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瑞
教育部公布了13個增補專業,其中包括“電子競技運動與管理”,屬于體育類,將于2017年起正式實行。
“打游戲也能拿學歷啦?”就在宅男們虎軀一震的時候,準備上崗當老師的前職業選手王熹卻表示,這個專業主要培養的是電競行業的從業人員,例如教練、戰術分析師、導播、裁判等。而職業選手,則仍出自現有的俱樂部自選體系。
“教學生打游戲”是很片面的看法,例如電競導播,就需要和廣播電視專業合作教學,教的不僅是切換鏡頭的手法,還有在不同電競項目中切換鏡頭的時機、原因等。所以新興的電競專業,還需要很多其他專業的支持。對于即將在高校中出現的“電子競技運動與管理”,似乎更像一個培養電競與其他行業交叉地帶的復合型人才搖籃。
從荒廢學業的“網癮少年”到天價薪水的“職業大神”,是人們為電競選手貼上的兩個極端標簽。對于黃金年齡在16~23歲的電競選手而言,名氣劃分的就是兩個極端的世界。不少成績平平的職業選手退下來,好一些的在開網吧,一些人在網吧當網管,還有的徹底離開了電競圈。一旦無法在電競圈找到對口的工作,文憑與經濟補償都沒有的電競選手,進入社會幾乎等于一張皺了的白紙,一切都要從頭來。
“高校設立電競專業,相當于對這個行業有了認可。”在王熹看來,“學歷”的出現能為不少現役選手提供一條出路,“現在打職業的周期是三到四年,游戲更新速度也很快,一旦打不出名氣、得不到獎金,退役后就會很迷茫。”
運氣好的退役選手,會變成俱樂部的管理人員。也有從其他行業過來的愛好者,但很多都不具備專業的管理知識和技能。畢竟,作為一個體育項目,發展需要涉及法律、經濟、管理等各行各業的專業人才。
對于新辦的專業而言,師資與教材一般都會遇到困難。但對于電競專業來說,卻并不是這樣。等待正名的玩家太多了,消息一出來,準備開設電競專業的學校就得到了很多職業俱樂部與職業選手的支持,“很多選手甚至愿意不要工資來當老師,因為大家都等了很久,把自己原來的遺憾變成了動力。”
在教育部消息發布的當天,電競世界冠軍李曉峰就興致勃勃地發了條微博:“有好多人因為電競教育的事情來找我,邀請我去他們學校任職。大家說,你們覺得哪個學校的風格比較適合我去教課啊?”
王熹也在摩拳擦掌。現在從事電競賽事組織工作的他,退役后又找到了歸宿感,“30多歲要當電競老師,不會再有人反對吧?”小時候喜歡電競,王熹受到的反對聲比其他孩子小得多,讓他覺得前路難行的原因更多源于經濟問題,“現在和原來相比,就是年入百萬元與年入千元的差別”。
中國電競近兩年的發展,讓王熹覺得“有點兒快了”。2006年他還活躍在賽場的時候,“一個月工資2000~3000元,靠打職業比賽的獎金很難維持生計,現在基本過萬元。好的選手加上賽事獎金和商業活動,一個月10萬元以上收入算正常,直播平臺主播也不乏年薪千萬元者”。
而賽事正是職業選手保持高收入的平臺。截至2015年,由國家體育總局主辦的國家級綜合性賽事有4項,各類省市級賽事數十項,加上大量商業公司舉辦的比賽,讓不少戰隊只能擇優參加。這樣高強度和訓練的比賽模式,為電競專業“解決普遍早期電競從業人員無基礎學歷問題”的目標增加了不小難度,王熹表示,為了盡量避免走過場拿學歷,針對一些知名戰隊的文化課,學校將會派出老師跟隊教學,回到學校還需完成考試,“發放畢業證,必須具備中專學歷所具備的基礎課程知識,這些都是必修課”。
讓王熹感到矛盾的是,電競專業的出現對規范電競市場、彌補人才缺口大有裨益,但在電競圈伴隨發展而來的“浮躁”氛圍中,這個“文憑”會不會成為更多“一心想玩游戲”的青少年選擇電競的擋箭牌,“這個專業的教學目的,是讓孩子們成為塔尖上的人,而并非默默無聞的玩游戲者”。見慣太多熱衷電競的孩子,王熹堅持認為,“這是一個需要天賦的行業,但很多人水平不行卻要強行擠進來,認為前途能靠打游戲實現,這顯然是錯誤的,并不是誰都適合走這條路”。
冷靜而客觀的態度,是當下中國電競最缺少的。用“上升期”比“最好的時候”更適用于形容當下的中國電競。不要走極端,一會兒說它是電子鴉片,一會兒又覺得高大上了,只求把它看成正常的體育運動項目,按規律來管理、推動電競發展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