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劇《無間道》的新打開方式 內地資本 香港制作

陳丹

網劇之外，愛奇藝還將推出《無間道》VR劇中劇、同名游戲以及衍生品。

2016年12月21日，愛奇藝與寰亞傳媒聯合出品的網絡劇《無間道》上線，首周播放量破億。這部內地資本參與、香港班底制作的劇集，為港劇發展打開了新局面。上線之前，該劇監制兼藝術總監梁家樹告訴《綜藝報》，除在愛奇藝上線之外，《無間道》還將登陸香港電視臺，東南亞國家的版權銷售情況也非常好。

不一樣的港劇

梁家樹的采訪在《無間道》發布會結束后。12月末的北京，這位香港來的監制只穿了一件黑色風衣，結果被凍出了感冒。“我非常非常非常緊張。”梁家樹強調他的心情，“我很緊張內地觀眾是否會喜歡這部作品，但我相信自己的感覺，不能說非常好，但應該是可以的”。《無間道》是梁家樹和他的團隊進入內地市場的頭一炮，他們希望通過這部作品在內地站穩腳跟。

承接電影版，網劇《無間道》發生在影版故事的十年后，黑白兩道再現臥底疑云。內地演員王陽飾演的大陸警察混進香港幫派當臥底，羅仲謙飾演的香港警察則是被黑幫安插在警隊的臥底。兩位主角徘徊在正邪黑白之間，經受各種考驗。除了主演，在這部劇中，曾志偉、羅嘉良、劉松仁、廖碧兒、梁漢文等內地觀眾熟悉的香港演員也悉數登場。

作為曾經的香港無線電視臺戲劇部總監，梁家樹于上世紀80年代開始制作電視劇，平均每年制作的電視劇長達300多小時，《黃金十年》《美味天王》《流金歲月》《律政新人王》《歲月風云》等眾多經典港劇都是他監制的作品。“雖然我一直在接觸不同題材，但就個人來說，我比較喜歡描繪人性變化的電視劇”。人物身份的曖昧、正邪之間的選擇，這些都是電影《無間道》吸引梁家樹的地方，也是戲劇張力所在。“《無間道》中很經典的一句臺詞是‘我想做一個好人，但是天堂與地獄的選擇往往在一念之間，而很多時候主人公往往做了最壞的選擇，滿盤皆輸”。

除了自身的喜好之外，借警匪題材打入內地市場也是梁家樹的理性選擇——因為這是內地觀眾能夠接受且香港制作人擅長的類型。“內地和香港觀眾有不同的口味，拍一些接地氣的作品，如農村題材很難讓兩地觀眾都接受。警匪題材是經典類型，也是港劇的主流題材之一”。

不同于以往港劇的流水作業，《無間道》進行了深度打磨。梁家樹透露，網劇《無間道》在2015年6月立項，劇本創作歷時近一年時間，拍攝輾轉于中國內地、中國香港、泰國，歷時四個多月。該劇總編劇由梁家樹的老搭檔歐冠英擔綱，《刑事偵緝檔案》（系列）《創世紀Ⅱ天地有情》《流金歲月》《富貴門》《歲月風云》等劇皆出于她筆下。人物造型由奚仲文操刀，他曾為《滿城盡帶黃金甲》《倩女幽魂》《花千骨》等眾多經典影視作品設計服裝。導演之一的洪金潑擅長警匪題材，在TVB期間拍攝了《on call 36小時》《學警出更》《學警狙擊》《怒火街頭2》等作品。此外，該劇的燈光師、攝影師都起用了電影制作班底。梁家樹希望網劇《無間道》的制作可以最大程度地接近電影水平。

此外，《無間道》全部為實景拍攝，劇中所有打斗動作都由演員親自完成。梁家樹表示，四個月的拍攝過程，主創團隊很多時候是“夜以繼日、不眠不休”的狀態——一天十幾個小時拍攝之后，導演還要回去改劇本。梁家樹喜歡用“洪荒之力”來形容團隊對這部劇的付出，“我們都是憋著一口氣在拍，要向內地觀眾證明香港團隊是有能力拍出精品劇的。拍完后感覺‘洪荒之力都用盡了”。

香港制作、以港劇形式過審，內地視頻網站播出，《無間道》開創了內地播出平臺與香港制作公司合作的新模式。“開始合作時，愛奇藝曾要求把關制作的每一個環節，但幾次磨合之后，愛奇藝完全放手讓主創團隊自己創作。”內地播出平臺的內容運營能力也帶給梁家樹更多體驗，網劇之外，愛奇藝還將推出《無間道》VR劇中劇、同名游戲以及衍生品。梁家樹透露，除《無間道》外，還有兩個與內地公司的合作項目正在洽談中。

梁家樹和他的“圍城”

“我只是覺得北邊吹來的風特別清新”——這是《無間道》中劉松仁飾演的黑幫大佬的一句臺詞，在梁家樹看來，內地市場也是眾多香港制作人的出路之一。

對于很多80后、90后觀眾來說，港劇是一種集體記憶，但近年來，港劇越來越少出現在內地觀眾的視野。港劇的衰弱與香港電視人的北上也成為劇迷以及兩地業界經常談論的話題。在梁家樹看來，港劇的衰弱有多方面原因，如科技的進步、觀眾生活方式的改變以及內地制作實力的大幅提升，但歸根結底還是香港市場太小、競爭太少。“香港目前只有一家電視臺，所有電視劇都是電視臺的戲劇部制作，每年戲劇部要生產五六百集電視劇。這些工業流水線上的作品很難讓觀眾不產生審美疲勞。”雖然戲劇部之下也有很多電視劇制作團隊，但無論多激烈的內部競爭，也只是茶壺里的風暴。

2014年，從TVB退休后，梁家樹加入寰亞，邁出北上的步伐。1949年出生的梁家樹已接近古稀之年，但他依舊是停不下來的節奏。很多朋友跟梁家樹開玩笑——“這個年紀還這么拼干什么？回家帶孫子吧”，但梁家樹做不到。“除了工作，我也沒有其他愛好。我喜歡干活，我喜歡現在的工作”。每天睡眠五六個小時，其余時間梁家樹都在改劇本、見不同的客戶。三年前，下定北上的決心之后，梁家樹開始學習普通話，如今他的普通話已非常流利。

兩年以來，梁家樹接觸了眾多內地播出平臺和影視公司。每個平臺都有不同的定位、受眾，內地市場的復雜讓梁家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我聽了很多平臺講他們的特性、需求，有時我會聽不太懂，但不管我聽不聽得懂，我都表達一個觀點——我是用心做事的，不圈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