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跨境電子商務物流的瓶頸因素及對策分析

王蘭敬

[摘 要] 分析中國跨境電子商務物流的瓶頸因素，提出相應的解決方案，以期促進中國跨境電子商務物流的健康發展。研究發現：物流成本高、物流基礎設施薄弱、政策法規不完善、協調機制不健全、退換貨難度大等是中國跨境電商物流的主要瓶頸問題。發展多式聯運、加強物流基礎設施建設、完善物流配送網絡、出臺相關法規政策、構建智慧物流云平臺、促進信息資源共享、加大海外倉儲建設力度等是解決中國跨境電子商務物流瓶頸問題的可行方案。

[關鍵詞] 物流管理；跨境電子商務物流；企業案例分析；物流瓶頸

[中圖分類號] F259.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1-0037（2017）1-72-4

Analysis on the Bottleneck Factors and Countermeasures of Cross-border E-commerce Logistics in China

Wang Lanjing

（Business School of Henan University， Kaifeng Henan 475004）

Abstract： This paper analyses the bottleneck factors of cross-border e-commerce logistics in China and puts forward the corresponding solutions in order to promote the healthy development of Chinas cross-border e-commerce logistics. The research finds that the high cost of logistics， weak logistics infrastructure， incomplete policies and regulations， unhealthy coordination system and the difficulty of goods returning and changing are the main bottlenecks of current China cross-border e-commerce logistics. To develop multimodal transport， to strengthen logistics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to improve the logistics distribution network， to publish relevant laws， regulations and policies， to build wisdom logistics cloud platform， to promote information resources sharing and promote overseas warehouse construction are possible solutions to China's cross-border e-commerce logistics bottlenecks.

Key words： logistics management；cross-border e-commerce logistics；enterprise case analysis；logistics bottleneck

1 引言

跨境電子商務在歐美發達國家或地區起步比較早，跨境物流的發展也比較先進。近幾年，中國電子商務逐漸打通海購渠道，跨境電商進入快速成長期。中國跨境電子商務物流也增速較快，但是縱觀整個產業鏈，其發展尚不成熟，仍存在諸多瓶頸因素。因此，探索中國跨境電子商務物流發展的瓶頸因素及應對策略，已成為學術界、企業界、行業協會和政府部門極為關注的熱門課題。

2 中國跨境電子商務物流的瓶頸因素

2.1 跨境物流體驗差，物流成本高

隨著行業不斷發展，選擇權逐步轉移到消費者手中，消費者對消費體驗的要求越來越高。在跨境電商平臺的訂單投訴中，物流問題占很大比例。消費者的滿意程度在很大程度上依賴跨境物流成本的高低。無論是跨境電子商務物流體系信息化建設需要的費用增加，還是商品通關時繳納的稅費以及跨境物流所需的費用增加等都會在一定程度上降低消費者的滿意度，從而制約跨境電子商務的進一步發展。當前中國跨境電子商務物流成本高達20%～30%，顯然已成為制約跨境電子商務發展的瓶頸。

2.2 物流基礎設施薄弱，缺乏互聯互通

基礎設施是經濟活動不可缺少的載體，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物流業在中國出現較晚，國內基礎設施比較薄弱，許多配套設施還不夠完善，已經形成硬件瓶頸，主要表現為集裝箱裝卸機械效率低，多式聯運中的中轉場場地面積狹小、設備老化，鐵路集疏運體系不完善，港區及內陸鐵路集裝箱場站布局建設滯后等等。人民日報曾報道，“我國與沿線國家互聯互通建設滯后，多數骨干通道存在缺失路段，不少通道等級低，通而不暢”[1]。早在20多年前世界銀行就曾提出了加強基礎設施建設，但基礎設施建設至今未能滿足各國經濟發展的需要。在跨國基礎設施建設中，缺乏強有力的超國家機構來保證足額的長期資金融通，也難以通過專營權等方式來保證私人部門在參與基礎設施建設時的回報[2]。有學者認為，若相關國家不能從大局出發，從長遠利益考慮，很容易出現背離合約的行為，即使這種行為是局部的或者是某一方面的，也會影響到整個項目的建設和運行。鑒于各國均有自己的法律，大多數國際仲裁機構相對國家主權比較弱勢，對這種違約行為缺乏充分制裁的能力，跨境設施聯通保障問題更為嚴峻[3]。

2.3 政策法規不完備，頂層設計亟須完善

從總體來看，我國跨境電商物流尚處于初期發展階段，有關跨境電子商務物流的政策法規不夠健全，缺乏具體的政府扶持措施，這在某種程度上制約了中國跨境電商物流業的健康發展。2014年9月12日印發的《物流業發展中長期規劃（2014—2020年）》明確提到要積極推動國際物流發展，但是，這些利好政策惠及的地區不多。直至目前我國尚未頒布專門針對跨境電商的法律法規，因此，需要制定專門的法律法規來保障消費者的權益。我國亟須完善和優化跨境電商管理制度頂層設計，營造良好的政策和制度環境，著眼于改革創新，優化跨國監管措施，進一步完善創新服務體系，激發跨境電商物流潛力，全面促進我國跨境電商的健康快速發展。

2.4 協調機制不健全，物流體系對接不順暢

物流是成功實現跨境電子商務交易的決定性要素[4]。當前的跨境物流時間長、成本高、貨損多、服務水平低以及增值服務缺乏等弊端，嚴重制約了跨境電子商務的健康成長。目前，跨境物流的發展遠遠落后于跨境電子商務的發展，二者之間無法實現協同發展[5]。此外，國內物流、國際物流、目的國物流之間的物流體系不能順暢對接、不同環節之間缺乏協同日益成為導致跨境電子商務物流體系不暢的主要原因。以海鐵聯運為例，首先表現為商務規則不一致，例如：我國鐵路的運價體系、補償體系與國際集裝箱海運體系不一致；其次，鐵路班次不定期發運，而船公司按固定班期發運，難以緊密配合；再次，鐵路、港口、船公司等分屬不同部門管理，各個部門未能完全實現信息共享，無法及時實現不同部門之間的協調配合。

2.5 物流服務專業化水平不高，退換貨難度大

中國大型第三方物流企業已為數不少，但能夠提供高水平專業化物流服務的卻不多，大多數物流企業服務范圍僅僅限于國內乃至部分地域。與發展成熟的Fedex、DHL、UPS、TNT等國際物流巨頭相比，我國的跨境電商快遞企業（比如中國郵政速遞“國際e郵寶”、順豐速遞“SF Express”等）提供的各種跨境物流服務在國際物流覆蓋面、物流配送效率、物流信息平臺建設、物流供應鏈管理等方面尚存在不小的差距，這嚴重制約了我國在全球跨境電子商務市場規模的持續擴大，也使得我國跨境電商物流服務不能滿足顧客的個性化需求。我國跨境電商物流環節多，在跨境電商物流全過程的每一個節點都可能發生退換貨問題，退換貨成為困擾跨境電商物流的一大痛點。因為跨境物流時間較長、反向物流成本較高以及退換貨要繳納一定數額的關稅等，所以，無論是郵政小包、快遞，還是專線物流，都很難支持賣家提供退換貨服務。跨境運輸配送時間長、貨損貨差、海關查驗的風險、配送地址的錯誤等一系列問題，都會導致退換貨問題。尤其是歐美發達國家，長期以來形成了“無理由退貨”的消費習慣，致使中國跨境電商的退換貨問題越加嚴重，急劇增加了反向物流的成本，增大了退換貨難度。

2.6 跨境電商人才匱乏，人才供需契合度低

跨境電商是一項系統工程，任務艱巨而復雜。中國跨境電子商務研究中心常務副主任王汝林說：“跨境電商具有一般電子商務不具有的特殊復雜性。”跨境電商的發展離不開人才的支持，跨境電商的復雜性決定了跨境電商人才應具備多維知識結構。在長期的運營實踐中，有的電商平臺涌現出一批精通外貿業務、能進行流暢跨語言交流、懂電子商務運營的優秀人才。但是，這批人總體規模小，數量不大，不能滿足我國當前跨境電子商務迅速發展的需要。跨境電商人才培養成本很高，難度很大，這極大地降低了企業對跨境電商人才培養的熱情。目前，一些高校開設了跨境電子商務課程，但由于跨境電商發展較快，人才培養方案更新不及時，導致培養的人才與跨境電商物流企業的要求契合度較低，大量畢業生遠不能適應跨境電子商務企業的實際需要。

3 中國跨境電子商務物流瓶頸的對策

3.1 成立綜合協調機構，大力發展國際多式聯運

目前，我國跨境物流的方式大部分是海運，少部分是鐵路或公路運輸，近年來航空運輸也有較大增長。隨著生產環節和銷售環節的獲利空間日益縮小，流通環節便成為主要的利潤源泉，多式聯運就成為最先進、最高效的運輸組織方式。多式聯運的類型很多，其中海鐵聯運是目前最有效率的物流組織方式。在成熟國際港口中海鐵聯運往往占比20%～40%。多式聯運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涉及很多部門，因此，有必要建立一個有權威的綜合管理機構統一指導多式聯運的各種具體活動，綜合協調鐵路、港口、海關、檢驗檢疫、船公司、場站等不同部門之間的關系，實現一體化運作，提高聯運效率，降低物流成本。

3.2 加強物流基礎設施建設，完善物流配送網絡

自2011年起，我國“渝新歐”“蓉歐”“鄭歐”“漢歐”等中歐國際貨運班列相繼開通，通過鐵路運輸實現了中國與歐洲、中亞之間商品互聯互通。北京大學經濟學院張輝教授認為，中歐班列的提出，符合“一帶一路”的戰略布局，推動了沿線各國的互聯互通，已經成為聯通海陸的經濟新引擎[6]。據《人民日報》報道，2016年4月12日，連接中國、俄羅斯、韓國的“哈綏符釜”陸海聯運大通道正式打通了中國東北地區新的出海口。2013年10月2日，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倡議籌建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促進本地區互聯互通建設和經濟一體化進程，向包括東盟國家在內的本地區發展中國家基礎設施建設提供資金支持。截至2016年1月1日，57個國家成為正式的意向創始成員國。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將以交通基礎設施為突破，大致將遵循“先陸上交通后海上運輸，先鐵路公路后港口碼頭”的原則。“一帶一路”沿線國內段不少省市區紛紛出臺有關物流配送網絡建設的意見和方案，推動建立健全物流配送網絡。例如，河南省人民政府發布的《河南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綱要》明確指出，要建設國際物流中心，大力發展航空物流、國際多式聯運、快遞物流、保稅物流，支持第三方、第四方物流發展，構建國際、區域、城市三級物流網絡體系，打造輻射東中西、連接境內外的物流通道樞紐[7]。

3.3 出臺相關政策法規，提高流通效率

要解決跨境電子商務物流企業面臨的各種難題，加快跨境電子商務物流的健康發展，離不開政府部門的大力支持。為了推進我國跨境電子商務的迅速發展，國務院、商務部、財政部、國家發改委、海關總署、國家稅務總局等相關部門陸續頒布了一系列相關政策并完善相關流程規范。比如，2014年3月16日，海關總署發布《關于跨境貿易電子商務服務試點或網購保稅進口模式有關問題的通知》；2015年5月7日，《國務院關于大力發展電子商務加快培育經濟新動力的意見》提出，提升跨境電子商務通關效率，建立關檢匯稅“單一窗口”，簡化逆向通關流程[8]；2015年5月12日，商務部制定《“互聯網+流通”行動計劃》提出了創新跨境電商流通方式，推動建設100個電子商務海外倉，加快電子海外營銷渠道建設[9]；2016年4月21日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深入實施“互聯網+流通”行動計劃的意見》指出，實施“互聯網+流通”行動計劃，有利于推進流通創新發展、推動實體商業轉型升級、拓展消費新領域、促進創業就業、增強經濟發展新動能，是流通領域實現穩增長、擴消費、強優勢、補短板、降成本、提效益的重要舉措[10]。對于2016年《政府工作報告》提出的“構建沿線大通關合作機制，建設國際物流大通道”，海關總署署長于廣洲表示，海關從國內國際兩個層面推動大通道建設。截止目前，中國海關已與131個國家和地區海關建立合作關系，簽署162個雙邊合作文件[11]。2016年3月24日，天津檢驗檢疫局表示，今后天津自貿區將采用出入境空運C類快件檢驗檢疫監管制度，對部分快件免于檢驗，節省通關時間，促進跨境電商直郵模式業務的發展[12]。

3.4 構建智慧物流云平臺，促進信息資源共享

為了培育經濟新動力、促進經濟提質增效，政府部門對發展跨境電商尤為重視。隨著跨境電商的迅猛發展，跨境物流越來越成為我國跨境電商發展難以解決的痛點。要解決跨境物流的諸多瓶頸問題，就需要從整體的視角出發，協同流通過程中的物流、商流、資金流和信息流四大組成部分。我們要想將流通過程中的“四流”協調起來，目前就必須解決物流和信息流，提高物流管理的科學化水平和信息化水平，構建一站式智慧物流云平臺，保證鐵路、港口、海關、邊檢、金融機構、物流企業以及物流客戶之間的信息暢通無阻，以滿足流通過程中各個環節的信息查詢、咨詢、業務辦理的需要。例如，經過多輪融資，北京匯通天下物聯科技有限公司（G7）不僅整合了卡車司機、車隊、物流企業的數據，而且整合了貨主企業的數據，打造了一個專業化的大數據平臺。正如G7創始人、總裁翟學魂所說，“我們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希望在數據的基礎上，扭轉物流公司、司機和貨主之間低效博弈，重構物流公司、貨主、司機的生態鏈條，用數字化手段促進物流向智能化、自動化高效率轉變”[13]。智慧物流云平臺可以實現部門與部門間、部門與企業間、企業與市場間的連接，從而為企業提供通關、電商、退稅、金融和物流相結合的一體化服務。運用云平臺可以促進多式聯運中不同運輸方式間的協調配合，有效提高物流服務企業的核心競爭力。

3.5 加強海外倉儲建設，提升消費者購物體驗

加大海外倉儲建設力度，以大宗運輸替代零散小包運輸，降低物流成本，縮短配送時間。2015年5月，商務部發布《“互聯網+流通”行動計劃》，不少電商平臺和出口企業紛紛通過建設“海外倉”布局境外物流體系。海外倉建設有利于解決跨境電子商務運營中的諸多問題，有利于電子商務企業拓展海外市場、建立海外營銷渠道，有利于提升電子商務企業全球化經營能力。出口企業先將銷售的貨物主要通過海、陸整批運輸的方式出口至海外倉，待客戶下訂單后，通過海外倉直接本地銷售、本地配送，提升消費者購物體驗，從而提高出口企業在出口目的地市場的競爭力。通過跨境電商海外倉，中國企業可以繞過外國進口商、外國批發商、外國零售商三個中間環節，由生產商通過網絡平臺直接與國外采購商接觸，免去中間環節的費用。2016年4月19日，中國郵政速遞物流旗下中郵海外倉宣布正式上線英國海外倉。在英國倉建立前，中郵海外倉已設有中郵美國倉。中郵海外倉是中國郵政速遞物流為針對跨境電商賣家設立的靈活、經濟的一站式跨境出口解決方案[14]。海外倉可以為中國跨境電商提供倉儲、分揀、包裝、配送等一體化服務，是跨境物流模式的重大創新。隨著中國消費結構的發展變化，目前不少用戶已經從對產品低價的追求升級為對產品和服務品質的追求，跨境用戶對價格的敏感度有所下降，對時間的敏感度上升。所以，未來電商必須注意打造無法被取代的獨特產品體驗，準確把握用戶需求，深入培養用戶黏性和忠誠度。以我國跨境進口零售電商洋碼頭為例，目前洋碼頭在海外已經建成十大國際物流倉儲中心（洛杉磯、舊金山、紐約、芝加哥、倫敦、法蘭克福、巴黎、墨爾本、悉尼、東京），全球化布局業已完成。為了降低中國消費者國際購物中途掉包和物流報關的繁瑣門檻，洋碼頭和多家國際航空公司合作實施國際航班包機運輸，大大縮短了國內用戶收到國際包裹的時間，用戶體驗得以提升。以京東為代表的B2C大電商平臺甚至用重資產搭建自己的物流體系，改善用戶體驗。中國國家郵政局公布的《2015年12月主要快遞企業申訴率表》[15]顯示，京東、蘇寧等電商自建物流的投訴率遠遠低于三通一達。

3.6 完善人才培養機制，推進人才隊伍建設

《中國職業教育年鑒（2015）》指出，一方面，我國物流市場龐大，物流固定資產投資加速，對物流操作人才產生了巨大需求。另一方面，隨著信息技術、自動倉儲技術、包裝技術、裝卸搬運技術及相應設備大量在物流活動中的應用，物流業的發展需要大批具有一定文化水平并具備一定技能的物流操作人才。目前，為了營造一個良好的人才培養環境，政府部門正根據人才需求實際情況，有針對性地制定跨境電商人才培養政策，健全人才培養激勵機制，確保人才培養配套設施建設、費用支撐和稅費減免的落實。許多高校為了培養適應跨境電商行業實際需要的實戰人才，不斷調整人才培養方案。比如，與企業共建跨境電商實踐基地，由企業指導和培訓學生實踐操作技能，為學生就業奠定堅實基礎。除了政府、院校、企業，行業協會也應在人才培訓和教育方面做出有益的探索，行業協會在政府、院校、企業合作中起到紐帶、橋梁作用，可以及時反饋市場對人才的需求情況以及培訓效果。政府、院校、企業和行業協會協同資源優勢和功能特長，充分發揮各自在跨境電商人才培養方面的優勢，分工協作，逐步形成以市場為導向、政府為引導、企業為主體、高校為依托、行業協會為紐帶的人才培養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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