以,我們向吸毒者伸出了友好之手,讓他們擺脫陰影。”
或許是得益于寬容措施的“助力”,雖然瑞士人吸毒數量不低,但瑞士的吸毒感染艾滋病率和過量吸毒死亡率在過去十年里下降了50%以上,與吸毒有關的犯罪現象也大幅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