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三省產業生態化發展水平實證分析

馬樹才，秦海濤（遼寧大學 經濟學院，遼寧 沈陽 110036）

東北老工業基地發展論壇·經濟與管理研究專題·

東北三省產業生態化發展水平實證分析

馬樹才，秦海濤
（遼寧大學 經濟學院，遼寧 沈陽 110036）

產業生態化是一種相對成熟的產業發展模式，把生態系統循環理論引入到以物質生產為主的產業活動中，減少生產活動中的資源消耗和環境污染，實現經濟持續健康穩定發展。東北三省當前的經濟發展模式導致其產業生態化水平偏低，生態化水平評價指標體系從宏觀、中觀和微觀三個層面深入分析問題產生的原因，制定出切實有效的政策，對促進東北三省產業生態化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東北三省；產業生態化；評價指標體系

編者按：為推動東北老工業基地發展，在國家實施新一輪東北老工業基地振興的大背景下，本刊從2017年開始，適時推出“東北老工業基地發展論壇”專欄，其目的既是打造本刊另一個特色欄目（前一個特色欄目是“東亞殖民主義與文學”），同時也是為東北地區發展做一些理論與實踐探索性工作。

本專欄擬分為“經濟與管理研究專題”“社會與文化研究專題”兩個板塊，分期推出。本期“經濟與管理研究專題”共刊發4篇文章。馬樹才教授等是從東北三省經濟發展中暴露出的環保問題入手，主張采用產業生態化發展模式，減少生產活動中的資源消耗和環境污染，實現經濟持續健康穩定發展。苗穎博士則從裝備制造業集群化發展角度，并結合“中國制造2025”戰略，探討了作為遼寧的優勢產業——裝備制造業必須大力發展的問題。其旨在通過技術創新、結構優化、工業強基和品牌引領等，實現遼寧由制造大省向制造強省的轉變。趙慧娥教授等、尹云龍博士等分別從農村商業銀行發展問題、BOT模式在鄉村發展中的運用問題入手，來研究探討遼寧農村經濟發展與管理的路徑和對策。其對遼寧農村金融安全、經濟發展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一、問題提出

近年來，國內外學者已經對產業生態化這個課題做了大量研究，并且從不同角度出發形成了各自的觀點。格拉希莫夫研究并概括了生態學的內涵，對生態學的定義、特征和研究方法做出了詳細的闡述。Coroner J認為，自然生態系統和工業生態系統在不少方面具有相似性。吳群英、汪少華等國內學者對我國的產業生態化模式做了深入的研究，認為產業集群生態化模式主要從集群、制度和企業自身三個角度尋找提高產業生態化發展水平的方法[1]。耿認為，產業生態化的過程需要整個社會的參與和控制，只有微觀主體企業、中觀主體行業和宏觀主體政府共同建立共生網絡，才能促進產業生態化的發展[2]。

東北三省近年來為了促進工業發展和保證GDP的增速，導致自然環境受到嚴重破壞，人類社會與自然環境之間形成嚴重的矛盾。東北三省嚴重依賴大量消耗資源和排放大量廢棄物的經濟發展模式，其發展趨勢已經與正常的發展軌道出現較大的偏差。根據東北三省的實際情況，構建合理有效并且具有針對性的評價指標體系，對東北三省產業生態化問題進行深入分析，對保證其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和環境與自然資源保護具有非常重大的意義。

二、產業生態化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

（一）指標的選取

從宏觀、中觀和微觀三個角度選擇評價東北三省產業生態化水平的指標[3]。宏觀層面指標：人均公園綠地面積、萬元GDP煤耗、恩格爾系數、城鎮化率；中觀層面指標：第三產業職工比重、研發投入所占比重、非農業產值所占比重；微觀層面指標：污水處理率、總資產貢獻率、全員勞動生產率和治污資金所占比重。

（二）產業生態化發展水平評價模型

1.構建產業生態化評價模型

EL表示產業生態化發展水平得分值；p表示因子數，此處p=11；表示第i個因子的方差貢獻率，即指標權重；ai表示第i個因子的因子值。

2.計算產業生態化指數的公式

i表示年份（1，2，3，…，20）；j表示編號（1，2，3，4）；Hij表示第i年j宏觀層面產業生態化指數；pi表示第i年指標標準化后的指標值；Kj表示指標的權重。

（三）指標權重的確定

所選取的經濟指標在確定其權重前，首先要對它們做正向化和無量綱化的處理，本文用下面的公式消除指標值量綱：

其中，Aij表示沒有消除量綱的指標值，aij表示最初的指標值，表示對指標j所有指標值取平均數，βj代表指標j的標準差。

采用因子分析法計算選取的經濟指標的權重，得到各個指標的權重。

表1 KMO檢驗和Bartlett檢驗

表2 公因子方差

表3 解釋的總方差

表4 成分矩陣

表5 產業生態化指標權重

（四）指標體系的基本框架

根據東北三省實際情況構建的指標體系分為三個部分：一級指標、二級指標和三級指標[4]，目標層是產業生態化指數，系統層包括微觀層面、中觀層面和宏觀層面三個部分，三級指標選取11個經濟指標。具體評價指標體系如表6所示。

表6 產業生態化發展水平評價體系

三、東北三省產業生態化發展水平評價與分析

（一）產業生態化發展水平評價

1.宏觀層面產業生態化發展水平評價

對選取的人均公園綠地面積、萬元GDP煤耗、恩格爾系數、城鎮化率4個經濟指標進行正向化和標準化處理后得到如下結果（表7）。

表7 1995—2014年宏觀層面產業生態化正向化和無量綱化后指標值

根據產業生態化指數計算公式求得宏觀層面的產業生態化指數如表8所示。

通過表格中的數據能夠發現，在1995—2014年期間，雖然人均公園綠地面積的指數值整體上是上升的，但在一些年份中出現了比較明顯的波動，例如，在1996年和2003年指數值是下降的。萬元GDP煤耗指數和恩格爾系數指數從整體來看是不斷增長的，但存在的負數較多，說明該區域的經濟發展還是主要依靠煤炭的消耗和食品的消費。城鎮化率指數呈現出來的整體趨勢是不斷增加的，并且增長的幅度相對來說是比較大的。

圖1 1995—2014年宏觀層面產業生態化發展走勢圖

由圖1我們能夠發現，在1995年到2014年這段時期內，東北三省宏觀層面產業生態化指數的整體上呈現出逐年遞增的趨勢，特別是在2003年到2008年，上升的幅度是很大的，這種現象主要由兩個方面的原因導致：首先是政府對能源消耗量大、污染嚴重的企業采取了一系列嚴格的監控措施；其次是以前的資源消耗量大、污染嚴重的企業，正在逐漸被技術含量高、污染少的企業所代替。從宏觀層面來看，東北三省產業生態化發展水平呈現出逐年遞增的趨勢，但在個別年份也出現了下降的情況，如在2001年東北三省的產業生態化發展水平就出現了一定程度的倒退。從宏觀層面的角度來尋找原因，主要是由政府管制出現問題導致的。所以，對于東北三省的產業生態化發展來說，政府的工作方向和相關政策的作用是至關重要的。

2.中觀層面產業生態化發展水平評價

對選取的第三產業增長彈性系數、非農產值占總產值比例和第三產業從業人口比重3個經濟指標進行正向化和標準化處理后得到如下結果（表9）。

表9 1995—2014年中觀層面產業生態化無量綱化后指標值

根據產業生態化指數計算公式，求得中觀層面的產業生態化指數，如表10所示。

表10 1995—2014年中觀層面產業生態化指數

從整體來看，第三產業職工所占比重指數值是不斷增大的，特別是在2008年到2014年，其上升速度最快，這種現象主要是人口紅利的原因導致的，人口紅利給東北三省發展第三產業提供了充足的勞動力資源。雖然研發投入所占比重指數在整體上呈增長態勢，但在1999年、2001年、2002年和2007年這四年中都出現了一定程度的下降，原因是研發投入較少。非農業產值所占比重指數值整體上不斷增大，但增長幅度很小，對產業生態化發展水平提高的促進作用，與研發投入所占比重指數和非農業產值所占比重指數這兩個指數比較來看，明顯要小很多。

圖2 1995-2014年中觀層次產業生態化發展水平走勢圖

從中觀層面的角度來看（圖2），東北三省的產業生態化水平在整體上是上升的，特別在2002年到2009年中，上升的速度比較快，但在1998年到2001年和2008年到2009年這兩個階段內還是有一定程度下降的。其中有10年東北三省的中觀產業生態化指數是負數，剩余10年是正數，這一現象說明，在中觀層面上東北三省的產業生態化發展水平不高，政府和企業需要采取有效措施，提高東北三省的中觀層面的產業生態化發展水平。

3.微觀層面產業生態化發展水平評價

對選取的污水處理率、總資產貢獻率、全員勞動生產率和治污資金所占比重4個經濟指標進行正向化和標準化處理后，得到表11結果。

表11 1995—2014年微觀層面產業生態化無量綱化后指標值

根據產業生態化指數計算公式，求得微觀層面的產業生態化指數如表12所示。

表12 微觀層面產業生態化指數

在2005年到2014年這十年期間，污水處理率指數的變化幅度是比較大的，該指數在2008年時達到了最高的數值0.1114，在2009—2012年期間增速降低，從整個時期來觀察，污水處理指數整體的變化趨勢是上升的。總資產貢獻率指數和全員勞動生產率指數從整體來看是逐年上升的。治污資金所占比重指數的數值普遍偏低，但在整體上是上升態勢的，說明東北三省政府和企業在對治理污染方面，資金的投入不足，拖慢了東北三省產業生態化發展的速度和質量。

圖3 歷年微觀層面產業生態化發展水平走勢圖

從圖3整體來看，微觀層面上東北三省的產業生態化發展狀況是非常好的，但是分別在1995、1999年出現了小幅度的下降，在2006年到2010年期間，產業生態化發展速度非常緩慢，說明政府和企業在治理環境污染方面投入的資金不夠充足，但是在2010年到2014年提高速度很快。從整體上來觀察，微觀層面上東北三省產業生態化的發展勢頭是非常好的。

4.評價結果

三個層面的產業生態化指數相加，得到東北三省產業生態化綜合指數（表13）。

表13 1995—2014年東北三省產業生態化綜合指數

圖4 1995—2014年東北三省產業生態化發展水平走勢圖

從圖4可以看出，在1995年到2014年這段時期內，東北三省產業生態化發展水平呈現出線性增長的發展趨勢，但是在1999、2001年這兩年出現了小幅度的降低。從2001年一直到2014年，整個東北三省的產業生態化發展水平逐年提高。通過比較分析東北三省三個層面近二十年的產業生態化發展水平發現，宏觀層面的生態化水平要領先于中觀和微觀兩個層面的生態化水平，說明東北三省在提高產業生態化發展水平的進程中，政府的宏觀調控工作做得比較好，相關政策的制定工作和制度安排方面的工作做得比較到位。

（二）優勢和存在的問題

1.發展的優勢

從宏觀層面的角度來看，東北三省政府近年來大力發展具有地區特色的循環經濟產業，這些產業都具有很強的“區域示范”效應，減少了自然資源的浪費，有力推動了東北三省產業生態化的發展進程。

從中觀層面的角度來看，東北三省建立了一批技術含量高的產業園，園區內企業排放廢氣和固體廢棄物達到了接近零的目標，產業園區的生產活動不會對自然環境造成任何破壞[5]。

從微觀層面的角度來看，東北三省政府對區域內的企業進行嚴格監管，敦促資源利用率低、對環境破壞大、經濟效益不高的企業不斷革新生產技術，把清潔生產技術引入生產過程中，大大提高了企業對能源和自然資源的利用效率，減少對環境的破壞。

2.存在的問題

東北三省產業的技術含量不高，發展水平相對較低。東北三省大部分產業對資源和能源的利用率較低，高新技術產業的占比不高，企業內技術人員的占比較低，說明該區域的經濟發展方式仍然是粗放式的。

環境效益水平不高。政府對污染的監管力度不夠，無法對不同產業環境的污染程度進行均衡控制，對東北三省產業生態化的發展進程造成了嚴重阻礙；東北三省產業固體廢棄物綜合利用率不高，拖慢了東北三省產業生態化的發展速度。

能源利用效率較低。企業在科技創新方面的投資力度和能源循環利用技術水平偏低，導致區域內企業對煤炭和油氣等能源的利用效率不高，對能源和資源的利用模式仍然是粗放式的[6]。

四、對策建議

在宏觀層面上，政府需要完善產業生態化方面的相關規章制度。政府需要制定并完善保護自然環境和資源的相關制度和法律，使市場機制成為環境保護的重要手段，以利益機制和價格機制作為工具，激勵東北三省區域內企業對環境和資源進行保護[7]，保證企業獲得最大利益的同時，使環境和資源得到最大程度的保護。

在中觀層面上，進一步優化和升級產業結構。首先，集中精力促進高新技術產業的發展；其次，著力振興先進裝備制造業。再次，采取有效措施促進東北三省區域內現代服務業的發展[8]；堅持以市場需求為導向，加快現代服務業的市場化和社會化進程；政府相關部門對現代服務業的發展給予分類指導并進行嚴格監管。

在微觀層面上，作為市場主體的企業，需要根據市場上消費者的需求，建立合理的生態化創新體系，鼓勵企業采用綠色、低碳和循環的生產模式。除此之外，要提高東北三省產業生態化的發展水平，需要在區域內企業的管理機制中引入環境保護方面的相關條款，使企業在生產運行過程受到環境保護條款的制約。

［1］吳群英，汪少華.產業群生態化模式研究及實證分析［J］.科技進步與對策，2006（3）：117-119.

［3］魯雁.產業生態化動因機制及其模型構建［J］.參考決策，2011（4）：60-62.

［4］秦海濤.遼寧省產業生態化發展水平評價與對策研究［D］.沈陽：沈陽大學，2013.

［5］DefogSoong.Eco-Industrial Park Design:a Dadoes Technovalleycaddy［J］.Habitat International，2005（2）：46-53.

［6］胡大立，丁帥.低碳經濟評價指標體系研究［J］.科技進步與對策，2010（22）：160-164.

［7］童輝.我國產業生態化的問題及路徑選擇［D］.天津：天津商業大學，2008.

［8］曹湊貴.生態學概論[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79-81.

An Empirical Study on Ecological Industry Development of the Three Provinces in Northeast China

Ma Shucai，Qin Haitao
（College ofEconomics，LiaoningUniversity，ShenyangLiaoning110036）

Industrial ecology is a relatively mature development mode which has introduced the circulation theory of ecosystem to industrial activities focusing on material production.Reducing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and resource consumption will help to realize stable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economy.The current economic development mode has caused its industrial ecologystayin a lowlevel.The evaluation indexsystem ofindustrial ecology analyzes the problems from the macro—intermediate and micro aspects，based on which this study proposes the effective countermeasures topromote the industrial ecologyin the three northeast provinces ofChina.

the three provinces in northeast China；industrial ecology；evaluation indexsystem

F062.9

A

1674-5450（2017）01-0001-06

【責任編輯：李 菁 責任校對：趙 偉】

2016－11－15

遼寧省社科基金規劃項目（L14DJL041）

馬樹才，男，遼寧沈陽人，遼寧大學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主要從事宏觀經濟統計分析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