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形勢下弱勢證人的訴訟關照制度研究

趙陽，傅曉海

（甘肅政法學院，蘭州 730070）

新形勢下弱勢證人的訴訟關照制度研究

趙陽，傅曉海

（甘肅政法學院，蘭州 730070）

弱勢證人的訴訟關照措施，是結合我國實情和國外法律的相關規定，明確弱勢證人的主體范圍，分別從法律和技術兩個層面對弱勢證人的訴訟關照制度進行研究，從根本反映出弱勢證人的關照措施保障了證人的權利和利益。結合新形勢新背景下的司法發展狀況，對弱勢證人在訴訟過程中關照制度的發展進行思考性探索。

弱勢證人；訴訟關照；措施；思考

隨著2015年《刑事訴訟法》的修改升級，關于證人在訴訟過程中的關照制度也有了新的改變，無論是考慮到證人的人身安全還是關乎證人自身的實際情況，關于證人的保護制度和關照措施都是有了極大的改觀。但就我國證人出庭率而言，僅有百分之三十的案件有證人的參與，可想而知司法程序中對證人證言的利用是極其匱乏的，從側面反映出我國對證人的保障制度還是存在一定問題。本文研究弱勢證人的訴訟關照措施，結合國外法律的相關規定，明確弱勢證人的范圍，同時對于弱勢證人的關照制度與措施進行概述性研究，從根本反映出弱勢證人的關照措施保障了證人的權利和自身利益，這對于國家的司法程序和審查程序是有很大的幫助。新形勢新背景的司法發展狀況下，弱勢證人群體的作證也必將進入新的發展階段，從而對弱勢證人在訴訟過程中的關照制度的發展進行思考也很有必要。

一、弱勢證人的主體范圍

對于證人而言，其在法律上是指知道案件事實情況并向司法行政機關提供證言的人，由于其身份的特殊性，在很多司法程序中都有必要對證人采取一定的保護措施，為證人提供關照措施，不僅有利于維護證人的權利，而且能夠有效地提高證人證言的質量，通常都會為案件事實的查明提供直接幫助。對弱勢證人的關照和對證人所進行的保護措施有類似之處。例如他們所采取的很多措施是一致的。但是，對弱勢證人進行訴訟關照的側重點則是提高證言的質量。

從很多國家對弱勢證人的相關規定來看，弱勢證人的主體主要是指未成年人、因生理和精神上的疾病而在作證能力方面受到削弱的人，以及受到恐嚇的證人。例如，根據英國法律的相關規定，當證人在參加聽證時如果不滿17歲，以及證人由于精神恍惚、智力受到沖擊或身體有殘疾所提供給法庭的證據的質量就會有所削弱，此種情況下，證人有權利申請獲得有關特別措施的保護[1]。澳大利亞昆士蘭州證據法將弱勢證人成為“特殊”證人，特殊證人包括12歲以下的兒童，以及在法庭看來符合下列條件的人：（1）由于智力上的缺陷或者文化上的差異，如果作為證人就很有可能會處于弱勢不利地位的人；（2）可能遭受情感變故，使得極其痛苦的人；（3）作為證人，由于受到恐嚇威脅，使其安全處于不利地位的人。在我國，盡管沒有明確的規定弱勢證人的范圍，但在證人范圍之內，還是對那些具有特殊身份或者特殊身體狀況的證人有很多詳盡的規定和保護關照，例如聾、啞證人作證，既要保證法官及陪審團能夠理解其表達的意思，又要保證證人的證言具有可靠性，就必須要有通曉聾、啞手勢的人在場；詢問未成年證人時，必須通知其法定代理人或者有關人員到場等等。

弱勢證人由于其自身的特殊性，在考慮其作為證人出庭作證時，就必須對其進行一定程度的保護，只有為證人做好保障工作，證人出庭作證的概率才會更高，弱勢證人的證言質量也才會更加可靠。

二、弱勢證人的關照措施

（一）采取屏蔽措施

所謂屏蔽措施，就是在庭審現場中證人所在的位置，利用遮蔽物使證人不能夠看到被告人或與被告人有關的人員，而證人則在此保護環境下依然可以身處法庭，提供證言的保護措施。英國少年司法和刑事證據法中規定，證人在法庭上作證或者宣誓時，法庭可以作出特別措施指示，通過屏幕或者其他裝置使證人看不到被告人。但是，該屏幕或者其他裝置不能使其看不到下列人員和被下列人看不到：（1）法官、治安法官或者陪審團；（2）在程序中履行職責的法律代理人；（3）被指定幫助證人的翻譯或其他人員。當程序中一方當事人有兩個或兩個以上的法律代理人時，只要證人能夠在所有的重要時刻能夠看到一個法律代理人和被一個法律代理人看到，上述第二項的要求即被視為已經滿足[2]。屏蔽措施主要被應用，是因為其既可以讓證人身處法庭提供證言，又可以使被告人身處法庭之中接受證言指控，除此之外屏蔽措施簡便易行也是很重要的。這一措施主要針對的是防止證人看到被告人，所以律師、法官和陪審團仍然可以在遮蔽物后看到證人。由于使用屏蔽措施使得被告人不能看到證人而遭到批評。有人主張被告人作為刑事訴訟的中心人物有權看到于他不利的人；但也有人認為這一問題可以通過單向鏡得到解決，通過單向鏡，證人看不到被告人而被告人仍能夠看到證人。

（二）通過實時網絡作證

所謂實時網絡，是指實時網絡電視或者其他的視頻裝置，通過該設施，證人能夠在不出現于法庭之上的其他地方，參與到庭審活動之中，通過頻幕看到和聽到庭審活動的進行，而且證人的樣貌和證言可以被以下人員所看到和聽到：（1）法官、治安法官或者陪審團；（2）在程序中履行職責的法律代理人；（3）被指定幫助證人的翻譯或其他人員。這一措施就可以很好的避免庭審之上被告人或者與被告人有關聯人員所帶給證人的各種壓力。被告人觀察證人舉止以及進行盤問的權利，在網絡這種虛擬環境下也受到了保護。在我國現行的證人作證規定中，也對此種作證方式有所涉及，提出視頻作證或者電視作證，即類似于上述方式的情況，證人不出現在法庭之上，只是在其他地方利用某種電子設備，與法庭現場進行相互的視頻質證，從而達到保護證人的權利和證人義務的完美實現。這樣現代化的作證方式，也是基于當今新形勢的多重條件的要求，既可以實現作證的目的，也避免了證人可能受到的傷害。

（三）秘密作證

秘密作證就是要求特定的人退出法庭，以便證人能夠在更加隱秘的環境中作證。美國法律中就規定，法庭可以在商討之后，發布有關保護證人的特別措施指令，要求在證人作證時責令某些人退出法庭。但是，不能要求被告人、司法程序中的法律代理人以及指定幫助證人的翻譯的這幾類人退庭。俄羅斯聯邦刑事訴訟法規定：“在為有利漢語判明真實情況而需要詢問未成年人時，可以依照法庭的裁定（決定）在受審人不在場的情形下進行。在受審人回到審判庭后，應當向他告知證人的陳述，并給他機會向這個證人提出問題”。國外很多國家都有類似的相關規定，在保障證人的權利同時將證人的證詞能夠完整轉達告知被告人[3]。在我們國家，弱勢證人如果要求某些出庭的人員進行回避或者退庭，但不能要求法官進行回避或退庭，而只能在開庭之前要求更換法官。通過秘密作證所達到的目的與上述兩種措施是一樣的，既可以保障證人的權益，又能實現為案件提供真實證言。

（四）使用證人的證言錄像

人們常常認為法庭的正式性和莊嚴性能促使證人講實話，但實際上對一些證人并不能起到威懾作用，反而使對兒童證人產生畏懼，其證言的全面性和準確性受到影響。使用錄像證據就可以避免這種不利影響：（1）使得證人不需要出庭就能提供有關案件的事實情況；（2）使得證人的陳述更加準確、完整，并且不會受到以后的提問和反復陳述所帶來的污染；（3）錄像也可以讓法庭之上的人員能夠觀察證人陳述案情時的舉止，從而提煉出其講述的是否為事實；（4）有利于解決在提問時所提的問題是否具有適當的爭議。英國少年司法和刑事證據法中規定，法庭還可以作出會見證人的錄像可以采用為證人的主要證據的特別措施指示。但是，如果在法庭看來，考慮到本案的所有情況，從公正的利益出發，該錄像或者其中的部分內容不得采信，則不得作出上述指示。如果法庭作出了上述指示后出現了以下情況，則法庭可以隨后指示其不能采用：（1）在法庭看來，證人不能到庭接受反詢問，并且訴訟當事人并沒有達成不需要證人到庭的一致意見；（2）法庭規則規定的公開其制作情況的要求沒有得到令法庭滿意的遵守。此外，英國還允許采納對證人進行反詢問的錄像，即允許對證人庭前詢問的錄像代替證人到庭之后的實時反詢問。這是因為，證人在受到對方律師的反詢問時，常常會感到恐懼，特別是律師的提問具有侵犯性或攻擊性時。英國少年司法和刑事證據法除了第二十七、二十八條規定之外，法庭還可以規定：（1）對證人采取的任何方式詢問，都必須以錄像形式記錄下來，以供后期庭審階段使用；（2）此類錄像可以替代證人在法庭上接受反詢問和再詢問。在制作該錄像時，只有法庭規則或者特別措施指示規定的人可以在場，而未被允許的被告人是不能在場的；但是，法官、治安法官和在程序中履行職責的法律代理人要能夠看到和聽到對證人的詢問，并能夠同在場的人進行交流。此外，被告人也有權利看到或聽到對證人的所有詢問的錄像，并且能夠依此同他的法律代理人進行交流[4]。這一措施的實施，重點在于錄像視頻的制作必須要合法，而且必須是在法庭同意的前提下才可以。對于弱勢證人而言，尤其身體行動不便的證人，這樣的措施既能夠使得證人提供真實的證言，又不會使其過多的行動，也是有利于司法和弱勢證人的健康發展。

（五）通過中介人對證人進行詢問

為了能夠得到最佳的證據，在證人受到詢問或者反詢問時，可能需要在交流方面為證人提供幫助。在語言問題上，很多國家均為理解法庭所使用的語言有難度的人提供翻譯。但是，除了語言問題以外，證人還存在其他各種各樣的交流問題。英國的法律中就規定，在對證人進行詢問時，法院可以規定該詢問應通過翻譯或者其他由法庭任命的熱（即中介人）進行。中介人的功能就是交流和解釋，就是向證人提出的問題同證人進行交流，然后將證人的回答反饋給提問題的人，并與之進行交流；在必要的情況下，中介人還要向證人或其他人員解釋上述問題或回答，比如就律師使用復雜的術語提出的問題進行說明。這種做法的好處在于通過中介人的工作能夠提高證言的質量，節約庭審的時間，并緩減反詢問對證人所施加的壓力。不利之處在于中介人必須善于精確地傳達問題，不會誤傳律師的意思，不會對證人進行帶有偏見的暗示。因此，需要法庭親自聽取證人的原始回答，減少中介人扭曲證人原始回答的可能性[5]。針對此種情況，英國少年司法和刑事證據法采取了兩項措施：一是有關人眼在場聆聽的規定，即對證人進行的詢問必須是在法庭規則或者上述特別措施指示中規定的人在場的情況下進行。在這種情況下，法官、治安法官、在程序中承擔職責的法律代理人要能夠看到和聽到對證人的詢問，并能同中介人進行交流。如果有陪審團，則陪審團也要能夠看到和聽到對證人的詢問。二是中介人進行聲明的規定。如果某人在案件中擔任中介人，則首要必須做出聲明，要忠實地履行其作為中介人的職責。這項保護措施，不僅可以起到互相溝通交流的作用，同時可以很好地實現證人證言的及時反饋，但作為中介人的前提，必須是作出具有法律生效聲明的人才可以擔任中介人，否則其無權擔任中介人。中介人如同一座橋梁，連接證人和法庭之中的相關人員，如果中介人不能恪守聲明中的承諾，胡亂扭曲證人傳達的真實證言，這樣的中介人就是動搖了法律的根基，必然會影響正常司法的進行和發展。

（六）為弱勢證人提供輔助器具或允許特定的心理支持者在場

為證人提供輔助器具主要針對的是殘疾、患病或有其他損傷的弱勢證人，在此類弱勢證人出庭供證時，法庭可以依據其實際情況作出決定指示，是否給予證人適當的裝置設備，從而使得證人即使在殘疾、患病等情況下，依然能夠通過該設施對證人進行提問，以及可以和證人能夠進行正常溝通。例如提供助聽器、輪椅等設備，就是對此類證人的一種人身關照。對于允許特定的心理支持者在場這項保障措施，在我國的庭審活動中盡管沒有規定，但在國外的很多國家都具有這樣的規定。但我國刑事訴訟法也還是有類似的這樣規定，即在詢問不滿18周歲的證人時，可以通知其法定代理人到場，這樣的規定實際上也是屬于一種訴訟關照[6]。無論是為證人提供輔助器材還是允許其心理支持者在場，這樣的保障措施都是在全力保護證人權利，只有證人的合法權益得以保障，證人所提供的證言的質量也會越來越高。

三、弱勢證人的訴訟關照制度的前路思考

對弱勢證人的訴訟關照有利于提高證言的質量。對于現行的中國法律規制，以及證人證言運用率極低的情況下，我們必須注意到在立法中加強對弱勢證人的訴訟關照。由于社會文化質量的提升，人們對于法律的關注度也在逐漸提升，因而證人證言的利用率也應該逐步提升，特別是針對有弱勢證人參與的庭審活動，對其關照制度也應該在法律中要逐漸明確。當前我國很多訴訟關照措施受到經濟條件的限制，只有根據具體國情制定具體措施，且按步驟去實施。同時，應該適當保留法官的適當酌定權，以便根據具體情況來決定是否采用訴訟關照措施。換言之，弱勢證人的確定應當是在個案中進行的，這樣才有利于加強控制，避免給審判工作帶來不必要的負擔[7]。對于這樣的訴訟關照措施，如果真的能夠在每一步司法程序中都能實現，且能賦予弱勢證人一定的關照措施，或許只有真正的法律制度才可以起到最好的監督意義；如果沒有明確的法律規制，在很多庭審或其他司法程序中，弱勢證人的權益還是很容易被忽視，從而造成這一人群不愿意提供相關的證言，為案件的偵破不能提供幫助。因而，弱勢證人的訴訟關照措施，不僅僅是在庭審階段有所發揮，在偵查階段和審查起訴階段也要注意多弱勢證人的訴訟關照，只有全面、合理的發展運用訴訟關照措施，司法才會越來越公正，法律才會越來越健康。

[1]申世濤.弱勢群體被害人刑事司法權利保護的比較法考察[J].北京人民警察學院學報，2011，（2）：7-11.

[2]蔣劍鳴.民事訴訟證人當庭詢問程序研究[J].東方法學，2008，（4）：106-111.

[3]康健生.刑事證人出庭作證制度的現狀與思考[D].北京：中國政法大學，2004.

[4]王琪琳.論我國刑事訴訟中未成年證人的保護[D].西安：西安交通大學，2013.

[5]孫連京.證人證言證明力規則建構若干問題探析[J].社會科學論壇，2009，（2）：50-54.

[6]張月滿.我國證人證言證明力探析[J].河北法學，2004，（2）：12-15.

[7]王進喜.刑事證人證言論[M].北京: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2002.

The New Situation of the Litigation Care for Vulnerable Witnesses

ZHAOYang,FUXiao-hai
（Gansu Institute ofPolitical Science and Law,Lanzhou,GanSu,730070）

Combined with the relevant provisions of China’s and foreign laws.the litigation care for vulerable witnesses definites the subject range,respectively from the two aspects of legal and technical proceedings take care of vulnerable witnesses system research,fundamentally reflect to protect the vulnerable witness rights and interests of witnesses.Combined with the new situation of the new situation of the development of the judiciary,the vulnerable witnesses in the proceedings of the development of the system of care for thinking.

vulnerable witnesses;system;measures;explore

A

2095-1140（2017）02-0124-05

（責任編輯：李語湘）

2016-10-12

趙陽（1991-），甘肅政法學院2015級訴訟法學研究生，主要從事證據法學問題研究與刑事檢驗鑒定工作；傅曉海（1967-）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教育部公安技術教學指導委員會委員，主要從事物證技術學教學研究與檢驗鑒定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