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何炳松教育理論對中國近現(xiàn)代史教育的意義

李宛蔭

論何炳松教育理論對中國近現(xiàn)代史教育的意義

李宛蔭

何炳松是我國近代著名的歷史學家、教育學家、出版家。他學貫中西、融匯古今，為我國的歷史教育作出了巨大貢獻。尤其是他的教育理論，包括教學入手、教學手段、教學方法、教學載體和教學評價等觀念，對中國近現(xiàn)代史教育具有重要意義。

何炳松 歷史 教育理論 意義

何炳松（1890-1964），字柏丞，浙江金華人，民國時期著名的歷史學家、教育學家、出版家。他學貫中西，兼收并蓄，為史學研究和歷史教育做出了巨大貢獻，時至今日，他的教育理論對中國近現(xiàn)代史教育仍具有重要意義。本文擬從教學入手、教學手段、教學方法、教學載體和教學評價等幾個方面展開論述，期望對高校中國近現(xiàn)代史教育的發(fā)展有所助益。

一.個體與全體：教學入手的特殊路徑

“教學是在教育目的規(guī)范下的，教師的教與學生的學共同組成的一種教育活動。”在此過程中，學生通過教師的引導，“能動地學習知識以獲得個性發(fā)展”。然而，在整個過程中，教師應如何入手，就如廚師烹飪食物，要有一定的方法和技巧。“普通教授歷史有兩個入手的途徑：第一個就是從個人的傳記入手，第二個從社會的全體入手。”“無論從那一種入手，統(tǒng)是可以的。”但是，“我們?nèi)绻捎玫谝粭l路，最好以一種事實或一種運動為中心，將有關(guān)系的人物分別附麗上去，比較的有利益。”“不過所選的材料同處置材料的方法，應該為將來研究社群的預備。這種進行的方法，我們可以叫他為從傳記的進路到歷史。”此法在講授《中國近現(xiàn)代史綱要》這門課程時同樣適用。例如第二章《對國家出路的早期探索》，涉及到太平天國農(nóng)民戰(zhàn)爭、洋務運動和戊戌維新運動。其中與這些運動相關(guān)的歷史人物，就可以作為具體內(nèi)容的展開，嚴謹明確又形象生動的人物介紹，不僅豐富了學生的認知，提高了學生的興趣，而且有助于學生對整個歷史事件的深入思考。

二.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教學手段的兼容并蓄

教學手段是教學活動的重要支撐，“廣義上，教學手段指一定社會歷史時期教育者實現(xiàn)教育目的的精神和物質(zhì)條件的總和。”狹義的教學手段往往指教育者與受教育者溝通的物質(zhì)工具、媒體或設(shè)備。隨著科學技術(shù)的發(fā)展，教育手段經(jīng)歷了從傳統(tǒng)到現(xiàn)代的演變。傳統(tǒng)的教學手段主要指傳統(tǒng)的教具，包括教科書、黑板、粉筆等。而現(xiàn)代的教學手段又稱為“電化教學”手段，包括計算機、幻燈片、投影儀等。

在教學過程中，應如何選取教學手段，近年來成為教育工作者們爭論的焦點。有些教師主張應該注重傳統(tǒng)的教學手段，認為教學過程中，“最重要的還是教師口頭的說明。因為要使模型、圖畫、地圖等同過去的事情或生活發(fā)生關(guān)系，還是要靠教師的口講。教師的口講，是歷史教授法上最重要的一部分，亦是最困難的一部分。”因為“口講的東西往往不免模糊影響，而且隨便使用空泛的形容詞，使學生聽了，莫名其妙。”因此教師口講，最考驗教師的理論功底和教學水平。

相反，另一些教師認為，應該以現(xiàn)代的教學手段為主，將歷史事實以可視化的圖片或視頻呈現(xiàn)出來。特別是隨著“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的到來，各種新興媒體不斷涌現(xiàn)，給教師們提出了新的挑戰(zhàn)。當代大學生將關(guān)注點更多地投向微信、微博、論壇、慕課、網(wǎng)絡直播等，這也要求教師們不斷學習，豐富自己，跟上時代的步伐。對此，筆者認為，無論是傳統(tǒng)的教學手段還是現(xiàn)代的教學手段，其目的都是為教學活動的開展服務，為提高學生的能力培養(yǎng)服務，因此要根據(jù)課堂的實際情況，將兩者有機融合，兼容并蓄。例如，在講授《中國近現(xiàn)代史綱要》的過程中，可以在傳統(tǒng)講授的基礎(chǔ)上，利用影視資料、慕課、UMU等互動平臺輔助教學，不僅可以提高學生的學習熱情，而且可以優(yōu)化課堂的教學效果。

三.注入與啟發(fā)：教學方法的創(chuàng)新選擇

俗話說“教學有法，教無定法，貴在得法。”教學活動需要有一定的方法指導，但要根據(jù)實際情況，因時而異，因地而異，因人而異。目前，最主要的教學方法有兩種，一種是啟發(fā)式教學，一種是注入式教學。“啟發(fā)式教學指教師在教學過程中以學習過程的客觀規(guī)律為依據(jù)，從學生的實際出發(fā)，通過充分調(diào)動學生的積極性和主動性，從而使其自覺地進行學習的教學指導思想。”而注入式教學即俗稱的填鴨式教學法，指在教學過程中，教師將現(xiàn)成的知識強制生硬地灌輸給學生的一種教學方法。

通常，“用注入的方法，一切研究同說明的責任統(tǒng)在教師一個人身上。用啟發(fā)式的方法，由教師供給資料，叫學生自己去做建設(shè)的事業(yè)。”前者往往不考慮學生的實際情況，以及他們的知識水平和認知能力，并主觀地決定教學進程。相反，后者所提倡的“以學生為主體，以教師為主導”的人性化教育理念，正契合當前教育發(fā)展的趨勢。因此應重視通過啟發(fā)教育，培養(yǎng)學生自動研究的習慣。

“要養(yǎng)成自動研究的習慣有三個方法：第一個亦可以叫作問答法，就是直接令學生自己去讀教科書，不用指導或暗示給他們。下次用種種問題去問他們，令他們回答。第二個亦可以叫作互助法，就是令學生去解剖教科書，而且做一個大綱出來。第三個方法可以叫作指導法，就是由教師在教室中直接指導學生如何去研究。上述的三個方法，都有可取的地方。……但第三個方法，比較的最好。因為它能夠使學生習得他們應該習得的東西。”以《中國近現(xiàn)代史綱要》第三章辛亥革命為例，通過設(shè)置一系列問題，包括何為辛亥革命？為什么發(fā)生？經(jīng)過如何？結(jié)果怎樣？應該怎么評價？等等，引導學生去解剖教材和史料，這對學生獨立思維能力的培養(yǎng)以及將來處理紛繁復雜的社會問題大有裨益。

四.簡明與切實：教學載體的理想范本

教學載體是指“在教學過程中承載并傳遞教學信息的載體。廣義的教學載體包括課堂教學載體和課外教學載體兩個基本形態(tài)。其中，課堂教學載體主要包括：教室及教學設(shè)備、教材、教案、課堂教學活動等；課外教學載體主要包括：校園文化場所和活動、社會實踐場所和活動等。”狹義的教學載體是相對于廣義的教學載體而言，主要指課堂教學載體，特別是文字性教學載體，如教科書、參考書目等。本文主要討論狹義的教學載體。

“教科書是歷史教學中的載體，歷史教科書不是普通的歷史讀物或歷史學著作，而是實現(xiàn)教學過程、達到教學目的的特殊腳本。教師依據(jù)這個腳本開展教學活動，學生憑借這個腳本獲得知識和能力，陶冶意識和情操。”因此歷史教科書應慎重選擇。“第一步就是看他是否明白而確切。此外要研究書中觀察點是什么，所附的地圖、圖畫等好不好，所附的參考書是否適當，所附的問題或大綱之類是否有用，目錄好否，文字如何，等等。”此外，最切要的是歷史教科書要實現(xiàn)歷史的教學目的，即尊重歷史，“活現(xiàn)”歷史，如實反映歷史的真實面目，“傳人適如其人，述事適如其事”。

此外，參考書的選擇也同樣重要，要以我們歷史教學的目的作為標準。具體說來，標準有五 “第一為‘活現(xiàn)’過去。第二為補充材料。第三為激起興味。第四為涉獵歷史的名著。第五為說明歷史研究法。”綜合以上幾點，才是理想的教學范本。目前高校使用的統(tǒng)一教材是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的馬工程重點教材《中國近現(xiàn)代史綱要》（2015年修訂版）。圍繞教材，編著了大量的教輔資料，如何選擇適合的教輔資料，給學生作為知識的擴展和補充，亦可遵循以上各法。

五.理論與實踐：教學評價的多元標準

教學評價是整個教學活動的最后一環(huán)，也是衡量整個教學效果的重要一環(huán)。如何讓教學評價真實反映教學活動的成效，符合教學目標的要求，體現(xiàn)教學主體和教學客體的參與度與認知度，筆者認為應該在評價標準的設(shè)置上下功夫。教學評價不僅考核教學客體的理論功底，更應該考察其實踐能力，實現(xiàn)教學評價的多元化。

當前很多高校在教學評價環(huán)節(jié)，注重對學生知識層面的考核，忽視學生實踐能力的測評，這是不完整的。對此，何炳松在《歷史教授法》中就曾主張歷史教育應為現(xiàn)實服務。歷史的功用“在于幫助我們明白我們自己的現(xiàn)狀，所以歷史對于我們是一種常常變化的東西。”因此我們要隨著時代的變化，不斷充實自己對于過去的認知，從而使過去能夠“活現(xiàn)”出來。“活現(xiàn)的方法，不一而足。最好而且最簡單的，當然是能夠‘親臨其境’。”因此，教師應充分利用本土資源，引導學生走出去進行探索和思考，感受真實的歷史情境并記錄心得體會，這才是所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題中要義。

此外，何炳松還談到歷史教師應首先充分利用地方風物志和本地歷史遺跡，包括古碑刻、古建筑、地方志、檔案、文史資料、口述資料等，幫助學生明白本地區(qū)的歷史，然后拓展開來，“幫助學生明白其他各地方的歷史。”“假使一個地方有一個歷史博物館，那更便利了。……好的博物館應該將所有古物依年代的次序陳列起來，而且應該將有用的古物供給學校教師講授之用。”金華博物館在這方面就走在前列，它與我校已建立合作關(guān)系，是我校的一處校外實踐基地，學生在那里可以感受到金華的歷史風物，將所學和所見融為一體，融會貫通。另外金華還有許多歷史遺跡可以作為實踐教學的素材。如侍王府，在講授《天平天國農(nóng)民戰(zhàn)爭》這部分內(nèi)容時，就可以引入金華鄉(xiāng)土史資料和引導學生參觀金華當?shù)貧v史遺址——侍王府，注重理論與實踐相結(jié)合，讓學生加深對相關(guān)知識的理解和領(lǐng)悟，從而形成一種獨特的歷史視角和歷史思維。

綜上所述，何炳松的教育理論對中國近現(xiàn)代史教育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現(xiàn)實意義。特別在教學入手、教學手段、教學方法、教學載體和教學評價幾個方面提出了獨到的見解。但應該注意的是，隨著時代的發(fā)展，教學手段的選擇要與時俱進，契合不同學生群體的需要。教學方法的采用，應因時而異、因地而異、因人而異。教輔資料的選擇應重視問題意識，簡明切實，“活現(xiàn)”過去。教學評價的標準應多元化，將理論與實踐相結(jié)合。最后以何炳松的一句話作為結(jié)束。“無論我們對于歷史的觀念如何，無論我們對于講授歷史的目的何在，重要的條件就是要使歷史帶有一種真實的空氣。……使得他‘宛然在目’同‘栩栩如生’。”

[1]（清）章學誠：《文史通義》卷5《內(nèi)篇五·古文十弊》，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年版。

[2]何炳松：《歷史研究法 歷史教授法》，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

[3]（美）亨利·約翰生著，何炳松譯：《歷史教學法》，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

[4]劉馨：《何炳松史學研究》，知識產(chǎn)權(quán)出版社2010年版。

[5]王彥才、郭翠菊主編：《教育學》，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

[6]蔡亞平：《教育學》，浙江大學出版社2015年版。

[7]韋廷柒、趙金和：《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載體建設(shè)探析》，《思想理論教育導刊》2010年第4期。

[8]吳全華：《論教育目的與教育手段的基本關(guān)系》，《武漢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7年第3期。

（作者單位：上海財經(jīng)大學浙江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