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覺墻畫，法國城鎮的“3D新衣”

本報駐法國特約記者　潘亮

自家對面的街角何時新開了一家“坎凱特”露天咖啡館？寒冬臘月，這戶人家陽臺上的桃花居然開得粉艷！未聞流水聲，安靜的鎮子上怎么冒出一潭汩汩清泉？你既沒看花眼，也沒走錯路，但是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因為你的大腦暫時被“錯覺墻畫”短路！稍稍觀察就可發覺這些幻景都是繪畫，是法國眾多城鎮一幅幅以假亂真，騙過了外地游客甚至當地居民的墻畫。

法式障眼法走向世界

城市墻畫是起源于上世紀60年代的一種街頭噴繪藝術，形式有涂鴉、鏤花噴漆、繪畫等。法國的墻畫與著名的柏林墻涂鴉及布魯塞爾漫畫墻區別很大，它奇在逼真到可讓人產生錯覺，被稱作“錯覺墻畫”。以勒格朗朗鎮一幅85平方米的墻畫為例，其前景為一面開有四扇窗戶的鵝卵石墻和一家小酒吧：扶墻而上的玫瑰，憑窗凝望的女子及正在酌飲的顧客像極了一個人物、背景、情節兼備的電影片場；畫的中景有窗戶內的花瓣頂燈、酒吧內的海報及上面的女郎；透視畫的遠景，甚至能看到吧臺上一只只閃光的酒杯。此外墻面上大小顏色各異的鵝卵石、飛鴿在玻璃窗中的反光、垂落微動的窗簾及護窗板投下的影子等細節，令這幅墻畫猶如魔術師耍障眼法般將單調的墻面變成了生動的畫卷。

錯覺墻畫的奇妙在它裝點和美化環境的同時再現了生活場景，表達內容豐富并有出人意料的環境切換效果。巴黎里昂火車站旁的森林鐵路大橋，馬賽市“電車酒吧”的上世紀街景，勒瓦盧瓦市“動物園”的長頸鹿，某公司外立面上的熱帶雨林以及私人住戶院墻上的海鳥帆船等都可以令觀者腦洞大開，進行一次神奇的“時空穿梭”。這種障眼法的厲害之處除了人物、景致幾乎可以真實地走出畫面而外，看過后可讓人產生強烈的“入畫穿越”欲望，好似《聊齋》故事《畫壁》描繪的奇境。法國著名錯覺墻畫大師和公司現已邁出國門赴瑞士、德國、日本、意大利、墨西哥等國進行創作，2009年Citécréation團隊在上海武寧路家樂福的外墻打造了5000平方米的世界最大錯覺墻畫：集塞納河、盧浮宮、圣母院和圣心教堂等著名景觀于一體的《法蘭西之旅》。

大畫布上的城市名片

高水準的錯覺墻畫力求逼真之外，最好能起到烘托、突出并提升其環境文化價值的作用，錯覺墻畫在法國不少城市正好扮演了城市名片的角色。影城戛納考奴-讓提耶廣場一幅250平方米的墻畫上，從屋頂到各窗戶和陽臺，我們可以輕松找到《泰山》《蝙蝠俠》《虎口脫險》《泰坦尼克號》《星球大戰》中的銀幕角色，墻畫里眾星似乎正在電影發明者-盧米埃爾兄弟的導演下完成一個鏡頭。這幅墻畫連同卓別林的《尋子遇仙記》膠片墻畫、《郁金香方方》海報墻畫、《怒海沉尸》中邪惡的阿蘭·德龍及《七年之癢》中艷光四射的夢露，大力助推了世界影城的影響。

將墻面當作巨型畫布來宣傳自身的手法在法國南部名城蒙彼利埃、勃朗峰登山重鎮霞慕尼等地也有體現，二者分別在墻畫上重現了當地出生的知名化學家、演員、作家或者登上勃朗峰的名人、導游等。當然，如果法國人在墻畫中認出鎮上的肉店伙計或者自家的親屬也不必驚奇，從普通市民的生活錄到草根家庭的全家福，在墻畫里都可以有！

墻畫界的金刷獎

錯覺墻畫為墻壁穿上了立體的新衣，改善了城市容貌和居民心情，越來越受歡迎。不過在法國公共和私人建筑上創作墻畫須經產權所有人及城建部門授權并批準內容，墻畫方案也要由行政部門進行招標競選。此外沒有門窗的空白墻壁資源尤其有限，它們大多是拆除聯體老房子的遺存。墻畫師阿蘭告訴記者，找空白“畫布”是個重要工作，他會將拍攝的空墻照片寄給當地政府，毛遂自薦創意。

法國電影界有凱撒獎，戲劇界有莫里哀獎，墻畫界也設置了自己的獎項！為發揚墻畫藝術，有五種語言版本的法國《錯覺墻畫網》自2006年起舉行年度“金刷獎”錯覺墻畫評比，只要是當年在法國境內有作品的國內外選手均可申請參選。除錯覺墻畫外，該網站還整理展示了其他形式的法國街頭噴繪藝術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