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篇題為“每對母子都是生死之交,我要陪他向校園霸凌說‘NO”的文章在網上廣泛傳播。文章作者稱,自己是一位母親,兒子是中關村二小的學生,剛剛滿10周歲,在學校遭遇校園霸凌。
文章寫道,11月24日,兒子在學校廁所如廁時,兩名同班男生進入廁所。其中一人堵住門口提出“我要開門看你的屁股”,另一人則將有廁紙、尿液的垃圾筐扔下來,“正砸在兒子的頭上,尿和擦過屎的紙灑了他一臉一身。那兩個男生見狀,哈哈哈一陣嘲笑跑走了,全程不到一分鐘。”事發后,她的兒子滿臉污穢,哭著進行了自我清理。當日,孩子并未向老師報告,她和丈夫則在當晚得知此事。
此后,孩子家長曾向海淀區教委反映此事,并要求校方將兩個鬧事學生的行為定性,通報批評并記錄在案,采取矯治措施予以教育懲戒;要求兩人家長書面道歉,在3個孩子在場的情況下宣讀道歉書,同時承擔其子進行專業的兒童心理干預的費用。此外,希望校方也要保護兒子在校期間的身心安全,不因受害者身份遭到二度傷害。但這些訴求一直未得到校方正面回應。
回音
@紅葉舞秋山:評論里有好多指責學校,指責教育體系,學校固然要做好學生的思想品德教育。但作為孩子的家長,是不是應該多正確地引導孩子。小小年紀就知道欺負人,這跟大人的家庭教育肯定有關的,養不教父之過,古人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學校教肓畢竟每天只那么幾個小時,孩子大部分時間都是跟家長在一起,家長一言一行直接影響到孩子的成長和性格形成。
@孺子牛:其實這板子打在教委和學校身上還真有點冤!欺負人的孩子和家長什么事沒有,怎么能保證這種事不再發生?如果教育是萬能的,那還要監獄干什么?哪怕一個沒上學的孩子都有基本的是非觀,打人是不對的,這個還用教育嗎?只有入刑!
@憶往昔:這種事情對學生的心理健康影響很大,甚至大過課堂學習,學校不應該疏于管理。認為小題大做是對社會不負責任的。
校園霸凌事件的發生,很大程度上與教育的失當不無關系。一方面,現有的學校教育缺乏關于人格教育、人文教育的部分,即便開設了相關課程也往往流于形式;另一方面,許多學校也并未教授學生們足夠的自我保護技巧,這在客觀上提高了霸凌事件的產生概率與施害后果……重視學科知識的灌輸,而輕視情緒輔導、性格引導,學校教育模式的先天不足,很大程度上加劇了校園霸凌的惡果。
校園霸凌,應該說是一種特殊的施暴行為。但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內,學校管理者并沒有意識到這一問題的嚴重性,而只是將之當成“學生爭執”淡然處之。在這種認知前提下,多數學校并沒有建立專門的欺凌預防、介入和應急處置機制。由此,常態化防范的缺失,直接導致極端惡劣的個案一再頻發。在一些校園里,教師很少會對“被欺凌學生”的投訴足夠重視,而那些長期施暴的“危險學生”也很少會得到足夠的風險評估和事前干預。相較于校園欺凌的普遍程度,我們的學校顯然還未形成一套與之相對應的標準化的處置方式。
屢屢發生的校園霸凌事件,暴露出學校、老師、家長、孩子等各方面的應對和處理能力依然嚴重不足。校園霸凌,不能只是一個“開過分了的玩笑”。
世界上處理校園霸凌事件最好的國家是美國。美國在20世紀80年代,學校的霸凌事件越來越嚴重,主要原因是電腦時代來臨,孩子們喜歡玩暴力電腦游戲,缺少社交及社交技能訓練。美國憲法規定民眾有持槍的權利,出現學生持槍進校園的現象,以致校園霸凌在20世紀90年代達到高峰,和今日中國的情形很相像。
美國解決這個問題,首先加強立法,把霸凌的定義逐漸降低標準,不但將打人、吐口水、故意推搡、拍裸照等定性為霸凌,還把精神上的貶低納入霸凌,如言語辱罵他人、在公共場合故意因對方殘障、種族、膚色、性別、性取向、宗教等而嘲笑他人,甚至口頭威脅也歸入霸凌行為。在網絡空間和推特等社交媒體上辱罵、攻擊或披露同學隱私的行為也定義為霸凌行為。可見首先在立法上對霸凌行為明確地定義為犯罪行為,才能有法可依,才能使霸凌者明白其行為是犯法行為。美國對校園霸凌行為采取零容忍的對策。對校園暴力加強刑事懲罰的力度,特別是打擊群體犯罪,所有參與者都要連坐判重罪。對未滿18歲的未成年人涉及校園暴力案件,法院會通過輔導警告的方式告知學生,霸凌是不能被容忍的。如果后果嚴重并且有前科,即便未滿18歲也可以按成年人刑事案件審理,定案量刑。
再好的法律如果不能執行,也是廢紙一張。美國特別重視法律的執行到位,首先美國法律給予學校對學生行政處罰的權力,一旦學校出現霸凌事件,必須立即行動,對嚴重行為可以直接開除。此外,還要求學校必須采取三項措施:第一,提供舉報霸凌事件的渠道,老師和教職員一旦發現霸凌行為必須舉報(有學校發生霸凌事件,沒有報警,被家長舉報后,校長丟了飯碗);第二,對被舉報的霸凌事件必須進行調查;第三,要采取積極措施進行干預,輕者口頭警告,重者開除學籍。對開除學籍的學生,社會組織也要對其進行心理干預,不能放任自流。有這樣完善的法律制度,美國的校園暴力犯罪在過去十多年中有所減少,校園霸凌得到有效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