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惡果？

世界伊始，就有蘋果。在世界最西角赫拉果園里的樹上長著金色的蘋果，而吃下這些蘋果能讓人獲得永生。大力神赫拉克勒斯的苦活之一就是從仙女赫斯珀里得斯的金蘋果圣園里取出一個蘋果。不和女神厄里斯，因為從這些樹上摘下一顆果子而引發了一連串事件，最終導致了特洛伊戰爭。這一爭端全面導致了英雄時代的終結以及黑鐵時代的來臨。并不僅僅是在《圣經》里，一個被占為已有的蘋果才標志著人類的墮落。

這種最平淡無奇的水果與罪孽和誘惑之間的聯系，歸根結底是緣起于亞當和夏娃的故事。但直到17世紀，蘋果一詞還是無區別地用于任一種水果。西紅柿在剛引入歐洲時，被叫做“愛之蘋果”；而在古英語中，黃瓜被叫做“土蘋果”。在拉丁語中，罪孽和蘋果用的是同一個詞。這也許在一定方面解釋了這種關聯。或者也許如福柯所想，早從不可憶及的遠古時代起，它們就在我們的觀念中無可救藥地聯系在了一起。

毒蘋果也在民間傳說和童話里出現。想想《白雪公主》里惡毒的后母，就用一個淬了毒的瑰紅色蘋果誘惑她那個無辜的繼女。在凱爾特傳說中，蘋果養活了科恩一年，也把他逼瘋了，讓他滿腦子都是對仙境的渴望。蘋果能起“大作用”：諺語中一個爛蘋果能讓一整桶蘋果壞掉。蘋果有著傳奇性的引力：它們不會掉得離樹很遠。蘋果能制造混亂：如果我們想要搗亂，我們就弄翻一車蘋果。

但蘋果也和智慧聯系在一起；畢竟，夏娃是從分別善惡的知識樹上摘下了蘋果。阿瓦隆，虛構的亞瑟王烏托邦王國，就是“蘋果之島”的意思。觀察蘋果落地讓艾薩克·牛頓爵士發現了地心引力的存在。蘋果甚至是美洲創世神話的中心。“蘋果佬”約翰尼，這位將蘋果樹種遍東北部各州的苗木培養工，是個廣受歡迎的民間英雄，還有專門紀念他的游客中心和博物館。我們將蘋果獻給我們最喜愛的老師，讓它們在老師的書桌上發光發亮。在愛爾蘭，女子們把蘋果皮從肩膀上往后拋，看蘋果皮在地上拼出她們今后要嫁之人的名字首字母。

如今在智能手機上輸入“蘋果”一詞，就會看到首字母變成了大寫。因為自由發揮想象力的輸入法會認為在當下的消費文化中我們說的是肯定是計算機巨頭蘋果公司。當然，蘋果公司的標志上被咬掉了一口。而今代表智慧的果實也許是平放在我們的膝上，而不是掛在我們頭頂的樹枝上，但它永遠都是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