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乞討人

◎四川成都一考生

畸形乞討人

◎四川成都一考生

我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在這座城市深處，在這人流熙攘的廣場中，我又看見了那個熟悉而陌生的身影。依舊在那個垃圾桶旁。你看，他那像“謝遜”一樣的毛發(fā)，他那好似“泰山”一般的嘴臉，他那如“一潭死水”的眼。這丑陋的五官加上襤褸的衣衫，將原本就瘦弱的肉體襯托得更加病態(tài)，更加可憐。一雙手也早已傷痕累累，老繭叢生。你再看他的腳，畸形到都不能把它稱為腳。腳趾像枯死的樹藤般纏繞在一起，又像打了一個結。整個身體蜷伏在他“賴以生存”的、破爛不堪的小板車上。聽，他沙啞的嗓子把聲調扯得老高：“各位好心人吶，伸出您的金手，救濟救濟我這個可憐的人吧！”這聲淚俱下的“表演”，有沒有勾起你的惻隱之心？

或許，當你看到這一幕，你會覺得他很可憐。見到這樣一個居無定所、孤身一人的殘疾人，你就當是為下輩子積個德，打發(fā)點兒錢給他吧。于是你走向他，從錢包中取出一點兒錢放進他乞討的錢罐中。隨后，各種阿諛奉承的話紛至沓來。最后，你會心滿意足地離開。而我旁邊的陌生人也這樣做了。

當我正午回家路過那條寂靜的胡同時，再次遇見了他，他劃著爛板車進入了胡同深處。我竟鬼使神差地跟了進去。我躲在一堆雜物后面。只見他左顧右盼，在確定沒人后，竟從板車上站了起來。原本畸形的腳卻活動自如。他把臟亂的衣服換掉，熟練地摘下假發(fā)，用紙巾把臉擦干凈，然后從角落里拉出一個箱子，把所有的“作案工具”塞進箱中，揚長而去。

一樣的地點，一樣的施舍對象，只是時間不同罷了。當我第一次遇見他時，看見他這么“可憐”，我毫不猶豫地將手中僅有的20元錢給了他。當時，他很開心，我也感到很開心。

現(xiàn)在，我好像明白了，他那時開心也許只是在竊喜，他開心并不是因為我的善舉而感動，而是因為，他精湛的演技又騙到了一個傻帽兒。也許，真的是人心難測吧！但我知道，他“畸形”的身體里，包裹著一顆畸形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