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燕華：以創新服務助力肥企“鯉魚跳龍門”

本刊記者|王旭芳

劉燕華：以創新服務助力肥企“鯉魚跳龍門”

本刊記者|王旭芳

導 語：創新服務要想方設法抬高水位，讓更多的企業取得成功，讓它們都跳過龍門，這是創新服務的宗旨。

原科技部副部長、黨組成員，現任國務院參事劉燕華在“‘金正大’第三屆中國肥料產業發展峰會”上發表講話。

“多年前，我在農社司工作，有個問題我想不清楚：孟山都的產品何以在全球范圍內得以推廣？同樣的產品，我們在國內都推廣不開；正大集團進入中國相當順暢，我們那么多畜牧業，自己國內的飼料產業卻并不強勢；康師傅方便面是臺灣的，它一進入中國大陸以后就打遍全中國，它怎么做得這么好呢？國內的企業、國內的產業怎么就打不過國外的、或者海外的企業？那個時候一直沒有解，到現在才慢慢明白過來，原來有兩個原因：一是企業的商業模式，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創新服務問題。”

“什么叫創新服務？大家都知道鯉魚跳龍門，我們認為鯉魚跳過龍門就成功了。但是假設鯉魚在水里游，水位離龍門有十丈、八丈高的話，再好的鯉魚也跳不過去。如果我們可以把水位抬高，那么千千萬萬的鯉魚就都能夠跳過龍門，這就是我要談的問題。創新服務要想方設法抬高水位，讓更多的企業取得成功，讓它們都跳過龍門，這是創新服務的宗旨。”

在2016年12月24日舉辦的第三屆中國肥料產業科技發展峰會上，原科技部副部長、國務院參事劉燕華以“新常態下的創新驅動：對創新服務的認識”為主題進行報告，會上，他用生動形象的比喻，說明了創新服務對創新驅動發展的重要性。報告分“新常態下的創新驅動戰略、創新模式國際比較、實現中國創新驅動的瓶頸分析、創新服務體系建設框架”等四個方面的內容。

何謂新常態？

2014年，習近平在亞太經合組織(APEC)工商領導人峰會上首次系統闡述了新常態。劉燕華指出，新常態有三個主要特點：速度上，經濟增長從高速轉為中速；結構上，產業結構不斷優化升級；發展動力上，經濟發展從要素驅動、投資驅動轉向創新驅動。劉燕華認為，我國進入新常態，創新驅動發展面臨九大發展特征：

從消費層面來看：個性化、多樣化消費漸成主流，這就要求產品生產要保證質量安全、通過創新供給激活需求；

從投資層面看：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和一些新技術、新產品、新業態、新商業模式的投資機會大量涌現，對創新投融資方式提出了新要求；

從出口和國際收支層面看：高水平引進來、大規模走出去正在同步發生；

從產業組織方式層面看：新興產業、服務業、小微企業作用更加凸顯，生產小型化、智能化、專業化。

從生產要素相對優勢層面看：經濟增長將更多依靠人力資本質量和技術進步，創新成為驅動發展新引擎。

從市場競爭趨勢來看:從數量增長轉向質量型、差異化為主的競爭，統一全國市場、提高資源配置效率是經濟發展的內生性要求

從資源環境約束層面看：環境承載能力已經達到或接近上限，必須推動形成綠色低碳循環發展新方式。

從經濟風險積累和化解層面看：化解以高杠桿和泡沫化為主要特征的各類風險將持續一段時間，建立健全化解各類風險的體制機制。

從資源配置模式和宏觀調控方式看：既要全面化解產能過剩，也要通過發揮市場機制作用探索未來產業發展方向。

劉燕華指出，新常態有遠超出經濟的、更全面深刻的意義，其創新發展對推進中國全面深化改革，激發市場蘊藏的活力，為創新拓寬道路，就推進高水平對外開放，增進人民福祉、促進社會公平正義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

何謂創新？

“創新不只是寫個文章，申請個專利，再搞點什么展示，創新的定義是從創意到形成價值的全過程。也就是說，任何一個好的想法，任何一個新的實踐，都必須要和市場接軌，在市場中獲得回報，這才叫創新。否則就是水中月，鏡中花。所以創新中的競爭是全方位的較量，從而形成創新鏈、創新網，其包括思維跨越、創新方式、關鍵技術、工藝改革、發明革新等幾個層面；創新鏈是研發鏈、產業鏈、市場鏈的三個鏈條連在一起形成一個環，最后才能實現良性循環，產生螺旋式上升，目的就是達到系統有效。就肥料產業而言，整個產業鏈要通過抱團取暖，相互補充，使產業能夠壯大，做大做強。這就是我們談的創新。”

劉燕華指出，在新常態、“三去兩降一補”、農業供給側改革的背景下，肥料行業面臨更為深刻的機遇和挑戰，創新驅動在產業發展中占據更為重要的地位。從創新的特點來看，首先，每個創新環節都要有盈利點；其次，創新要有互動的信息共享方式；第三，創新是空間與時間的重組；第四：創新的組織和管理更為復雜文明。

何謂創新驅動？

“創新驅動，它對應的一個詞是牽引。過去是別人拉著走，現在我們意識到創新驅動的重要性，創新驅動的發展戰略從本質上講要有內生動力，創新要激發人的創造潛能。大家看‘馬拉車’這張圖，從橫軸來看，研究馬車有很多問題，怎么飼養馬、馬的育種等等，所有研究都是成果。但是所有成果加在一起越不過一個極限，就是馬車跑不過汽車的速度，就是天花板。從縱軸來看，交通工具的迭代是創新思維的結果，以內生動力促創新發展，最后有了火車、輪船，就是燃料系統發生變化”，劉燕華表示，創新思維要從橫向改進向縱向飛躍轉變，創新驅動是要激發人的積極性，要有人的積極參與，包括廣大用戶、甚至各個方面的社會參與，才能夠實現真正的創新。

“回顧一下最近十年發生的巨大變化，我們最熟悉的就是BAT。阿里巴巴的銷售模式，其網購用兩三年的時間超過了傳統幾百年的零售業。而阿里巴巴一天有幾億的訂單，這些訂單在計算機上高速的存儲運行，而且保證安全，這種存儲能力、大數據的處理能力對傳統銀行業形成了嚴峻挑戰；騰訊以勢不可擋的發展趨勢，以微信等通訊方式匯集了龐大用戶，成為信息流通領域的巨頭公司；百度的搜索引擎和用戶是緊密聯系，使它成為搜索引擎最大的運營商。新的模式帶動了快速進步，新的運營方式在不斷發生，然而大家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BAT的早期投資者為什么以外資為主？它們的運作模式、管理理念有沒有給在座的肥料產業鏈上相關從業者帶來思考？進入互聯網時代，我們準備好了嗎？”劉燕華在報告中指出，在新常態下，政府應該把掌握的資源開放給社會、開放給企業。自主創新要有自主意識，保護自主意識以達到自主創新，創新發展要從體系、制度、人才培養等方面入手進行創新大環境的打造，以創新模式增強競爭軟實力。

何謂創新服務？

發達國家創新服務體系延續了上百年，它們的創新服務體系非常完善，像美國、以色列等發達國家，它的創新體系相當之強，而且非常完善，有很多值得我們借鑒的地方。

中國在計劃經濟體系下，通過行政命令解決問題。在市場經濟條件下，我國應該把發達國家促進發展的創新服務體系引到中國來。要企業更快發展，創新服務建設需要跳出傳統另辟蹊徑。創新服務是主攻方向，在未來的產業和市場競爭中起到帶動引領作用。創新服務要匯集各方面的力量，集就業、經營為一體，成為實現創新驅動的蓄水池。從政府職能轉變來看，一方面政府要把資源開放給社會，另一方面，政府也是服務對象，政府有購買更多服務的需求。同時，需要專業的第三方機構，其運行機制既承接政府的職能，同時也為社會服務，這就是對創新服務的思考。

創新服務業是創新環境的體制機制問題，過去我們講科技是第一生產力，現在我們已經到了改善生產關系的時候了，生產關系的關鍵問題就是創新服務。中國的創新服務尚處于初級階段，全方位的推廣不太容易，但應選擇一兩個產業先行先試。我們現在的創新過程大部分在以小作坊式的方法進行，一個老師帶幾個學生用一個實驗室搞研究，這樣形不成合力，即便幾十億大課題的項目，最后還是一個拼盤，拼盤的結果形成不了大的產業。中國的發展應該朝著兩高一新發展轉化，這樣才能解決一些核心關鍵問題。另外，專業化和全方位服務體系，關鍵問題是人才發揮作用。最近國務院發了一個文件，關于鼓勵知識分子得到更多的回報，我們應該利用這個機會使人的作用發揮起來。應該符合市場規律，讓知識分子的勞動、特別是智力付出從市場上得到相應的回報，這是我們應該鼓勵的。

在信息時代，并不是所有研究從頭做起，從原始狀態重新做起，在浩瀚的信息海洋里，通過搜索引擎，通過信息的篩選，然后進行信息加工，通過信息加工得到新知識，新知識再組合形成新產品，這是一種全新的方式，值得我們去研究。

我國創新驅動的瓶頸分析

劉燕華在報告中指出，實現中國創新驅動，有轉型期新形勢、創意氛圍、管理模式、生產方式、市場意識、融資等六個方面的瓶頸。

適應新形勢迎接新挑戰

當前，我國處于轉型期，面臨產業結構調整、經濟下行壓力、新一輪的工業革命席卷全球等嚴峻形勢，同時，互聯網發展帶來一系列挑戰。這些現實給產業發展帶來用戶體驗、前期投資、政府的社會資源、管理模式、創新意識等一系列思考。

重視創意營造創新氛圍

劉燕華指出，中國的儒家傳統文化鼓勵創意較少，沒有新的創意就沒有新的產品。200年以來，我國的創意產品少之又少。以奧運項目為例，由我國自主研發的創意產品幾乎沒有。因此，我國要健全人才培養機制，增強自主創新意識，實現自主創新，營造從大到強的文化氛圍

創新管理模式實現驅動發展

從政府角度，應推動創新的手段，創新資源開放給社會形成創新驅動力；從企業角度，應增強創新驅動的主體地位，擺脫壟斷和低水平內耗。當前央企國企動力不足，我國有中小企業2千萬家，應鼓勵社會力量參與進創新服務體系建造。

創新生產方式避免惡性競爭

我國要實現創新驅動發展，從企業生產的角度，亟需改變小作坊式的知識生產方式，響應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時代主題，要有新型的，基于網絡的自組織、自服務的生產關系，就是既是生產者，也是消費者，同時也是服務者，就是新的構架要趕快形成。同時，依靠科技和人才的力量，改變科技評價體系，建設科技評價與經營創新成果的隊伍體系。

增強市場意識重視逆向創新

在互聯網時代，80%的創新是通過逆向創新來實現。即創新是根據市場和社會的需求，解決實際需要的問題，研究成果直接和市場接軌，實現了短平快，這就是逆向創新，也成為一種主流。逆向創新是需求的組合，未來的消費要不斷有替代的產品，并且實現代替儲備。企業發展要有逆向創新思維，搭好用戶平臺，讓創新走在前面。像蘋果手機就是典型的逆向創新思維模式。

創新融資渠道讓錢產生價值

“一個地方的創新能力和他的風投比例成正比”，我國120萬億的廣義貨幣，R&D超過2%，但很多企業卻拿不到錢。我國要進行市場化融資，對傳統進行改進、集成，運用新型的金融工具（O2O，眾籌，保險，政策等），以實現融資渠道的創新，把錢放在產生價值的環境中。

劉燕華指出：“創新服務不是用產生問題的思維去解決問題，而需跳出傳統，另辟新徑”，創新服務的主攻方向是未來的產業和市場競爭，起到引領和帶動作用，瞄準的是新興經濟的市場份額及其延長利潤周期。創新服務匯集各方面的力量在創新服務平臺上去發展，集創造—就業—經營為一體，使各類人才都得到信息、機會、發展。當前，我國的創新服務體系正處于初期階段，重在能力建設和軟實力開發，以形成“溫室效應”，抬高創新競爭過程中的“短板”。創新服務是與國際接軌的開發網絡體系，形成小核心、大網絡的格局，重點推動世界范圍的知識加工和技術組裝，實現“高位嫁接、重點下移”。創新服務體系就是要建設一個高速的創新網絡，實現專業化服務，實現面對用戶的量身定做，政府要購買服務。市場的需求服務質量，這是一個關鍵問題。

創新服務的包容性

思考與啟示

創新服務從發現、發明、研發、產業到市場，是一個流動開放的體系，具有逐級孵化的放大作用，使每個環節都形成贏利點。創新服務體系的框架由政府、社團、專業化機構各方有機組成，使創新服務的產出從解決方案（技術層面和管理層面）到商業模式（經營手段與技巧），再到發展戰略（更新、替代、儲備），讓該體系具備建立高速的交通網絡、提供專業化服務、面對用戶的“量身定做”、政府購買服務、市場需求與服務質量等功能，從分階段的服務走向全方位的創新，讓智力產生價值。

劉燕華認為，創新服務必須有進入和退出機制，進口和出口是一個關鍵問題。像股票一樣，任何人都可以隨時去買，也可以隨時退出。一進一出的過程中它希望得到利潤差，這就是股票市場。創新也是一樣，創新那么多環節，每個人不可能從頭做到尾，讓各類人才發揮其所長，在創新過程中他提供一部分服務，提供了服務他就有所收入，他也可以隨時退出。

創新服務中國剛剛啟動，這個時候特別注重創新服務的質量，包括服務理念、服務模式、以及服務文化，因此，必須考慮創新服務多樣性，實效性。同時，創新服務要有包容性，創新服務包括創新政府、實驗平臺投入、人才隊伍、市場、技術支持、專利維護等等，就是所有這些創新服務的內容必須融為一體，形成一個利益共同體，使每個方面都有它的內生動力。

創新服務要解決的問題包括：第一，解決科技產出成果市場化。像農科院有很多好的成果，或者好的創意，但是大家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搞下一步的產業化，創新服務就要把這些成果和想法趕快接過來，企業、資金、市場、投資、律師咨詢、成本核算等都接過來，使好的成果和想法很順利的向下游走了。就像水一樣，它是慢慢往下流下去。

在談到創新服務的思考時，劉燕華指出，首先，創新服務業是創新環境和體制機制問題。創新生產力需要創新生產關系的互動。激烈的國際競爭靠“精英”的能力和水平。“作坊式”的知識生產方式需要向“工廠化方式”轉變。其次，創新服務專業化水平需要大幅提高。新的興趣點引導跨越式的創造，專業化和全方位的服務體系，使人才在其長處上發揮作用。知識加工和知識組合產品已成為標志，隊伍建設迫在眉睫。第三，從建設要點來看，政府應通過購買服務推進創新服務業；市場配置科技資源，調動社會的積極作用；實現從生產成果到經營成果的轉變。

劉燕華在報告中指出，在新的形勢下，對創新服務而言：經營比生產更重要；研究用戶比研究單項技術更重要；拉通產業鏈比提高生產能力更重要；知識加工比知識生產更重要；創造消費比適應消費更重要。也就是說，我們創新要產生價值，價值取決于我們所處的位置，取決于我們的思路，取決于我們的運作方式，還有一個取決于我們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