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雪媛
一口氣讀完了余華的《活著》,掩上書,發覺找不到語言來表述自己的心情,這是一本讀起來讓人感到沉重的小說。當時選擇完全因為書名,《活著》,每個活著的人對“活著”都有自己的感悟。曾經給自己定了人生目標,“清楚的認識自己,合理的定位自己,在不影響別人的前提下成全自己。”
原本想從這本書中看看別人是怎么活著的,現在才發現,原來人人活著都不容易,原來生活真的不是陽春白雪,也不是總有詩情畫意。生活就是自然平淡的一個又一個的日出日落,生活就是有困難與憂傷、有歡喜和快樂,我們不能選擇生,但是我們可以選擇怎么活著。就如本書作者說的:“人是為活著本身活著的,而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著。”
小說的開場簡潔詼諧,隨著故事的深入我心潮起伏欲罷不能。時時會想,人生怎么會如此艱難苦澀?我的心真的在顫抖。主人公福貴原本是個富家少爺,后因嫖賭輸光家當,面對親人的不離不棄,他開始悔悟。然而造化弄人,他的妻子得病而死,兒子被害致死,女兒難產身亡,女婿事故死亡,最后孫子也不幸夭亡。
悲劇接二連三地發生,獨留命大的福貴一人活著。富貴的命運昭示著:人類苦苦追尋的一切不過是虛妄而已,結尾那個與富貴同行的老牛似乎暗示另一個讓我難以接受的事實:其實人真的只是一種存在,它和萬物一樣并無意義。
在讀書的過程中我不停地想象作者余華是個什么樣的人,有著怎樣的面容?是什么樣的經歷讓他寫出這樣的故事?他用一種近乎冰冷的筆調娓娓敘說了一個其實并不正常的故事。他的所有的情緒在這種娓娓敘說的過程中悄悄侵入了我的閱讀,讓我不由自主的開始對生命意義的哲學追問。
最初我們來到這個世界,是因為不得不來;最終我們離開這個世界,是因為不得不走。對于生命的起始,我們真是無法選擇,但是我們可以選擇活著的方式。富貴的人生是虛構的,充滿了困苦磨難,他掙扎彷徨,最終坦然接受。這讓我相信人的承受能力是無限的,人可以非常脆弱,人也可以非常堅韌。當脆弱和堅韌放在一塊讓我選擇時,我確定自己會無所適從。
但是生活就是這樣,你以為會是這樣,你以為能夠那樣,其實是自以為是,生活不會因為你的自以為是改變自己的方向和節奏,我們能做的就是在過程中接受。在現實生活中,活著不僅僅是呼吸,活著是一切!“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隨下活著”是每一個你和我逃脫不了的宿命!福貴雖然沒能像他的名字一樣有福有貴,以平常人的評判標準,富貴的一生是困頓的、艱辛的。但是在現實的蹂躪中,福貴堅強的走過來了,他在暮年以一種洞察人生的樂觀來對待生命,這一點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生活的啟迪。
什么是真實的生活?如何看待生活?我們有太多的問號和無奈,作為一個詞語,“活著”在我們中國的語言里充滿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來自于喊叫,也不是來自于進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賦予我們的責任,去忍受現實給予我們的幸福和苦難,無聊和平庸。我自問自己,能不能如福貴那樣,在經歷了許多仍然頑強地生存?富貴以他的經歷告訴我,對生存的意義其實并不需要有明確的認識,即使以一種動物般的求生本能延續生命,即使在困境中、在迷惘時,選擇堅強就是正確的態度。
與世界相比,一個人的生命在天地之間是多么的卑微。在活著的過程中,還會有這樣那樣的不幸、疼痛、煎熬、折磨,可是不能因此厭倦生活,放棄生命。雖然富貴活在窮苦潦倒里,但是他以自己的堅韌面對命運的每一次捉弄。他的靈魂是高尚的,這種高尚不是那種單純的美好,而是對一切事物理解后的超然,對善與惡一視同仁,他用同情的目光看待世界,用自己的忍受包容命運的給予,他活出了“活著”的意義。
當今社會,有的人追名逐利,為了錢與權不擇手段;有的人怨天尤人,埋怨命運的不公,對人生不抱希望。生命能夠承受的重量到底是多少?當這些負能量充斥你的生命,當自己被這樣那樣的欲望占據,如何看到生活的陽光?如何在命運的道路上前行?
余秋雨先生說過,“閱讀的最大理由是想擺脫平庸。”誰都不想平庸,可總是有人在不自知的情況下加入到庸庸之眾的行列。我不能說讀一本書就能擺脫平庸,但是閱讀可以厚重我的內心。人最大的目標不是完成物質的豐厚,而是在閱讀中豐富自己。《活著》對于我,就是搖曳在風中的青草,我看到寧靜在遠處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