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 菁
(1.福州大學法學院,福州 350116; 2.廈門大學經濟學院,福建廈門 361005)
人權制度化的問題域探析
陶 菁
(1.福州大學法學院,福州 350116; 2.廈門大學經濟學院,福建廈門 361005)
人權制度化研究要求人們明確其內涵,界定其范圍,厘清其內在關系,即對問題域進行探析,進而探索擺脫困惑、解決問題的途徑。分析人權制度化問題提出的時代背景,探討人權制度在當今社會所處的狀態,回顧其歷史上的地位變遷,進而歸納人權制度化本體的研究范疇以及實踐價值。分析人權制度化研究的問題域,是系統地進行人權制度化研究,乃至人權立法司法實踐的基礎。
人權;制度化;問題域;權利
從特定的哲學角度而言,“問題”本身并不具有意義,只有當人們基于生活需要對其產生困惑并嘗試解決它時,這一“問題”才成為具有特定意涵的問題,[1]從而要求人們明確其內涵,界定其范圍,厘清其內在關系,即對問題域*問題域(problem domain)指提問的范圍、問題之間的內在的關系和邏輯可能性空間。進行探析,進而探索擺脫困惑、解決問題的途徑。分析人權制度化研究的問題域,是系統地進行人權制度化研究,乃至人權立法司法實踐的基礎。
人權制度化這一問題的提出有著深刻的時代背景,并且與人類社會實踐密切相關。古往今來,“人權”與“制度”兩個詞都足以使人浮想聯翩。一切社會生活的主體都離不開人,于是便與人權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而各種社會形態均會具有一定的制度性,從政治、經濟到文化、藝術,因此,“人權制度”這一主題,既因其涉及面之廣而備受關注,也因其博大恢宏而使得這種研究難免流于寬泛。那么,人權制度在當今社會處于何種狀態,何以成為問題,其在歷史上的地位是如何變遷的,是本文研究中需要考慮的基本問題。在時間維度之外,人權制度化本體的研究范疇以及研究價值亦是研究中有必要厘清的兩個重要問題。
通過互聯網,在搜索引擎中輸入“人權制度”、“人權時代”等相關字樣,可以查看到大量關于人權的文章,如今在中國,人權已不再是一個諱莫如深的名詞。概括相關人權內容的報道,主要呈現出兩個面向:一方面是對當代人權事業發展的積極肯定;另一方面則是對人權實踐的質疑*可利用百度、谷歌等搜索引擎查到。。那么當下中國,在人權問題上,我們處在一個什么樣的時代呢?
關于我們所處的時代背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國內外學者對此均進行過深入分析。美國國際法學家、人權法學家路易斯·亨金(Louis Henkin)曾在《權利的時代》(TheAgeofRights)一書中指出:“我們的時代是權利的時代。人權是我們時代的觀念,是已經得到普遍接受的唯一的政治與道德觀念。”[2]在我國,也有以《走向權利的時代》[3]命名的文集,更有學者指出我國對權利問題的研究經歷了一個從與“義務”相對應的“權利”范疇到“權利本位”,再到與“階級斗爭范式”相對應的“權利本位范式”的轉換過程。[4]隨著國際社會對人權問題的普遍關注,大量人權立法不斷涌現,政府職能從消極的“守夜人”模式開始不同程度地轉向對社會經濟權利的積極保障,社會成員整體人權保護意識不斷增強,人權建設不斷深入,因此,將我們的時代稱為一個“人權的時代”實不為過。[5]
然而,人權突飛猛進式地發展也產生了諸多社會實踐問題。當人權作為一種“信念條款”*“‘基本人權’不過是由‘聯合國的人民’‘重申’的,由《聯合國憲章》宣告的信念條款。”參見文獻[2]第7頁。被載入憲章和憲法之后,關于“乞討權”、“親吻權”、“良好心情權”等名目繁多的權利訴求紛紛登場。隨之而來的訴訟激增、權利爆炸、權利庸俗化等現象的出現,使人們不得不考慮我們是否在尚未充分享用人權時代的美妙愿景之時,便已進入了一個人權泛化的時代?此外,美國學者科斯塔斯·杜茲納(Costas Douzinas)曾在《人權的終結》(TheEndofHumanRights)中指出,當今時代雖然吹響了人權的號角,但人權侵犯的事例卻屢見不鮮,甚至較以往時期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說20世紀是人權的時代,那么至少可以這樣說,人權的勝利多多少少表現的是一種悖論。我們這個時代所目睹的侵害人權原則的現象比‘啟蒙’前及‘啟蒙’之初的任何時代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參見文獻[6]、[7]。邁入人權時代的人權保護理想與人權不保、人權泛化的現實相互交織,這便是我們所處的人權時代背景。
綜觀社會歷史發展進程,人類在漫長的進化過程中產生了自我保護意識,逐漸形成人權觀念,發展成理論學說,并進一步通過特定程序確立為固定制度,直至每個人的權利互不侵犯地獲得良好的實現。[8]從這一意義上說,目前我們所處的人權時代尚且無法稱為“人權實現的黃金時代”,但也不應過于片面地稱之為“人權不保的時代”、“人權泛化的時代”或“人權終結的時代”等,基于歷史理性的分析,筆者認為,我們所處的時代可以客觀定位為一個“人權制度化的時代”。
理想狀態下的人權實現過程并不必然以制度化為前置步驟,然而,我們所處的時代背景卻使得人權制度化成為必然,唯此,方可維系權利時代與權利侵害時代的微妙平衡。換言之,人類社會無時不處于一種均衡之中,而當今時代,這種均衡逐漸由對“人權-主權”、“權利-義務”平衡的重點關注,轉向對于“權利訴求-權利侵害”之間平衡的具體關注。如果說前一階段,對權利與義務平衡的著眼點尚可維持在宏觀的權利宣示層面,那么權利與侵權之間平衡的維系則無疑需要更加詳盡具體的制度予以規范。當然,對于人權實現的途徑,除卻通過法律制度予以保障之外,還包括通過道德信念、宗教信仰等方式實現。或許更加理想的人權實現途徑是不經由制度化等復雜過程,直接憑借人類良好意愿的自我實現,但充分認識人類意志的局限性及客觀自然的不確定性,將有可能為人類理性面對人權問題提供更廣闊的分析進路。總之,我們處于一個人權保障不斷發展的時代,也處于一個人權問題日益凸顯的時代,但不可否認的是我們正處在一個人權制度化的時代。
研究人權制度化這一主題,難免質問這一問題從何而來?人權的制度化并非一蹴而就的,盡管其中不乏自上至下的制度建構,但綜觀世界各國人權保障立法與法律實施過程,人權制度化實踐總體上是伴隨著人類良好夙愿與艱苦卓絕的斗爭而逐步積累起來的人類文明歷程的見證。考慮到研究的體系性,這種逐步積累的人權制度化過程可以概括歸納為以下幾個階段:觀念人權憲法化(人權觀念宣言化、人權宣言憲法化)、憲法權利具體化、法定人權實有化。對人權制度化法律史的梳理,需要考慮到其歷史演進的客觀規律性,并在此基礎上進行抽象概括,但這種概括性的劃分并非絕對的,由于不同國家地區有各自的特殊性,其不僅未必按線性順序歷經上述每一個階段,還有可能在某種程度上將若干階段跳躍進行、交錯展開,因此,這種歸納梳理并不意味著對線性進化史觀的秉持。
從歷史角度而觀之,人權制度化之初,僅僅表現為人類“權利”觀念的部分成文化傾向。相應的文本形式大致經歷有:社會組織內部規范、宗教教義、人權宣言、人權憲章、人權公約、人權憲法、人權單行立法、部門法律中的人權規范,以及人權判例等形式。古代希臘與羅馬的思想家曾將模糊的人權意識借由自然法的形式予以闡釋和記錄。早期的基督教徒將體現為人權思想的“人的尊嚴”載入了《圣經》,在《舊約·創世紀》中記載著:人是上帝按照自己的形象創造的,因此人生而具有尊嚴。據史料記載,對于個體權利的立法保護,可以追溯到1188年利比里亞半島萊昂王國的君主與議會簽訂的保護其成員的財產、生命、家庭和榮譽的契約。而公認的人權制度化代表性立法要數1215年英國反對封建君主斗爭的產物《大憲章》,其對國王的權力進行限縮,通過列舉的方式明示了貴族的權利,同時表明公民個人的財產和自由不受國王任意支配。此后,英國1628年的《權利請愿書》以《大憲章》為基礎,進一步要求限制君權、保障民權。
在人權觀念宣言化階段,涌現出一批具有代表性的人權宣言。歐洲的文藝復興、宗教改革、啟蒙運動等思想解放運動大大促進了人權理論的發展與人權制度化實踐。從格勞秀斯、斯賓諾莎、霍布斯,到洛克、盧梭……在這些思想家的引領下,自然法、社會契約與天賦人權等理論獲得空前重視。這些理論不僅支持著資產階級革命者反抗封建統治,并且也促使他們在革命或改革取得勝利后,將這些思想寫入文本。1776年6月,由喬治·梅森(George Mason)起草的美國《弗吉尼亞權利宣言》被譽為“人權制度化最早的典范”[9],其強調宣言中的諸項權利是組建政府的基礎。隨后,美國很多州均以此為藍本起草各自的人權宣言或人權保障條款。1776年7月,美國通過《獨立宣言》,馬克思認為它對歐洲的資產階級革命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并稱之為人類的“第一個人權宣言”。[10]1789年8月,法國《人權和公民權利宣言》(通常簡稱為《人權宣言》)通過并正式公布。這些權利宣言是人權制度化的正式開端,在此基礎上,世界范圍內人權立法實踐陸續拉開了帷幕。
在人權宣言憲法化階段,一些獨立的民族國家紛紛制定憲法,明確國家設立的目標與基礎,并把人權價值作為憲法的基本價值予以肯定,進而將宣言中宣示的人權精神納入到正式國家法律體系中,既以此昭示國家及政府存在的正當性,同時又通過國家強制力保證人權的實現。這一階段的人權憲法化實踐成果豐碩,例如,英國1689年《權利法案》,美國1791年《憲法》(將《人權法案》以修正案形式附于憲法之后),法國1791年《憲法》(將《人權宣言》作為憲法序言納入憲法正文),此外,丹麥、瑞典、比利時等國家也均在憲法中加入人權內容。
20世紀,人權立法主要表現為憲法權利的具體化和國內人權國際化兩個階段。一些國家制定了單行的人權立法,也有一些國家將人權條款通過民事、刑事、行政等領域的法律法規予以具體化。受兩次世界大戰影響,國際社會重新認識到人權對于人類發展與世界和平的重要意義,并在《聯合國憲章》中再度強調了人類個體尊嚴與價值的基本人權理念。1948年12月《世界人權宣言》通過,1966年又相繼通過了《經濟、社會、文化權利國際公約》《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及其任擇議定書等國際人權文件。與人權保障文本相適應,聯合國在制度上設置了相應人權機構,如報告審查制度、處理國家來文制度、個人申訴制度等。并且《歐洲人權公約》(1950年)、《美洲人權公約》(1969年)、《非洲人權和民族權憲章》(1969年)等區域性人權公約與人權機構也相繼發展起來。
1991年,我國政府發表了《中國的人權狀況》白皮書,此后又于1997年、1998年先后簽署了《經濟、社會、文化權利國際公約》和《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并于2001年批準了前者。2004年,我國以憲法修正案方式將“人權條款”納入國家根本法的組成部分,極大地推動了人權建設事業的發展。當代以來,人權在司法領域也獲得了進一步發展,不僅關于權利實現的司法判例數量大幅增長,而且與人權相關的司法適用方法、人權解釋技術、人權救濟制度等也處于不斷完善之中。
人權制度化問題域的闡釋還需要對其研究范疇進行界定,主要涉及人權、人權制度、制度化幾個相關概念。首先,“人權”就其通俗含義而言,是指人之為人所具有的權利,本質上體現為應然性權利、道德性權利。而人權制度化則是對這種抽象的、不確定的人權進行實定化的活動。制度化既包括宏觀上的制度體系建構,例如政治、經濟、法律、文化制度等,也包括中觀層面的具體制度的設計,如律師制度、勞動教養制度等,而微觀的制度化,即指法律化。對人權制度化問題的研究,并非單純地針對抽象的人權理論展開,其研究的重點在于具體分析人權作為一種價值如何在法定制度框架內發揮作用,其如何被載入法律本文,這種法定化的人權又是如何在司法適用中發生效力,并最終變成實有人權獲得充分實現的。
首先,這里對“人權制度”的研究將有別于對“人權觀念”的研究,更加側重于在實踐層面展開分析。雖然人權本身具有形而上的性質,但具體權利的實現是人們可以切實感知的,并且也需要人們通過理性去分析與把握。第二,對動態的“制度化”過程的研究將有別于對靜態的特定制度的研究。這種研究既不試圖詳細分析某一國家或國際組織的人權制度,也不是對某項具體權利形成歷程的哲學探源,而是嘗試從一般性、概括性的角度分析不同國家和地區人權制度化動態發展過程中所表現出的規律與方法。第三,對人權制度化研究范式的確定將有別于多種進路相混合的寬泛意義上的人權研究。這里基于法的實踐理性視角展開研究,具有三重意旨一重限定。其一是針對純粹理性而言的(涉及法律的科學性問題),對法律形式主義采取審慎態度,強調法的實踐性,尤其是在疑難案件中應以更好地保障人權為依歸而非機械地進行邏輯推理。其二是針對非理性的法律虛無主義而言的,寄希望于人與人之間可以嘗試通過理性實踐商談機制更好地實現人權。其三是針對實證主義的法律與價值無涉而言的,法律具有道德性是法的實踐理性自身所具有的屬性,也正因此,法律以人權保障為價值追求。此外,人權的實踐理性視角的選擇還在于限定本文是從法律角度對人權進行研究,這一角度主要是指通過分析憲法基本權利規范及憲法權利具體化過程研究人權實現問題,而不包括寬泛意義上的政治制度、經濟制度、文化制度等內容。
價值是價值主體所希求的,并借助于價值客體的價值屬性而得以滿足的各種價值目標的集合。[11]任何一項研究其價值主要通過主觀與客觀兩方面體現。客觀方面一般表現為該研究對象對于社會現實的實踐意義,這是由客體自身的價值屬性所決定的;主觀方面主要表現為主體對該研究所設立的理論目標,以及希望通過該研究所實現的研究效果。
對于人權制度化問題的研究,是社會發展的客觀實際需要。前文已經述及人權制度化的歷史背景及當下時代背景,因此,人權的實定化、制度化本身是人類文明進程發展中的一個階段。西方啟蒙思想家曾提出自然狀態理論,在霍布斯眼里,處于自然狀態中的人與人的關系,就類似于狼與狼的關系一樣,充滿著不確定與危險。由于人性中不可避免的缺點,人類競爭難免不會傷及同類;而出于自我保全的愿望,人們之間締結契約互不侵犯便成為必要。這即是經典的社會契約理論,也是國家和政府產生的原因。從中不難發現,法律制度之所以出現,在于人們為了維護自身權益,使之既免于遭受他人私權利的侵犯,也免于國家公權力的侵犯。于是人權制度化的必要性也呼之欲出,如果人權能夠僅僅憑借人類的美好德性而得以維系,人類便不需要締結契約,組建國家。因此,人權制度化,實屬人類社會發展之必然。
人類的歷史發展經歷了封建壓迫與神權壓迫,人權成為革命者反抗壓迫的口號,在革命者奪取政權后,人權被莊嚴寫入了憲法。人類也曾經歷了種族滅絕、二次世界大戰,在戰爭的傷痛中,聯合國通過了《世界人權宣言》,并著手組建國際人權機構。即便在和平年代,人類依然面臨著金融危機、社會危機,失業者、貧困者的基本人權難以獲得保障,因此生存權與發展權,經濟、社會與文化等權利的制度化仍然顯得十分重要。新中國成立以來,人權研究曾一度成為理論禁區;實踐中,受當時政治、經濟等客觀條件制約,中國的人權狀況也曾幾度堪憂。但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我國不斷開展社會經濟建設,在人權領域也逐漸展開與國際社會的對話,并且國務院已經以白皮書的形式對中國人權狀況予以公布和關注。可以說,伴隨著一次又一次周而復始的人權危機,人類文明發展史也是不斷嘗試將人權制度化的歷史。
人權作為一種觀念與抽象價值,通過文本載體(包括制定法、判例等形式)的確定與規范,從而成為具體的、有強制力的制度形態,保障人權最終獲得更好的實現。人權制度化在實踐中的意義,首先體現在它的明確性方面。通過明確的語詞將人權的內容予以表達,有利于人們了解人權的范圍與界限,從而更加有目的性地約束和規范自身行為。其次,人權制度化的意義還體現在它的體系性方面。制度化的人權體系具有嚴謹的結構性和邏輯統一性,從而可以更加切實地體現人權的普遍性,使得每個人的人權實現盡可能平等。第三,人權制度化的意義還體現在它的強制性方面。制度性人權以國家暴力機構的強制力為保障,使人權擁有了自己的“牙齒”,也使得尊重和保障人權不再僅僅是流于形式的空頭支票。第四,人權制度化的意義還體現在它的可操作性方面。觀念人權因其抽象性而難于形成統一的標準,在實踐操作中往往因人而異,缺乏固定的程序;而制度性人權將人權內容明確化、具體化,從而更加有利于人權的實現。基于人權制度化的重要意義,對此的研究也顯得極為迫切與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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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2-10 基金項目:福建省社會科學規劃項目(FJ2016C013);福州大學科技發展基金資助項目(14SKQ10) 作者簡介:陶 菁(1984-),女,博士,講師;E-mail:taojingruc@163.com
1671-7031(2017)02-0093-05
D6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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