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誠
(上海工商外國語職業學院 上海 201300)
·文學研究·
尋找知音:英詩《古舟子詠》中“老水手”與“婚禮客人”之影射
陳誠
(上海工商外國語職業學院 上海 201300)
英國浪漫主義經典詩作《古舟子詠》中“老水手”與“婚禮客人”之關系恰如其分地影射了作家與欣賞者之關系:詩作開篇處“老水手攔住婚禮客人”,詩中“婚禮客人對故事的反映”及結尾處“婚禮客人的感悟”等情節中均有相關影射。而中國文論經典《文心雕龍》,尤其是《知音》篇中的相關理論,正好為此提供了理論支撐。因此,筆者可以從新的視角來挖掘該詩所揭示的柯勒律治的詩歌創作觀點;同時品評以柯勒律治為典型的作家的思想感情及其作品可能引起的欣賞者共鳴與反映。
《知音》 《古舟子詠》 老水手 婚禮客人 影射
著名英國浪漫派詩人柯勒律治的《古舟子詠》,是一首共分為七部分的敘事詩:一位老水手攔住一位意欲趕赴親人婚宴的客人,并向他講述自己在航海途中射殺一只信天翁后所經歷的種種磨難和奇遇,最后,客人于恍惚驚奇中離開了婚宴,從此變得憂郁而智慧。該詩因其離奇的情節和優美的格律留給古今中外無數欣賞者廣闊的想象和闡釋空間。經典的作品會跨越時空,引起一代又一代欣賞者的共鳴,并被一代又一代地重新詮釋。正如張德明(2007)所說:“經典的普世性與文化的多元性并不矛盾,而是相輔相成、互動互補的。經典不是孤立的文本,而是處于一個動態過程,是一種歷史的編織物,經典會在不斷衍生的后續文本中變化發展。”[1]中外學者們從不同視角詮釋了該詩作,品評文章數以萬計,無論是從宗教神學、生態倫理、還是從想象意象、格律文體等角度,他們各抒己見,又相互參考。
不同于以往的品評文章,筆者認為,詩中“老水手”和“婚禮客人”之間的關系恰到好處地影射了作家與欣賞者或讀者之間的關系。Ashton(1996)等評論家認為,老水手就是柯勒律治,他們還分析了柯勒律治在自己日記中的相關暗示。[2]詩人不僅是《古舟子詠》的創作者,似乎也是故事的參與者。無獨有偶的是,法國大作家福樓拜在被問到自己的小說《包法利夫人》的主人公原型時,曾答道:“包法利夫人,就是我自己。”[3](P82)由此可見,很多作品往往影射了作者本人,作者通過作品中的人物外化于文本。
文學欣賞者,無意中遇到喜愛的作品,常常想要探究作者的內心和情感,因為經典作品所表達的其實都是人類共通的情感,而偉大的作家往往會跨越時空地不謀而合。本文借用《文心雕龍·知音》中的觀點,主要從開篇處“老水手攔住婚禮客人”,詩中“婚禮客人對故事的反映”以及結尾處“婚禮客人的感悟”三處情節的影射,剖析柯勒律治在該詩中所流露出的對詩歌創作及讀者反映的想法,從而進一步探討文學創作中作家與自己作品的欣賞者或讀者之間的互動關系。筆者嘗試用中國文學理論剖析西方經典詩歌,以期為詮釋《古舟子詠》打開新思路,帶來新視角。
詩歌第一節,老水手突然攔住一位去參加親人婚宴的客人。客人驚慌地發問:“憑你長灰胡須有神雙目,為何攔我赴宴之路?(By thy long grey beard and glittering eye,/Now wherefore stopp’stthou me?)”熱鬧的婚禮令客人向往不已,他對老水手說:“賓客皆已到,宴席全擺好,笑語喧鬧入耳來。(The guests are met,the feast is set:/May’st hear the merry din.)”因此,當老水手剛向他傾訴海上奇遇時,他吼道:“走開,撒手,你這瘋老頭!(Hold off!unhand me,grey-beard loon!)”但是,未知的意外因其新奇又吸引著他,客人被老水手的目光震住,心存恐懼而又難抑好奇——“婚客止步不前,如三歲孩童般:老水手已攝住他。端坐于一石之上,不由自主把話聽。(TheWedding-Guest stood still,/And listens like a three years child:/The mariner hath his will./The Wedding-Guest sat on a stone:/He cann’t chuse but hear.)”
本處情節可以從兩個視角來詮釋,從第一個視角來看,迫不及待地想要傾訴的老水手影射了被靈感、夢魘或想象折磨得想要一吐為快的柯勒律治。他創作《古舟子詠》的靈感或動機歷來讓學者們感興趣:William(1997)引用華茲華斯的回憶,華茲華斯和妹妹以及柯勒律治出去散步,一起討論關于一個憂郁的水手射殺一只黑色信天翁的故事,柯勒律治因而受到了觸動[4](P498-499);Bryan(1969)則認為柯勒律治是受了關于一個嘲笑耶穌的猶太人被迫漂游四方的故事的觸動[5](P797-815);等等。其實,《知音》篇中“夫綴文者情動而辭發”,就高度概括了柯勒律治的創作動機。詩人就是因為“動了情”,才能夠寫出這樣離奇而深遠的佳作。柯勒律治就像老水手一樣,被內心的情感驅動著,使他不得不一吐為快。在詩歌結尾處的詩句——“難抑之悲楚,頓絞我身心,迫我述悲苦,身心方可安。自此無定時,痛楚常纏我,時時灼我心,逼我述奇遇。(Forthwith this frame of mine was wrenched/With a woeful agony,/Which forced me to begin my tale;/And then it left me free.Since then,at an uncertain hour,/That agony returns:/And till my ghastly tale is told,/This heart within me burns.)”正是印證。當繆斯女神選擇了作家時,作家會被自己的靈感“折磨著”,一定要將自己的情感表達出來,直到完成自己的作品。同樣地,癡迷的欣賞者遇到自己喜愛的作品時,一定也會被文中的感情所驅,只有將自己的感觸寫出來,與人分享,才能如釋重負。
從第二個視角來看,本打算參加婚禮卻意外碰到老水手的客人,就如偶得創作靈感的柯勒律治。柯勒律治或許想借詩歌說明:不期然的靈感往往是作家創作的源泉。其實,世人都想輕松地生活,但不期而遇的突發事件卻往往讓生活變得沉重;都想享受人世間的美滿、幸福、快樂和熱鬧,但突然而至的或許是疾病、寂寞、恐懼甚至死亡。這些意外會讓生活改變原來的方向。詩人將自己潛意識中的心理糾結巧妙地設計在詩歌中:一邊是親人熱鬧喜慶的婚禮,一邊卻是恐懼又新奇的老水手的故事。客人不由自主地選擇了傾聽故事,而放棄了婚禮。柯勒律治似乎也是不得不卻又心甘情愿地拋棄了人世的其他選擇,而沉浸于痛苦又快樂的詩歌創作中。他被內心的強烈情感和天才般的想象力驅動著,創作是被動的,又是主動的。同理,文學欣賞者或研究者也不得不放棄外界的喧囂與熱鬧,靜下心來,才能傾聽并聽懂經典的聲音。借用英國小說家、戲劇家威廉·薩默塞特·毛姆的暗喻,是選擇仰望天空的“月亮”,還是追求俗世中的“六便士”?[6]
對于崇尚西方文學理論的學者而言,如果對《知音》的概括有所質疑,想必一定不會對西方文論中的華茲華斯之名句“詩歌是詩人強烈情感的自然流露,源于安靜時回憶中的感情(Poetry is the spontaneous overflow of powerful feelings:it takes its origin from emotion recollected in tranquility.)。”[7]這種跨越時空的不謀而合,應使欣賞者更加堅信《古舟子詠》就是柯勒律治這位天才詩人的心靈之燈發出的光,而這光源就是詩人內心的強烈情感。“詩人所反映的世界,業已沐浴在他自己所放射出的情感光芒之中”[8]。
客人被老水手繪聲繪色的描述吸引住了。客人兩次捶胸,卻又欲罷不能:第一次——巴松管樂聲傳來,婚客將胸膛捶打(The Wedding-Guest here beat his breast,/For he heard the loud bassoon);第二次——婚客捶打著胸膛,卻無奈繼續聽(The Wedding-Guest here beat his breast,/Yet he cannot chuse but hear)。當老水手講到信天翁時,臉色突變,客人就忍不住問道:“上帝保佑你,老水手!勿讓魔鬼纏住你!——你有何不適?(God save thee,ancient Mariner!From the fiends,that plague thee thus—Why look’st thou so?)”就是這一句追問,讀者就和客人一樣,已經忘記了不遠處喜慶的婚禮,沉浸在了老水手的故事中。老水手回答:“是我用弓箭,射死信天翁(With my cross-bow,I shot the ALBATROSS)”。老水手終于將難以啟齒的秘密傾吐出來了。他繼續敘說,由于他的罪過,本人受到了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懲罰,所有的船員也都受到了牽連而死亡,無一幸免。死亡讓客人恐懼,于是說道:“我多么怕你,年邁水手!怕你枯瘦雙手!怕你瘦高身材,你蠟黃臉色,如退潮后海邊沙丘。怕你灼灼目光,怕你枯瘦萎黃雙手。(I fear thee,ancient Mariner!/I fear thy skinny hand!/And thou art long,and lank,and brown,/As is the ribbed see-sand.I fear thee and thy glittering eye,/And thy skinny hand,so brown.)”但他還是繼續傾聽,等到老水手講到船上的死尸復活,他又一次感到恐懼:“我怕你,年邁水手!(I fear thee,ancient Mariner!)”但他還是繼續傾聽。
客人作為被迫的聽眾,漸漸被老水手的描述所吸引,或許被老水手描述的大海的風雨無常和“射殺信天翁的因與果”所觸動,或許漸漸對老水手的遭遇感同身受。這正好影射了欣賞者或讀者對于能夠引起情感共鳴的作品之感受過程,正如《知音》所言:“觀文者披文以入情,沿波討源,雖幽必顯(文學欣賞者先看作品的文辭,再深入到作家的內心情感。然后從末流追溯到源頭,即使隱微的內涵也會漸漸顯現出來)。”柯勒律治希望欣賞者能夠被他的詩作所感動,由開始對作品的排斥到漸漸迷上作品,并愿意探究作品的內涵。神奇的是,《古舟子詠》在文學史上的變遷正如老水手的離奇故事一樣,開始并不受歡迎,卻漸漸吸引了無數入迷的欣賞者。《知音》這段文字恰到好處地概括了欣賞者對《古舟子詠》的理解過程。
中外無數文學批評家“沿波討源”,將詩作中“幽深”的主題從不同的視角進行詮釋,試圖使詩歌方方面面的寓意“顯露”出來:Knight(1941)認為這個故事與基督教“贖罪”的精神類似[9](P84-88);Beres(1951)認為柯勒律治是備受幼年喪父、又缺少母愛的感情痛苦才創作的這首詩歌,他甚至認為信天翁隱喻了詩人的母親[10](P97-116);Whalley(1967)等學者(包括柯勒律治本人)認為這首詩歌是柯勒律治痛苦人生的彩排——他后來人生中遭遇的負罪感、孤獨、愛的缺失、鴉片癮等都在《古舟子詠》中有所影射[11](P381-398)。Ashton(1996)也寫到:“Life seemed to be imitating art.(生活似乎在模仿藝術。)”[2](P2);生態評論家們則贊譽《古舟子詠》為“最偉大的生態寓言”[12];等等。對于“射殺信天翁”的“討源”興致,也是一直雅興不減,限于篇幅,本文不一一贅述。
詩歌最后,原本打算去參加熱鬧婚宴的客人,從身不由己到情不自禁地聽老水手講完了他的遭遇后,“新郎家門轉身去,婚客心驚而神迷。翌日清晨醒過來,變成憂郁智慧人。(And now the Wedding-Quest/Turned from the bridegroom’s door./ He went like one that hath been stunned,/And is of sense forlorn:/A sadder and a wiser man,/He rose the morrow morn.)”他竟然由一位被動傾聽者變成了一位主動思索者。老水手講述的海上奇遇一點點抓住了婚禮客人的內心,并將故事所蘊涵的大愛之道告訴了客人。客人領悟了老水手宣揚的道理,心理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這正如一個欣賞者讀完作品后,心有所悟。
文以載道,這一點中外相同。西方學界也普遍認為文學承載著道德使命,這與《文心雕龍·原道》中的“為五行之秀,實天地之心,心生而言立,言立而文明,自然之道也(山川的秀美中蘊涵著天地之道,圣人感應天道而能夠將自己的思想訴諸于語言,并闡明在文章之中,文章中的思想其實就是自然之道。)”也是不謀而合的。簡而言之,“文心”就是“道心”。柯勒律治借老水手之口,描述了看似不可思議的海上景象和奇遇,實則表達了對自然之道(“愛人、鳥與獸”)的理解。詩人或許希望詩作的讀者也像客人一樣,能夠明白文本隱含的道理。
其實,很多作家都會有“知音難覓”的心情。正如《知音》一開始就寫道:“知音其難哉!音實難知,知實難逢,逢其知音,千載其一乎!”柯勒律治知道,愿意靜心讀這首詩的人并不多,能夠領悟其思想的人就更少了。但老水手還是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懂得自己故事的知音,他告訴客人:“我一眼便能斷定,可傾訴之人。(That moment that his face I see,I know the man that must hear me:To him my tale I teach.)”老水手從自己的經歷中領悟到了博愛之理:“惟有兼愛人及鳥獸,祈禱方可靈驗。(He prayeth well,who loveth well/Both man and bird and beast.)”至于客人領悟到了什么而變得“更憂郁卻更智慧”,則不得而知。客人是老水手的知音,千千萬萬的《古舟子詠》欣賞者則是柯勒律治的知音。查爾斯·蘭姆在給華茲華斯的信中,曾提到自己對《古舟子詠》的感受:“對我來說,我從來沒有像這樣被一個人類的故事所打動。看完第一遍后,接連好多天我都被他迷住了——我不喜歡奇跡的情節,但這些場景下的感覺卻一直縈繞在我的腦海里……”[13](P47)這段話正是無數《古舟子詠》欣賞者的同感。
《知音》曰:“夫篇章雜沓,質文交加,知多偏好,人莫圓該。(文學作品十分復雜,內容與形式交織而多樣化,欣賞評論者又常常各有偏愛,認識能力也不全面。)”但是,欣賞者只要能夠靜心傾聽、用心領會,就像婚禮客人一樣,便能感悟到作品中所傳遞著的人生之道。有些看似不可思議的他者故事,有時竟會跟我們的人生際遇和內心情感不謀而合。受到感動的客人或許從此開始了自修之道,或許將老水手的故事轉述給他人。
同時,柯勒律治又深有體會:寫詩與創作的生活是智慧、憂郁又孤獨的。所以,老水手只能孤獨地云游四方。就連婚禮客人也必須遠離親人,才能有所領悟。這里與開篇處形成了巧妙的呼應——客人必須忍受住熱鬧婚禮的誘惑,才能夠靜下心來聽老水手的故事。這猶如一個關于文學創作與欣賞的寓言:作家們活在自己亦真亦幻的世界里,他們憑著自己的天才創作,但是就像老水手一樣,不被很多人理解,只好遠離人群,尋找能夠讀懂自己的聽眾或欣賞者。愿意傾聽并欣賞作品的人似乎只有放棄世俗的熱鬧,在孤獨中才能領悟故事中的大“道”。
由此可見,《文心雕龍》為筆者從新的視角詮釋《古舟子詠》提供了相關的理論支撐。“老水手”與“婚禮客人”的關系正好影射了作家與欣賞者或讀者的關系。柯勒律治因被情所驅或所困,發揮了自己天才的想象力和表現力,寫下了《古舟子詠》,吸引了一代代“沿波討源”的欣賞者。
值得注意的是,在《古舟子詠》中,柯勒律治既是講故事的老水手,也是聽故事的婚禮客人。有些國外學者認為柯勒律治本人先后給該詩加上主題說明、詞語注釋及Burnet的題詞,是因為他自己又漸漸站在了婚禮客人的立場來理解老水手的故事[14](P617)。可見,作者本人又是自己作品的欣賞者。柯勒律治“為了能控制住一種近乎瘋狂的體驗,想要弄明白公認神話中的偶然性與非理性(to make sense of chance and irrationality in terms of accepted myths in order to maintain control over an experience that borders on madness)[15](P40-61)。”在很多文學作品中,作者本人既是作品故事的講述者、參與者,又是故事的傾聽者。所有的作者曾經也都是對文學漸漸癡迷的欣賞者,作者也曾先是傾聽者的“婚禮客人”,然后才成為講述者的“老水手”。這正是文學代代相傳的魔力:講述者曾是傾聽者,傾聽者會變成講述者。作者用自己的作品感染讀者,受到影響的讀者會將作品的影響輻射給更多的人。(見示意圖1)

示意圖1
總而言之,對經典的重新詮釋,可以讓經典具備新的生命力。同時,中國的一些文學理論具備一定的對西方作品的實際批評作用,而且能夠為欣賞者品評西方作品提供新的視角,打開新的思路。但是,欣賞者們往往各有不同的領悟,每個人所感所思也不盡相同。《知音》曰:“豈成篇之足深,患識照之自淺耳。(難道擔心作品太深奧嗎?只恐怕自己見解太淺薄罷了。)”本文觀點,期待讀者更多探討。
[1]張德明,經典的普世性與文化闡釋的多元性——從荷馬史詩的三個后續文本談起[J].外國文學評論,2007(01).
[2]Ashton,Rosemary.The Life of Samuel Taylor Coleridge[M].Oxford:Blackwells,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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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Fulmer,O.Bryan(October 1969).“The Ancient Mariner and the Wandering Jew”[J].Studies in Philology 66(5).
[6]威廉·薩默賽特·毛姆的小說《月亮與六便士》前言.易文網.2006-12-21.
[7]Wordsworth,William(1802).Lyrical Ballads with Pastoral and other Poems I(3 ed.).London:Printed for T.N.Longman and O.Rees.Retrieved 13 November 2014.
[8]艾布拉姆斯.酈雅牛等譯.鏡與燈:浪漫主義文論及批評傳統(M.H.Abrams,The Mirror and the Lamp:Romantic Theory and the Critical Tradition,1953)[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9.
[9]Knight,G.Wilson.The Starlit Dome:Studies in the Poetry of Vision[M].London:Oxford Univ.Press,1941.
[10]Beres,David,“ADream,aVision,andaPoem:A Psycho-Analytic Study of the Origins of The Rime of the Ancient Mariner”[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sycho-Analysis32(1951).
[11]Whalley,George(July 1947).“The Mariner and the Albatross”[J].The University of Toronto Quarterly16.
[12]劉國清.人類成長的寓言史詩——生態批評視域下的《古舟子詠》[J].東北師大學報,2006(11).
[13]Charles Lamb.“Letter to Wordsworth”,Coleridge:The Ancient Mariner and Other Poems[M].HongKong:Macmillan,1986.
[14]Ferguson,Frances,"Coleridge and the Deluded Reader:The Rime of the Ancient Mariner"[J].Georgia Review 31(Fall 1977).
[15]Modiano,Raimonda.“Words and'Languageless'Meanings:Limits of Expression in The Rime of the Ancient Mariner”[J]. Modern Language Quarterly 38(March 1977).
I561.072
A
1007-9106(2017)02-0149-05
陳誠(1977—),女,上海工商外國語職業學院英語系副教授,碩士,主要研究方向為比較文學、英語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