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經濟角度治理霧霾的國外經驗借鑒

■ 袁子君

從經濟角度治理霧霾的國外經驗借鑒

■ 袁子君

近年來，霧霾成為熱門詞匯，由霧霾帶來的經濟損失和健康危害讓人們認識了霧霾的可怕，近月京津冀地區嚴重的霧霾災難給我們敲響了警鐘。本文從經濟視角出發，通過研究英美德3個國家在20世紀經歷的嚴重霧霾事件，總結其利用經濟杠桿治理霧霾的成功經驗，結合我國國情探索出一套適合我國自身的霧霾治理措施。

霧霾 治理 借鑒

2013年起霧霾就給我國經濟和人民健康帶來了持續的威脅，政府先后發布多項政策法規，如2013年的 “大氣十條”和2015年 《環境保護法》等。2016年12月，我國出現了最惡劣霧霾天氣。這次霧霾與英美德等國家遭遇過的霧霾事件相似，快速的經濟發展帶來的環境污染仍需利用經濟杠桿去解決。

我國霧霾的經濟成因與影響

（一）我國霧霾的經濟成因

1.能源產業發展不均

改革開放后，采礦業及工業的快速發展對環境損害巨大。一是煤炭開采。1949年前后，我國煤碳年產量僅有32公噸。作為當時的主要能源，政府極為重視煤炭產業。截止至2016年，我國煤碳探明總儲量達到5.9億噸，一次能源儲量占比高達94%，在我國能源結構中占比巨大。二是工業的發展。改革開放后，我國大力發展工業，耗能以煤炭為主。進一步提高了煤碳的使用量。

2.重視經濟增長，忽視環境

新中國成立后，我們多采用粗狂的經濟發展模式，以汲取自然資源的方式發展經濟，在工業發展的同時忽視對環保產業的創新發展，對環境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害。

（二）霧霾對我國經濟的影響

“霧霾”毋庸置疑是一個負面詞匯，談到其影響我們也只能想到其危害。但在經濟方面霧霾是一把雙刃劍，它能帶來一些產業的頹敗也能夠帶來某些產業的興盛。

1.負面影響一是對農產品的危害

物理方面：霧霾遮擋陽光阻礙光合作用；其次霧霾中的污染物顆粒超出了植物的吸附能力，阻礙植物的呼吸作用。化學角度：霧霾性酸，遇水化霧，這種酸性霧對植物的傷害巨大。二是對運輸業的危害。

霧霾顆粒懸浮降低能見度造成交通緩滯。公路緩滯影響貨車和客車的運輸效率，給公路運輸業造成經濟損失。鐵路以及航空運輸要求時效性，霧霾帶來的鐵路滯緩和飛機起降困難造成行業發展阻礙。

三號對電力生產行業的危害。霧霾顆粒附著加速輸電線路的老化，造成直接經濟損失。其次霧霾水滴附著影響其安全性，造成間接經濟損失。

2.正面影響

需求帶動產業，與霧霾防護相關的行業以及醫藥行業日漸興盛，例如口罩生產企業以及呼吸道治療類藥品生產企業。

霧霾作為一項災難性氣候現象，其對環境的破壞性是一定的，無論其對經濟有任何正面影響都不足以讓我們忽視其對環境和人類健康的危害，治理霧霾刻不容緩。

國外從經濟角度治理霧霾的經驗

（一）英國倫敦 “霧都”事件治理

1952年12月，倫敦經歷了長達5天的惡性霧霾天氣，萬余市民相繼死亡。“霧都”事件后，英國先后發布 《清潔空氣法案》、 《控制公害法》、 《國家空氣質量戰略》等文件，從各角度治理霧霾。經濟角度如下：一是發展城市綠化。政府撥出大量資金先是擴建了位于倫敦市中心的海德公園，后逐漸擴大倫敦綠化面積，并采用新技術更換倫敦街道材質，以達到吸附污染物顆粒的目的。二是減少機動車數量。政府意識到自從工業革命后，迅速增長的機動車數量是造成空氣污染的源頭之一。具體措施有：一方面，收取交通擁堵費。倫敦市政府收取高額的交通擁堵費，限制私家車的出行頻率，從而在長期內減少私家車購買量。另一方面，鼓勵購買電動轎車。在市內設立多處充電設備，對市民購買電動轎車予以經濟補助，減少傳統油耗轎車的使用率。三是鼓勵第三產業的發展。工業革命的發展帶來的高能耗高排放是霧霾顆粒的重要來源， “霧都”事件后政府逐漸將經濟發展的重點從第二產業轉移至第三產業，將經濟發展的源泉分散，減少能源的消耗。四是扶植綠色經濟發展。英國是最早重視綠色產業的國家之一，時至今日，英國的綠色經濟一直處于增長階段。其制定了一攬子綠色目標，包括發展可再生能源、減少汽油的能源結構占比。

（二）美國洛杉磯霧霾事件治理

1955年，洛杉磯發生了史上最嚴重的霧霾事件，近500名老人在兩天內因呼吸衰竭死亡。事件成因是汽車尾氣中未燃燒的汽油在陽光直射下產生大量有毒的光化學煙霧。至此，美國正式將霧霾治理提上日程。一是設立負責治理的相關機構。1946年洛杉磯設立煙霧控制局，1970年設立EPA，年預算17.8億美金設立47個專職崗位測量空氣質量。二是排放額度市場化。由空氣質量監管局推出排放交易機制，對排放超標企業收取高額費用，遏制工業排放。三是抑制汽車尾氣排放。1940年洛杉磯被譽為界汽車之都。美國當局意識到減少尾氣排放是治理霧霾的重點。一方面，優化成品油。美國政府要求石油供給方減少成品油中烯烴含量，烯烴的燃燒物是造成光化學煙霧的罪魁禍首，含量不合格的成品油將禁止上市流通，同時開始推廣清潔能源的使用。另一方面另一方面，配備尾氣過濾裝置。政府要求出廠汽車安裝尾氣過濾裝置，大部分汽車企業因成本過高減少了汽車產量。同時福特汽車帶頭研發汽尾氣過濾裝置，大幅度減少了尾氣污染。

（三）德國萊茵河酸雨霧霾事件

1950年前后，德國快速的工業崛起造成大量的污染排放，萊茵河變成了最大的排污地。附近大片森林常年彌漫嚴重濃霧。與英美不同，萊茵河霧霾的主要原因是工業污染物排放至河流又蒸發導致的空氣污染。為此，德國一是設置工廠排污指標，德國政府通過 《聯邦污染防治法》，要求工廠廢料未達標之前禁止排放。此法迫使企業安裝排放物凈化裝置，高額成本使工廠排放短期內大幅度減少，綠色產業卻異軍突起。二是發展綠色經濟。與法案相關，部分專職研究污染物排放以及空氣水質凈化的企業開始涌現，政府積極扶植，成為德國綠色經濟起步的標志。2016年德國綠色經濟在環保以及能源市場總產額達4000億歐元。

國外從經濟角度治理霧霾給我國的啟示

我國霧霾肆虐原因同英美德有相似之處。我國改革開放后，工業作為我國經濟騰飛的核心發展迅速；人民經濟逐漸轉好，私家車尾氣排放增加；又逢城鎮化進程加快，工程建設帶來大量工業揚塵。從英美德治理霧霾的歷史出發結合我國國情，站在經濟角度我們可從如下方面著手治理霧霾。

（一）實行成品油梯度價格

美國在減少成品油使用量方面的措施主要是減少成品油中烯烴的含量。由于歐美柴油機技術優化導致歐美的柴油清潔度高于汽油，但在我國情況相反。在技術優化之前，仍需減少柴油的使用量。我國人口總量是美國人口的四倍有余，汽車用油量和工業用油量都遠超美國。大幅度減少柴油用量不太現實，我們在吸取美國優化技術的同時應該從成品油的供應價格入手，利用價格機制減少成品油需求量。

1.機動車用油梯度價格

（1）提升柴油價格

柴油屬于輕質石油產品，廣泛用于工程施工器械、遠航游輪以及大型貨運車輛。柴油清潔度不如汽油，價格卻很低。要迫使柴油消費散戶和大型器械使用綠色能源，提升柴油價格能起到一定作用。船舶咨詢公司Knud E Hansen設計了一種綠色郵輪能夠在敏感水域靠太陽能驅動，這為我國郵輪使用清潔能源提供了思路。適當提升柴油價格，迫使高能耗柴油使用器械進行自主創新更新能源使用結構以減少柴油用量。

（2）實施私人用油云端記錄管理機制

我國私人機動車用油是汽油使用的大頭，尾氣中未燃燒完全的汽油顆粒是造成霧霾元兇之一。由政府協調，促進車輛登記管理局和加油站的合作，將私人年加油量進行記錄，錄入加油站云端管理，對不同階段的用油量實施不同的收費價格梯度。在一年內不同梯度用油量對應不同價格，這個方法能夠有效抑制私家車車主一些不必要的出行，將私家車使用鎖定在一些必要的情況之下。同時由于養車成本的增加，部分家庭可能打消購車計劃，從而減少私家車使用量。

2.工業用油梯度價格

我國現存的工業大部分是高能耗高排放企業，對環境造成不可逆的破壞。工業用油有大部分可以通過使用清潔能源來避免，但更換設備需要增加企業生產成本，同機動車用油相似，企業年購油量與企業注冊也應做相關記錄，實施年用油梯度收費制度，當企業用油的成本提升超過更換清潔設備成本時，企業便會更換發展策略，自主減少煤油使用量，增加對清潔能源的使用。

（二）重視綠色金融發展

綠色金融是指金融部門在進行決策時考慮環境因素，在減少對高污染項目投資的同時鼓勵環境友好型企業的發展。發展綠色金融是利用經濟杠桿進行環境保護事業有效的手段，我國從2007年開始全面實施綠色信貸策略，近幾年綠色信貸飛速發展，但還未達到全國普及的程度。創新綠色金融產品、推行全方位綠色金融策略、落實綠色金融政策是改善環境的重點。

1.創新排放市場化工具

碳金融是指為減少碳排放而進行的一系列金融策略，主要包括碳排放權及其衍生物的投資和交易。如今我國部分地區已經實施碳金融但未推廣至全國，可以說碳金融還并不成熟。但是由碳金融作為出發點，我們可以開發更多的排放市場化工具。碳金融主要在于溫室氣體的排放，我們可以創建煤油燃燒污染物排放市場化工具、水體排放市場化工具等。利用這些工具將污染排放市場化，控制工廠的額定排放量。

2.按排放級別收取不等排放費用

排放有高低區別，相同的排放量對環境的污染程度也不盡相同。對企業的排放物我們應建立相應的監控機制，分等級標記排放程度，對于高污染程度的企業收取高額的排放費用，順著排放污染程度遞減相對遞減排放費用，達到迫使企業改善排放技術降低排放污染度的目的。這項措施一方面可以遏制三高企業的發展，另一方面可以扶植環境友好型企業的生存創新。

（三）鼓勵清潔能源消費

清潔能源是指不產生排放污染物的可再生能源，由于其存在可再生性和無污染性而受到廣泛的重視，被視作人類生生不息的關鍵所在。十三五規劃中要求在規劃期間將煤炭用量占比下降到62.6%以下，其主要策略就是從清潔能源入手。

1.深化電力結構改革

電力結構改革是我國全面深化改革的內容之一。我國主要是使用煤炭發電，是我國不可再生能源使用的重點所在。電力是支撐經濟發展的必要因素，近年來我國大力發展再生能源發電技術，風電水電等發電量已經可觀。但是由于煤電價低，電力消耗仍以煤電為主，新一輪的電力改革指出：在2020年實現風電煤電同價。政策的關鍵在于將風電市場化，由市場動態決定風電價格，達到逐步與煤電同價的目的。深化電力結構改革，能夠有效改變電力使用結構，降低煤電的需求量，從而減少煤炭發電用量。

2.完善配套公共設施

除了發電用煤之外，家庭用煤也占有一定比例。早期我國家用燃氣以煤氣為主，近年來引入天燃氣，煤氣價高而天燃氣物美價廉很受家庭歡迎。但是由于管道鋪設問題天燃氣并未大范圍普及。盡快完善天燃氣管道鋪設能夠很好的促進天燃氣的消費，達到減少煤氣使用量的目的。

（四）控制揚塵

揚塵是指空氣流動帶入大氣的地面灰塵，是霧霾的主要成分之一。主要來源于煤炭燃燒、建筑施工、道路浮土等。隨著城鎮化進程的加快，大量的建設施工讓揚塵問題變成僅次于煤炭燃燒排放的第二大空氣污染源。傳統控制揚塵的方式是在施工工地旁架起防護墻，在運輸過程中用水使塵土具備沾粘性，這些方式僅僅治標，起不到根本作用。控制揚塵可從兩方面入手，一是控制不必要的建筑施工，二是創新建筑材料。

1.消耗三四線城市存量房

隨著城鎮化建設的加快以及房價的瘋漲，人們對于改善性住房和投資性住房的需求在不斷擴大。三四線城市有著大量的未消耗存量房，但是人們更趨向于購買一線城市的住房，需求帶動供給，一線城市的建筑施工大幅度增長。政府也出臺各項策略控制一線城市的住房需求，包括提升房價、限購、提升住房稅等。由于實施時間不長，實施區域較小，效果不甚明顯。如何從根本消耗三四線城市的存量房仍需各界積極努力，消耗存量房能夠從根本減少一線城市的住房需求，從而減少不必要的施工建設。

2.鼓勵研發新型建筑材料

有施工必然會有揚塵，從源頭解決揚塵必須要依靠創新。對于新型建筑材料的研發勢在必行。創立相應的創新基金，從個體研發到高校實驗室再到國家重點研究所等都可通過相應的技術創新申請創新基金，以此鼓勵全民創新鼓勵研發部門研發揚塵較少的新型建筑材料是從根本上解決揚塵的核心。

英美德日等國家在霧霾治理的歷史上都付出了艱苦而漫長的努力，霧霾治理絕非易事，我們也不能過于著急，吸取經驗，緩步治理，必能重見藍天。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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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桂素

武漢工程大學法商學院，碩士研究生學歷，主要研究方向為企業經濟與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