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體環境下虛擬空間和現實空間的關系及其倫理思考

崔放

摘 要 隨著移動通信技術和移動互聯網技術的發展以及社會性媒體和社交網絡的影響范圍不斷擴大，人類的活動模式也在逐漸變化，交流與通信早已不僅僅局限在現實空間。當人們通過移動通信平臺進行交流時，他們還能否意識到現實空間的存在？這是一個值得深究的重要問題。

關鍵詞 虛擬空間；現實空間；移動通信；倫理思考

中圖分類號 G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4-6708（2017）179-0046-02

在研究中，筆者采取定性研究的方式，通過對15位36歲以下（每天使用手機及社交軟件時間最長的人群）的受訪者進行訪問，圍繞著“手機”這一最普及的移動通信平臺來探討虛擬空間與現實空間的關系，隨后基于受訪者們在固定階段對于手機的使用情況對他們的回答進行分析。本文著重介紹所得結論，并分為3個部分：

1）虛擬空間取決于現實空間；2）虛擬空間抑制現實空間；3）虛擬空間的地位及其倫理思考。通過理解虛擬空間和現實空間的精確定義來理解并分析二者之間的聯系，并就為什么年青一代相對于現實空間，更多地喜歡參與虛擬空間的活動與交流中提出一定的見解，并對其未來發展進行一定的倫理思考與探索。

1 虛擬空間取決于現實空間

虛擬空間是現實空間基于技術而創造，并基于文化進行發展與再構建的空間。“通常在移動計算下的‘虛擬空間里發生的事情都能在物質世界的社會互動中找到縮影”，二者相互交織。而談到移動通信的用途，我們就不能僅僅關注改變我們交流方式的移動設備其本身的發明意義，而也要關注那些基于移動設備的小發明，比如用途廣泛的貼圖表情（emoji）。“我有時候就算和朋友在同一個現實空間里，我也會用微信和他們聊天，因為我能用emoji更精準地表達我的感受。”對于大部分采訪對象來說，移動設備可以滿足例如及時的溝通和準確的表達等多種需求。

移動科技所呈現出的空間是一個現實空間的延伸和映射。我們在現實空間中的社交活動與社會關系同樣也可以延伸到虛擬空間中去。盡管虛擬與現實空間的性質與運轉方式都是不同的，但有時二者會在一定程度上有所重疊。由于無論物質空間還是數字空間都能夠同時帶給我們“歸屬（Implacement）”的無差別體驗，所以對于當今時代的人類來說，這兩者之間不再有優先級的區分。“歸屬（Implacement）”意為賦予空間空間感并轉化空間性質。在日常生活中，我們都有在一些特定場合使用移動設備的習慣。很多受訪者表示她們形成了在睡前使用移動設備的習慣。這種行為在特定的現實空間（臥室）中發生，因而即使在這半小時內，她們沉浸在了虛擬空間中，但該虛擬空間總是和此特定的現實空間（臥室）有關聯。可以看出，某些在特定場合中虛擬空間中的行為與現實空間中的行為相互重疊。

人們會根據需求主觀分離兩個空間。為了避免乘坐公共交通時的某些尷尬狀況，人們會通過玩手機來躲避與陌生人眼神接觸。低頭使用手機確實會向外界散發“別打擾我”的信號，受訪者們也普遍承認了這一點。他們認為移動設備會將他們與外界隔離，創造出一個讓自己更有安全感的虛擬空間。而即便如此，虛擬空間也只能近乎與現實空間分離開，依舊可能會被現實空間所發生的社會性行為所侵占。由此可以看出，基于移動設備的虛擬空間很大程度上依賴、甚至取決于現實空間。

2 虛擬空間抑制現實空間

但虛擬空間相對于現實空間也并不總是處于從屬地位的。空間代表著人與某些物體或行為有著一定的聯系，而當人們在他們所處的現實空間無法找到任何互動時，他們便很可能會轉而進入虛擬空間，在那里與自己的親友、組織建立聯系。這些大多發生在上下班（學）的過程中。法國哲學家吉爾·德勒茲認為，“所謂‘虛擬，首先是一種對‘實際情況的側面反應，其次就是一種‘實際情況的潛在可能性”。從這個意義上來講，人們所趨之若鶩的虛擬空間正是人們對于社會化或社交活動的渴望的一種體現，是社會性互動的一部分。因此，當人們發現在現實空間沒有人可以交流、互動時，他們往往會通過移動通信技術來尋求通過進入虛擬空間來與親近的人進行交流。在這樣的情況下，與虛擬空間對人產生的影響相比，現實空間的影響已經弱到無法與其相提并論，虛擬空間甚至完成了對現實空間的抑制作用。

同時移動設備在兩個空間的交融中扮演重要角色。在訪談中，大部分受訪者表示當他們在現實空間中被“孤立”時，移動技術對于他們而言變得尤為重要。通過移動技術與親近的人進行跨時空的溝通讓他們能感覺到“舒適”“有實感”“安全”等正面感受，而這些感受正是人們搭在兩個空間中的橋梁。

3 虛擬空間的地位及其倫理思考

虛擬空間的社會地位正在不斷上升，人們也越來越依賴虛擬空間。虛擬空間地位的攀升又是否對人類生活造成可怕的“侵占”后果呢？各項調查研究結果卻都表達了對于這類擔憂的冷靜態度。

其一，“移動通信更可能是人們各自現實生活某方面的延伸”；其二，“數字經濟之父”塔普斯科特在他的著作《數字化成長》中稱，在當下的時代，被人們用來上網的時間在過去也一樣被用于另一種娛樂方式——看電視。在作者所處的年代，他們的父母平均每星期收看22.4小時電視。因此，手機只是一個為人們提供消遣的新平臺，同時讓人們與現實空間中所創造的信息與積累的社會關系產生互動的新方式。

其三，通過手機構建的虛擬空間是需要技術和硬件支持的，它并不能自我構建。技術與硬件同時作為移動通信與構建虛擬空間的基礎，而當二者其一失效時，移動通信與虛擬空間也將被限制甚至不復存在，而存在于其中的這一部分關系則很可能就此被徹底切斷。因此，基于手機來構建的虛擬空間有其明顯的天生不足。總而言之，我們所探討的基于移動通信平臺的虛擬空間在其影響和功能方面仍不能與現實空間畫上等號。

4 結論

虛擬空間依賴、取決于現實空間，但并不只是現實空間的附屬品。我們所探討的基于移動通信平臺而產生的虛擬空間是在現實空間的基礎上構建的。人們對于社交活動的天生的渴求也使得虛擬空間與現實空間的地位關系發生了變化。人們希望通過所有可能的方式來維持其已經建立好的社會關系，或者是建立新的社會關系，而移動通信平臺只是新媒體時代背景下最為方便快捷的平臺罷了。可以說，并不是技術改變了人類，而是人類天生的社會化需求使得虛擬空間越來越必不可少。而在將來，若有新的通信平臺出現，想必又是一輪新的趨之若鶩，而基于其所構建的虛擬空間與現實空間之間的關系也將隨之進一步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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