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長青
上世紀80年代末“先鋒文學”以一種非主流的態勢讓眾多年輕人趨之若鶩,這種文學思潮一直持續到90年代中期。隨著中國市場經濟的強力推行,伴隨而來的個人主義之后甚囂塵上,恰逢后現代主義解構思潮涌入中國,催生了中國文學的“個人化寫作”以及“小市民寫作”的創作之風,另一方面則是國家宏大話語表述的日漸式微,“先鋒文學”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挑戰,于是這部分人群分化為兩類:一類是繼續傳統文學的“個人化”書寫,另一類則是跑到網絡上繼續以一種“后先鋒文學”的方式探索著“宏大話語”之外其他文學書寫的可能。早期的網絡文學創作與這股思潮不謀而合。
隨著互聯網的普及,這部分人群大都從大學的BBS討論社區向各大門戶網站的論壇轉移,隨之吸引了更多的后繼者從事新的文體樣式的探索。到20世紀末呈現出一種上升的態勢。2013年,原盛大集團吳文輝開創了網絡文學數字付費閱讀模式與作者進行版權合作分成制度。網絡文學創作步入基層作者可以通過網絡寫作實現“發財致富”,網絡文學正式步入商業化階段。也標志著網絡文學有了真正的互聯網商業化模式。
文學內容“IP”與文化產業內容的融合發展,一方面標志著網絡文學商業模式在向更高階段發展,同時,也是文化產業對原創內容的深度開掘的必然結果。這是文化產業在市場背景下主動向深度和廣度發展的一次深層次的選擇。客觀地說,文學內容的“IP”化為文化產業提供了源頭活水,也為互聯網“泛娛樂”注入了更多原創元素,促進文化產業走向繁榮。這樣的路徑大致分為三個層次:一是傳統圖書企業向數字、影視的邁進與跨越;二是影視、游戲、動漫等上游產品反向傳統圖書和數字;三是“IP”云資源為AR/VR等新技術娛樂產業提供組合配件。這三個層次的知識產權所有人在權屬關系上以及運營主體的角色定位都是不一樣的。這也會影響到網絡文學的整體發展,同時在知識產權保護上的難度也在逐漸加大。可以這樣說:IP之后,隨著資本話語的增強,創作主體似乎日漸式微。
第一階段,文學網站吸引了大量原創作者的同時也吸引了大量閱讀人群,一些民營出版業開始嘗試與網站合作,實施圖書版權的數字化;與此同時,一些民營出版社和敏銳的傳統出版社將視角轉向了原創作者,經過抓取之后,使得一些基層作者出現分流:暢銷書作者與網絡作者。像鳳凰聯動、磨鐵圖書、漢王書城等都是在這一時期發展起來的。當然,在這一波潮流中由于沒有適應主動變革的早期老牌文學網站像“榕樹下”和“天涯”自此進入下坡路。甚至從此銷聲匿跡。
以中文在線和三大移動運營商(移動咪咕閱讀、電信天翼閱讀、聯通沃閱讀)為主體的無線端閱讀是這一階段的又一個重要閱讀陣地。
與此同時,以當時盛大文學為陣營的老牌文學網站開始向游戲行業過渡,早期的網絡文學作品首先在游戲開發上得到了長足發展,為游戲行業注入了新鮮的血液。正是這樣的成功嘗試,覬覦已久的資本開始大規模進入網絡文學,以閱文集團的誕生最具代表性。特別是以影視企業、影視播放平臺等后起之秀的加入為網絡文學的“IP”化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像愛奇藝文學、掌閱文化、阿里文學,以及后來的完美收購百度文學都是這樣的代表性企業。除此之外,諸如當當網這些銷售傳統圖書的平臺也開始進入原創文學領域,中文在線上市之后則輕松拓展了文化產業資本市場的其他相關聯的業務。
2015年網絡文學在“泛娛樂”領域出現了超強的態勢,網絡文學多版權衍伸到達一個歷史最高點。網絡文藝(網絡文學、網絡影視、網絡劇、網絡動漫、網絡游戲等)所形成的完整產業鏈改變了傳統文藝的平面格局。這是網絡文學內容“IP”的第二階段。這一階段的“IP”同時向傳統文學伸出了橄欖枝,形成了整體性的文學“IP”訴求。
與其他行業不同的是,文學“IP”的梯度發展并沒有完全淘汰低級的產品形式,而是進入到一種復合型的多層次綜合發展的格局。這預示著一種全新的網絡文藝美學正在形成,特別是隨著智能技術的發展,終將影響人類的日常生活,勢必在精神領域也產生一種顛覆的力量。
可以預見,第三階段隨著AR/VR技術的發展,優質文學“IP”將以“云”的形式融入“共享經濟”,各種娛樂產品渠道之間將打破壁壘,實行平臺共享、服務共享、價值共享。文學“IP”將在融合其他娛樂產業上出現更為精細的分化。而具體的個人似乎漸漸在消失,呈現的是某些代表性的組織。
網絡文學不是單純的紙和筆以及作家的勞動時間的單一生產過程。在網絡文學生產消費過程中,由于閱讀方式和傳播方式、企業生產過程以及版權制度等綜合因素的影響,對網絡文學的生產過程的經濟學分析是目前研究網絡文學的空白。
因此,研究網絡文學創作生態必須對網絡文學的生產過程全面分析。經營性網站的傳播覆蓋率、網站與網絡作家的簽約制度、版權制度以及作家的粉絲量等等均影響到網絡文學的創作,勢必納入到研究者的視野。
章培恒曾就傳統文學文本與經濟關系做過這樣一個論斷:“第一類例子包括《詩經》中的兩部作品:《召南·摽有梅》和《鄭風·將仲子》;第二類分別出于明代后期湯顯祖的《牡丹亭》和凌濛初《二刻拍案驚奇》中的《通閨闥堅心燈火,鬧囹圄捷報旗鈴》。如果從這兩組作品來看,那么,前秦時期和晚明時期的‘歷史地發生了變化的人的本性’的差別的重要內涵之一就是自我意識的強弱。那么,對欲望、享樂(羅惜惜的所謂‘極盡歡娛而死’)等的大力肯定,對束縛個人發展是某些社會規范的反撥,對個人幸福的狂熱追求,正是在晚明已有了相當力量的市民的思想特色;因此,在杜麗娘、羅惜惜身上所顯示出來的‘歷史地發生了變化的人的本性’,其實是跟當時的市民意識相聯系的。如沒有這樣的市民意識,就不會有此種形態的杜麗娘和羅惜惜。而市民意識的產生和增長,當然是經濟發展的結果。所以,經濟與文學的關系之一,乃是經濟通過對人性的影響而影響文學的內容。另一方面,文學的形式(包括體裁)的演變也與經濟有關。”①
相比傳統文學,網絡文學與經濟的關系更加明顯。至于每年公布的“網絡作家富豪榜”則是這種分析中的一個常量,并不足以全面反映網絡文學生產與消費的全貌。
因此,網絡文學具有一種綜合性的文化生產特征,既有經濟層面的生產和消費環節的經濟學功能,又有著文藝審美等方面的社會文藝學功能。作為特殊的商品也具有馬克思政治經濟學范疇內的勞動價值論,同時又對勞動時間決定商品價值的理論超越。不啻是一門新型的學科。技術背景下文學創作生態的深層次變革將是影響網絡創作主體生存狀態的最為核心的要素。一方面將傳統文學研究方法邊緣化,另一方面呼喚新的研究方法的誕生。
因此,經濟學分析將是網絡文學研究未來一條漫長的道路。
網絡文學的在場性在于一是技術層面的公民民主意識的喚醒,二是創作主體的草根性與民粹色彩的狂歡。這是與網絡文學具有商品特征的同時還具有的政治性與社會基礎,當然,這二者之間未必是同步發展的。IP之后加劇了創作主體身份的消失,資本呈現出強勢的姿態,整體性地裹挾了創作主體,使得創作主體更加詭異與神秘。
毫不諱言,網絡文學初始階段的創作者基本上是以城市大學生和社會青年作為主體的,前提是有一定的時間和基本的生產資料,后來隨著電腦的普及和商品特性的金錢的刺激,大量農村青年大學生也加入到寫作大軍中來,網絡文學隊伍日漸龐大,各類成員的身份也顯得更為多元。
據筆者所掌握的網絡作家創作主體及閱讀人群的數據來看,大量從農村邁入城市的農村青年是網絡文學的生產者與消費者,這也是網絡文學一直是以草根閱讀和非精英寫作為價值的文化取向,在美學上顯然與中產階級審美趣味相悖的美學特征,一直為精英文學所詬病。
與這組人群相呼應的則是文本所呈現出的類型化寫作傾向。作為通俗文學意義上的大眾文學既有歷史上出現此類文學景觀的生成邏輯,也有著歷史未曾有過的對于公民身份建構的強烈訴求。我曾經對此有過這樣一個比較樂觀的判斷:“從文學生成與創作心理考察,并不立足現實主義創作手法針對問題的揭示也不是對于社會建設的有關意圖及設想。而是先天具有明確消費為目標的商業的特性,與來自離鄉青年或是變革時期他們對于生存及既定思維模式的一次否定與重新敘述。也是一次標新立異式的話語變革。一方面有為大眾生產娛樂的動機,另外也是表達自我,尋求與社會對話,凸顯自我存在的方式,后者極其隱蔽也是網絡環境下公民社會民主訴求的樸素體現。
從接收者的角度考察,離鄉、孤獨、碎片化的空間等網絡文學閱讀更具個性化。優秀的作品,體現出作者為市場寫作的自覺意識,突出以契約為前提的公平交易。更加注重文學商業價值的發掘和商業文明的建立。”②
反觀文學接受同樣與接受者的身份認同具有高度的同一性。由于國家意識形態基礎上對于市場經濟形態的確立,傳統社會的分化也在不斷加劇,伴隨著這種加劇,文化和身份上的“個體化”已經從政治層面上成為一種具體的實踐。“個體化”作為一種全球化潮流,建基于全球市場的拓展、專業分工與個性消費的普及、信息和通信技術的進步,以及工作流動性的增強等多重因素。③而互聯網化后智能技術終端的移動化,人與人之間的“缺場”交往也成為常態。因此加劇了傳統集體社會為主體的“斷裂”。
因此,以兩大主體人群為主的生產者和消費者為核心的網絡文學生態圈有別于以往任何一種文化生態圈。這兩大人群按照汪暉的說法就是新窮人和新工人。所謂的新窮人就是:“在政治和文化領域更為活躍的,是既不同于傳統工人階級,也不同于新工人群體的所謂‘新窮人’:他們同樣是全球化條件下的新的工業化、城市化和信息化過程的產物,但與一般農民工群體不同,他們是一個內需不足的消費社會的受害者。他們通常接受過高等教育,就職于不同行業,聚居于都市邊緣,其經濟能力與藍領工人相差無幾,其收入不能滿足其被消費文化激發起來的消費需求。除了物質上的窘迫,學者們也常用所謂‘精神貧困’、價值觀缺失等概念描述這一人群(即便描述者的精神并不比其描述對象更為富足)。這類貧困并不因為經濟狀態有所改善而發生根本變化,他們是消費社會的新窮人,卻又是貧窮的消費主義者。新窮人遍及整個世界,尤其是那些進入或部分地進入消費社會的部分。”④
這部分人的文化特性汪暉分析認為:“中國的新窮人萌芽于社會主義體制向后社會主義體制的轉變過程之中,他們的命運與勞動價值之中心源泉向資本價值增值之中介的角色過渡息息相通,與歐洲和美國的狀況相似,這一群體是新興媒體的積極參與者,顯示出較之新工人群體強烈得多的政治參與意識和動員能力。從微博和各種網絡傳媒直至紙面媒體,‘新窮人’都異常活躍,其話題遍及各個社會領域。”⑤網絡從思想史角度考察這個主體得出的結論恰恰在文化訴求上與網絡文學的文化表征有著某種同質性。
對于接受者的“新工人”這一概念在汪暉看來:“就是人們習慣稱呼的農民工。新工人無論在行業、地域和待遇方面多么千差萬別,卻是一個客觀存在的社會群體,即工作和生活在城市而戶籍在農村的打工群體。”⑥汪暉從現實出發分析了這兩個群體之間的差異以及有別于以往歷史時期兩大階層的會合的可能性。對“新窮人”短缺的政治意識進行了理性批判。
“就‘新窮人’群體而言,他們并不是傳統制度崩潰的產物,而是一個市場擴張中擁有一定教育背景的、懷抱上升夢想的、消費不足的群體。他們對個人權利及其相關政治變革的關注與這個正在生成中的新的社會—經濟體制的基本價值觀沒有根本性的沖突。恰恰是在媒體高度發達的當今時代,階級分隔現象日趨嚴重,在新工人群體與‘新窮人’群體之間難以產生真正的社會團結和政治互動,從而也無從通過團結或互動產生新的政治。當代中國的知識階層受制于職業化和社會分層的情況也同樣明顯。與之形成對照的是:不同階級成員之間的互動和結合推動了20世紀普遍的社會動員,產生了全然不同于舊的社會構造的新的社會主體,如上文提及的曾經極為活躍而如今已經被徹底摧毀的工人階級。”⑦
對此,我的觀點是新型網絡文化的培育將是破解兩大階層分化、分離的難題的要素。
這是技術發展和產業發展所不可避免的現實。一是以消費為導向的技術發展,所有人都有可能被裹挾,另外就是以生產為主導的技術革命將知識分子與民眾之間的距離彌合。這兩條路逼迫著兩大階層形成共識。
熊易寒做過一項農民工文化消費調查:“以受訪者的首要娛樂開支為例,上網占40.7%,購買書報雜志和支付手機娛樂費用等開銷較低的活動共計33.5%。”⑧也就是說消費為技術導向的盈利模式也在慢慢滲透進產業技術中。兩者形成互溶共生的關系。因為“產業階級”,即由這“無法抵抗的文明進程”所創造的民眾,尤其深受偶然性和貧窮的擺布。不論“窮人還是富人……都想象著新的”或者前所未有的“享樂”這些想象成為他們的“需求”。從某個時刻開始,這些人類需求已無法單獨由“耕種土地”來滿足。要滿足它們,越來越多的人就必須從農業人口向工業人口轉變。那些“離開了犁而操起梭子和斧子”并“從草屋搬入工廠的人們……遵守的是有組織社會發展的永恒規則”。⑨這些特質呼喚市民文化的興起。而在當下戶籍制度下是不可能形成的。在兩大主體之間形成了委婉的文化張力,這張力某種意義上正是文學敘事的“施為力”和“生成力”。
近代以來,隨著西方現代化進程的推進,歐洲各國城市化迅速加快,城市原住民和大量涌入的農村勞力、手工業者、雇傭流浪民眾等逐漸融合成為現代意義上的市民,他們定居城市,不再擁有土地,具有合法的城市戶籍,生活靠自己固定的職業給養。市民,首先是公民,在確立了公民社會的價值觀念后,才談得上現代市民的意義。當下中國的“新工人”群體雖然在農村有著可以經營的土地,但是他們在城市里沒有自己的文化身份和政治身份,注定了這個階層的離裂性。創作者的群體中也有來自這個階層,消費群體中來自這個人群的也相當多,因此,當下網絡文學的文本特征同樣符合這樣的邏輯。
為此,有學者研究認為:“對此,少數‘都市青春敘事’試圖直接呈現權力資本桎梏下青春難以安放的冷硬現實。如《蝸居》和《裸婚時代》《北京愛情故事》都包含了這樣的敘事主線,但在呈現殘酷之余,這些文本卻幾乎并未提供在當代都市中重建青年主體性價值的可能行徑。”⑩情況遠比這復雜,還以“都市青春敘事”為例:還有一類“都市青春敘事”并不直接切入當下,而是以對校園生活的懷舊敘事為主體,以反襯“后校園生活”的蒼白無奈。如電影《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同桌的你》等都是顯例,這類文本表面上都有著若隱若現的大時代脈絡,而實際上更鐘情于深挖個體的成長體驗,到最后往往只是歸結為一聲“新寫實主義”式的喟嘆,也并不糾纏于任何方略性的建構或反思。
除上述兩種傾向外,更多的“都市青春敘事”則一直在試圖提供富有個體化色彩的、想象性的解決方案——粗略地說可以分為偏物質性和偏精神性的兩種。其中,偏物質性的解決方案通常導向個人奮斗,即通過遵循叢林法則來贏取世俗成功,最終獲得“笑傲江湖”的資格;而偏精神性的解決方案則通常導向心靈提升,即通過愛情、親情、旅行、公益或其他各種標志性事件實現自我救贖,最終以某種超越世俗的姿態達成與世俗的和解。前者典型的如電影《小時代》《中國合伙人》和電視劇《奮斗》《我的青春誰做主》《杜拉拉升職記》《浮沉》;后者典型的如電影《北京愛情故事》和電視劇《北京青年》等。?
非市民化的表征表現為:一是有著強烈的時代參與意識,不滿足現有意識形態的束縛,具有明確的抗爭性;二是抗爭的指向性不明,與商業曖昧不清,甚至有墜入以逐利為根本目的的商品特性;三是媚俗的美學傾向,由于前者的搖擺不定所導致的傾向不明。社會斷裂與分化所導致的美學異化與文化的非市民化傾向恰恰是刺激網絡文學生產、消費的內在機制。隨著網絡作家主流化的過程,網絡文學的特質也將隨著變遷。這也是文化特性所決定了的客觀規律。這對于處于中國改革發展進程中的文化景觀勢必也倒逼著政治做出讓步與妥協,將考驗著新型政治建設。“在中國的現代化進程中,有兩個重要的關鍵節點,分別有不同的政治類型。第一個節點是鄉土中國,在一個高度分散的鄉土社會的基礎上,產生出政黨和領袖權威為中心的動員型政治,政治推動著社會。當下中國正處于現代化的第二個節點上,社會日趨活躍,并對政治提出更多期待,回應型政治應運而生,社會推動著政治。在政治轉型中,需要強化政治回應的及時性、主動性、整合性和包容性,注重宏觀政治設計、時序選擇和地方基層探索。”?國家未來對于網絡文藝政策的大規模出臺也許是對此作出的最好回應。
非市民化的文化表征從另外一個側面反映了網絡文學創作生態的具有不斷分化的文化圖景,也就是說它不可能是一成不變的,時刻處于一種變革之中,這樣的不確定性也是孕育優秀網絡文學作品避免不了的歷史進程。由此觀之,這個流動的進程本身也是研究的對象本身。同時,密切關注網絡文學創作生態也是改良、推進國家意識形態建設步伐的重要舉措,時代在發展,美學方式也不會一成不變。需要我們對網絡文學給予切實的人文關注,技術變革所帶來的歷史機遇和時代之困相克相生,怎樣轉劣勢為優勢,化腐朽為神奇不僅僅是網絡文學創作者、研究者的事,而是國家治理進程中不可繞開的主題。
“借助網絡溝通形成的社會認同具有實踐的品質,它煥發出來的精神力量是網絡化時代具有實踐基礎的社會權力。這種社會權力來自于基層,流動于網絡,是傳遞于廣大人民群眾生活實踐之中的新型社會權力。”?因此,大力發展網絡文藝的基本功能的實圓心又回到了本文論題的起點,如何改進網絡文學創作生態,提升創作與消費,傳播與評論的質量;同時對新型社會建設提供了新鮮的現實案例。
注釋:
①章培恒:《經濟與文學之關系》,《學術月刊》,2006年第5期。
②吳長青:《作為商業寫作的網絡文學的評價標準》,來源:中國作家網
http://www.chinawriter.com.cn/2014/2014-07-15/211188.html 2014年7月15日。
③相關觀點參見保羅·霍普《個人主義時代之共同體重建》,沈毅譯,浙江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第5—14頁;另可參見烏爾里希·貝克、伊麗莎白·貝克-格恩斯海姆《個體化》,李榮山、范譞、張惠強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年版。
④⑤⑥⑦汪暉:《汪暉:兩種新窮人及其未來》,《開放時代》2014年第6期。
⑧熊易寒:《新生代農民工與公民權政治的興起》,《開放時代》,2012年第11期。
⑨勞樂(Peter Augustine Lawler):《托克維爾論社會主義與歷史》,韓銳譯,《回想托克維爾》,劉小楓、陳少明主編,華夏出版社2006年1月,149—150頁。
⑩張慧瑜《當下青春劇的文化想象與蛻變》,《南方文壇》2013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