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 骷髏島的三個創舉

文／薛寧

金剛: 骷髏島的三個創舉

文／薛寧

“小時候我常去圖書館，他們經常把那些大部頭放在怪獸電影上。對一個孩子來說，你完全不會去看一部30年代的黑白電影，但是《金剛》（King Kong）對我而言是偶像。我爸買了一個12英寸高的金剛，現在還在我桌子上。金剛在流行文化中有著如此不可思議的地位，當我真正從事電影的時候，才發現1933年那部電影里有許多東西到今天還能看到，某種意義上這打破了我的想象。你會說：‘上帝，他們是怎么做到的？’這是一部美麗的電影，就像是讓動畫人物變成真人一樣。”

金剛沖天怒吼霸氣十足

1933年的《金剛》無疑是經典，并影響到后來一大波怪獸電影以及喜愛此類題材的電影人。身為《金剛：骷髏島》（Kong∶ Skull Island）的導演，喬丹·沃格-羅伯茨（Jordan Vogt-Roberts）自然不能免俗，對這部即將全球上映的影片，他在采訪開場就表達了對金剛的熱愛，或許這也正是他打動華納、讓這樣一位新人執導耗費2億美元重啟大片的原因之一。《金剛：骷髏島》之前，羅伯茨的履歷表上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2013年的《夏日之王》（The Kings of Summer）。所謂高風險高回報，好萊塢最近幾年這樣的冒險可不少，2014年加里斯·愛德華（Gareth Edwards） 的《哥斯拉》（Godzilla）；2015年科林·特萊沃若（Colin Trevorrow）的《侏羅紀世界》（Jurassic World）讓片方和導演雙贏。而當沃格-羅伯茨走進華納辦公室的時候，他面對的則是如此詭異的場面：“他們給了我一個故事設定在1917年的劇本，比原版電影要早很多年。這很有趣，但我拍不了。為什么要拍這樣一部片？所以他們說，‘好吧，你想拍什么？’我想拍部有怪獸的越戰片，從《現代啟示錄》（Apocalypse Now）和《野戰排》（Platoon）里選取些元素，混搭一下。”“我以為，他們會嘲笑我，但是他們說，‘好吧。’”于是電影的年代設定變成了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一隊由探險家、科學家和士兵組成的冒險隊來到太平洋的一個小島。不期而遇了很多兇險，野獸、疾病，生死與存亡的抉擇。

拍一部有怪獸的越戰片是導演最初的想法

1

導演對于用像素構架的野外叢林不感興趣，堅持演員們必須“身臨其境”，而他帶著自己的明星們去的，竟然是之前從來沒有在銀幕上出現過的地方。

早期怪獸概念設定

“他堅持并且鼓勵片方去真實環境內拍攝，這樣做非常正確，”扮演英國詹姆斯·康拉德上尉的希德勒斯頓說，“他決定帶我們去地球上很遙遠的地方，一些還沒有遭到人為破壞和污染、也很危險的美麗地方。作為演員，我們想象的可能是想夏威夷胡瓦、澳洲的Mount Tamborine或者越南的寧平（譯注：都是頗有盛名的度假地。），等到我們所有人到了越南的一個沼澤，才發現自己被群山懸崖包圍，對金剛來說這真是好地方，也是在綠幕前表演所不可想象的。”

這部電影是布麗·拉爾森第一次出演特效大片，“很明顯，除了沒有金剛，我的表演完全都是在這里完成的。我扮演的角色對大自然和這片從未踏足的土地都有著深切的同情，而我們選擇的外景地從沒被人搬上銀幕過，這真的很巧。”

這部電影的陣容相當強大，男主角湯姆·希德勒斯頓（Tom Hiddleston），著名的“抖森”，女主角是上屆奧斯卡最佳女演員布麗·拉爾森（Brie Larson），還有約翰·古德曼（John Goodman）、薩繆爾·杰克遜（Samuel L. Jackson）、約翰·C·萊利（John C. Reilly），但其中最大的明星還是金剛。“我對演員的定位是，角色的表情或者眼神都非常重要，就像《虎膽龍威》或者《奪寶奇兵》里那樣。你可以想象成這是一部奇觀電影，更像是《現代啟示錄》的哈哈鏡版，再加入從《細細的紅線》里抽取的思想、感情，合并在一起，變成一大商業元素。”

“抖森”與導演羅伯茨在真實的野外片場

2

沃格-羅伯茨的另一個勇敢創新就是金剛的再造。他想讓這個怪獸比以往任何版本、甚至哥斯拉都要大。“想象一下你站在一個25英尺高的猩猩對面，你會說，嘿，它可真是個大家伙。但如果面對的是一個100英尺高、兩足站立同時又高尚的猿，你的大腦會怎么反應？‘我只能認為這是神一樣的存在。”所以這次的金剛是1933年的四倍高，足有100英尺，并且回歸到之前的兩足站立形態。“我真的想還原一個真正的金剛，不是解剖學意義上的，也不是銀背大猩猩（出現在2005年彼得·杰克遜拍攝的《金剛》）。對我來說，這不是大小的問題，純粹是關于人類對所敬畏的事物的看法，因為電影里的宇宙比我們的宇宙更大。”

實際上，他想像漫威做超級英雄片那樣做一部怪獸片，建立一個更大的電影宇宙，特別是得知傳奇影業將在2020年上映《金剛大戰哥斯拉》（Godzilla vs. Kong）。“對我來說，金剛是孤獨又陰郁的神，當你抬頭看到他的時候，卻又發現他的動作其實笨拙。動作捕捉專家泰瑞·諾塔里（Terry Notary）在開工前做了很多工作，我們脫離解剖一個大猩猩的動作，而創造了一個神圣的野獸，動作簡單卻很有精神。工業光魔幫我們做了很多最初的測試，并且把效果提升了一個檔次。這部電影很大一部分都要靠手繪完成主要框架，金剛走動的方式需要程序生成，這次會是高質量的CGI。”

“抖森”神情緊張，從狩獵者變成被獵者。

然而對于演員來說，這意味著他們要在沒有任何外界幫助的情況下，想象自己面對這100英尺高，眼睛有露營車那么大的怪物。“在漫威的電影里，我經常被要求想象自己跟鋼鐵俠或者綠巨人這些本來不存在的人物在一起，這跟金剛的感覺很相似。但那是在特定的場景里，跟金剛完全不同。”

“我們在片場放音樂，特別是一些大場景中，把揚聲器都打開，放滾石的音樂。你想在同一時間看到所有人對看不到的東西的共同反應，音樂是很好的媒介。”布麗·拉爾森透露了片場的“秘訣”。

這個金剛既丑且兇，目測是一部純粹的怪獸災難片。

除了兩位主演，有人也注意到了預告片里的約翰·C·萊利，因為某種原因被遺棄在這個荒島上很多年，插科打諢的風格與整部電影陰郁的風格不太一致。“我最喜歡的電影幾乎都是這樣，” 沃格-羅伯茨解釋，“很多電影都不敢開這樣的玩笑，這部電影就是一個融合，既有殘酷的現實和陰暗的本質，也有極致的輕浮和荒唐。萊利這個角色的出現，從根本上打破了電影，他很瘋狂，但又能難以置信地打動你的心。我真的很期待人們看到這部電影時的表情。”

3

沃格-羅伯茨還讓這部新的金剛電影中出現了之前沒有的生物，不過肯定沒有恐龍，“《侏羅紀世界》已經做得很完美了，彼得·杰克遜的工作非常棒，所以我不想翻新。”那該如何創造這些生物呢？尤其是像金剛這樣，在他的領地內就是神一樣的存在？“宮崎駿的《幽靈公主》（Princess Mononoke）可以參考一下，還有口袋精靈（Pokémon），因為我認為他們都是有靈性的，本質上我想讓他們既華麗又可怕。”

所以這是一個漫長的設計過程，沃格-羅伯茨不想讓這些生物像你能在其他電影中看到的一樣，那感覺不是像你在恐龍島或者幻想宇宙能看到的怪獸，而是要感受到莊嚴和神奇，這些生物只能存在于他們生存的這片土地。

這里是越南的一個沼澤，演員被群山包圍

當沃格-羅伯茨建造著金剛的領地時，他也傾向于讓觀眾更多地是同情而非懼怕金剛。“我們經常會戴上面具，向世界展示自己。然而當一天結束，我們卻經常感覺到被誤解。某種程度上，金剛是被誤解的生物，這是他最大的悲劇。這個元素從第一部《金剛》中就存在著，并且是做為故事的主線，這也是這部電影至今看來仍然精彩的原因之一。所以對我們而言，重要是剔除讓金剛變得更偉大的想法，玩些新花招。”他舉的例子就是影片中的女英雄不再是菲伊·雷（Fay Wray）那樣的金發女子，“她不悲情，也不是野獸的美人，我相信觀眾會對湯姆和布麗這一對搭檔印象深刻的。”他笑著補充，“人們會很高興看到，布麗其實并不需要被拯救。”

毫無疑問，對新人喬丹·沃格-羅伯茨來說，拍這樣一部電影，更多的是一個學習和挑戰的過程，畢竟要指揮的是一線大明星們，而那些特效也是他之前的電影從來沒有涉及過的。但是他的確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我愛死這些挑戰了，并且努力拍好這樣一部有聲的巨獸電影，因為在我印象里，很多這類大電影都是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