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身后從未走遠

文/伍書香

在你身后從未走遠

文/伍書香

我行至中途，天色已晚，前方的路途又黑又長。便決定暫時停留此地。

我環顧四周，寂寞荒涼，空曠寧靜，在不遠處卻有一座小屋。

這是誰的小屋呢？屋里面會有人嗎？會是誰呢？要不要過去敲門看看呢？

我感到有些害怕和猶疑不定。我想還是應該另找一個避風的地方，在曠野中度過一晚。

我找了一塊比較隱蔽的，遠離小屋視線的空地，蜷縮在那里和衣而臥。我想自己很快便睡著了。

沉睡中似乎聽到有人說話。我忽然警醒地睜開眼睛，心砰砰直跳。面前站著一個陌生人！但天色尚黑，看不清什么模樣。

我害怕極了，說不出話來。

那個人似乎是背對著我，因為此時卻慢慢地轉過臉來。那張臉，似曾相識，像是一個久別的親戚，卻又多年不曾往來。雖是一個老人家，卻青絲依舊。

“孩子，你是誰？你為什么在這里？你從哪里來，要到哪兒去？”

我害怕極了，一時竟答不上話來。

她微微一笑，“孩子，你不要害怕”，她溫和地說道，“我就住在這兒附近的小屋里，如果你愿意，就跟我到家里暖和暖和吧！”

我此時的確感到寒風徹骨，渾身顫抖，手足冰涼。

那個溫暖的小屋，這個溫和的老人，我要信嗎？

我感到孤獨和無助，于是便說道：“謝謝您的好意，我還是就在這里吧，這兒挺好。”

老人家輕輕點頭：“好吧，如果你愿意待在這里，那就隨你吧。”

她離我而去。

我感到孤獨和無助，我無法再入睡。想象著這個人是誰？她從哪里來？她真的住在那個小屋嗎？小屋里只有她一個人嗎？她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她為什么來到我身旁？她又為什么在漆黑的曠野中行走呢？

蒼穹的幕簾漸漸推開，散去。光透過來了。天空如此明朗圣潔！啊，有光真好！光驅走了黑暗、恐懼和憂慮。一切的疑惑頓時消除，一切多么美好清晰！

沒有小屋。

噢，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噢，你是誰？你在哪兒？你是善良還是邪惡？

我的心中充滿疑惑，我的心中滿是憂愁。

“孩子，你要去哪里？”老人的話語似乎又在耳畔響起。

我到底要去哪里呢？我想不起來了，或者根本不知道。

哦，小紅帽是要去外婆家，也許我也一樣。

要向外婆訴說我的遭遇，要向外婆講述我的經歷，要向外婆哭訴我的委屈，要向外婆傾吐我的秘密。

我哭啊，哭啊；我哭啊，哭啊。

是為了能夠得到那無聲的相依。

“孩子，你為什么哀慟憂傷？”

我轉過身來，是那位慈祥的老人家。

“我，我……我想家了。我想快點回去。”

“噢，是這樣。”她柔和地說道，“你想我送你一程嗎？”

我很想答應她，卻仍感到害怕、恐懼、懷疑。

“你是誰？”我輕聲地問道。

她微笑著。

“哦，我？我不就是你嗎？”她低聲說道。

后記：本文的創作意念和思路，源自于對處在絕望邊緣的臨終病患的理解、認同和同情，是對生命意義和目的的追尋，是對生命信心的重新喚起。文中的老人象征“愛”與“信仰”。生命如果是一次尋愛之旅，有愛相隨之旅，何以恐懼和焦慮，何以遺憾和不寧、糾結和迷茫。死亡就如同生命開始一樣，一段旅程結束，一段才剛剛開始。

/山西省晉城市第二人民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