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住徐悲鴻
徐悲鴻待人寬厚豁達,對同事、朋友乃至學生都從來都不擺架子。有一次,徐悲鴻與學生黃純堯討論藝術創作的事。說到高興時,老師突然對學生說:“我來出個題目,你畫一幅畫,怎么樣?”
黃純堯答道:“老師請出題。”
徐悲鴻不緊不慢地說:“我的題目很簡單,畫一個扛著獵槍的獵人,帶著一只獵犬進大山去打獵。但有一條規定,這幅畫只能用三筆完成。你能畫出來嗎?”
黃純堯思索少頃,微笑著回敬老師:“您的規定太嚴格了,學生我三筆是無法完成的……不知老師可否做一下示范?”
徐悲鴻二話不說,從畫案上拿起筆來就畫。第一筆畫的是一條有起伏的曲線,表示一座大山;第二筆畫的是一根既粗又短的直線,表示獵人進山時露出的獵槍槍管;第三筆畫的是一段浸墨的粗線,翹起而向上卷曲,表示進山獵犬的尾巴。
黃純堯面對這幅只用三筆就畫成的大寫意之作,不能不對老師豐富的想象力和高度的概括力由衷佩服。但他迅即就對老師發動了一場小小的“反擊”:“恕學生冒昧,我也想出一道題回敬老師,不知吾師意下如何?!?/p>
徐悲鴻一聲朗笑,說:“來而不往非禮也,怎么依得我愿不愿意,畫什么?你就趕快出題嘛?!?/p>
黃純堯出的題看來并不復雜:“畫一幅三十晚上獵人在森林里打鬼的畫?!?/p>
徐悲鴻先是一怔,隨即問道:“幾筆完成?”
黃純堯神秘地回答說:“請老師見諒,一筆都不給?!毙毂欝@疑地反問道:“一筆都不給,你畫得出來么?你說給我聽聽,怎么個畫法?”
黃純堯笑答:“把裝墨的硯臺翻過來,涂上一層墨汁,放在白紙上使勁地摁,紙上便留下一片墨跡。把整張紙都染黑,這不就是三十晚上打鬼,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嗎?”
徐悲鴻一陣大笑之后,給了黃純堯一拳:“你這小子可真夠調皮呀?!?/p>
(郭履剛/文,摘自《老年教育·書畫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