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蛾子記

馬平川

過了中秋，天氣轉涼，感覺離過年就近了。人到中年，日子過的跟射箭似的，嗖嗖嗖，弓沒開幾下，箭沒了。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咸亨酒店，曲尺型的柜臺，要溫一壺酒。

人要頹唐大概總與天氣有些關系的，譬如天太熱抓耳撓腮就不大容易頹唐的。天氣涼了，頹唐來的正是時候。

頹唐是個中性詞，不是貶義。譬如錢塘潮，潮起了，又落了，有起就有落，有起必有落，潮退了，頹唐了，這是自然規律。人吧，總要知物之性，順應天道，春暖花開，秋收冬藏。

石市也這樣吧，潮起浪退，有它內在的規律，不可能永遠一浪高過一浪。那是勁浪口香糖廣告，浪大了還淘沙，各安天命，各得其所就好。

可是總是有一些戰士，拿出大戰風車的勇氣，勇氣可嘉，左三右三，套路正確，弄出一身汗，弄的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的樣子。有把門看風湊熱鬧的，手搭涼棚，四處張望，期待在白云深處，有一腰纏萬貫的土豪，腳踩祥云，正搭著拖拉磚機翩然而至然后一擲萬金揮金如土。我冷眼觀去，這些美好的愿景，怕是沒什么卵用。

有本書名叫《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也是奇怪，目睹怪現狀，何需二十年，幾乎天天免費上演，現在已經審怪疲勞。恕我不能一一列舉，一列舉就有人對號入座，這不是怕得罪人，是懶得得罪人，關我鳥事，我且閉著眼頹唐一會。

秋后的螞蚱不是越蹦跶死的越快嗎？有人說不蹦跶不是等死嗎？該死的趁早死，早死早托生，有人還在掙扎，紙糊了一堆光鮮，弄出特盛大要回光返照的樣子。

不要出妖蛾子，你忽閃忽閃，還以為自己是蝴蝶呢。

其實一小撮不明真相的群眾再就看明白了。

你就是一妖——蛾——子。

還有不明白的，有興趣的可以去翻翻敝人去年的一篇舊文《過石論》。

掐指一算，還有倆月，16年就過去了。上帝保佑吃飽喝足的人們，保佑他們少出妖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