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穎斐 吳曉艷
內容提要:為了檢驗財政部2010年出臺的會計師事務所“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的實施效果,本文以中國A股上市公司為樣本分析了該政策對審計報告時滯的影響。結果發現:審計報告時滯顯著增加,但是這一政策主要影響了“非四大”會計師事務所,對“國際四大”會計師事務所沒有顯著影響;該政策的影響在民營上市公司或投資者法律保護水平低的地區更加明顯;政策的出臺提高了注冊會計師在執業過程中的投入水平,尤其是針對風險更高的會計師事務所或客戶。
關鍵詞:特殊普通合伙;法律責任;審計報告時滯;國際四大
中圖分類號:F2390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1-148X(2017)01-0135-07
會計師事務所組織形式的變化直接影響到注冊會計師所承擔的法律責任,從而對注冊會計師的執業行為產生一系列影響。2010年7月21日,財政部、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聯合發布了《關于推動大中型會計師事務所采用特殊普通合伙組織形式的暫行規定》(以下統稱“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要求“大型會計師事務所應當于2010年12月31日前轉制為特殊普通合伙組織形式,鼓勵中型會計師事務所于2011年12月31日前轉制為特殊普通合伙組織形式”。在特殊普通合伙制下,一個合伙人或者數個合伙人在執業活動中因故意或者重大過失造成合伙公司債務的,應當承擔無限責任或者無限連帶責任,其他合伙人以其在合伙公司中的財產份額為限承擔責任。相比有限責任制,特殊普通合伙制提高了注冊會計師的法律責任。注冊會計師的執業行為建立在其職業道德基礎之上,而法律屬于底線規則,是最低的道德要求,轉制政策對應的法律責任變化會對注冊會計師的執業行為產生重大影響,尤其會對審計報告時滯產生一定的影響。
與有限責任制相比,特殊普通合伙制提高了注冊會計師的法律責任。為了彌補相關的法律風險,注冊會計師無論是否增加審計定價中的風險溢價,都會在一定程度上增加審計過程中的勞動投入,并導致審計報告時滯的增加。在會計師事務所實際轉制之前,“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的出臺標志著注冊會計師行業的法律環境更加嚴格,注冊會計師等市場主體已經感知到潛在的法律風險,并為了應對風險而做出預防性的反應。本文以2008-2011年中國A股上市公司為樣本,分析了2010年“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出臺對審計報告時滯的影響,并檢驗了這一影響在不同類型會計師事務所、不同客戶之間的差異。
一、制度分析、研究假設與設計
1998年脫鉤改制以來,我國絕大部分取得證券、期貨相關業務資格的會計師事務所采取了有限公司制。2010年7月21日,財政部、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聯合發布了《關于推動大中型會計師事務所采用特殊普通合伙組織形式的暫行規定》,拉開了中國會計師事務所組織形式變更的序幕。在有限公司和特殊普通合伙這兩種不同的組織形式下,注冊會計師所面臨的法律風險有很大的差異:在有限責任制下,股東以其出資額為限對公司債務承擔責任;在特殊普通合伙制下,一個合伙人或者數個合伙人在執業活動中因故意或者重大過失造成合伙企業債務的,應當承擔無限責任或者無限連帶責任,其他合伙人以其在合伙企業中的財產份額為限承擔責任。相比有限責任制,特殊普通合伙制下合伙人將對個人行為導致的審計失敗承擔更多的責任。因此,特殊普通合伙制度既提高了注冊會計師的責任程度,也強調了責任與行為之間的因果關系,將責任明確到行為人個體身上,從而會對注冊會計師的執業行為產生一系列的影響。
在面臨外部法律風險變化的時候,注冊會計師會調整自身的行為,審計質量和審計定價的提高可能是注冊會計師提高審計勞動投入水平的結果,而注冊會計師提高審計勞動投入水平的行為很可能通過增加審計報告時滯而表現出來。事實上,在會計師事務所實際轉制之前,“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的出臺標志著會計師行業的法律環境更加嚴格,會計師事務所和注冊會計師個人已經感知到潛在的法律風險,并為了應對風險而做出了預防性的反應(劉行健和王開田,2014;張勝等,2015)。本文選擇轉制政策出臺來衡量注冊會計師承擔的法律責任的變化,因為這是一個嚴格外生的變量。
審計報告時滯(Audit Report Lags,簡稱ARL,又稱Audit Delay)是指年度資產負債表日到審計報告簽署日之間的天數,它是決定財務報告及時性最重要的因素。審計報告時滯主要由兩部分構成:一是資產負債日后實施審計程序所耗費的時間,即資產負債日后注冊會計師實施風險評估程序和進一步審計程序,以確定財務報告是否存在由于舞弊或者錯誤而導致的重大錯報所花費的時間;二是就審計調整要求和審計結論進行溝通所耗費的時間,即資產負債日后注冊會計師根據審計證據得出的審計結果與被審計單位管理層和治理層溝通,以做出審計調整決策并最終出具審計報告所花費的時間。
“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提高了注冊會計師面臨的法律風險水平,明確了注冊會計師個人對審計失敗承擔的責任(劉行健和王開田,2014;劉啟亮等,2015;袁煥民等,2015),從而對注冊會計師的執業行為產生影響。首先是審計投入水平,審計報告時滯與審計投入水平成正比(Knechel和Payne,2001),常常被用作注冊會計師努力程度的代理變量(Ettredge et al., 2006;Jha and Chen,2015),而審計投入水平則受到被審計對象復雜程度、風險水平、外部法律環境以及執法監管力度等因素的影響。內部復雜程度越高的公司需要的審計投入水平越高,外部法律和監管環境的變化也會影響審計投入水平。“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出臺以后,為了提高審計質量、降低審計失敗發生的可能性,以彌補潛在的執業風險和法律責任,注冊會計師會增加在審計工作中的投入水平。一方面,注冊會計師會增加必要的審計程序,收集更加充分的審計證據,以降低檢查風險,從而增加審計程序耗時;另一方面,注冊會計師可能會在與被審計單位管理層進行審計調整決策談判的過程中做出更少的讓步(Farmer,1987),從而增加溝通耗時。其次是審計效率,審計報告時滯與審計效率成反比,而審計效率主要受會計師事務所特征和審計人員素質的影響。“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出臺以后,會計師事務所會通過加強人員培訓等方式提高審計效率,以提高審計質量,這就會帶來審計報告時滯的減少。但是,人員素質等因素短期內很難發生顯著變化,就2010年財政部出臺“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而言,會計師事務所的審計效率很難在政策出臺以后迅速提高。
基于以上分析,可以預測“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出臺以后,審計效率不會發生顯著變化,而審計投入水平的增加會使審計報告時滯增加。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1:其他條件不變,“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出臺后審計報告時滯顯著增加。
由于規模大的會計師事務所具有更好的聲譽和更多的累積準租金(DeAngelo,1981),一旦審計發生失敗,所要承擔的賠償損失更高(Dye,1993),這就導致“大所”和“小所”的法律風險和審計質量存在顯著差異,“大所”的審計質量更高(Becker et al.,1998;Francis & Krishnan,1999;王詠梅和王鵬,2006;王志強,2013)。“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出臺之后,由于國際四大自身的財產往往足以應對訴訟風險,破產的可能性較低,注冊會計師個人財產所面臨的風險不會顯著增加;而國內會計師事務所資產規模相對較小,審計失敗產生的訴訟更可能波及注冊會計師的個人財產。“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主要增加了“非四大”注冊會計師的法律風險,對“國際四大”影響較小。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2:其他條件不變,“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出臺后“非四大”會計師事務所的審計報告時滯顯著增加,“國際四大”則沒有顯著變化。
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本文選取2008-2011年中國A股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按照慣例剔除了金融、保險行業觀測和數據缺失的觀測,最終得到了5 997條公司年度樣本,全部研究數據來源于CSMAR數據庫。
模型設定與變量定義。參照Leventis et al.(2005),針對假設1,為了從整體上檢驗“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對審計報告時滯的影響,本文構建了模型(1):
ARL=α+β1Transform+β2Big4+β3Size+β4Lev+β5Age+β6Current+β7Invent+β8Rec+β9ROA+β10Loss+β11State+β12Large+β13Auditor_change+β14MAO+∑βiind+ε(1)
針對假設2,為了檢驗“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影響“國際四大”和“非四大”審計報告時滯的差異,本文構建了模型(2):
ARL=α+β1Transform+β2Big4+β3Transform*Big4+β4Size+β5Lev+β6Age+β7Current+β8Invent+β9Rec+β10ROA+β11Loss+β12State+β13Large+β14Auditor_change+β15MAO+∑βiind+ε(2)
模型中的被解釋變量為審計報告時滯(ARL),即年度資產負債表日到審計報告簽署日之間的天數。模型中的主要解釋變量為Transform,表示轉制政策出臺。具體來說,在“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出臺后的2010年和2011年,Transform取1;在“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出臺前的2008年和2009年,Transform取0。本文預測模型(1)中Transform的系數為正,模型(2)中交乘項Transform*Big4的系數為負,控制變量的定義如表1所示。
二、實證結果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
表2顯示了各變量全樣本下的描述性統計以及“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出臺前后(Transform=0與Transform=1)的均值檢驗結果,ARL的均值為85946說明注冊會計師平均于會計年度結束后85946天簽署審計報告,這與我國上市公司3月底、4月初集中披露年報的現實相符。均值檢驗顯示轉制政策出臺之后,平均審計報告時滯由85217天上升到86533天,并在5%水平下顯著,這支持了假設1;同時,規模、財務杠桿、總資產收益率、上市年限、流動資產比率、應收賬款比率、虧損、所有權性質、審計意見等變量在轉制政策出臺前后也有差異。
表3報告了各變量的Pearson-Spearman相關系數矩陣,Pearson相關性分析顯示因變量審計報告時滯(ARL)與自變量Transform顯著正相關,說明“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出臺后審計報告時滯顯著增加,初步證實了假設1。此外,審計報告時滯與公司規模、財務杠桿、總資產收益率、虧損狀況、所有權性質以及股權集中度等變量也有顯著的相關性。
(二)回歸結果
表4報告了模型的回歸結果。第(1)列僅控制了行業,第(2)-(5)列回歸中加入了其他控制變量。在第(1)列中,Transform的系數在5%水平下顯著為正;第(2)列控制了其他變量以后,Transform系數的符號和顯著性不變。這說明“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出臺以后審計報告時滯顯著增加,注冊會計師在執業過程中更加努力,支持了假設1。
第(2)列顯示轉制政策出臺以后,注冊會計師在年報審計工作中平均要多花1582天。在第(3)列中,交乘項Transform*Big4的系數在5%水平下顯著為負;在分組檢驗中,Transform的系數僅在“非四大”組顯著。交乘項系數和分組檢驗結果共同說明“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主要增加了“非四大”會計師事務所的審計報告時滯,對“國際四大”則沒有顯著影響,支持了假設2。
此外,公司規模(Size)、流動資產比例(Current)、虧損(Loss)和審計意見(MAO)的系數顯著為正,所有權性質(State)和大股東持股比例(Large)的系數顯著為負。規模大、流動資產比例高的公司審計過程更復雜,發生虧損、獲得非標準審計意見的公司風險程度更高,需要的審計投入水平更高,審計報告時滯也更長;國有控股上市公司風險更低,大股東持股比例高的公司代理問題相對緩和,需要的審計投入水平更低,審計報告時滯更短。這些結果都支持了已有的研究。
(三)進一步分析
1.考慮所有權性質差異。根據上市公司披露的最終控制人性質,本文將樣本區分為國有上市公司(State=1)和民營上市公司(State=0)進行分組檢驗,結果如表5(1)所示:Transform的系數在民營上市公司組(State=0)顯著為正,在國有上市公司組(State=1)為正但不顯著。可能的解釋是:政府為國有企業債務提供了隱性擔保,從而使國有企業更不可能發生債務違約(毛道維,2006;韓鵬飛和胡奕明,2015)。因此,在“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出臺以后,與國有上市公司相比,會計師事務所由于民營上市公司審計失敗而遭遇法律訴訟的風險更高,從而更有動機增加民營上市公司的審計投入。
2.考慮地區法制環境差異。根據上市公司工商注冊地和樊綱等(2011)編制的中國市場化指數中的“市場中介組織發育和法律制度環境”指數,本文將樣本區分為投資者法律保護程度高(Protect=1)和投資者法律保護程度低(Protect=0)進行分組檢驗,結果如表5(2)所示:在投資者法律保護程度低(Protect=0)時,Transform的系數顯著為正;在投資者法律保護程度高(Protect=1)時,Transform的系數為正但不顯著。可能的解釋是:雖然我國法律存在執行力度弱的問題(吳昊旻和王華,2010),但是在法制環境更為健全即投資者法律保護程度更高的地區,政府更可能監督事務所并對審計失敗進行懲罰,這些地區的審計質量也更高(Jiang et al.,2011)。因此,與投資者法律保護程度高的地區相比,投資者法律保護程度低的地區發生審計失敗的風險更高。在“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出臺以后,注冊會計師會更加重視投資者法律保護程度低的地區的客戶風險,增加審計投入。
(四)穩健性檢驗
為了增強本文結果的穩健性,本文做了如下穩健性檢驗。
1.為了控制可能存在的異方差和序列自相關問題,按照公司維度進行了cluster處理,得到以公司為聚類變量的聚類穩健標準誤差,測試結果不變。
2.剔除首批轉制會計師事務所的樣本。本文的樣本包含2008-2011年度的數據。在2011年的上市公司年報中,立信、天健、國富浩華和中瑞岳華四家會計師事務所已經以特殊普通合伙的形式出現,不能排除這四家會計師事務所實際完成轉制對本文結果的影響。為了分離出2010年“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這一事件本身對審計報告時滯的影響,在樣本中剔除了由首批完成轉制的四家會計師事務所審計的公司,得到4 694個子樣本,全樣本和分組檢驗結果均與前文一致。
3.在樣本中剔除了2009年以后上市的公司以及在樣本期間更換過會計師事務所的公司,得到4 200個在樣本期間始終由同一家會計師事務所審計的子樣本,全樣本和分組檢驗結果均與前文一致。
三、結論與啟示
本文以中國A股上市公司為樣本,研究了2010年財政部出臺的會計師事務所“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對審計報告時滯的影響,得出了以下結論:第一,“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出臺以后,審計報告時滯顯著增加。外部法律環境變化對注冊會計師執業行為的影響是多方面的,“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的出臺影響了注冊會計師所面臨的法律環境,增加了注冊會計師個人的法律責任。為了彌補相應的法律風險,注冊會計師會增加審計過程中的投入水平,這不僅會影響審計質量和審計收費,也會帶來審計報告時滯的增加。第二,“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主要影響了“非四大”會計師事務所的審計報告時滯,對“國際四大”則沒有顯著影響。“特殊普通合伙”轉制政策對審計報告時滯的影響,在民營上市公司或投資者法律保護水平低的地區更加明顯。注冊會計師執業行為的變化是對風險的反應,針對不同類型的會計師事務所和客戶,注冊會計師對外部法律環境變化的敏感程度是有差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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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Using the sample of A-share listed companies in China, this paper empirically investigates the impact of the transformation to Limited Liability Partnership (LLP) policy introduced by the Ministry of Finance in 2010 on audit report lags. We find that audit report lags increased significantly after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transformation policy. However, this effect exists in non-Big 4 Accounting Firms rather than in Big 4 Accounting Firms; the effect of the transformation policy on audit report lags is more significant in private enterprises and in areas with weaker legal investor protection; the introduction of the transformation policy improves auditor efforts, especially for firms and clients with higher risk.
Key words:limited liability partnership;legal liability;audit report lags;Big 4 Accounting Firms
(責任編輯:關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