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的慢鏡頭

原來成長是一場兵荒馬亂的痛

相機(jī)，原來不那么重要，它不過是我心的批注、眼的旁白。

但現(xiàn)在，教室里多了個到處晃悠在埋頭苦讀的“奮斗族”中間的身影，他捧著個“大炮”，像覓到食物的獵豹似的，驚喜地俯下身子，對準(zhǔn)目標(biāo)，“咔嚓”一下，無數(shù)真實的慢鏡頭被采集下來。每當(dāng)一個溺在書海里的小魚浮躍出平靜的水面，探出腦袋，便總能光榮上鏡。

可我撩著已經(jīng)被弄得張牙舞爪的頭發(fā)，苦苦掙扎在停滯了的僵硬的思緒中，耳旁時不時傳來的“咔嚓”聲，像閃過的蚊子嗡嗡作響，擾得我只想一把抓住它，將其碎尸萬段。哎呀，有什么好拍的啊！

幾個倦怠了的課間，丟棄了作業(yè)，趴在桌上小憩時，聽著自己的心跳聲，像是漸遠(yuǎn)在空氣中的腳步聲。閉上眼，好像又給心戴上了副眼鏡似的，眼前墨綠色的黑板，前桌晃動的后腦勺，屏幕上滑動的文字，時時掠過腦海。無論是怎樣淡忘，這些畫面都始終藏在我心頭。我好像回不到過去，逃不出現(xiàn)在，也闖不進(jìn)未來，更躲不過自己。

明明聽到了時光老人告訴我：“小姑娘，你已經(jīng)15歲了。”成長虛無得只剩下一些不規(guī)則的形狀，我向記憶拋出一條輕盈的長帶，卻只是無厘頭地在空中打了個圈，延伸不到盡頭。難道那逝去的日子在記憶的踩踏下可以這般隱沒、寂靜嗎？我開始害怕起來，我甚至不敢定睛觀察秒針一下一下的偏轉(zhuǎn)，我害怕眼前這一切都是徒勞。

我抬起頭來，屏幕上秒速閃過幾抹微笑，幾張側(cè)臉，幾個背影。哦，還有我在臺上表演時露出的羞澀的微笑。我的心逐漸暖起來，悄悄地化作嘴角一個淺淺的弧度。我像是走出了記憶的迷宮，腦海中不再出現(xiàn)黑乎乎的城墻，而像是時不時彈出的活躍的彈珠，每一顆都晶瑩透亮。

我依稀重溫了一張存在記憶中的照片，一張溢滿了笑容的臉蛋，一個像溜過鏡頭的姿勢。我有什么好躲的呢？要不是你躲閃得不夠敏捷，你或許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自己因害羞而不敢看鏡頭。原來，我是那樣需要一段與相機(jī)共融的好時光，需要一本與青春共生的紀(jì)念冊啊。

青春不像水龍頭說擰出水就擰出水，可任它隨意地流過，越隨意越有些可惜。就連老師都為我們心急，想要替我們收藏些什么，哪怕只是一個慢鏡頭。呵呵，老班的抓拍技術(shù)還是很厲害的哦！但為何我們卻時常躲避青春的鏡頭呢？少年為作新詞強(qiáng)說愁！

十年后，你若看見，這個零零散散的剪輯串起的往事中的自己，或許才會想起書桌上刻下的“早”字，課本上朦朧的倦意，課間歡騰的吶喊，熄燈后的竊竊私語……

是該留下些什么了吧，哪怕只是批注，哪怕只是旁白，也是一種可以回放的快樂的慢鏡頭。

指導(dǎo)教師 黃忠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