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天工開物》是了解中國古代社會實態和傳統科技的具有代表性的一部技術書,廣泛地論述了我國明代中葉以前傳統農業和手工業兩大領域內的三十個生產部門的工藝技術。探討了宋應星的技術哲學和技術的三個特征,圍繞《天工開物》蘊含的工匠精神和技術價值取向,結合傳統手工藝的現代價值為當今職業教育的人才培養提出若干建議。通過塑造崇尚技術的社會環境提高職業教育的吸引力,將依托于傳統手工藝的工匠精神融入職業教育培養學生的工匠精神,傳承工匠文化。
關鍵字:《天工開物》;技術觀;工匠精神;現代學徒制;傳統手工藝
作者簡介:賀世宇(1991-),女,河南焦作人,北京師范大學教育學部職業與成人教育研究所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職業教育政策與原理。
基金項目:北京市教育科學“十二五”規劃2014年度立項重點課題“職業教育專業集群研究”(編號:AEA14135),主持人:和震。
中圖分類號:G71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7518(2016)28-0087-04
《天工開物》成書于我國明代,作者為宋應星(1587-約1666)。全書分上、中、下三卷(分別為6章、7章、5章),插圖123幅,真實、全面、系統地記錄和總結了我國明代中葉以前傳統農業和手工業兩大領域內的三十個生產部門的技術(包括130多項生產技術和工具)等各方面的卓越成就及當時最新的發明創造和新工藝,被譽為“中國十七世紀的工藝百科全書”。同時,作為世界科技名著,該書被譯成多種版本在各國流傳,被認為是了解中國古代社會實態和傳統科技的具有代表性的一部技術書。
該書采用了較為精確的數據,加上栩栩如生的圖示詳盡地展示各生產過程、操作流程及其結構、配比等。不僅便于讀者理解和在實踐中借鑒操作,也展示了明代手工業分工程度較高,各職業、行業、工種已經開始專門化。勞動分工代表勞動者從事某一生產活動的專門化,對提高勞動生產率和增進國民財富作用巨大。由此可見,至明代中葉,農業和手工業、工業技術所代表的生產力已經發展到了較高水平。縱觀我國古代流傳下的典籍,這樣詳細、精確的記載并不多見,在作者宋應星所處的時代更是不可多得。該書不僅是對過去勞動人民農業技術、手工技術的總結整理,更是一種傳承,一種技術觀的載體。
一、《天工開物》的技術觀
“天工開物”四字出自《尚書》中的“天工人其代之”及《易經》中“開物成務”。有學者認為,“天工開物”從本意上來講,是指“天”的意志主宰著社會,自然萬物備于絕對的“道”,是唯心主義的天道觀[1]。李亞寧(1988)和潘吉星(2013)等研究者認為,宋應星在這里是反其意而用之,代表的是唯物主義的自然觀。“天工開物”強調人與天(自然)相協調、人工(人力)與天工(自然力)相配合,通過技術從自然界中開發出有用之物;自然界本來蘊藏著取之不盡而用之不竭的美好而有益之物,但不會從天而降、輕易取得,而須“巧生以待”,即必須借人力和人的技術通過水火這種自然力的作用,再用金屬、木石工具從自然界開發出來,為人所用[2]。日本著名的科技史學家三枝博音認為“天工開物思想”是包括中、日人民在內的整個東洋人所特有的技術觀[3]。
“技術”一詞在古籍中的表述形式有“技藝”“方術”“開物”,主要指技巧、技藝。古往今來,中西方各家對“技術”的定義和本質的理解各有不同。宋應星基于對自然、天道的理解,表達了自己獨特的技術觀:技術是人與自然和諧相處和溝通的媒介,是天道展現的一種方式,充當著工具和手段的角色。這點與西方哲學家海德格爾對技術“解蔽”本質的理解不謀而合。由此,他筆下的“技術觀”包括兩層涵義:其一是外化的工具。人類通過勞動和智慧發現、發明、創造了工具來改造對象,大自然也是被改造的對象。人們通過工具器械主動地從自然獲取生產生活資料,這些工具器械也作為人們抵御自然災害、降低災害所帶來損失的武器。如書中描述澆灌的水利器械(踏撤汲水的人車、牛力轉盤車、水力筒車等),是幫助勞動人民從大自然獲取水資源,利用牛力、水力或其他節省人力的工具器械進行灌溉的工具。其二是內含于人類本質的技巧、技藝,也稱為技能、本領、手藝,是依托于人類個體而獨特存在的,是人類智慧的展現,也是人類實現自我的工具。為什么這么說呢?在書中,宋應星把具備巧奪天工之術的能工巧匠稱之為“神人”[4],極力稱贊勞動人民的精巧,強調了“人工”即有經驗的勞動者在生產實踐中所表現出來的認識和改造自然的能力,發揮出來的開發萬物的技巧以及人的主觀能動性和創造性。相關表述如“工匠結花本者心計最精巧”、“水碓之法巧絕”、“鉗錘之奏功”、“蓋人巧造成異物也”。“神人”之稱謂也反映了對辛勤勞作的勞動者的尊重,不像紈绔之子和“經生之家”、“以赫衣視笠菱”、“以農夫為詬詈”,即把農民看作囚徒,把“農夫”二字當作罵人話。此外,具備高超技藝的“神人”以“由技入道”的方式完成了“人工”向“天工”的轉化,實現了“天人合一”。“由技入道”中的“道”即為天道。在此轉化的過程,我們似乎能夠體會到“天工開物”思想中的“技道合一”——在生產勞動過程中超越技術本身,有如庖丁解牛般的游刃有余所帶來的身心超然灑脫的狀態。
從書中的描述我們還可以看到宋應星筆下技術的特征:一是實用性。書中技術涉及生活的方方面面,上卷主要是關于民生的“衣”“食”。如《乃服》介紹養蠶織絲的要點、工具、方法;《彰施》介紹織物的植物染料的提取、染色、配色技術等;《乃粒》介紹小麥、水稻的育種、種植、栽培、防蟲防災、改良土壤以及務農的工具包括澆灌的水利器械。中下兩卷是手工業,是人民生活中使用的器具和貨幣鑄造等。如《冶鑄》中關于鑄鐵鍋、錢幣、鐘等技術是中國古代關于鑄造技術最詳細的記載,包括失蠟、實模和無模三法。《陶埏》一章是“中國四大發明”之一的“瓷器”以及磚瓦等燒制,從對窯的蓋制方法到窯變的描述,十分詳細,令人嘆為觀止。這都體現了技術為人們的生產生活服務的本質特征。二是嚴謹規范。時間、空間和比例的數量概念,這些在全書幾乎所有章節中都有體現。書中大量的定量數據清楚地記載了各技術過程及其結構、配比等,要求嚴格按照步驟和時間來規范操作流程。三是協調、可持續。這是“天人合一”思想中人與自然和諧統一的體現,也是我國古代思想家關于“道”最基本、一致的理解。協調強調生產過程的各個環節要相互配合,如《冶鑄》中鑄件時,抬著裝有不同溶液的爐的人之間要相互合作,銜接良好,否則先注入的金屬溶液凝結后就不易與之后注入的溶液粘合,鑄件就會產生縫隙而功虧一簣。可持續強調可持續生產,不可竭澤而漁。如種植蕎麥容易使土地貧瘠,所以要勤加施肥等。
二、對現代職業技術教育的啟示
(一)塑造崇尚技術社會價值取向,提高職業技術教育吸引力
提高職業技術教育的地位,增強職業技術教育吸引力的本質源頭不在職業教育自身,至少僅從學校教育入手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學校只是社會大環境中的一個小環境,當學生走出校門,影響其價值取向的因素還有小家庭和大社會。因此,真正的問題在于社會大環境,在于社會主流的價值取向。
宋應星早在遙遠的600多年前就已經敏銳地認識到封建社會不重視技術、輕視勞動者的社會現象,所以他通過書的序言告誡讀者:如果你想通過這本書考取進士獲得功名,那么,建議你還是把這本書扔在一邊。因為在包括明代在內漫長的封建社會時期,社會的主流價值取向還是讀書入仕,只有那樣的人才能被世人尊敬和羨慕,才能在歷史上留下光輝一筆。而宋應星筆下的“神人”即在一線從事生產勞動的勞動者,盡管其技術高超,精湛到可與天工媲美,卻常被“經生之家”所恥笑,其社會地位未能得到廣泛認可,作為下層人士生活艱辛而窘迫。隨著歷史的推移,忽視技術的價值取向不斷延續,導致年輕人不重視技術學習,很多至今都無法超越的工藝技術失傳。因此,我們不能再繼續堅持這樣的價值取向,不能任由優秀的技藝失傳,必須充分認識并深入探討此問題,塑造一個崇尚技術的社會環境。
要想吸引更多的優秀人才學習職業技術,提高職業技術教育的吸引力,必須從全社會的高度提高勞動者的社會地位和工資待遇水平,形成全社會重視、尊重技術和技術技能人才,這樣人才能夠充分發揮其創造力的社會環境。同時,鼓勵擁有技術或者有技術潛能的人從事技術活動。這點體現在職業教育上,則是要保證職業教育培養出來的優秀技術技能人才享受應有的社會地位和聲譽,能夠得到社會廣泛的認同與尊重,能夠通過自身辛勤的努力和智慧帶來較為滿意的生活水平。只有這樣,新一代的年輕人在生涯規劃時才會主動選擇從事技術生產勞動,升學選擇時才可能更加主動地選擇就讀職業技術教育,在學校里才可能會滿懷熱情、積極主動地創造創新。當前國家弘揚“工匠精神”的意圖也正在于此。
(二)將“工匠精神”融入現代職業教育
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十二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上所做的《政府工作報告》中出現了“工匠精神”一詞,隨后,“工匠精神”一夜之間成為新聞媒體炙手可熱的話題。但實際上,“工匠精神”早已在我國古代中國工匠的生活中便正扎根,宋應星筆下的“神人”也只是中國無數手工藝工匠的縮影,“大國工匠”離我們并不遙遠。庖丁解牛、魯班、畢升、李春等是最樸實的工匠。有學者將中國工匠概括為:“中國手工,匠門意象,依天工而開物,觀物象而抒臆,法自然以為師,畢纖毫而傳神。”[5]
那么,根據《天工開物》,“工匠精神”在職業教育中該怎么解讀呢?“工匠精神”是一種特定的態度,一種嚴謹、踏實、用心、專注做事,并想盡辦法做到極致的態度。“天機云錦用在我,剪裁妙處非刀尺”“追求極致完滿和一絲不茍”、“十年磨一劍”這些都與“工匠精神”的內涵不謀而合。他們數十年如一日地追求職業技能的極致,他們是人們身邊的普通人,他們的“工匠精神”觸手可及。在職業教育中,需要讓看似高大上的“工匠精神”接地氣,塑造一個“少一些浮躁,多一些純粹;少一些投機取巧,多一些腳踏實地;少一些急功近利,多一些專注持久”的校園環境”[6];使學生不排斥從事生產勞動,對一線的勞動者保持接納、尊重、認可的態度,同時對所從事的專業有一定的認同感。最高目標是學生畢業后無論從事哪種行業職業都可以踐行“工匠精神”。期望我們培養出來的畢業生走出校門,不僅僅是為了生存而不得不在工作崗位上被動消極地工作,而是積極主動地、用心踏實地工作,并爭取做到極致,做出創新,以怡然自得的狀態享受整個生產過程,能夠創造性地解決遇到的各種復雜的生產問題。“由技入道”進而“技道合一”,這不僅是職業技術教育的所期望達到的最高境界,也是人生的最高追求所在。
(三)使職業技術教育成為傳承優秀手工藝的重要途徑
傳統工藝是“工匠精神”的依托。《天工開物》通過中國優秀傳統工藝技術、古法的精妙絕倫充分展現了工匠精神的可貴。但是,當前許多傳統工藝面臨著后繼無人的困境。要喚醒“工匠精神”,使更多中華文明走向世界,就有必要繼續傳承和恢復我國獨特的傳統手工藝。
一邊是古代工藝失傳而無人傳承,另一邊是現代職業教育要加強“工匠精神”的培育。如果能在職業教育中給中國傳統工藝一席之地,兩相結合,對中國工匠文化、工藝技術的傳承、發揚都有益處,還有利于解決社會就業和創新問題。總體而言,要實現職業技術教育和傳統優秀手工藝的結合,一是可以通過現代學徒制使傳統手工技藝煥發新的生機,二是在方式上,可以開展圍繞中國傳統文化的創新創業教育。
1.通過現代學徒制使傳統手工技藝煥發生機。仍然具有現代價值的傳統手工技藝,如印染(如蠟染)、編織(如竹編、草編)、雕刻(如玉雕、面雕、木雕等)、皮影、制陶、木工、刺繡(如蘇繡)、服飾、首飾以及繪畫(如唐卡)、剪紙、風箏、皮影等都包含著大量的“默會知識(也稱緘默知識)”,而這些知識是很難通過語言描述出來進而傳授給學徒的。包括默會知識在內的工作知識,是在一個工作程序中為實現工作成果所需的各種知識的綜合,是工作過程中直接需要的[7]。工作知識的獲得常常是在工作過程中,也就是說,學徒和師傅在職業實踐活動中進行長期的溝通磨合,通過學徒不斷地觀察模仿嘗試改錯以及師傅的言傳身教,最終學徒獲得工作知識。因此,世界各地的技藝傳承長期采用學徒制的方式。
現代學徒制是傳統學徒制在職業教育中的一種新的存在形式。近年來,現代學徒制作為現代職業教育制度的重要補充,成為培養技術技能人才的重要途徑。現代學徒制的核心是校企合作、工學結合。在企業中學生的身份是學徒,通過師傅手把手地帶徒弟,學生不僅可以通過觀察和模仿獲得學校難以學到的默會知識,掌握技藝;在師傅的言傳身教中,師傅對本行業的認識,對生活的理解,對職業文化的認同以及師傅身上獨特的道德素養和工匠精神都在這個過程中潛移默化地感染著學生的思想和認知;學徒對這個行業固有的規則也逐漸熟悉,對所從事專業的認同感增強。此外,由于師徒關系的建立,隨著師徒交流的深入,師徒感情逐漸建立和牢固,師傅也會為學徒將來的謀生和發展考慮,也更容易傳授學徒所謂的“絕活”。這樣,通過學校和企業合作,使得學生能夠實現工作和學習、學徒身份與學生身份的一體化,最終為進入該行業做好心理上和技能上的雙重準備。有學者認為,現代學徒制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彌補過去技藝傳承封閉、限制性的缺點[8]。在現代學徒制下,通過師徒的教與學,傳統手工藝得以代代相傳,而不是像過去一樣作為“專利”傳給極少數后人。當學生學成出師,獨立進入社會憑一技之長謀生,傳統手工技藝又發揮出了新的生機,產生新的創意甚至衍生出新的形式繼續傳承。當有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愿意學習、掌握、應用并向社會大眾展示這一技藝,我們的傳統技藝才有可能一直延續,保持鮮活的生命力。
2.開展圍繞中國傳統文化的創新教育。《天工開物》不僅介紹了很多新工藝和技術改進的方法,還多次表達了技術和技術產品會不斷更替,技術發展永無止境的思想。如在《陶誕》一章中有如下論述:“古代商、周之時使用木器來盛祭祀品或食物,后來,人們發現陶土性能很好,于是制作出了花紋與光澤交相輝映,既典雅又實用的瓷器代替木器。但是,難道發展到瓷器就不再有新的、更好的器具產生了么?”可見,宋應星清楚地認識到工藝技術更替發展的必然趨勢和“創新”的重要性。“工匠精神”中也包含著“創新”的內涵。而要想在全球化、現代化背景下更好地傳承和發揚中國優秀傳統文化,要想在職業教育中更好地培育“工匠精神”,圍繞中國傳統文化開展創新教育就顯得尤為必要。
職業教育一直期望學生具備獨立的創新精神和能力。創新似乎很難實現,不太容易找到創新點和結合點。但我們忽視了這樣一個事實:中國文化本身就是一個很大的創新來源庫。代表中國東方風韻的工藝品琳瑯滿目,如編制品、蘇繡、蠟染、民族服飾如旗袍等。近年來中國文化伴隨著中國經濟崛起的舉世矚目獲得越來越多的關注,無形之中也為獨特的中國文化產品開辟了一個更為廣闊的全球市場。
在創新創業教育中,許多專業都可以根據專業設置、辦學條件、地域優勢等結合中國優秀傳統文化和工藝辦學。如園林設計專業,可以從以蘇州園林為代表的中國古代園林設計中挖掘“雖由人作,宛自天開”的技術之巧、自然之美和意境之美。再如服裝設計專業,近年來中國風在國際上尤為流行,無論是巴黎還是米蘭時裝周上都能看到典型中國元素,如水墨畫、竹子、中國紅等。該專業可圍繞“如何將中國元素融入產品設計”進行教學設計。一來風格獨特,別具一格,更易受到追逐個性人們的青睞;二來,隨著國際化的深入,世界對迅速崛起的中國有了更多的關注。相對購買普通批量的“中國制造”產品,這些包含了中國深厚文化積淀和內涵的“中國創造”的產品對他們更具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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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宋慶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