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天使

苗寶泉

2008年盛夏，我們來到了美麗的人間天堂——杭州，也相逢了漂亮、清純、可愛的小導游劉晶晶。

第一次見到晶晶，是在杭州火車站外的廣場邊上。正當我們一行十幾人在烈日下汗流滿面之際，一位手持杏黃色三角旗子的姑娘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請問，你們是山西的團隊吧？”姑娘一面喘著氣一面微笑著問道。

“是的！”一位帶隊的有點不高興地說，“我們在這兒等了一會兒了，一直見不到你。”

“實在對不起！讓大家受累了。”姑娘仍是微笑著一邊道歉一邊解釋道，“火車晚點了吧，我在這兒也等了兩個多小時了。我一直在車站出口等，沒想到大家已經走到了這兒。真是失之交臂啊！怨我考慮不周，還望大家見諒！”

南方的天氣很特別，空氣濕熱，仿佛一個大蒸籠，讓你出汗沒商量，可車內卻是另一番天地，涼颼颼的，猶如一個大冰柜。上了汽車沒幾分鐘，我們的汗水落了，也不急躁了，心情也好了。

這時，姑娘拿起話筒轉向大家滿面笑容地自我介紹道：“各位領導，你們好！歡迎大家來到美麗的人間天堂——杭州。我是杭州金都商務旅游有限公司的導游——劉晶晶，劉少奇的‘劉，亮晶晶的‘晶，以后大家叫我小劉好了。”聲音清脆響亮、稚嫩甜蜜，既有穿透力又有強磁力。

剛才還嘁嘁喳喳的人們，注意力一下子轉移到了眼前這位姑娘身上：20歲左右，中等身材，白皙的皮膚，圓圓的面龐上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透過太陽鏡片時時流露出純真與直率，不笑不說話，兩個淺淺的小酒窩在笑容滿面的臉蛋上時隱時現，那種難得的久違了的陽光和燦爛總是掛在臉上，腦袋后面一束晃來晃去的馬尾辮更加增添了姑娘的青春氣息。望著面前的姑娘，心中無名的煩惱和世俗的纏繞，一下子就全部拋到了九霄云外。人們由衷地感到：世間之人，簡單純真就是最好。

吃午飯的時候，聽說北方人吃不慣大米，姑娘就想方設法和飯店交涉，為我們特意加做了可口的面條，并找來了山西人特別喜歡吃的油潑辣子、蔥節、大蒜、老陳醋。由于飯店客人很多，服務員特別忙，加飯加菜很麻煩，姑娘親自上陣，忙得汗流滿面。當我們的帶隊夸獎她并邀請她一起吃飯的時候，她一邊擦汗一邊笑呵呵地說道：“只要各位領導對我的服務滿意，就是對我最大的褒獎！大家請慢慢用餐，我就在旁邊，有什么要求叫我就行了。”說完，姑娘就到旁邊一張桌子上要了一份工作餐快速地吃著。我們還沒有吃完，姑娘就走過來微笑著關切地詢問：飯菜可口不可口，吃得習慣不習慣，還需要加什么飯菜嗎？姑娘的熱情好客，讓大家非常感激，紛紛伸出大拇指表示贊賞。

去靈山幻境景區的路上，由于時間比較長，姑娘就為大家講解有關杭州的歷史典故和風景名勝，還不時地運用啟發誘導的方法與大家交流，偶爾插幾句笑話，逗得人們哈哈大笑。在輕松愉悅的氣氛中，人們不僅知道了杭州西湖的“三怪”，而且知道了為什么“斷橋不斷肝腸斷，長橋不長情意長，孤山不孤寡人孤”，也知道了杭州的農民（即茶農、蠶農和花農）為什么最富有，杭州的姑娘為什么那么白皙滋潤、秀外慧中、溫柔大方……

有人問：“小劉，當導游好嗎？ 導游到底能工作到什么年齡？”

“我先回答第二個問題。俗話說：‘姜是老的辣，導游導游，越導越‘油。什么意思呢？就是說導游時間越長經驗越多越是導得好。就像老中醫一樣，越老越吃香。只要愿意干，沒有年齡限制。”姑娘笑嘻嘻地回答道，“至于當導游好不好的問題，我想用我的導師的話來回答大家。記得旅游學院開學的第一天，導師這樣說：‘護士整天和病人打交道，滿眼都是愁容；警察整天和罪犯打交道，滿眼都是罪惡；導游整天和游客打交道，滿眼都是笑臉。選擇了導游，就是選擇了快樂！”

姑娘的這番話，不僅解除了人們心中那種“導游只是年輕人的專利”的錯誤認識，而且也為導游事業增添了無限的魅力。

到了靈山幻境景區的洞外，人們都忙著拍照，姑娘就主動為大家幫忙；進到洞內后，姑娘一邊提醒大家注意腳下打滑一邊提醒大家注意保護好相機，不要讓巖石上的滴水掉到了相機里。在一處開闊優美的幻境處，里邊的工作人員忙著為人們照相。我想用自己的相機照一下，但在非常暗的光線下必須有專用的燈光才行。正在猶豫之際，姑娘好像看出了我的意思，便走過來說：“來！我讓他們給你照。”

走到工作人員跟前，姑娘悄悄地說了句什么并把我的相機遞了過去，然后讓我站到前面免費留了一個影。取回相機后，姑娘還打開相機看了一下并對我說：“好帥喲！”我趕緊道謝。姑娘洋溢著笑臉說：“不客氣，我經常來，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返回的時候，人們有點疲勞，一個個顯出無精打采的樣子。姑娘就告訴大家：“本來我還想介紹一下沿途的其它風景，看得出來，大家已經累了，我就不再嘮叨了。”

這時，坐在最前排的一個小伙子打趣道：“我入睡的時候，需要催眠曲。你就唱一個吧！”

“真的！”姑娘一手做著哄小寶寶睡覺的動作在小伙子的面前晃動著，一手拿著話筒小聲地哼唱著《搖籃曲》：“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在輕緩悠揚的歌聲中，小伙子果真發出了長長的粗粗的呼嚕聲。頓時，其他游客全都被小伙子的呼嚕聲逗笑了，車上又恢復了以往的歡樂。

第二次見到晶晶，仍是在杭州火車站。之前離開杭州去蒼南的時候，姑娘說返回杭州后仍然是由她接著導游，雖然在人們的意料之中，但人們還是非常驚喜：“還是小劉，真好！”。姑娘也顯得異常興奮，老遠就揮動著杏黃旗子，一邊跑著一邊高聲向大家打招呼：“大家好！終于又把你們盼回來了。”大家和姑娘在一起又說又笑，仿佛久別的親人一般。

由于旅游團隊比較多，姑娘一邊講解一邊不時地提醒大家不要走散了。不一會兒，曾被姑娘催眠瞌睡的小伙子氣喘吁吁地趕上來說：“劉導，你也跑得太快了吧！連我這個小伙子都跟不上了。”

“哎呀！小寶貝兒掉隊了。”姑娘調皮地朝小伙子做了一個鬼臉，然后一本正經地問道，“請問這位大哥貴姓？”

“姓花，花花公子的‘花。”旁邊一個人搶先插了話。

“這樣吧，花大哥。”姑娘竟把旁人的玩笑當了真，“你幫我打著小旗子，以你的速度為準，行吧？”

在大家的一陣哄笑中，小伙子撓了撓頭皮還沒有來得及糾正姓氏，小旗子便被塞到了手中。小伙子舞動了一下旗子，頓時來了精神。這時，姑娘鄭重其事地安排說：“花大哥，從現在開始，我只管為大家講解，你負責組織團隊，一個也不能掉隊，好嗎？”

“好的！”小伙子顯得很高興。

不一會兒，小伙子就不見面了。姑娘及時發現了這個問題，帶隊的馬上派人尋找。原來，小伙子一個人打著旗子早已走到了很遠的前方，要不是被及時找到，還在往前跑呢。小伙子被叫回來后，姑娘戲謔地說：“怎么跑得這么快，是不是看上哪位美女了，我給你介紹介紹？”

人們情不自禁地嬉笑了一番。

“這就奇了怪了！”小伙子一邊摸著自己光溜溜的頭皮，一邊大惑不解地念叨著，“剛才，沒有舉旗子的時候，老是跟不上；一舉上旗子，就不知不覺地把大家甩得遠遠的。”

“看你還說我不！你打上小旗子，比我跑得還快。” 姑娘假裝嗔怪后，轉而又笑哈哈地拍著小伙子的肩膀說，“不過，這也不怨你。這個小旗子有種神奇的魔力，誰舉上它都會這樣的。說白了，舉上旗子的人就成了急先鋒。”

“就是！就是！大家誰不信就試試看。”小伙子趁機為自己辯解。

杭州有“絲綢之府”之稱，凡是到杭州去的客人，都想帶點絲織品回去。在景點外的地攤上，游客們發現了品種繁多且價格便宜的小絲織品，便要爭相購買。這時，姑娘及時悄悄地制止道：“千萬不要上當！真正的絲織品不會這么便宜的。要想買到真正的杭州絲綢，就要到專賣店。在這里，要買就買點其它紀念品吧！況且，景點里的東西肯定比外面貴的！”說著，姑娘就在旁邊一家商店買了一些精致的小扇子贈送給了大家。當我們走進杭州繭都絲綢有限公司時，姑娘的話得到了印證：真正的杭州絲綢，無論外觀、手感，還是用火點燃實驗，與地攤上的有著天壤之別。一分價錢一分貨，真正的絲綢雖然十分昂貴，但大家還是興致勃勃地選購著自己喜愛的產品。

西湖龍井居全國十大名茶之首，素有“色綠、香郁、味醇、形美” 四絕佳茗之譽。在風景秀麗的西子湖畔杭州西湖龍井茶葉有限公司里，客人們一邊品嘗，一邊競相購買。由于比較昂貴，當時我沒有買。后來，在公司旁邊的一個超市里，有一種比較便宜的茶粉。當我要買時，姑娘及時地出現在身邊小聲說到：“這樣的包裝，看不見里面的材料，不是很正宗，還是不買的好。等一會兒，我送你一罐高級西湖龍井。”

我推辭說：“哪能要你的東西！”

“不要客氣！”姑娘大大方方地說道，“是公司送給我的。”

不買次品也是我的想法，但我也并沒有奢望得到姑娘的茶葉。誰知上了旅游車后，姑娘走到我的座位旁邊，側身掏出一罐西湖龍井，一邊向我的手里塞一邊真誠地說道：“送給你了！”

望著姑娘的表情，我感到實在不好再推辭，只好接住了。一罐沁人心脾的高級西湖龍井茶，一份沉甸甸的真情足以讓人陶醉。

“城隍閣，斗拱飛檐，似仙山瓊閣聳立在吳山之巔，成為杭州一大標志性景觀，可與黃鶴樓、岳陽樓、藤王閣相婢美，成為江南第四大名樓。” 姑娘在車上向大家娓娓道來，“城隍閣景區，展示了吳山的歷史文化和民俗風情。吳山自古有五多：古樹清泉多，奇巖怪石多，祠廟寺觀多，民俗風情多，名人遺跡多。登上吳山又可以放眼盡攬杭州江、山、湖、城之勝。”

由于團隊中的一些女同志一再堅持要上街買東西，姑娘在征得帶隊同意的情況下，不得不放棄城隍閣景區的游覽。

“為什么把城隍閣景區放在最后一個景點呢？因為兩天來大家對杭州的印象是支離破碎的、不完整的。只有到了城隍閣，才算為杭州的旅游劃上一個句號。” 姑娘惋惜地說，“只有等大家下次再來的時候游覽吧。”

來到步行購物街，當人們三三兩兩地瘋狂購物時，我卻沒有一點購物的心情。就在我心情沮喪地站在街邊懶得動彈時，姑娘走過來說：“這條街雖然是購物街，卻是杭州最著名的歷史街區——清河坊，是杭州悠久歷史的一個縮影。杭州的許多百年老店都集中在這一帶，已成為‘杭州人常來，外地人必到之處，之所以選擇這里，也是考慮大家的需要，愿意購物的購物，不愿購物的可以欣賞這里的歷史縮影。走吧！”

有了姑娘的陪同，我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我一邊聽著姑娘的講解，一邊興致勃勃地欣賞著。每到一處景點，姑娘就熱情地給我拍照。在一家大藥店前面，姑娘介紹說：“這就是號稱‘北有同仁堂，南有慶余堂的‘江南藥王——胡慶余堂國藥號。咱們進去看看吧！”進去之后，只見她拿起一只塑料杯，走到好似一臺飲水機前，接了一杯像是飲料的東西遞給我說：“喝吧！這是老店一百多年來留下來的規矩，免費為來客供應的一種特制藥茶，既清熱又解暑。不管顧客是否買藥，藥茶盡管喝。”喝著藥茶，瀏覽著中醫藥寶庫之精華，觀賞著“江南藥府”古建筑之風貌，自己仿佛穿越時空的隧道領略到了晚清“紅頂商人”、“江南藥王”胡雪巖的風采。

由于天熱喝冰鎮礦泉水時，嗓子受到刺激，聲音變得沙啞，我便想在此買點藥物治療一下，還沒有等我走到柜臺前，姑娘早讓業務員拿出了一包治嗓子的胖大海。看了說明后，姑娘問道：“還有更好的治療嗓子沙啞的藥物嗎？”業務員又拿出了一個大袋說：“這是老店根據祖傳的秘方所配制的，療效非常好！”姑娘接住看了看說：“再拿一袋！”

當我也要買這種藥時，姑娘笑著說：“不要買了！送給你一袋。當茶葉泡著喝，很方便的。”

看到我還在猶豫，姑娘不容分說，把一袋藥物硬是塞到了我的手里。

出藥店時，我們每人又接了一杯藥茶。大街上特別炎熱，看著汗流滿面的我，姑娘善意地說：“清河坊的風景基本上看完了。如果你不想買什么東西，咱們就到前面的麥當勞里坐一會兒吧！里面非常涼快的。”

進了麥當勞店，我請姑娘喝咖啡，姑娘卻神秘地舉起手中的杯子，又指指我手中的杯子悄悄地說：“噓！—— 跟我走。”我莫名其妙地跟著姑娘走到了店里臨街的窗前，只見那里有一個個高腿圓座椅，一些客人正坐在那里一邊喝咖啡一邊看報紙。姑娘樂呵呵地對我說：“這里既涼快又能欣賞到窗外的風景，還不用花錢，何樂而不為？”說著一踮腳尖就坐了上去。

在絲絲的涼意中，我們喝著杯中的解暑藥茶，欣賞著窗外的風景，心中好不愜意。

過了一會兒，姑娘從背包中取出了一摞紙張，在上面不停地寫著什么。我不想打攪，便靜靜地看著她，沒想到姑娘的側面工作倩影更加可愛靚麗。于是，我趕緊拿出相機為姑娘留下了美麗的一瞬。她一邊寫著一邊笑容可掬地說：“不要照喲！滿臉的痘痘。”我也笑了，因為此時此刻，“痘痘”更加增添了她的青春和魅力。姑娘湊到跟前，看著自己的照片，一直夸獎我的技術高。其實，我并沒有什么技術，但我卻知道：相片照得好不好與被照相人的心情好壞有很大關系，其次就是要善于搶鏡頭，善于抓住美麗的瞬間。

姑娘寫了一會兒，扭過身子微笑著說：“你能不能幫個忙，給我的導游單子上填個意見？這是公司的規定，必須填的。好意見壞意見都行！”

“好的！”我爽快地答應了。接過紙和筆，我龍飛鳳舞地寫著，洋洋灑灑幾百字的贊美語言一氣呵成。

姑娘接過紙張看了看，會心地笑了。

下午四點多，整個旅程結束了。姑娘一直把我們送到火車站的候車室里。雖說里面有空調，但由于人多，還是有點兒熱。當大家紛紛拿出姑娘贈送的小扇子扇風時，我旁邊的一個小伙子卻拿著一張報紙在扇涼。

姑娘立刻走過來，對著小伙子嬌聲嬌氣地嗔怪道：“我送給你的小扇子呢，給我扔了吧？我打你！”說著就拿起自己的小提包做了一個要打的動作。

“沒有沒有！在提包里收藏著吶，不舍得用。”小伙子趕緊說，“要不，我拿出來讓你簽個名吧！”

“謝謝大哥啦！”姑娘轉怒為喜道，“簽名就不必了。”

小伙子轉過身來笑嘻嘻地小聲對我說道：“這小姑娘真可愛！”

“是的！” 我點了點頭說，“像這樣清純可愛的姑娘，在這物欲橫流的社會里真是不多見了啊。”

由于我們等車還需要很長時間，姑娘要回公司接受新的任務了，大家依依不舍地和姑娘告別，并不斷地揮著手目送著姑娘走出車站……

俗話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次杭州之行，讓我深深地感到杭州的美不僅僅體現在自然風光之上，而且更重要的是體現在人文素質上，小劉姑娘不正是杭州天堂之美的典型代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