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民國時期的御夫術

蘇全有

（河南師范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河南 新鄉 453007）

論民國時期的御夫術

蘇全有

（河南師范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河南 新鄉 453007）

民國時期的御夫術問題，學術界研究的很不夠。忍術是御夫術中的重中之重，民國輿論界特別強調忍術，認為妻子應學會忍耐，在日常生活中應注意言談話語，對待丈夫要態度和藹寬讓，保持克制，不能吹毛求疵，理智應對婚姻危機，節儉消費等。至于控制丈夫，首要的是情投意合；其次要贊美丈夫；第三是說話不要啰嗦；第四是對丈夫要熱情；第五是助力丈夫；第六是一些輔助的制約手法，如利用蜜月期，永遠不要使丈夫醒悟以及形影不離、藏錢拒賭、一起散步等；第七是女性自強，這最值得認同。民國時期的御夫術中有不少的方法，在今天看來仍不乏借鑒意義和價值。

御夫術；民國；家政

御夫術“并不是真正用來御使丈夫，使他覺得缺失自由的”，而是“如何對待丈夫，維持雙方愛情的藝術?！盵1]這對于夫妻和睦、家庭穩定及降低離婚率，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目前有關御夫術課題，學術界少有涉及，這與其重要地位很不相稱。有鑒于此，筆者擬以御夫術為視點，以民國為視域，梳理原始資料，并提出自己的看法，以推動相關研究走向深入。

一、忍 術

御夫術對妻子而言，首要是隱忍。民國時期，輿論界特別強調忍術。

1939年，《玄妙觀》上載文《女人經》，認為“做妻子的人應該用種種方法，使得自己變成個丈夫的愛人”，其中最關鍵的就是應學會忍耐。“當丈夫辛勞了一天回家的時候，做妻子的必須用最大的忍耐去對付你的丈夫，因為這時候丈夫感覺到工作的困乏，心理上必是非常咆躁，也許很多地方會不能以理智來鎮壓情感，所以做妻的應該原諒她們底丈夫的?！薄白銎薜臎Q不能時常在丈夫面前說起幾個親戚和朋友的生活的愉快和豪華，因為這樣將引起丈夫對你的憤恨和輕視，相反地時常說生活和精神上感覺到滿足的話，這樣可以使你丈夫覺得辛勞工作的值得，妻子是非常體諒我的。”[2]1941年蘭芳撰文指出，“新婚時，當然彼此都不能徹底明瞭對方的性情和習慣，假使不知忍耐，便很容易發生猜疑，我們都知道猜疑是家庭的大敵，欲避免猜疑，便需要忍耐，使丈夫覺得你的偉大，漸漸把雙方逢事都適合理想，每個人都不免有過失，須知每個人都不愿意犯過失，遇有過失時候，你必需盡量地忍耐，不要有難堪的責備，要借一點機會用善言勸服他，糾正他，進而感化他，他呢，覺得你的胸襟寬大，反而令他內心慚愧，那你的手段便成功了”[3]。上述兩文強調的是宏觀層面的忍耐。

忍耐在生活中的具體體現，多在于言談話語之中。1934年，陳穆因著文《御夫術》道，“太太們！……你不可過于老實不客氣。‘夫妻之間，相敬如賓’雖是老生常談，但是確有至理。譬如你的丈夫對你說：‘親愛的，我覺得自己太胖了？’你雖然明知道他太胖，胖得比豬還胖，但是你千萬不可公然的嫌他胖，甚至于去笑他。太太們！你可以抓住這一個機會給他一個建設性的提議，你只要這樣回答他好了：‘是的，吾愛，但這是不妨事的，你倘使能注意運動，你就不致于太胖了。’這種有益的建議，使你的丈夫時時感激你?！薄按送?，親愛的太太們！還是努力地操練你們的幽默心思吧！倘使你本來沒有的話，還是很重要的，因為有許多空氣突然緊張的時候，夫妻間甚至你一言我一語的當兒，你可以來個一笑，什么空氣都立刻解散了。所以無論在何時何地，倘使你能夠時時預備著一些幽默的笑料，那么，有什么問題，值得怕呢？太太們，你應該什么都不怕了。”再就是“千萬勿作無意識的談話，緘默是最好的道德，如果你遇見不明了的事情，太太們，你們盡可向丈夫請教和討論的，但切不可自以為是，好強爭勝！”[1]1941年《新御夫術論》一文也強調“用‘笑’來掩住一切‘氣’的發生”“如果有什么爭執，如果大家用一種‘這次錯了，下次重新做起’的勇氣，就不會生氣了，縱使生氣，也不會長久的。所以‘笑’是個領導夫婦走到幸福中來的最大秘訣?！盵4]此前的1931年，慧珍也有類似看法?！皩φ煞蜃髟溨C，不論他所說的是否可笑，也應該發笑，現在一般姊妹們，往往對丈夫的態度很冷淡（也許外表冷淡，內心發燒）現在我們應該迎合丈夫心理，故須強顏歡笑。”[5]

無論是委婉，還是容讓，這里顯現的都是妻子對丈夫的態度。1941年蘭芳提出，妻子對丈夫應態度和藹?！半S時隨地有和藹的言語和態度，才能增進夫妻間的感情，丈夫處世絞盡許多腦汁，歷盡無限的辛勞，最需要家庭的慰藉，做妻子的，應該體諒他安慰他，這種體諒和安慰，是丈夫精神食糧，不能缺少的?！盵3]1938年韻琴的主張更有意思。“對待丈夫，應該當他是個頑皮的孩子，更當他是尊嚴的先生，用這樣二種目光去調劑，是不會失敗的。我們自己也應用這二種態度去對待他。往往男子們的心量是十分狹促，而有時卻十分隨便，他們在外邊受了氣惱和苦悶，無處發泄，回家以后，稍遇不愜意的事，就會借題發揮，你深知此中原由，早宜用種種方法去逗引他快樂，像哄騙孩子那樣?；蛘咚浅龄嫌诼暽?，你當用極大的堅毅的忍耐和熱情去感化他，使他感到抱歉慚愧?！盵6]

總之，克制是婚后妻子對丈夫的應有態度，也是最容易犯錯的地方。1940年，玉玫著文《御夫術和戀愛》，闡釋了婚后妻子應保持克制?！坝幸话愕呐?，常常容易犯著一種極大的錯誤，這種錯誤就是把自己的丈夫完全當做工具?！薄霸谄拮拥男睦碇?，總覺得那個人已經是自己的丈夫了，于是就不免存當他做工具的念頭，而好像就有管理他的權利了。又好像就我‘可以隨意應付他’的權利了。”作者舉了三個故事做例子：“甲、某一個妻子對丈夫說：‘你昨天又這樣晚回來，看你的神氣，一定外邊又有什么女人了，你是我的丈夫，這種樣子，我是不答應的……?！?、某一個妻子對丈夫說‘拿一百塊錢來，我要去剪衣料，還有，給我帶幾只絲襪回來，再別忘記，明天我要請客呢，給我去定兩桌菜……?！?、某一個妻子回答丈夫說：‘返是在家里么！我要修飾作甚？你說我太不整潔么？嚇！難道在你面前！我還要裝腔作勢地打扮給你看么……?！薄吧厦孢@三個妻子的說話，在她們丈夫的心上，一定都引起一種不快的感覺。第一個故事里的那個妻子，說話太不婉轉，這種教訓式的話，常會受到反響的效果；第二個故事，那個妻子簡直把丈夫當作自己的錢袋，即使丈夫跟他很相愛，結果也將在經濟的原因上，使愛情發生變化；至于那第三個故事里的妻子呢？不用說，她的丈夫是會更加厭惡她的了！”因此，玉玫認為，“我不是說做妻子的一定要設法去如何取悅于丈夫，但是，做妻子的也要重視自己女性的立場，夫婦之間，在戀愛的維系上，總也應該大家常有個設身處地的著想，而不能過分地專為自己打算吧！”[7]玉玫在文中點出了婚后家庭中，妻子應在夫妻關系處理上保持克制。

此外，妻子要注意對丈夫不能吹毛求疵。1944年《家庭》載文《御夫新術》稱，“在你結婚之前，你就該決意任他本來的樣子；同時，你亦決心不依照你自己的愛好而把他重新修改過。糾正往往是一件令人感覺痛苦的手續。倘若他事前知道結婚須要受到妻子的磨難，以及他的習慣和愛好統統無情地被剝奪殆盡，那他情愿過一輩子的獨身生活了?！薄澳慵热徊皇且粋€低能兒，且有著平常人的識別力，那你一定早已注意到他的餐桌上的禮貌，他的文法和讀音，他的細小的特點和弱點；同時你也一定對于他的一般朋友，他的愛好，他的政治見解和他的宗教，早有著很清楚的輪廓。好，那么就請原封不動地收受他或放棄他，讓他所有的過失依然牢牢地沾粘著吧！”“所以用不著再刺刺不休地抱怨他飲湯時咕咕作聲，或指摘他的鄉音，或厭煩他的動作遲緩了。永遠不去批評你的丈夫。讓這些不需和他一同生活的過訪者來擔任這件改善工作吧！”[8]

至于極端的情形，如婚姻出現危機的時候，尤其應力避沖動，注意隱忍，保持理智以沉穩應對。錦云在1935年著文《我的御夫術》以第一人稱的口吻，舉了一個案例?！八谕饷嫔钜共粴w，喝酒、鬧事、甚至嫖妓、賭博，但是，這并不會使我痛心的，因為這些時髦病，都是受了大都會里惡劣環境的耳濡目染，才會造成這種畸形的現象，只要‘家主婆’肯負起‘賢內助’明示或暗示的勸導責任，仍然可以使他‘臨崖勒馬’，‘敗子回頭’的。不過，在這種場合，切勿‘光火’以至‘暴跳如雷’，因為爭吵的結果，徒留日后無限的懊悔，而且目前又收不到些微的效果。所以，我逢到這些事情，總是任怨任勞的操縱，靜心奈氣的伺候，就是東方發白，我也不敢上床，直到他返家，才堆下滿面笑容，問寒噓暖，更擺出預備好的茶點，殷勤招待，一次，二次，三次，以至無數量次，我總這樣對付他，弄得他自己‘不好意思’，有些‘難為情’起來，那么可以算是‘功德圓滿’了?！薄坝晌业慕涷炈?，就可以做一個結論：想使一個沉淪在惡劣環境中的丈夫，援助他，提攜他，使之跳出苦海，并不是一件難事，只要先找出他的病根，然后施以適當的診治，‘欲擒先縱’，莫不‘妙手回春’。如果‘一哭，二餓，三上吊’，這些舊式的把戲，早已‘此路不通’，至于‘一罵，二打，三離婚’，這些新式的活劇，也不過是造成一幕凄慘的悲劇，所以，我把我幾年來所得的經驗，寫成這篇‘我的御夫術’，提供給‘同病相憐’的姊妹們，做一種參考的資料?！盵9]錦云在這里強調的，是以柔克剛，就是要以溫柔、理智來化解家庭危機。

除了言語隱忍之外，在花費支出方面也要保持克制。正如1949年《瓊愛麗蓀御夫有術》一文所道，“大多的丈夫對于購物覺得厭煩，對于妻子的衣帽賬單更不歡迎”，因此，“妻子們購買奢侈的衣帽，往往得不償失。”[10]1941年《新御夫婦解題》一文還強調要錢應注意方式，“你要向丈夫討幾十塊錢去買一雙鞋的時候，千萬不要單刀直入，因為這樣你一定會失敗的。你必需轉彎抹角的說明，例如伴著丈夫去跳舞時，一定得打扮得通體漂亮，不然，是要丟丈夫的臉的，于是你說，現在我什么都齊備了，卻缺少一雙出色的鞋，那是，你不用開口，丈夫就會心甘情愿地給你幾十塊錢了?！盵11]

總體而言，妻子在家庭處理與丈夫的關系問題上，忍術是必修課。

二、控制丈夫

忍術之外，民國時期御夫術強調對丈夫的控制。

對丈夫的控制，首要的是情投意合。1941年菲子著文指出，“你應當謹記??！婚姻是由你倆情投意合才成的。”[12]1949年《瓊愛麗蓀御夫有術》一文亦言道，“有人認為夫婦興趣不同，易致失和，但瓊以為這并非不可救藥的缺陷，如果丈夫對某一種事務有深嗜，妻子應該研究其何以會引起丈夫如許興趣，而試著從中追求興趣，如果丈夫看見妻子能以他的興趣為興趣，無疑地他也會以她的興趣為興趣的。”[10]

其次，要贊美丈夫。1938年《新御夫術》一文道，“你不要太小氣的，不肯去夸獎丈夫，你應該時常說幾句好聽的話。當然，丈夫是喜歡聽你的獎飾的！俗語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主婦們，記牢吧！”[13]1946年《御夫術》亦認為，“每一個‘良妻團’的團員所知道的是，假使她的丈夫是值得愛的，他必需被高高地抬起，以求符合她的理想。當著賓客顯示她自己的聰明與才干，這不是太高她的丈夫，而是坍她丈夫的臺?！薄凹偈鼓愕恼煞蛲娓郀柗蚯?，或者作任何劇烈運動，我們的團員無不以為你應當去做一個旁觀者的。即使你厭惡那種運動，你還是非去不可，你應該記得，他是何等喜歡夸示他的身手?，F在他依然喜歡有一個人贊美他的技藝，你必需是一個最能夠感賞他的技藝的人。并且，這也是一種不尋常的機會，去顯示你的鎮靜與裝飾美。”[14]

第三，說話不要啰嗦。1931年慧珍著文稱，“丈夫夜間偶爾遲歸，不必過份啰嗦，因為丈夫在外面酬酢煩忙，每不能如期而至，一般姊妹往往作說不出的推測，以致伉儷間情愛破產?！盵5]1949年《瓊愛麗蓀御夫有術》一文也認為，“有的女人因為丈夫吃早飯的時候，全神看報而忽略了太太的新裝，因之引起不大不小的家庭糾紛，瓊愛麗蓀對此發表意見道：‘當他專心看報的時候，我決不會去打擾他，我通常每天早晨給他十分鐘，讓他把報上的大標題讀完，然后請他放下報紙，開始談話，結果非常美滿，我認為每個丈夫應該有閱報的自由，如果妻子硬要喋喋不休地剝奪他這層權利，結果無有不致夫婦爭吵者。’”[10]1944年《御夫新術》一文著重于妻子對自己的情史“不要說得太多”?！皼Q不告訴你的丈夫關于你的舊情人的事和你的過去的情史。在你結婚之前，最好把所有男朋友的照片和他們的情書毀了。再亦不要提起你過去的羅曼史，和你是曾經怎樣地被幾個英俊的男子所迷惑，和你是怎樣地幾乎和一個大富翁結婚而住起巨廈來，決不是現在這種鴿子籠?！盵8]不僅僅是自己，而且1941年《瑪泰絲谷德的御夫術》認為還“不要喋喋不休地在他面前說他人的長短”[12]。

第四，對丈夫要熱情。1944年，《御夫新術》一文提出，“不要讓你們的第一個孩子害你的丈夫弄得孤苦伶仃。這的確是很難堪的，令一個曾受撫愛的堂堂男子給一個剛出世的乳臭小兒奪了寵。所以最好慢慢地疏忽他。給他一些注意，愛撫，和你的時間。時時和他一同出去，不要把整個晚上全花費在看孩子睡覺上。除去嬰孩飲食定則和消毒牛奶以外，和他談談別的事情。”“不要把你丈夫打入冷窘，就此不把他當作人，而當作專門供給你們孩子的奢侈品的奴隸看待。這是一個錯誤。難得有幾個男子是小孩崇拜者。假如你沒有功夫和你的丈夫周旋，他卻也許將有功夫去和別的女子鬼混了。除此以外，孩子們長大了，他們都自立門戶，而你假使已經為著他們而喪失了你的丈夫，那么將來風燭殘年，過著孤單生活的一群中，你也要成為其中的一個了?！盵8]1938年《家主婆御夫無術》一文也認為，“如果太太們的男人愛上了公司里的女職員，太太們往往不問青紅皂白，一味埋怨我們職業女子。這，其實是不對的。多半，還是由于太太們自己不好——她們對于自己的丈夫，處理不得其法?！薄澳腥似渌岳涞约旱钠拮樱喟胧且驗樵诩彝ダ餂]有趣味。因為男人在家里缺少什么，所以他就在外面來轉念頭?！薄岸喟?，男人其所以不安分，只是因為在家里感覺‘寂寞’。他要求一個異性來了解他底思想和情感，和他有同樣的人生觀?！薄袄蠈嵳f，無論那一個家主婆，只要懂得為妻之道，只要不是安心把男人放走，那么，她是永遠也不會失去她的男人的。”[15]

第五，助力丈夫。1941年蘭芳著文稱，“夫婦感情的久暫，同情心實占極重要的地位，每個人的環境，是隨時變遷的，做妻子的，無論丈夫得意或失意的時候，都應該寄以真誠的同情心，得意時要勉勵他再接再厲，失意時要勉勵他將來，務令丈夫的精神因你得著安慰而始終愉快，家庭便能永久和好?！盵3]1943年婉芬也認為，“丈夫的困難，就是你的困難，你應該為他分憂，因為從困難之中，才能顯示彼此的愛情。他在貧窮或失業的時候，你更要以極度的鎮靜去安慰他，勉勵他，使他不趨入消沉的路上去，切不可鄙視他或輕慢他，以致發生不良的影響，要知道每一個人，不是從苦難中磨練出來，是不會有遠大的前途的。”[16]

當時輿論界還刊載有實例。1935年《娛樂》介紹了高倩蘋的御夫術。高倩蘋不為名紳之后所動，“絕不把他放在眼里，而專心一致地愛戀著高占非。有人說，高占非既窮又蠢，人太老實，不會有出路的；小高一句也不聽，熱情地圍護著老高。同居之后，她不單拼命愛他，并且幫著老高為生活而開辟出路?！薄敖K于，小高的努力成功了，高占非漸漸由被埋沒的小演員而成了中國第一個紅小生。”“高倩蘋現在是得志了，又是御夫有術，對于老高，她卻成為無上的權威者了。”[17]1948年，《內幕新聞》介紹了鄭毓秀博士的御夫術?！八撬逆⒚茫宜哪軌蜍S登仕途，也是她的引薦于王寵惠的，當然他對她的知遇之恩，要感激不盡”[18]。在爬坡階段助力丈夫，自然易于控制丈夫。

第六，輔助的制約手法。一是利用蜜月期：1934年《婦女們:御夫術》一文主張，“在蜜月中，妻子要想方法去糾正她的丈夫，須在這時期開始工作；使你的丈夫能聽從你的指揮。不然，面皮老了，是不能生效的。妻子愛丈夫不要過于殷勤，你要有時冷淡一些，在表面上。否則，會使他生厭，是得不到他對你的崇拜哩！”[19]再就是“永遠不要使他醒悟”：1944年《御夫新術》一文道，“也許當他和你結婚的時候，他并不是這樣空幻地把你當作從天上降下的安琪兒看待，但是至少他總想你是一個很美妙的可人兒，和這真是他的福氣能夠得到你做他的妻子。設法使他保有這個觀念。時常修飾得很宜人，并且無論何時，只要是合乎人情的，總歸依從他。不要以為結了婚，你便可以隨隨便便，步態蹣跚，或不修邊幅了?！盵8]

1941年程靜子撰文提出形影不離、藏錢拒賭、一起散步三條建議。形影不離：“在他正當工作之外，他要走到東，我便跟他到東；他要走到西，我便跟他到西；我要做到俗語所謂：‘鄉下夫妻，一步不分離’，使他沒有功夫，在外‘尋花問柳’。直接可使我丈夫的愛情，‘如漆如膠’的一般，恩恩愛愛，親親蜜蜜；間接我把丈夫監視了，使他面紅耳赤的慚愧，難以達到‘尋花問柳’的目的”。藏錢拒賭：“如果我丈夫手下有錢，而且他有了錢，不是用在刀口上，而是用在刀背上，我既做了他的妻，老實不客氣的，暗中拿去他一大半，儲存在銀行里，也不讓我丈夫知道，這樣一來，丈夫心中不會存著‘橫豎橫，折牛棚’的心理，去大賭特賭的了，這是我用間接的手段，來管理我的丈夫。至于我直接管理我丈夫的手段，就是在我丈夫外出賭的時候，我總是帶了二三個小孩，教他們在爸爸面前，將要下賭的時候，有的大吵特吵，有的哭哭啼啼，使他頭昏腦漲，心思不定，在這種情形之下，和他同賭的人，一定也不愿意，就此‘各鳥獸散’”。一起散步：“如果我的丈夫，他所尋的娛樂，是不正當的話，我非想一個方法來管理他不可。我管理我丈夫的方法，直接的，就是我假裝我自己有心臟病，同時對丈夫這樣說：‘醫生囑我，有了心臟病，必須每天到公園里去散步散步，這樣才會好。你的身體也很弱，不妨和我同去，也可以身強力壯，我倆豈不都是健康美么？’這樣一來，丈夫聽了，心中一定很快樂滿意，那有不答應呢？這是我用直接的手段，來管理我的丈夫。間接的，我既用了直接的方法來管理他，他既上了正軌，他既換了環境，那末無形中的不正當娛樂，已漸漸的消失了”[20]。

上述之外，還有倡導“革命的御夫術”。1939年《革命的御夫術》主張，“假使你要使你的丈夫不變心，那你便得替他化錢，決不可替他??！”[21]

第七，最值得認同的是女性自強。1941年《新御夫術論》一文主張，“最好是能自立，受過教育的出外求職業。沒有受過教育的，只要你勇敢的出去問問人家，許多手工的報酬比薪水階級所得的更多?！盵4]

以上筆者梳理了民國時期的御夫術，其中不少的方法在今天看來，仍不乏借鑒意義和價值。

[1]陳穆因.御夫術：一部太太們的圣經[J].婦人畫報，1934（22）：6-8.

[2]女人經[J].玄妙觀，1939（6）：109.

[3]蘭芳.愛的講座（五）[J].永安月刊，1941（25）：41-42.

[4]伊莉亞.新御夫術論[J].婦女界，1941，3（12）：7-9.

[5]慧珍.御夫術[J].玲瓏，1931，1（4）：114-115.

[6]韻琴.我的御夫術[J].現代家庭，1938，2（2）：6.

[7]玉玫.御夫術和戀愛[J].康樂世界，1940，2（3）：11.

[8]Dorothy Dix.御夫新術[J].耐,譯.家庭(上海1937)，1944，10（6）：25-26.

[9]錦云.我的御夫術（夫婦之道）[J].機聯會刊，1935（120）：41-42.

[10]瓊愛麗蓀御夫有術[J].電影雜志(上海1947)，1949（32）：10，21.

[11]一行.新御夫婦解題[J].婦女界，1941，3（12）：6-7.

[12]菲子.瑪泰絲谷德的御夫術[J].家庭與婦女，1941，5（3）：9.

[13]康子.新御夫術:主婦們的座右銘[J].好友，1938（創刊號）：9-11.

[14]佚名.御夫術[J].蓮初,譯.家庭十年，1946（紀念刊）：115-121.

[15]家主婆御夫無術:反說職業婦女是拐走丈夫的強盜[J].玄妙觀，1938（3）：42.

[16]婉芬.談御夫術[J].萬歲，1943（3）：57-58.

[17]侯平.影壇第一只雌老虎：高倩蘋的御夫術[J].娛樂(上海1935,雙周刊)，1935，1（23）：565.

[18]孔生.鄭毓秀博士的御夫術[J].內幕新聞，1948（2）：13.

[19]紅.婦女們:御夫術[J].皇后，1934（11）：9.

[20]程靜子.我的御夫術[J].現代家庭，1941（4）：7，11.

[21]Bellamy,F.R.革命的御夫術[J].筱苼，譯.中行雜志，1939，1（4）：106-109.

Abstract:Waggoner operation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has not been paid enough attention.And Ninjutsu is the key to the operation by emphasizing on wife learning Ninjutsu through patience and keeping to them with amiable attitude to restraints but not lenient or rational response in marriage crisis or frugal consumption.Love comes fi rst in holding husband before praise, and good communication as the third rule with enthusiasm as the fourth; and fifth is the assistance before control lingtechniques as the sixth, for example, in the honeymoon period, and never to wake up, bet on money or walk together with husband; the seventh is the key to female identity.There are methods in the Republic of China in the Waggoner operation with reference signifi cance and value today.

Key words:Waggoner operation; the Republic of China; household planning

The Waggoner Operation in the Republic of China

SU Quan-you
(School of History and Culture, Henan Normal University, Xinxiang 453007, China)

K26

A

1008-2395（2017）04-0024-05

2017-07-06

蘇全有（1966-），男，博士后，教授，圖書館館長，主要從事中國近代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