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歡
(河南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河南 開封 475001)
論北宋地方政府對廣西主要州府的治理
張遠歡
(河南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河南 開封 475001)
廣西在古代屬于比較落后的地區,唐以降經濟重心南移,五代十國以及兩宋政府加大對廣西的治理力度,才使廣西邁入新的開發階段。與唐代治理廣西的重視程度相比,北宋出于穩定邊防的考慮,更加重視廣西的治理。北宋時期廣西政府官員改善了當地的生存條件,破除廣西地區落后的巫術迷信,帶去先進的中原文化、醫藥以及農耕技術。地方官員在教化民眾、發展生產以及保境安民上起到了關鍵作用。
北宋;廣西;地方政府;治理
廣西在宋代稱為廣南西路,廣西之名由此得來,其轄域包括今天廣西全境、雷州半島以及海南全島,有25個州,3個軍府以及44個羈縻州,北宋時期路治為桂州(今廣西桂林)。唐末五代時盡管藩鎮割據嚴重,但地處偏遠的廣西受到戰亂的影響比較少,中原地區的民眾大批遷移到廣西避亂。所以到了宋初,廣西人口增多,經濟、文化都比唐代有了很大發展。出于穩定邊防,安定嶺南的考慮,北宋中央政府設立了廣南西路,自此廣西的戰略地位得到很大提升,而治理好廣西也是北宋的重要舉措。到廣西任職的地方官員對廣西的治理主要是從幾方面入手:一是致力于改善廣西的生存環境,帶去先進的醫藥,使原住民以及遷入廣西的民眾有更好的生存條件;二是傳播先進的中原生產技術,發展廣西經濟;三是教授中原文化,發展教育,破除廣西的各種陋習。
在涉及宋代官員治理廣西這一方面的研究中,莫家仁對廣西經濟以及民族關系做了論述[1];藍武論述宋代廣西文化教育,特別是科舉考試發展的原因,并指出這與宋朝重文抑武以及眾多文人到廣西宣教是分不開的[2][3];王雪英、吳小鳳、衣保中、朱正西主要對宋代廣西的農業、手工業、商業等方面進行細致考論[4][5][6]。這些論文雖然是從兩宋的視角論述,但是側重點還是集中在北宋時期。它們雖然都涉及宋代官員在廣西的文化教育、社會經濟開發中所起的作用,但并沒有重點論述,也沒有對廣西地方政府的治理情況進行系統的研究,僅僅點到而已。本文則焦聚于地方官員如何治理廣西這一問題,以期增進人們對相關史實的了解。
(一)廣西惡劣的生存環境
自古以來廣西就被稱為煙瘴之地,外來者死于此地者眾多,說明當時廣西的生存環境很惡劣。宋真宗時期的楊億曾在其筆記里記載“嶺南諸州多瘴毒,歲閏尤甚。近年多選京朝官知州,及吏部選授三班使臣,生還者十無二三。雖幸而免死,亦多中嵐氣,容氣變黑,數歲發作,其難治療。”[7]806選派到兩廣地區任職的官員多因受到當地煙瘴的侵襲而死亡,即使生還也很難治愈。宋真宗咸平年間(998-1003),陳堯叟被任命為廣西轉運使,他離京赴廣西上任時,同事宋湜曾給他作一首送別詩《送陳堯叟赴廣西漕》:“憐君將命拜新恩,送別都門亦斷魂。雨歇佳林秋更暖,瘴連梅嶺日多昏。”[8]595可以看出,當時人們對廣西惡劣的環境相當恐懼,仿佛去廣西就意味著離死亡不遠了。
不只是官員懼怕廣西惡劣的生存環境,從中原來到廣西的士兵也深受廣西瘴氣之害。慶歷年間(1041-1048),陶弼就任邕州知州(今廣西南寧),他和大多數戍守廣西的士兵一樣都受到瘴氣的侵害:
(順州)去邕二千里,多毒草瘴霧,卒死者什七八,弼亦疾甚,然蚤莫勞軍,視其良苦,意氣激揚,士莫不感泣,強奮起為用[9]10736。
駐守在順州(今越南高平省)的士兵不適應那里的環境,受到瘴霧的侵襲,十之七八的士兵因此死去,連知州陶弼也受到煙瘴的侵擾而染上嚴重的疾病。宋仁宗時期,張田知桂州,“京師禁兵來戍,不習風土,往往病于瘴癘,田以兵法訓峒丁而奏罷戍。”[9]10706來自開封的禁兵不適應廣西的氣候環境,常常因為悶熱、濕氣重而生病,所以張田向朝廷奏用兵法訓練當地峒丁而取消禁兵更戍。元豐七年(1084),提點廣西路刑獄彭次云向朝廷建議:“邕苦瘴癘,請量留兵更戍,余用峒丁,以季月番上,給禁軍錢糧。”[9]4748苦于廣西邕州地區的煙瘴,彭次云向朝廷請求留部分中原禁軍戍守,其余則用當地少數民族士兵代替。王祖道知桂州4年“厚以官爵金帛挑諸夷,建城邑,調兵鎮戍,輦輸內地錢布、鹽粟,無復齊限。地瘴癘,戍者歲亡什五六,實無尺地一民益于縣官。”[9]11042宋徽宗時期,依然有半數駐守廣西的中原士兵不能適應氣候而死亡,廣西生存環境的惡劣,以至于有走向廣西就等同于走向死亡之路的說法。
(二)改善生存條件
廣西在夏季有“地氣蒸暑”的現象,也就是在夏季烈日酷暑的時候,太陽照射地表蒸發出熱氣,人置身其中很容易中暑。廣西雖然雨水充沛,但在北宋還是有很多貧苦百姓喝不上干凈的飲用水,甚至不知道掘井取水。陳堯叟任廣西轉運使后看到這種情況,就想為當地民眾解決飲水問題,“為植樹鑿井,每三二十里置亭舍,具飲器,人免喝死。”[9]9584陳堯叟命人植樹挖井,為了減輕百姓勞作、行走之苦,在路旁每隔二三十里建一座涼亭供行路人避雨、休息。夏天,亭里還設有盛茶水的缸和飲水用的碗勺,供勞作的農民或乘涼避暑的過路人解渴。這樣就改善了當地的生存環境,減少了暑熱瘴氣的困擾。
北宋時期,廣西大多數人還不會用磚頭陶瓦來建房子,多數房屋都是用茅草來做屋頂。夏天茅草極容易被臺風卷走,秋冬季節也容易引起火災,所以廣西地方政府開始改造茅草屋為堅固的磚瓦房。景德年間(1004-1007),廣西撫水蠻反叛,進攻邕州,朝廷派曹克明任邕州知州以鎮壓叛亂。他在邕州見到“州人覆茅為屋,歲多火”,即“選北軍教以陶瓦”[9]9318,派遣士兵教授州人燒制陶制瓦以用來建造房屋。元豐二年(1079),管勾廣南西路常平等事劉誼也因為茅草屋易燃的原因,向朝廷報告說:“邕州官舍民居,悉以茅覆,兼兵火之后,邊城樓櫓未備,乞集陶匠燒瓦,運宜州木板,置溪洞竹,蓋公私屋宇,庶絕火患。”邕州城的官舍民居在經過戰火之后,大多損毀,劉誼向朝廷請燒瓦制陶,并運宜州的木材建房,以此杜絕火患。朝廷就此“詔誼經畫施行,轉運司協力應副。”[10]7223讓劉誼去置辦此事,并讓轉運司協助。
(三)傳授醫藥
北宋時期,廣西風氣尚未開化,迷信風俗還非常濃厚,加上嚴重缺少醫藥,因此巫醫盛行,人們往往把治病避難的希望寄托在鬼神身上,多去求神問卜,而不是用藥物治療。太祖時期宰相范質的兒子范旻以父親恩蔭補官,于開寶四年(970)知邕州,當時“邕州俗重祠祭,被病者不信任治療,但益殺雞豚,徼福于淫昏之鬼”。人們相信巫師,生病不敢用藥治療,而是殺雞宰豬求諸鬼神。其便“下令禁止,出俸錢市藥物,親為和合,民有言病者給之。獲痊愈者千計,乃以方書刻石龕置廳壁,部內化之。”[10]271范旻下令禁止這種重鬼神輕醫藥的風俗,用自己的俸祿買藥給民眾治病,并親自調制,只要民眾說有病的就給予治療,治好的有千余人。此外,他還把醫術藥方刻在石龕上并置于廳壁以為宣傳,方便人民照此醫治。
陳堯叟任廣南西路轉運使期間,也因為“嶺南風俗,病者禱神不服藥”,多方收集中藥驗方,責人編成《集驗方》,請匠人刻碑立于交通要道,方便百姓抄錄推廣“堯叟有《集驗方》,刻石桂州驛”[9]9584。經過對醫藥治病的益處大力宣傳和對巫術迷信的反對,百姓提高了對醫藥的認知水平,知道有病要用藥物療疾,不能相信巫神。陳堯叟把中醫帶進了廣西,同科進士楊侃給他寫了《送陳堯叟》一詩,贊美他造福廣西這一善舉:“馬困炎天蠻嶺路,棹沖秋霧瘴江流。辛勤為國親求病,百越中無不治州。”[11]1116在炎熱荒蠻多瘴氣的嶺南,由于陳堯叟多方搜求醫藥,煙瘴之毒不能被治療的困境得到了改善。
為減輕中原民眾在廣西受瘴氣侵襲的痛苦,宣和四年(1122),提舉廣南西路常平等事呂渭把一副可以抵御瘴氣的養氣湯方刻在桂州南溪山劉仙巖摩崖石上。呂渭是從一位曾經在嶺南居住數年、并靠此方抵御瘴氣而得以長壽的老人身上拿到這藥方的,他把藥方刻在桂林摩崖石上的目的,就是讓從中原而來的人都能夠用這藥方來抵御瘴氣的侵害。此藥方在廣南廣為流傳,后世為其取名“不老湯”。
(一)改善交通
因為地處偏遠,廣西的交通無論是陸路還是水運基本上處于荒廢狀態。如“桂州靈渠故通漕,歲久石窒舟滯,師中即焚石,鑿而通之。”[9]10677秦代開通的運河靈渠因為年久失修,有很多石頭阻塞住了舟船的航行。慶歷年間(1041-1048)李師中提點廣西刑獄,派人疏通靈渠,溝通了湘江和漓江,使中原地區的貨物能更快進入廣西。
政和七年(1117)夏季,因為暴雨,桂林市區的龍隱二橋被洪水沖毀,人們過河往來很不方便。廣南西路兵馬鈐轄知邕州兼安撫都監李坦主持重修了龍隱二橋。至今在桂林市區的龍隱巖內依然留有記錄宋代李坦修橋事跡的石刻《龍隱二橋法會記》:
龍隱二橋東浮而西植,閱日滋久,材愈弗堪。政和七年夏一昔蕩于驚湍,往來者病之。余時詣闕,解鞍訾洲,不忍其無渡也,乃剖行橐,維新是圖。告成于明年三月之吉,爰即梵宇水陸道場以度一切。八年二月二十日[12]234。
從碑文可以看出,龍隱二橋因為年久失修,本來就岌岌可危,經洪水沖刷不能再用,習慣走龍隱橋的人們往來不方便。所以當時住在桂林訾洲島的李坦不忍心人們過河無橋,自己出資重新修繕龍隱二橋,并做水陸道場的法事以求平安。
(二)發展農業
廣西地區雖然水土肥沃,但在北宋畢竟是荒蠻之地,生產種植還處于很原始的階段,很多地方都沒有開發。開寶八年(975),瓊州(今海南海口)知州李易向朝廷上奏說:“州南五里有度靈塘,開修渠堰,溉水田三百余頃,居民賴之。”[9]2379經過五代十國的戰亂后,李易在北宋的最南邊最荒涼落后的地區主持修建渠堰,開發耕地,使當地民眾有地可耕,有水可澆灌。這在當時無疑是一種頗得民心的舉措。此后很長一段時間內瓊州很少參與到周邊少數民族的叛亂中,其中成就最大的是陳堯叟:
咸平初,詔諸路課民種桑、棗,堯叟上言曰:“臣所部諸州,土風本異,田多山石,地少桑蠶。昔云入蠶之綿,諒非五嶺之俗,度其所產,恐在安南。今其民除耕水田外,地利之博者惟麻苧爾。麻苧所種,與桑柘不殊,既成宿根,旋擢新干,俟枝葉才茂則刈獲之,周歲之間三收其苧。復一固其本,十年不衰。始離田疇,即可紡績。然布之出,每端止售百錢,蓋織者眾、市者少,故地有遺利,民艱資金。臣以國家軍需所急,布帛為先,因勸諭部民廣植麻苧,以錢鹽折變收市之,未及二年,已得三十七萬余匹。自朝廷克平交、廣,布帛之供,歲止及萬,較今所得,何止十倍。今樹藝之民,相率競勸;杼軸之功,日以滋廣。欲望自今許以所種麻苧頃畝,折桑棗之數,諸縣令佐依例書歷為課,民以布赴官賣者,免其算稅。如此則布帛上供,泉貨下流,公私交濟,其利甚博[9]9585。
宋真宗咸平初,朝廷詔令各路州郡督促農民種植桑棗。陳堯叟根據廣西田地多為山石的自然條件,鼓勵農民多種植麻苧。麻苧可以一年三收,收割后就可紡紗織布。過去布帛售價很低,因此老百姓織的多,賣的少,經濟也很困難。考慮到布帛是國家緊缺的軍需物資,應倡導農民大量種植麻苧并紡織,政府再用錢、鹽交換。因此他希望朝廷準許當地百姓以所種麻苧,抵折桑棗之數,這樣布帛得以上供,錢幣貨物可以流向民間,無論公私,都可以得到較大利益。宋真宗同意了陳堯叟的意見,使本來產于北方的麻苧,開始在南方推廣開來。
嘉祐三年(1058),李師中提點廣西刑獄,廣西當時的自然環境惡劣,生產落后,加上少數民族騷亂頻繁,人心惶惶,農民根本無法安心從事農耕。在這種局勢下,李師中到任后致力于發展農業以改變廣西治安混亂,貧困落后的面貌。他在嘉祐六年(1061)寫下勸農事文,并命人在桂州龍隱巖釋加寺傳天臺祖教沙門口上刻碑宣傳,其碑文為:
提刑、屯田員外郎李付,每因讀刑禁旬狀,見人民多因小事爭斗,致有殺傷。雖骨肉至親,不相容忍,此深可哀憫。蓋勸農親民官不本教化所致。今后令佐須曉諭鄉老,令勸率子弟勤于田農,孝養父母,內外和順,不相欺凌。民無災爭則無橫死,自然天道與人事相應,無水旱兇災。令佐不得輕遠方以為不可教誨,況此人民曉事,教誨必聽,切在遵稟。大宋嘉祐六年(1061年)辛丑六月一日龍隱巖釋迦寺傳天臺祖教沙門□修上石[12]50。
當時地處邊遠的桂州一帶,人們賦稅還很重,致使邊事不斷,社會治安混亂。“人民多因小事爭斗,致有殺傷。蓋勸農親民官不本教化所致”,李師中認為一些地方官沒有盡到教育、引導百姓的職責是導致這些問題出現的原因。于是督令地方官員“須曉諭鄉老,令勸率子弟勤于田農,孝養父母,內外和順,不相欺凌”。也讓地方官員“不得輕遠方以為不可教誨”,他認為南方邊民可以教誨:“此人民曉事,教誨必聽”。除了寫勸農詩外,李師中還實施一些利于農耕的措施,“募民墾田,縣置籍,期永無稅,以種及三十頃為田正,免科搖。于是地稍開辟,瘴毒減息。”[10]4768他組織人們墾荒,免徭役、賦稅,并使煙瘴彌漫的環境有所改善。
熙寧年間(1068- 1077),劉彝知桂州,在熟悉并了解廣西的種植情況下,準備在廣西實行屯田法以開發土地種植。“知桂州劉彝乞募人耕曠土,中書戶房言:‘開封府界方召人開種稻田,及新置沅州,有屯田之法,與廣西事體相類。欲各錄其事付彝,令更參詳立法以聞。’從之。”[10]6247劉彝向朝廷請求招募人手耕種廣西的曠土,中書戶房說開封府的稻田屯種之法已經成熟,而且廣西的情況與此類似,讓廣西效仿此法,并令劉彝熟悉其事宜。
隨著科舉制在宋代的盛行,廣西的文化教育在宋代也比唐代進步了不少,據《廣西通志·教育志》統計:“宋代廣西共設置府州學20所,縣學21所,其中12所為隋唐時期創辦,在宋代得到復興;18所是宋代創辦,另外11所創建時間不詳。”[13]12經過宋代地方政府對教育的大力推行,廣西州縣學的數量比唐代多了1倍以上。
北宋不少主政廣西的官員大多是進士出身,因而他們比較重視廣西文化教育的發展。孫抗是其中一位重視廣西教育并親自教授的官員。“潯當是時,人未趣學,乃改作廟學,召吏民子弟之秀者,親為據案講說,誘勸以文藝。居未幾,旁州士皆來學,學者由此遂多。”[14]916因為人們很少關心教育,孫抗在當地建立書院,選召官吏或民眾當中聰穎的子弟入學,并親自講學,沒過多久,附近州縣的士人也慕名過來學習。孫抗為宋代廣西教育的發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宋徽宗初年,王祖道知桂州,看到廣西“風教未敷,就大力發展桂州的教育。在紹興二十九年(1159),張仲宇將此事連同昌化軍(今海南儋州)知府黃公齊的事跡一并寫下并刻于桂州中隱山的碑上。
崇寧間,尚書王公祖道來帥是邦,念群庠湫隘,風教末敷,乃辟而廣之,誘進學者。又採堪輿家之說,洫子癸之流以注辛戌,環城有水,如血脈之榮一身。遂聞之朝……距今應舉之士,十倍前日。鄉貢舊額,八人而已。秋圍,校藝主文者每有遺才之嘆。紹興二十六年,知昌化軍事黃公齊,邦之先達也,入覲觀戾,首言靜江屬興王開府,圣澤所渝,士才日茂,而取士不及下郡之半,乞稍優之。上可其奏,增解貳名……[12]184
從碑文可以得知,王祖道不僅大力發展教育,還引水通城,施惠于民。到南宋初年,桂州的教育有了很大的發展,其應舉之士10倍于前,但鄉貢舊額卻只有8個名額,有很多有才識的士人沒有被選上。知昌化軍(今海南儋州)黃公齊知道這一事,在入朝覲見宋高宗的時候,向其奏明此事,希望能增加桂州的貢額。
北宋廣西地方官員對廣西教育發展所做的努力,使廣西地區從宋代開始,文化教育的發展相比于唐代有了很大的發展。同時廣西的科舉也在北宋進入了轉折性的發展時期。其中,“宋狀元王公世則桂之永福人也,大平興國八年,鄉薦之禮部,試大廷時,得二百三十有九人,公裒然首魁天下。”[15]217桂林永福人王世則取得了宋太宗太平興國八年的狀元。除此之外,廣西還有一位連中三元的皇祐元年(1049)的狀元馮京——“馮京字當世,宜州人,少雋邁不群,舉進士,自鄉舉禮部以至廷試皆第一。”[9]
唐代嶺南道只不過是開元十五道中無關緊要的一道而已,而廣西地區也只不過是嶺南道的一部分,因而從政治以及戰略重要性上講,廣西地區在唐代的影響是微乎其微的,更遑論經濟和文化了。也因為荒蠻與惡劣的煙瘴氣候,廣西成為唐代流放貶臣的絕佳之地,即使在北宋也依然如此。北宋時期,北方有契丹的威脅,西北受西夏的騷擾,南方要鎮壓廣西少數民族叛亂以及防止交趾入侵,此時廣西的戰略地位驟然提升。作為北宋最南的邊境,廣西無疑是梓州路、夔州路、荊湖南路、廣東等路的天然屏障,穩定廣西的統治,則可以使長江以南的富庶地區保持穩定,從而有利于宋朝的統治。所以北宋不得不重視廣西的治理,為了穩定廣西,減少叛亂,朝廷派遣一些大臣治理廣西,這種情況下,廣西的人口開始增多、經濟的發展和戰略地位都得到進一步提升。廣西與周邊國家的貿易開始頻繁,大中祥符二年(1009)邕州設立橫山寨博易場,熙寧初年又設立了太平寨博易場,元豐二年(1079)又設立了欽州博易場。因為經濟繁榮,廣西的錢幣流通加快,導致廣西缺錢,所以在徽宗年間,先后在梧州、賀州設置錢監以解決廣西少錢的問題。正因為地方政府重視對廣西的治理,北宋時期,廣西在經濟、文化方面比其他地方的發展速度都要快,比唐朝時的發展則更為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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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韋志巧]
The Local Governance of Guangxi in 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
ZHANG Yuan huan
(Department of History and Culture, Henan University, Kaifeng,Henan 475001,China )
Guangxi used to be a relatively underdeveloped region in the ancient times.As the economic center gradually shifted to the southin the Tang and Tong dynasties, the song dynasties and the governments of the five dynasties and ten states all intensified the management of Guangxi, leadingto the furtherdevelopment of this region. Compared with the Tang dynasty, the Song dynastypaid much more attention to the governance of Guangxi out ofthe stabilized frontier defense. During 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Guangxi government succeeded to improve the living conditions of local residents, banishthe blind faith of superstitions, and broughtthe advanced central plainculture, medicine and agriculture technology. Local officials played a leading role in educating people, developing production and providing security to the native.
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 Guangxi; local government; governance
K291
A
1672-9021(2017)01-0104-06
張遠歡(1991-),男,廣西玉林人,河南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在讀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宋代歷史。
2016-1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