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華
(阿拉善左旗文化館巴彥浩特750306)
論少數民族舞蹈藝術的創新之路
樊華
(阿拉善左旗文化館巴彥浩特750306)
少數民族舞蹈藝術的創新不能脫離民族文化土壤,需要藝術家從本民族的傳統和生活中進行深入的挖掘和繼承,傳承其民族的文化精神。同時要隨著時代民族生活的發展,吸收借鑒各民族優秀舞蹈藝術的精華,創作出具有現代氣息,能充分表現現代民族生活和人文情懷的作品。
少數民族 舞蹈 創新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少數民族舞蹈藝術煥發了新的生機,取得了很大成就。突出表現就是培養出了一批高水平的各民族舞蹈創作和表演人才,產生出不少享譽國內外的優秀舞蹈和舞劇作品。從近年來少數民族舞蹈的優秀作品來看,絕大部分都以傳統的、民族的舞蹈為基礎,在保持原有韻味的前提下,既體現出編導的創新意識,又具有鮮明的時代特色。編導們的手法多種多樣,傳統型、元素型、狀態型、抽象型、意念型等兼具,表現出創新的精神面貌。有的節目抓住細節,淋漓盡致地表現生活內涵;有的用肢體語言打開精神世界的大門;有的突出展示民族特色,具有鮮明的時代感。
隨著時代的發展,舞蹈藝術在新時代的發展走向舞蹈本體的主體化、詩化、內在心靈化、內涵意蘊的深刻化和形式的多元化。而這必然要求舞蹈家在進行舞蹈創作時極大地發揮個人的獨創性,同時要求每個舞蹈團體要有和別的團體不同的藝術風采,每個舞蹈家具有自己獨特的藝術風格。所以,少數民族舞蹈藝術的創新變得日益重要。
少數民族舞蹈藝術的創新,首先要建立在挖掘、繼承和積累的基礎上,創新不能脫離民族文化的土壤。應萬變不離其宗,創新的根本是民風、民俗、民情、民味、民神和民族語言。正如舞蹈理論家隆蔭培先生所言:“一些優秀的舞蹈和舞劇作品,它們之所以取得成功,受到我國各族人民的喜愛,其基本原因就在于它們首先深深地扎根于民族舞蹈的傳統,是在傳統基礎上進行新的創造。社會生活在不停地飛速前進,舞蹈作品要反映這新的生活內容,就要求在舞蹈語言和表現手法上進行新的創造,否則就不能和所要表現的內容相適應。但是這個新的創造又不能脫離開原有的民族舞蹈傳統的基礎。
一個民族的舞蹈傳統,是千百年來民族文化歷史的積淀,是這個民族性格、心理素質、精神風貌的集中體現。所以一個民族舞蹈藝術的發展,絕離不開它的歷史傳統;因為離開了舞蹈傳統的本身,也就談不上什么發展。傳統,按字義的解釋,所謂‘傳’是指一方交給另一方,或上一代交給下一代;‘統’是指事物之間的彼此聯系。這兩個字合起來的‘傳統’就是指一件事物前后相承或彼此相連的關系。因此,任何舞蹈的發展都是有其歷史繼承性的。否則就是無源之水或是無本之木,不可能具有藝術生命的。”
一個民族文化的血脈是任何東西都不可以替代的。假如把蒙古民族語言里的“音韻”、音樂里的“樂韻”、舞蹈里的“舞韻”剝離掉,還能有蒙古族詩歌、蒙古族音樂、蒙古族舞蹈中美的文化內涵嗎?還能有蒙古族舞蹈審美情趣和美學嗎?這樣做的結果算不算蒙古族舞蹈文化的異化呢?蒙古人騎馬、愛馬、贊頌馬,不僅僅是詩歌、小說里有,舞蹈中同樣盛行不衰。“馬舞”系列是蒙古族舞蹈文化的根基,也是支撐我國蒙古族舞蹈藝術的一根頂梁柱。“馬舞”集中表現了蒙古族男子的氣魄,充分體現了這個馬背民族的氣概。騎馬有不同的情景,是“走馬”“戰馬”還是“賽馬”,這些全靠演員的藝術想象來表現。舞臺上“騎”的是心中的那匹“馬”,只有通過藝術家高度的藝術表現力,才能在藝術的真實中表現出生活的美。從20世紀40年代開始,賈作光、寶音巴圖、仁甘珠爾扎布、青巴圖、烏力吉圖、查干朝魯、葉西諾爾布、寶音套克圖等,直到60年代內蒙古歌舞團的《馬刀舞》以及《布里亞特婚禮》《牧人舞》《牧馬》里“馬舞”動作的語匯和技藝,都表現了蒙古民族的審美情趣,塑造了蒙古人的性格。這些作品曾轟動全國,足跡遍布大江南北。上述老一代的蒙古族舞蹈藝術家們奠定了“馬舞”系列的雄厚根基。
藝術創新一直是藝術生存的命脈。沒有創新,藝術就沒有持續的生命力。從石器時代簡單的工具造型到原始社會的巖洞壁畫,藝術伴隨著社會生產力的發展而不斷地進行著創新和演化。藝術和社會的發展是同步的,甚至是超前的。任何脫離時代的藝術都會走進博物館或者是歷史教科書抑或是用某種存儲的形式而保留起來。有一些會在社會的變革和觀念的變化中徹底的消失了,只能從考古當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藝術的每一次劃時代的創新都影響著人們的觀念變化。
如何看待藝術上的創新?舞蹈家賈作光先生說:“藝術貴在創新,不能走老路,重復自己。但是創新是不容易的。‘文化大革命’期間,我受齊白石的啟發,提出用舞蹈表現花鳥蟲魚。結果我成了‘花鳥魚蟲的老祖宗’,受到嚴厲的批斗和迫害。我的舞蹈翅膀也被折斷了。‘四人幫’被粉碎,文藝得到大解放,舞蹈的翅膀重又舞動起來。我要用舞蹈表現人民,表現青春的夢想和力量。20世紀80年代初,我推出了作品《海浪》。創作手法上,我借鑒了西方的表現手法,破除一種習慣的直觀的敘事性舞蹈的概念形式,以浪漫主義手法創作的舞蹈詩,將哲理暗含在主題深邃的抽象之中,讓人們回味、聯想。作品一上演受到觀眾歡迎,但是也有人認為,我的作品是表現個人英雄主義,對此進行批評。在全國評獎時《海浪》只得了三等獎,可是后來卻被視為是20世紀華人舞蹈的經典作品。這正應了我的一句話:你們現在理解不了,下個世紀人們會理解的。”
敖登格日勒的《蒙古人》的創作正是在原有傳統蒙古族舞蹈程式化動作基礎上的繼承和創新。從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出舞蹈融會了幾代蒙古族舞蹈家的創作語言,從“勒馬”“硬肩”“碎抖肩”“柔臂”等動作都得以看出其繼承基礎上的發展。作品的最大特點是并沒有停留在傳統蒙古族舞蹈風格化語匯的展示上,而是進一步將傳統的動作語匯加以提煉、夸張、發展和變化,動作語言的設計從人物性格出發,使動作符合所要表現的新時代蒙古族女性形象的那種豪情自信、樂觀向上的氣質個性。
此外,舞蹈的動作和服飾的配合形成新的舞蹈語匯,大大增強了舞蹈表現力,同時擴展了舞動空間。如在舞蹈高潮處,舞者將手舞裙子的動作與裙子的舞動所產生的形態轉化延伸到上身的胸、肩、腰、軀干、脊椎等身體部位,使服飾道具動態和身體動作高度統一和諧,在舞者身體與紅裙開合仰俯的動態中,讓觀眾聯想和感受到在漫漫草原上蒙古人那種策馬揚鞭、激情奔放的性格之美。另外,舞蹈的又一特點是構圖的流暢感使該作品充滿了跌宕起伏和豪放磅礴的意韻。如舞蹈快板的幾次大的斜線的調動,慢板中母親從舞臺背景區徑直緩緩地向前……作者大膽運用了現代舞中舞臺運動線的技巧,給觀眾營造了連續流動的視覺感受,并有機地結合動作和動律的變化,豐富了作品內在的張力。同時加上現代舞臺聲、光等效果配合,舞蹈呈現出極大的感染力和震撼力。
楊麗萍的孔雀舞名揚國內外。她的各個經典舞蹈和舞劇中所體現的民族風格、藝術形態、音樂搭配、藝術加工、舞美設計等方面,都表現出了舞蹈本身的原生態特征。她美輪美奐的舞姿,對舞蹈的熱愛精神,對舞蹈的詮釋,在我國當代舞蹈界占據著很重要的位置。她本人及其他的原生態舞蹈藝術作品帶給我們很多重要的啟發。首先,楊麗萍跳的原生態舞蹈表現出的那種爆發力,是對生存的渴望和對生命的欲望、熱愛,這不是簡簡單單就可以做下來的,體現著人類的本能。楊麗萍富有東方美的各種舞姿靚麗活躍,是賦予了靈性的,已經成為專門的特色符號。比如《云南映象》中所有的舞蹈元素都具有云南的典型特色,詮釋了人性文化中生命本質的內容。原生態的民間舞創作,需要淡化藝術家和知識分子的角色身份,要用貼近老百姓的思維,否則就無法反映出原汁原味的民間生活。
綜上所述,少數民族舞蹈藝術的創新必須不能脫離民族文化土壤,需要藝術家從本民族的傳統和生活中進行深入的挖掘和繼承,傳承其民族的文化精神。同時要隨著時代民族生活的發展,吸收借鑒各民族優秀舞蹈藝術的精華,創作出具有現代氣息,能充分表現現代民族生活和人文情懷的作品。
[1]隆蔭培《關于少數民族舞蹈發展及其走向問題》《民族藝術》1995.3.
[2]楊曉華《赤子之心時代之舞——訪著名舞蹈藝術家賈作光》《中國文化報》2013年5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