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堯,90后優質男寫手,作品常見于《意林》《花火影像》等雜志。個人最新長篇《予我渡北川》即將在《花火》連載。
水木劇《藍色大海的傳說》里,“騙子少年”李俊宰和人魚少女沈清第一次相遇是在西班牙拉科魯尼亞的海岸線。經歷與母親分別的李俊宰,站在埃庫萊斯燈塔之下,海風吹動漆黑的發,驚濤拍打著礁石,觸目之處一片蔚藍。男子眼角微微閃爍,輕聲呢喃:“傳說在埃庫萊斯燈塔分別的人,有一天一定會重逢。”
分別與重逢,猶如迷失與尋找,亦如失去與復得,牽動了我某根神經。彼時剛剛經歷一場離別的我,隔天便定了去普吉的機票。想要去海邊,想要和離別的人再次相遇,經歷情感的風霜,總覺得大海能夠治愈一切。
這些年,習慣獨居的我,有了一千種自愈的方式,在凌晨的寒風中帶著手電看過山頂的星辰,去過曠野吹了一下午的風患了傷寒,上一次去海邊被曬傷捂了三四個月才稍稍變白。但人越是迷茫,越是需要在路上。
夜班的飛機,隔天上午轉機,連免稅店都來不及逛,又輾轉大巴和游艇,顛簸了很多個小時,才抵達斯米蘭。穿上救生衣,戴上浮潛的道具,一躍跳下大海,藍黑色的海一望無際,探頭下去,這里的海水不及仙本那的清澈,視線僅僅兩三米,少量幾條熱帶魚在礁石和珊瑚叢中游來游去。
斯米蘭不適合浮潛,卻也是這個國度最適合浮潛的地方,看不到驚艷的海底風景,卻有了更多的時間,在大海思考和漫無目的地前行。仗著有過浮潛的經歷,我一個人游了很遠的距離,因為沒有腳蹼的推動,每一米都異常吃力,到最后沒有一點力氣,任憑洋流推動,在一片荒蕪之上,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能去哪里,躺在水面,刺眼的陽光透過護目鏡,照在我的臉上。
遼闊與未知,讓人覺得自己的渺小,煩惱也一樣變得渺小,但了無煩憂之下,愈發覺得孤單。近海灘的浮潛區域,很多少年少女開心地追逐,還有情侶撲騰起水花,他們笑鬧的聲音,經過漫長的水域,穿過我的耳塞,抵達心腔。
而后因為洋流的作用,被沖到一片珊瑚地,水下四五米盡是堅硬而鋒利的珊瑚,珊瑚叢中還隱藏著無數長滿刺的海膽,因為恐懼,我忍不住撲騰,越是撲騰越是難以維持身體的平衡,我半只身子陷入大海,腳觸及之處鉆心的疼痛。我努力揮手呼救,但沒人看到我的身影,慌亂之下我甚至忘記吹救生衣上的口哨,滿腦子都是:“糟糕,好像沒辦法了。”
好像沒辦法,沒辦法一個人獨自生活,獨自經歷世間所有的變故,無法一個人在未知的環境下隨遇而安。想要治愈自己的旅行,情緒愈發低落,分別也未重逢,迷失的路上越走越遠。所以當游艇駛到我身邊,教練下水將我扶上船的時候,我滿腦子除了慶幸便是涌上心頭的失落。
金像獎新晉影后春夏接受時尚期刊采訪時,被詢問旅行的必備品是什么,她想了想輕聲說:是戀人。我不需要在旅行中找到自己,也不相信旅行能找到自己,旅行對我而言只是為了一段享樂的過程。
年輕時,我們總想仗劍走天涯,總想一個人到處去流浪,想在旅行中涅槃,旅行中體悟,但而今卻越害怕獨自旅行,孤獨行程未知神秘,卻更想要踏實的簡單喜樂。久別重逢多美麗,猶如荒蕪沙漠開出花,枯萎老藤抽出新芽,但我啊,現在更愛綠洲永遠茂盛,老樹一直挺拔,你在我身旁從未離開,我們不需要道別,便能長長久久陪伴左右。
丐小亥:清堯是我見過的寫得好,長得又好的男孩子,所以才會找出來給大家分享……請花粉們多多疼愛他!需要他的QQ啊八卦啊可以來微博找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