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吳婧茸
人物志
六小齡童:漫漫西游路,一世美猴王
記者 吳婧茸

“有的演員演了一輩子的戲,觀眾都沒有記住;有的演員演了一部戲,讓我們記住了一輩子。”這句話來形容“心目中永遠的大圣”——六小齡童再合適不過了。
重播3000多次,觀眾達60億人次,相當于全中國每個人看了4遍的86版《西游記》是世界上重播率和收視率最高的電視劇,而孫悟空的扮演者六小齡童也因此家喻戶曉。在3月12日,58歲的“齊天大圣”攜自傳《行者:一念一生》,來到蘇州工業園區鳳凰蘇州書城與讀者進行交流。
能夠近距離地“面圣”,記者感到無比激動和榮幸。原名章金萊的六小齡童面容清癯、眉粗鼻挺,依舊精神奕奕神采飛揚。雖和熒幕中披著一身猴毛的美猴王有出入,但一旦看著他的眼睛,兒時偶像的那份親切感瞬間回歸。
一念一生,六小齡童沉醉于“一生只做一件事”的純粹與充實之中,孫悟空與猴戲也成為他寧愿為之付出一生的事業,和再也放不下的情懷。
“有的人一上臺就下不來了”,正如父親章宗義所說的,不管是早年為了《西游記》苦苦琢磨孫悟空的形象,還是如今為了猴戲的發展到處奔走,六小齡童的生活仿佛再也離不開一個 “行者”這個稱號。
《行者》主要講述了六小齡童行走生命的歷程,他在書中回憶了自己的“猴王世家”、《西游記》拍攝的前前后后以及他年少成名,歷經人生巔峰與低谷的心路歷程等?!皩懙臅r候,我在全球范圍內征集書寫的內容,觀眾不想看的我就不寫,或者淡化?!绷↓g童告訴記者,甚至《行者》的書名也是從全球兩萬多名觀眾處征集而來的。六小齡童說,“孫悟空的另外一個名字是孫行者,在各個領域中,我希望每個人都做生活的‘行者’,自我修煉?!?/p>
在《行者》這本書中,六小齡童頗為風趣地講述了拍攝過程中的“九九八十一難”。比如在《大戰紅孩兒》一集中,紅孩兒口吐三昧真火時,六小齡童是真的全身著火。首先穿上石棉衣服,外頭套上孫悟空的服飾,煙火師給他噴上水,再刷上凝固汽油。紅孩兒一吐火,工作人員就點火。一開始因為凝固汽油涂得少,火勢沒達到理想效果,導演決定重拍,并加大了火勢。“這次在我身上涂的凝固汽油太多了,我被燒得暈頭轉向,在地上拼命打滾,全劇組的人還以為我是即興表演,一片喝彩,”六小齡童說,“后來我窒息了一分鐘,吸了氧才緩過來?!笔O碌摹叭〗涬y”里,還有“三調芭蕉扇”“煉丹爐里逃大圣”“犬口脫險”“一天嘗遍五百年寒暑”等等。
正如之前六小齡童在接受采訪時所說,“我想,自己也許正如玄奘西游一般,行走在人生的漫漫長路上,歷經九九八十一難,探尋人生和藝術真經。我的一生,濃縮起來就是‘苦練七十二變,笑對八十一難’??嗑毱呤?,是立身之本,就是一個人用心將自己的本領做到最好;笑對八十一難,是處世方法,人生總會遇到種種困難,要勇敢面對它,解決它,還要學會釋然?!?/p>
傳承與堅守,是六小齡童對于傳統經典的態度,也是他對未來猴戲發展的描畫與憧憬。因為對正統的堅守,六小齡童一次次地表達著對惡搞《西游記》、隨意添加孫悟空愛情戲的批判與不滿。當《西游記》的原旨被一次次褻瀆、《西游記》作品改編的娛樂化傾向越來越嚴重,故事情節越來越荒誕,六小齡童就像一個“愛子心切”的父親一般,到處宣講著、呼號著,努力的保護著“心中至愛”的純真與本性。
在娛樂文化興起,傳統文化失意的今天,傳承,是六小齡童的焦慮,也是他的期望所在。為了傳承,他奔走各地,播撒愛的種子,他相信,總有一天,這一粒粒的種子會漸漸開出花朵,點綴于人間大地。
孫悟空,六小齡童用一生的時間去塑造、去感知。因為孫悟空,他被推上神壇,受人敬仰;也因為孫悟空,他不得不放棄了生活的千萬種可能性。六小齡童,這個名副其實的“猴癡”,他活在孫悟空的光環與陰影里,扛起了捍衛孫悟空形象、傳承猴戲經典的旗幟,他消費著過往的榮耀,只是為了在這喧囂的時代,發出屬于自己的聲音。
在這個“娛樂至死”的時代,網絡讓“發聲”好像變得越來越容易,“網紅”們一次次用嘩眾取寵的語言喧囂著自己的聲音,但在這樣的嘈雜與混亂中,像六小齡童這樣正統的老藝術家們又該怎樣發出自己的聲音呢?
在一切都可以被解構、一切都可以被重塑的今天,六小齡童的傳承與堅守之路走得越來越艱難?!吧幌ⅲ凶卟恢埂保撬男?,也是他的承諾。六小齡童,不愧為一個真正的“行者”。
蘇州對于六小齡童來說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說,頗為親切,在采訪過程他多次和記者說起了蘇州話。在拍攝86版《西游記》時,劇組當年曾多次到蘇州取景。“當時我們在盤門拍攝了《趣經女兒國》的片段,”六小齡童回憶說,那時河水不像現在經過治理,比較干凈,河面上有很多雜物,附近的居民幫我們清理了河面,讓我們非常感動,蘇州優美的景色也讓我如癡如醉。如今的蘇州更是大變樣,古今融合,更加吸引人了。我的電影會盡量安排在蘇州取景!”

說起自己的電影,六小齡童透露,目前,中美合拍的3D西游記電影《敢問路在何方》正在打磨劇本中,預計下半年開拍。六小齡童是該電影的藝術顧問,也是孫悟空的扮演者。“目前定下來的角色只有兩個,我演孫悟空,馬德華演豬八戒?!粕澈蜕小紩趹蚶镅萜渌巧!绷↓g童說,他還希望邀請日本、韓國、印度等多個國家的演員來參演。
對于傳統東方藝術與西方高科技在電影中如何結合,六小齡童說,影片拍攝不能排斥特技,但不能讓特技喧賓奪主,“棍子一扔,變成幾萬根棍子,那要靠特技。但孫悟空判斷是人是妖,靠的是眼睛一瞪一轉,靠的是演技。演員的藝術魅力永遠勝過高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