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歡歡和樂樂

◎文/范萬廷

歡歡和樂樂是我家的兩只寵物狗，就像它們的名字，不僅給家里帶來了無盡的歡樂，還引發了一系列的故事。

2005年，在部隊工作了31年的我轉業回到故鄉省直機關，和妻子、女兒開始了新的生活。

剛回地方，我對新的崗位和新的環境無限憧憬，女兒也很快在部隊上班，獨自在家的妻子開始孤獨和煩躁，加重了更年期的癥狀。有一天，女兒看著母親一臉委屈的樣子，把我悄悄拉到另一個房子，著急地建議：

“要不讓媽媽回老家待一段時間，換個環境？”

“這不是長遠之計，根本的還是你媽要努力適應新的環境。”

我突發奇想，“要不給你媽買個寵物狗如何？”

“啊，媽那么愛干凈，能行嗎？”女兒似有疑惑。

“試試看，興許管用。”

買寵物狗宜快不宜遲。星期六早晨，我和女兒開車直奔花鳥市場。

“爸爸，你看這幾只小狗多可愛。”女兒的驚喜聲喚回了我。眼前，一個籃子里臥著三只小狗，女兒蹲下身子，輕輕地撫摸著一只小狗。

“莫問價錢，喜歡抱走就是。”小狗主人很慷慨。女兒看中了一只毛色偏黃的，我給了小狗主人一百元錢，成交了。

小狗買上了，妻子能接受這個小家伙嗎？萬一不喜歡怎么辦？我和女兒都忐忑不安。沒想到，當我回到家開門的一瞬間，小家伙一下子就跑進了屋，而且，直奔妻子而去。妻子一臉驚喜，抱住小家伙一邊撫摸一邊問這問那。女兒趕緊向媽媽解釋了原委。妻子高興地倡議給小家伙起個名字。最后，幾經討論，還是妻子一錘定音：“小家伙給咱家帶來了歡樂，就叫‘歡歡’吧”！

歡歡的到來，給我們家里帶來了久違的笑聲。

歡歡懂得干凈。從來家之日起，小家伙從不在室內拉屎撒尿，每天早上和晚上都要在遛它的時候解決問題。時間長了形成了規律，到時候就得出去，否則，它就會給主人提意見。特別是每天早晨六點鐘左右，當我們睡得正香的時候，它已經醒了，在我們的床頭要么叫，要么用小爪子抓，要么像孩子似的哼哼，直到有人帶它出去。妻子愛睡懶覺，但卻扭不過歡歡早晨的吵鬧，再不樂意也得起床遛它去。每當這時，歡歡就儼然一個勝利者，又蹦又跳，只要一開門，第一個躥出門外。害得妻子邊跑邊喊：歡歡，慢點！

歡歡善解人意。妻子是個愛干凈近乎潔癖的人，但卻對歡歡寬容得無法讓人理解。有一年冬天，我到外地出差，妻子怕小家伙冷，就把它抱上床，還給它蓋上被子。誰知，這以后一發不可收拾，每次妻子睡覺，它都要鬧著上床。我外出回來發現后嚴加訓斥，不曾想，小家伙干脆不理我了。以后，只要我在家，它就乖乖地到自己的窩里睡覺。但據妻子反映，我一旦不在家，它就哼哼著非上床不可。家庭成員之間難免有個磕磕碰碰，有時誰說話聲音大了些，歡歡立馬站在中間，汪汪直叫，那架式就像在勸架。看到歡歡的可愛勁，不愉快隨之煙消云散了。

我的一個戰友，夫婦倆特別喜歡寵物，每當我和妻子外出，我們就把歡歡寄養在他們家。一來二去的，戰友夫婦倆也舍不得歡歡了。我和妻子商量：“干脆再買一只。”

事有湊巧，有次，妻子開車回西安，一位戰友聽說妻子喜歡小狗，專門到市場買了一只送給她。小家伙一身長長的茸毛，雪白雪白的，一對眼睛像黑葡萄，又機靈又調皮。妻子一見小家伙，喜歡得不得了，給它起名“樂樂”。從此，我家有了兩只可愛的小狗——歡歡、樂樂。

樂樂來家里后，因為小，自然就受到特殊照顧。每次家里人回來，兩個小家伙爭著讓抱，肯定先抱小的。每次喂食，必然也是樂樂優先。沒曾想，卻嚴重傷害了歡歡。它醋意大發，競鬧起絕食，而且，一鬧就是七八天。

一次，我們外出，將兩個小家伙像往常一樣放在戰友家。開始兩天誰也沒在意，發現歡歡不吃不喝時已是第3天了。戰友夫婦立即到寵物醫院給歡歡作全面檢查。醫生結論是：小狗一切指數正常，沒什么病，囑回去觀察。到第5天，歡歡依然不吃不喝，戰友夫婦這才急著給我們打電話：“大哥大嫂，你們快回來吧，歡歡好幾天不吃不喝了！”

等我們見到歡歡時，它已經絕食第7天了。歡歡耷拉著腦袋，眼睛微微閉著，渾身軟綿綿的，怎么喊也沒有反映，僅有兩個鼻孔在出氣。看著歡歡的樣子，大家又心疼又可憐，我示意妻子先抱回去再作打算。

回家的路上，妻子突然問我：“歡歡是不是看到我們都對樂樂好，在吃醋鬧情緒”？

“別瞎說，它就是一只小狗，哪知道人類爭寵的事！”我不同意妻子的看法。但妻子堅持自己的想法。一進門守著歡歡就開始叨叨起來。“歡歡，你比樂樂大，你要讓著樂。”“我們對你和樂樂都是一樣的。”如此等等，像做孩子的思想工作一樣。我也開動腦筋找來打針用的針管和針頭，吸上一管子的水和牛奶，打進小家伙的嘴里，接連打了幾次。不知是妻子的思想工作管用了，還是小家伙有了營養身上有了力氣，歡歡在昏迷中竟有了反應。我和妻子一看效果不錯，照此護理。歡歡居然在幾天后站了起來，而且，逐漸恢復了體力，又開始活蹦亂跳了。

歡歡是只母狗，身體健壯，性格溫順；樂樂是只公狗，身體乖小，性格活波。樂樂來家很長一段時間，每到喂食時間，歡歡都以老大自居，不讓樂樂吃，甚至對著樂樂又叫又咬。但是，自從歡歡絕食病愈后，兩個小家伙居然摒棄前嫌，十分友好，形影不離，好似姐弟。

2012年，在河北工作生活了6年之后，我又調回了陜西。舉家隨遷，歡歡、樂樂留在了河北戰友家。戰友夫婦對兩個小家伙喜歡有加：外出朋友相聚，凡是餐桌上的剩余肉類，都會一掃而空帶回家中；商店購物，給兩個小家伙買火腿腸、雞肉卷等必不可少。而且，寧可其他不買，也不能少了兩只小狗吃的。戰友夫婦都愛打麻將，但為了小狗，有時不得不犧牲玩的時間。小狗生病了，夫婦倆再忙也要趕緊到寵物醫院給小家伙看病治療。

光陰荏苒，轉眼我和妻子離開石家莊已5個年頭了，但對兩個小家伙的牽掛無時不在。戰友因病去世后，妻子少英和母親甚至妹妹桂英自覺承擔起了養護歡歡、樂樂的責任。特別是歡歡已進入老年，加上吃得太胖，病就自然多了起來。樂樂雖然年輕，但過于頑皮，難免磕磕碰碰。去年，歡歡由于過于肥胖，發現宮腔內長滿肌瘤，已危及生命，妹妹桂英二話沒說，開車把歡歡拉到保定，找了個外科專家，給歡歡做了切除手術，并守著輸了三天液，救了歡歡一命。

歡歡和樂樂是幸福的，因為有少英和妹妹桂英對它們的照護和關愛。這愛，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更強烈、更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