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賀
【摘 要】電影《撞車》中,導演將影片時空濃縮在洛杉磯的兩天時間內,將不同種族、不同階級的人的生活狀態及心理焦慮的外化行為展現在了觀眾面前。本文運用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學說顛覆人物,挖掘人物內心的無意識狀態。
【關鍵詞】精神分析;弗洛伊德;人物塑造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7)05-0181-01
一、人物塑造中的表層意識層次
在弗洛伊德看來,意識僅僅是人整個精神活動中位于表層的一個很小部分,只代表人格的外在方面。無意識則是人的精神主體,處于心理深層[1]。電影《撞車》涉及黑人、白人、亞裔、拉美裔、波斯裔等不同的種族,在種族問題上形成了多元對立。不同人種的自我認知使得影片內涵更加豐富。
(一)白種人的自我認知。對于美國的大規模移民,美國人內心深處是矛盾的。一方面,白人在競選等情況下要依賴黑人的選票;另一方面,美國白人在面對其他種族、其他膚色人群時會有著獨特的優越感與有意無意的歧視。影片中,美國高官的夫人簡恩在看到兩個黑人小伙時下意識地挽起了丈夫的手臂,刻意與黑人小伙保持距離。在她的認知里,這并不是歧視而是一種對于自我的保護。簡恩的態度代表著絕大多數的美國人,在他們的表層意識中,自己并不存在種族歧視,但在他們的無意識精神主體層次上,對待有色人種的偏見卻是根植在內心深處的。
(二)有色人種的自我認知。導演在對不同種族人物的塑造上,展現了共性與個性。黑人小伙安東尼是堅定的“黑人主義者”,將生活中很多小事敏感地理解為美國社會的種族歧視,他代表了一種表面很驕傲自大而內心為黑人身份感到自卑的人群。雜貨鋪老板和黑人咨詢官沙妮可則代表著另外一種人群。雜貨鋪老板買槍時不斷強調自己是美國公民,有持有槍支的權利。沙妮可在發生追尾事故時第一句話便是“不會說美國話就不要說”,可見在他們的自我認知中,他們的美國人身份是不容質疑的。
二、冰山之下的無意識層次
《撞車》由爭吵開始,又由爭吵結束。《撞車》所代表的并不僅是車輛相撞,還可以看作是人與人之間的碰撞與爭吵。影片中人們因各種瑣事爭吵,突出表現人們普遍生活在一種焦慮的狀態之中。弗洛伊德認為焦慮可分為“真實性焦慮、精神性焦慮和道德性焦慮三種”[2],“真實性焦慮”是由對外部世界的軟弱態度造成,影片中的人們顯然就處于這一焦慮當中。弗洛伊德認為,當面臨焦慮時,人們會想盡辦法去進行自我防御,抵抗焦慮。影片中的人在防御焦慮時采取了不同的方式,從而產生了不同的行為與效果,達成了影片中對不同人物的建構。
(一)人物的解構。影片前半部分,年輕警察湯姆一直是以一個正面形象出現的,這些正面行為都是在他表層意識控制之下產生的。而在他的無意識狀態下,他缺乏安全感,因而他在車上放了一尊銅像。在獨自面對黑人小伙時,不安全感激發了湯姆潛意識里的焦慮與信任缺失,他在極度的不安中槍殺了黑人小伙多哥。導演將湯姆之前的正面形象徹底解構與顛覆,展現出美國人內心根深蒂固的種族觀念:各個種族之間盡力融合,卻始終有一道鴻溝橫亙在彼此之間。
(二)人物的重構。瑞恩與湯姆相反,他一出場就給觀眾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但隨著劇情的深入,導演顛覆了瑞恩的形象,同時又從生活與工作兩方面對瑞恩進行了重構。
瑞恩為了父親的病去求助于政府機關,卻被黑人咨詢官無情地拒絕,因而他對黑人導演的態度是在發泄不滿與憤怒,這是他在面對傷害與焦慮時采取的防御手段。他的潛意識里雖然暗含著一定的歧視,但也有著更多的良知。他冒著生命危險搶救曾被他侮辱的克里斯汀,甚至細心地為她拉下裙邊遮住裸露的大腿,體現了對女性的尊重。
(三)人性的共同點。通過導演對瑞恩的重構,觀眾認識到瑞恩雖然是個白種人,但在社會中卻是個弱勢群體,他被黑人女咨詢員刁難并拒絕后,只能將怒氣遷怒到更弱的人身上。而這一特點幾乎在影片中每個人身上都有體現:雜貨鋪老板的店鋪被搶劫又無法得到賠償,他將槍口對準無辜的鎖匠;黑人導演卡姆龍被侮辱后只能遷怒于搶劫車輛的安東尼;黑人女咨詢員在生活中遭受歧視,反過來她又將自己的憤怒強加于有求于他的瑞恩。影片中的人看似自主支配著自己的行為,其實卻都在不知不覺中被深層次的潛意識支配。
三、結語
《撞車》的結尾依然由交通事故與爭吵組成,與開頭相互呼應,形成連續性,不禁引發觀眾思考——爭吵還在繼續,人類依然生活在懷疑與焦慮之中,信任與和諧的“巴比塔”究竟何時才能建成?
參考文獻:
[1][2][奧]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論[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4.
[3]張斌.斷裂、彌合與超越——《撞車》中的意識形態分析[J].唐都學刊,2008.
[4]戴錦華.鏡與世俗神話:影片精讀18例[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4.
[5]許小君.“文明沖突”面具下的終極對話——《撞車》的文本敘事及主題解讀[J].電影文學,2009(01).
作者簡介:
張 賀(1992-),女,漢族,山東人,遼寧師范大學影視藝術學院2015級在讀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