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睿翔
某雜志曾做“最讀不下去的書”排行榜,《紅樓夢》高居榜首。原本位尊“四大名著之首”的傳世經典,原本有專門針對這本書的“紅學”研究會,原本被那么多名人大家欣賞探討過的《紅樓夢》,如今卻淪落到“最讀不下去的書”榜首,這不得不說是名著之窘。
為什么會這樣?《紅樓夢》變差了嗎?很可惜,《紅樓夢》沒有變,讀書的這批人卻變了。在當今急功近利的大氣氛中,人們變得并不關心曾盛極一時的四大家族華麗外表下潛藏的危機,開始關心自己什么時候也能過上這四家的生活。于是乎,各種成功學的書大賣特賣;人們也不關心面對傳統權威的愛情的不堪一擊,而關心自己能否找到“林妹妹”,于是婚姻情感八卦的廉價書大行其道;人們也不關心《紅樓夢》悲劇的內涵,而關注如何撫平自己悲劇的心靈,于是各類雞湯勵志大賣特賣……至于《紅樓夢》?對不起,只能扔到黑暗的角落與灰塵為伍。
當曾經人手一本的名著被扔在一旁積灰,當人們開始厭煩甚至唾棄自己民族引以為傲的名著,當一個國家的精神瑰寶被國民評價為“最讀不下去的書”,我不敢想接下來會發生什么。《紅樓夢》是傳統文學,傳統文化的集大成者,它被拋棄了,試問中華五千年的書籍,還有哪本能入國人的法眼?將來我們的子孫問道:“中國最好的一部書是什么?”我們如何回答?
看看觸目驚心的事實吧,當一個民族的經典被拋棄之時,就是這個民族墮落之日。四十年前,我們憤怒地毀掉自己的文化,而歐洲諸國卻將自己的名著拍成電影、歌劇,讓自己的名著獲得更多的青睞;今天,我們快樂地拋棄自己的優秀傳統文化,接受著外國推銷的快餐文化。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可以哼唱出《悲慘世界》中雨果的名言,卻再也記不起曹雪芹先生“滿紙荒唐言”的下一句是什么了。到那時,就不僅是名著之窘,而且還是民族之窘了。
收起我們那浮躁的心理吧,好好品味我們的名著,即使做不到“讀之如甘飴”,也應該給名著應有的尊重。當每個人都翻開這本“最讀不下去的書”之后,細讀幾遍,說不定《紅樓夢》又會重回“最暢銷之書”的行列。名著之窘,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