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技術趕超動力機制與趕超績效差異的原因分析

鄭長江，謝富紀，崔有祥

(1.上海交通大學安泰經濟與管理學院，上海 200052；2.上海應用技術大學人文學院，上海 201418；3.上海電機學院商學院，上海 201306)

國家技術趕超動力機制與趕超績效差異的原因分析

鄭長江1，2，謝富紀1，崔有祥3

(1.上海交通大學安泰經濟與管理學院，上海 200052；2.上海應用技術大學人文學院，上海 201418；3.上海電機學院商學院，上海 201306)

總體層次技術概念界定有基于增長核算技術和基于熊彼特創新概念兩條線索，以這兩條線索基礎發展出兩種技術差距和技術趕超概念界定方法。技術趕超動力包括經濟收斂、后發優勢、制度轉型和技術移植四種類型。經濟收斂和后發優勢是基于個體決策實現技術趕超動力機制，制度轉型和技術移植是通過基于群體決策實現的技術趕超動力機制。運用國家技術趕超動力機制解釋不同國家的趕超績效差異建立在三個假設基礎之上，分別是基于群體決策趕超動力機制對趕超績效的影響更加重要，不同國家的趕超實踐具有競爭性，與技術領先國家制度差異越大的國家的制度轉型成本越高。

技術趕超績效；技術趕超動力；技術差距

19世紀末期以來，落后國家對美國的經濟追趕始終是一個重要戰略任務，其中德國、日本、中國、中國臺灣、韓國、新加坡、印度、巴西等國家或經濟體的趕超經驗最值得關注。1900—2010年上述國家或經濟體以1990年國際元作為基準的人均GDP比較，大體反映了長期經濟趕超績效差異情況(見圖1)。美國從20世紀至今成功地保持國際領先位置，德國和日本在20世紀初期加入工業強國行列，盡管因二戰原因有短暫時期與美國的經濟差距擴大，但是二戰之后都迅速地回復到經濟強國水平。1970年代后的韓國、中國臺灣、新加坡等經濟體僅用了20余年時間就迅速成為富國俱樂部新秀。1980年代后，中國和印度經濟追趕進程先后啟動。盡管印度與中國相比追趕績效存在一定差距，但是其在軟件、仿制藥等高技術行業的優異表現表明其趕超戰略頗有獨到之處。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巴西等拉美經濟的追趕進程緩慢，盡管近些年拉美經濟停滯狀況有所緩解，但是其一百多年期間的趕超績效不佳很值得各國反思。二戰之后德國和日本迅速回復到工業強國水平和20世紀后期東亞“經濟奇跡”的重要啟示是技術趕超日益成為經濟趕超的核心。20世紀后期興起的內生增長理論和戰略視角的技術趕超階段理論是目前解釋趕超現象的兩大理論框架，然而前者在解釋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之間收斂和分流并存現象方面較為成功，后者則囿于友好環境下的小型開放經濟體這種較強的前提條件，二者對思考中國這樣的巨型經濟趕超戰略均存在一定局限性。

注: 人均GDP以1990 International Geary-Khamis dollars計。數據來源：Madision Project 2013。圖1 人均GDP比較(1990—2010年)

內生增長理論和趕超階段理論提供了收斂、技術模仿和制度轉型三種技術趕超動力機制。本文認為，既有趕超文獻忽視了對巨型經濟體的趕超具有重要意義的第四種動力機制，即“技術移植”，技術移植是理解中國、印度等巨型經濟體在20世紀前半期趕超績效較差和在20世紀后期逐漸展現出趕超潛力的關鍵所在。

1 國家技術趕超的內涵

技術趕超的基本含義是指技術落后者縮小乃至反轉與領先者之間的技術差距。國家技術趕超包括生產效率趕超和技術能力趕超兩層含義(見圖2)。生產效率趕超將持續和快速生產率增長視為趕超過程，并將大幅縮小(或反轉)生產率差距視為實現趕超的主要標志。20世紀60、70年代以來很多增長和發展文獻對國家趕超的思考即是基于此邏輯。20世紀60、70年代時期，西方工業國家生產率增長放緩，美國比其他工業國家生產率增長更低，阿布拉莫維茲將此看作生產率追趕和收斂的證據[1]。阿西莫格魯等[2]構建的趕超模型以單位勞動力GDP增長率作為衡量與技術前沿距離的主要指標。技術能力趕超包括產品種類增加的技術能力趕超和沿質量階梯爬升為基礎的產業技術升級意義上技術趕超兩種類型。創造新產業的基礎是提高基礎科學研究能力，提升知識基礎是關鍵，促進科學發展在趕超中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10]。這種情況針對的是技術跟隨者與領先者技術差距不太大情形，如中東歐及蘇聯國家與西歐國家的技術差距并不是很大，在民主轉型之后其趕超的關鍵是將原科學技術系統轉型為創新系統，提升創造產業和技術變革能力[11]。技術落后者的技術進步對領先者有很強依賴性，其技術趕超的關鍵是利用知識的公共屬性特征，以模仿為主逐步提升技術能力。該類型技術趕超強調充分利用國際技術轉移，沿著質量階梯升級實現技術趕超[6]。

圖2 技術差距與技術趕超關系

2 國家技術趕超動力機制

以個體決策和群體決策作為基本區分標準，國家技術趕超動力機制可分為經濟收斂、后發優勢、制度轉型和技術移植(見表1)四種類型，這四種機制在決策主體、技術活動特點、主體關系、發揮效應的條件以及利益分配特征等方面存在本質性區別。這四種技術趕超動力機制是理論上的區分，趕超國家需要根據自身所處的趕超階段綜合發揮四種動力機制的作用和實施趕超戰略。

表1 國家技術趕超動力機制

2.1 經濟收斂

經濟收斂指在世界經濟系統長期發展過程中，落后經濟體由非均衡向均衡狀態演化的趨勢。增長文獻中，后發國家向發達國家收斂即被視為實現了經濟趕超。為調和增長理論與現實中跨國長期增長績效存在差異的矛盾，增長文獻提出了絕對收斂和條件收斂兩個概念[17]。經濟收斂既有報酬遞減的原因，也包括技術轉移(擴散)的作用[12,14]，實證研究表明這兩種作用都是重要的[3]。盡管收斂假設在多大范圍內有效依然是一個有爭議的議題，但是其對經濟趕超的重要性是不可忽視的。羅德里克的實證研究表明，制造業勞動生產率表現出很強的非條件收斂性[13]，這一結論為后發國家實施趕超戰略提供了重要理論支持。經濟收斂作為技術趕超動力機制其內涵包括：①經濟收斂是一種基于個體決策的技術趕超動力。經濟收斂發生于個體擁有資源配置自有決策權的趕超經濟系統，該系統的資源配置以實現個體利益平衡為基本原則。②促使經濟收斂的技術活動主要是技術擴散、技術轉移。一方面，技術以其自身的內在規律進行擴散和轉移；另一方面，趕超經濟系統中的個體依據個體利益最大化目標實施各種技術轉移和技術擴散活動。③經濟收斂需要友好的外部環境，這是先進技術能夠持續地從前沿國家擴散或轉移到后發國家并最終趨向收斂的重要條件。

2.2 后發優勢

后發優勢是趕超學說最先關注的動力類型，該思想可以追溯到李斯特和凡勃侖關于落后國家快速實現工業化的觀點。格申克龍[5]在總結德國、意大利等國經濟追趕成功經驗的基礎上提出了后發優勢理論。格申克龍認為，后發國家引進先進國家的技術和設備可以節約科研費用和時間，快速培養本國人才，在較高的起點上推進工業化進程；后發國家可以借鑒先進國家的經驗教訓，避免或少走彎路，有可能縮短初級工業化時間，較快進入較高的工業化階段。芬德萊[4]將上述觀點與技術轉移結合起來稱為凡勃侖—格申克龍效應(Veblen-Gerschenkron Effect)，認為后發國家的技術進步速度決定于兩個因素：一是后發國家與發達國家之間的技術差距越大，后發國家技術進步速度越快；二是后發國家利用外資的開放程度越高，越有利于技術進步。后發優勢假設是目前主要技術趕超理論的重要基石，如馬修斯[9]提出技術撬動趕超戰略、林毅夫[8]新結構經濟學(New Structural Economics,NSE)、吳曉波等[15,18]提出的二次創新理論等。后發優勢作為趕超動力機制的內涵包括：①后發優勢是基于個體決策、強調友好型趕超環境和以趕超體系中個體利益平衡作為基本資源配置原則的技術趕超動力類型。②后發優勢的技術活動載體主要是技術模仿和技術學習，趕超主體技術能力較低的時候以技術模仿為主，較高的時候以技術學習為主。③技術模仿和技術學習促進技術趕超的動力源泉來自趕超經濟系統中個體的主觀努力。

2.3 制度轉型

制度和技術變革是經濟增長的兩大動力，技術進步與制度演化關系協調是持續增長的重要條件，趕超經濟協調技術變革與制度變革之間關系的不同方法形成了制度轉型和技術移植兩種趕超動力，前者是制度變革適應技術變革的需求，后者是技術變革適應制度差異性。1800年之前的土地密集型的馬爾薩斯技術(Malthus Technology)時期制度變革是十分緩慢的，進入工業化時代后的以勞動和資本為基礎的索洛技術(Solow Technology)技術變革和制度變革均加速了[7]。制度轉型是以制度變革引導和促進技術變革的方法來促進技術趕超，其內涵包括：①制度轉型是基于群體決策的趕超動力，國家治理能力高低對制度轉型推動趕超效果有重要影響。②從國際經濟利益分配視角看，制度轉型促進技術趕超實質上要解決趕超與領先國家之間利益如何平衡問題。③制度轉型促進技術能力提升的關鍵是通過經濟體制轉型、政治體制轉型和文化轉型三種方法消除技術應用的障礙因素。④制度轉型和制度創新是有區別的，制度轉型預先設定了制度轉向目標，而制度創新則不以特定外部標準作為制度變革方向。

2.4 技術移植

技術移植是一種重要的技術趕超動力類型的原因主要是：技術領先國家可能與趕超國家之間存在較大制度差異性，同時趕超國家制度轉型到與技術領先國家相同或類似制度的成本很高，因而趕超國家無法以制度轉型方法使用源自技術領先國家的技術。在這種情況下，需要根據趕超國家制度演化的自身需求情況采用“移植”方式使用來自外部的先進技術。制度本身的演化過程是具有相對獨立性和延續性的，正如亨廷頓對廣義的制度所給出的定義，制度是“穩定、受尊重和不斷重復的行為模式”，最重要的功能是促進人類的集體活動[16]。技術移植動力機制通過甄選適合趕超國家制度的外部領先技術，或者尋求外部領先技術的新使用方法或領域來促進自身的技術進步。技術移植動力機制的特點包括：①技術移植動力和制度轉型動力一樣，都屬于基于群體決策的動力機制，即外部技術的甄選或者尋找其新的使用領域是以群體決策為基礎，在很大程度上受國家經濟、政治、文化的特殊性影響，政府力量在技術移植中起主導作用。②技術移植動力機制主要有技術引進(技術甄選)、技術改造、在新技術領域直接與技術領先國家進行技術競賽等技術活動形式。③技術移植動力機制主要是通過國家治理能力來協調趕超國家與技術領先國家，以及趕超國家與其他趕超國家之間的國家利益平衡關系，趕超經濟的國家治理能力高低是成功使用技術移植實現技術趕超的關鍵。

3 技術趕超績效差異的根源

趕超國家均是以理性原則為基礎來設計和實施自己的趕超戰略的,然而這并不能確保都實現趕超目標，趕超是在一個復雜、開放、非均衡系統中進行的，考慮這些現實性下面將趕超績效差異分析構建在三個假設基礎之上，然后以它們為基礎解釋國家趕超績效存在差異的原因。

3.1 假設

假設1：基于群體決策的趕超動力比基于個體決策的趕超動力對趕超績效具有更加重要的影響。基于群體決策的技術趕超動力有效性和效率高低對國家技術趕超績效的影響是首位的。趕超國家的文化、政治、經濟體制的演化方向，變革方式等影響公共利益的問題的決策是通過群體決策形式來實現的。

假設2：國家技術趕超具有競爭性。國家層次的趕超是存在于一個已經出現經濟分流的現實世界經濟體系之中，本質上是如何實現和維護國家核心利益的經濟問題，國家核心利益的維護是與國際政治問題聯系在一起的。一方面是后發與領先國家之間存在競爭關系，另一方面趕超國家之間也存在不可忽視的趕超競爭關系。

假設3：制度差異越大，制度轉型成本越高。趕超國家與領先國家的制度差異越大，則以領先國家制度作為標準的制度轉型成本越高。文化、政治體制、經濟體制這三種制度形式制度轉型的成本排序為：文化轉型成本>政治體制轉型成本>經濟體制轉型成本。不同趕超國家相比，三種制度轉型的成本也是不同的。如中國和日本相比較，中國的文化轉型和政治體制轉型成本高于日本的文化轉型和政治體制轉型成本。

3.2 國家技術趕超績效差異表現

選擇中國、中國臺灣、美國、德國、日本、韓國、新加坡、印度、巴西等國家或經濟體進行比較，由圖1可看出有以下趕超績效差異表現：①不同國家達到較高技術趕超績效水平存在時間上的差異。德國和日本在20世紀初期就已成為工業強國，與美國的差距并不是太大；同時期中國、印度、韓國、新加坡等國家則趕超緩慢，人均收入處于較低水平。二戰后德國和日本人均收入都十分迅速地恢復到經濟強國水平。20世紀70年代后，中國臺灣、韓國、新加坡等經濟體迅速地成為富裕經濟體。②中國于1980年代后，印度在1990年代后人均收入開始加速增加，雖然二者與美國相比仍有很大差距，但是作為巨型經濟體，二者的趕超對世界政治、經濟格局有重大影響。③以巴西為代表的拉美國家與其他國家相比雖然擁有更好的初始條件，但是其趕超進程緩慢，20世紀后期趕超績效已經明顯被中國超越。根據賓大表8.1數據繪制的六個國家對美國按當期購買力平價的全要素生產率(TFP Level at Current PPPs,CTFP)對比可以觀察到更多趕超績效差異表現(見圖3)。④1970—2011年代，巴西、德國、日本、韓國的CTFP均表現出倒V字形狀，這種倒V形的反轉意味著他們與美國的技術前沿水平經歷了由縮小再到擴大的變化過程，區別是出現反轉的時間先后有所不同。⑤中國的CTFP在1950—1960年代出現過脈沖式快速提升，但是到1990年代處于較低水平，2000年之后有了較明顯的提升。⑥印度的CTFP在1990年代前一直處于較低水平，1990年代后出現顯著提升。

數據來源：PWT 8.1，其中CTFP為TFP level at current PPPs(USA=1)。圖3 主要國家CTFP比較(1950—2011年)

3.3 國家技術趕超績效差異的原因

(1)德國和日本后發成為工業強國。德國和日本的制度轉型成本都相對較低，基于群體決策的技術趕超動力機制具有高效性是二者率先追趕成為工業強國的重要原因。日本是單一民族國家，其文化形成和演化歷史上有悠久的“學習”傳統，日本首先進行了文化轉型，即所謂的“脫亞入歐”，這為其后的政治體制轉型奠定了基礎。日本“明治維新”推行的君主立憲結束了此前的封建體制，極大地加強了中央集權并通過國家力量推動工業化，這在本質上是經歷了兩個技術趕超動力機制，首先是制度轉型(包括文化轉型和政治體制轉型)，在制度轉型后進行技術移植。20世紀前半期的德國在同時面臨西歐工業強國和俄羅斯競爭壓力的情況下，完成民族意識培育過程后實行國家主導和加速工業化的趕超模式，這是德國快速成為工業強國的重要原因之一。

(2)二戰后德國和日本快速恢復。二戰之后德國和日本實現快速恢復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重要的有：從外部看，二者的快速恢復都得益于二戰后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與蘇聯陣營進行對抗的需要，美國等國家對德國和日本的恢復提供了大力支持。從內部看，德國和日本均在美國主導下進行了憲法修改，將經濟體系由高度集中的軍事化體系轉向到市場力量主導的經濟體系，兼之德國和日本本身擁有較高素質的人力資本存量，在二戰后不久便迅速實現了經濟恢復，到1980年代時與美國的CTFP差距很小。

(3)東亞“奇跡經濟”式追趕。韓國、中國臺灣、新加坡等東亞經濟體在1970年代后用了大約20年時間就以“奇跡”速度追趕成為富裕國家或地區。東亞經濟體在二戰之前淪為率先成為工業強國的日本的殖民地，趕超進程受阻礙，直至1970年代之后才開始趕超加速，此現象的一種重要的原因是以1985年的“廣場協議”為標志，美國開始對日本采取抑制政策，在日本趕超速度放緩的同時，東亞經濟體則因此相對受益且抓住信息技術革命的趕超機遇實現了快速追趕。

(4)中國、印度的緩慢恢復與趕超啟動。中國趕超進程啟動先于印度而且表現出更加明顯的加速趨勢。中國在1949年之前因一直處于戰爭狀態而無瑕實施趕超戰略，處于殖民統治時期的印度政府則無意實施趕超戰略，二戰之后二者均開始實施趕超戰略，但是直到1980年代和1990年代二者趕超績效均不夠理想。中國的趕超政策幾經反復，直到1980年代實現政局穩定并開啟經濟體制改革后趕超進程明顯加速。印度在二戰之后獲得獨立，但是其獨特的松散文化與繼承下的英式政治體制無法進行有效協調，導致印度基于群體決策的趕超動力機制處于高度低效率狀態。1990年代后在中國的趕超示范效應下印度也開始推行經濟體制改革，其增長速度有了明顯提高。中國和印度都是典型的巨型經濟體，二者的技術趕超戰略均無法照搬東亞經驗，主要原因是中國和印度的趕超很快就會與領先國家之間出現競爭關系，且二者在趕超方面也存在不可忽視的競爭關系。

(5)拉美國家的趕超“負經驗”。拉美國家在趕超文獻中大多是被視為負面經驗介紹和反思的。20世紀上半時期，拉美國家因地理位置原因并未直接卷入兩次世界大戰和其擁有豐富自然資源原因，在二戰之后的一段時期與其他趕超國家相比具有優勢，但是其政治體制和混合經濟體制不利于高效率實施基于群體決策機制的國家技術趕超戰略。從內部看，缺乏足夠的趕超動力凝聚機制，在技術革命來臨的時候沒有及時抓住趕超機遇；從外部環境看，雖然距離技術領先國家在地理位置上比亞洲國家更加接近，拉美國家并不具備像東亞經濟體那樣的二戰之后的美蘇陣營對抗中的國際競爭格局中的戰略地位，因而缺乏外部技術輸入激勵。這些是拉美國家技術趕超績效始終不夠顯著的重要影響因素。

4 總結

基于新增長理論和技術階段論的國家技術趕超文獻在國家技術趕超動力分析方面雖然取得了很多研究成果，但是在解釋國家技術趕超績效差異上都存在一定不足。前者將國家技術趕超置于一個自由決策的市場經濟體系框架之中，其研究成果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解釋富裕國家之間何以會實現收斂，二是富裕和貧窮國家之間為何會出現分流。這樣趕超成功主要決定于市場力量發揮，不成功則是由于歷史偶然性因素和路徑依賴共同決定。技術趕超階段理論提出了一個技術模仿、由模仿再到創新轉型，最終實現創新的線性技術趕超路徑模型。技術趕超階段理論的局限性主要是僅僅能夠解釋小型開放型經濟體的技術趕超，它無法解釋市場體制的巨型經濟體國家(如印度)為何趕超績效很差，而同為巨型經濟體的中國則在1980年代后趕超進程開始加速，在短短的30多年后就成為對國際政治、經濟競爭格局具有重要影響的國家。本文以決策類型作為出發點，識別出四種技術趕超動力機制并給出三個基本假設，構建了一個國家技術趕超績效差異理論分析框架，為中國實施自主創新戰略的技術趕超提供了更多理論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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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沈蓉)

Dynamics of National Technological Catching-up and Reasons of the Differences of Catching-up Performances

Zheng Changjiang1,2,Xie Fuji1,Cui Youxiang3

(1.Antai College of Economics& Management,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Shanghai 200052,China;2.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hanghai Institute of Technology,Shanghai 201418,China;3.Business School，Shanghai Dianji University,Shanghai 201306,China)

There are two clues to identifying technological catching-up at general level,the first is based on growth accounting technology,and the second is based on the concept of innovation from Schumpeter.Two methods are developed to identify technology-gaps and technological catching-up based on the two threads.Dynamics of technological catching-up are mainly divided into four major types:economic convergence,advantages of latecomers,institutional transitions and technology transposing.Both economic converge and advantages of latecomers are technological catching-up dynamics based on group decision,institutional transitions and technology transposing are technological catching-up dynamics based on individual decision.Explanation of different countries’ performances of technological catching-up are based on three basic hypothesis:Dynamics of technological catching-up based on group decision have more influence on catching-up preferences than dynamics of technological catching-up based on individual decision;There are competitive relations between different countries;The more institutional difference with the leading country,the higher cost of institutional transitions will be.

Performance of technological catching-up；Dynamics of technological catching-up;Technology gap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我國產學研協同創新的理論與實證研究”(71373158),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點項目“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研究”(13AZD015),教育部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課題攻關項目“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頂層設計與戰略重點研究”(15JZD017)。

2016-04-20

鄭長江(1972-)，男，河南安陽人，上海交通大學安泰經濟與管理學院博士研究生，上海應用技術大學人文學院講師;研究方向：創新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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