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油茶林

安仁縣羊腦鄉廣義村(423609)段亮采

快樂油茶林

安仁縣羊腦鄉廣義村(423609)段亮采

油茶樹是一種木質堅韌、四季常青的灌木，籽用來榨油，俗稱茶油。茶油是我們山里人的主要食用油，它清香純正，含有人體所需的多種礦物質，且無污染，是地地道道的綠色食品。

金秋十月，田野里金燦燦的稻谷垂下了腰，山里的油茶果也珠寶般圓滾滾的，壓彎了枝椏。辛勤的山里人放下鐮刀后，又挑籮背簍進山摘油茶果了。笑鬧聲、山歌聲在油茶林里此起彼伏。當然，摘油茶果是大人們的事，小孩子跟在大人的屁股后面進山，只是湊湊熱鬧，找找樂子而已。

提起找樂子，就不能不說到春天在油茶林里摘茶苞吃的趣事。茶苞并非榨油的茶果，而是一種能夠生吃的果實。茶苞大的有小皮球般大，小的如乒乓球般，又脆又甜，還有淡淡的香味，讓人越吃越想吃。它起初是青色，逐漸變成淺紅色，成熟后脫掉表皮變成乳白色，就像一盞燈泡掛在偌大的黛綠中間，格外醒目。還在穿開檔褲的時候，我就樂顛顛地跟在哥哥姐姐的后面往山上鉆，大一點的時候，我便和自己一般大的伙伴去摘油茶苞。油茶樹枝椏多，很好爬。因此，我們這些小蘿卜頭每每都是乘興而去，滿載而歸。歸途中，誰都不免向同伴炫耀自己的“勝利果實”，誰摘的茶苞多且個大，那個得意勁就甭提了。

除了茶苞還有茶片，茶片是由嫩茶樹葉變成的，不過，它比油茶葉要厚實些、脆嫩些。它也是由青色、淺紅色變成乳白色即成熟，生吃的味道跟茶苞差不多。茶片一般生長在幼樹上，我們小孩子伸手就可摘到。摘油茶苞、茶片是快樂的，不過也有哭鼻子的時候，這是因為爬樹搓掉了衣服上的扣子，或被棘刺劃破了衣褲，回家后免不了要挨一頓斥罵，甚至一頓打。但山里孩子野得很，上午挨了打，下午又溜到山上去了。

秋末冬初，油茶林里油茶花竟相怒放，綠樹銀花，分外嬌嬈。小時候，每當這時節，我便和伙伴們興高采烈地奔進山采蜜來了。我們摘一根蘆箕草，將其蕊慢慢抽出，然后把空的蘆箕一頭湊在花蕊上，一頭含在嘴里，一吸，花蜜便乖乖地流到嘴巴里來了，甜津津、涼沁沁的。偶爾有淘氣鬼悄悄溜上樹，使勁一搖，那雪白的茶花便紛紛揚揚飄灑下來，落了大伙一身，灑了一地，蜜汁掉落在臉上、脖子里，黏糊糊的……

日月如梭，如今，年近五旬的我在孩子們的眼里早已是個老人了，但我卻仍然迷戀油茶林里的茶苞、茶片、茶花蜜。現在的我也像父親當年一樣扛上鋤頭年復一年地挖油茶山……當看到自己汗水澆灌過的油茶山上掛滿了果實時，心里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勞動者的美麗。在油茶樹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勞動價值，看到了山里人那種勤勞樸實的品格和默默無聞甘于奉獻的精神，這，大概就是生命的意義之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