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認知介入和產出導向的商務英語詞匯教學*

孫　亞

(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北京 100029)

1　引言

目前，大學英語教學改革和英語專業教學改革的主要方向之一是專門用途英語。即將頒布的《大學英語教學指南》將專門用途英語納入課程設置，“專門用途英語課程是與專業學科相結合，重點培養學生用英語學習專業知識以適應學術交流或從事專業領域的工作”(賈國棟 2015:4-9)。此外，專門用途英語還進入高校的專業設置，商務英語專業在我國蓬勃發展，截止2015年底全國已有293所高校獲批開設商務英語本科專業，即將頒布實施的《高等學校商務英語專業本科教學質量國家標準》明確規定培養辦學標準(王立非 2015:3-8，王立非 張斐瑞 2016:63)。無論是通用英語教學還是專門用途英語教學，詞匯都是基本要素。“教什么”“如何教”是當前商務英語詞匯教學面臨的主要問題。本研究擬基于認知語言學驅動的語言教學觀和產出導向法，以《綜合商務英語教程》(簡稱《教程》)為例，探討商務英語詞匯的特點及教學。

2　專門用途(商務英語)詞匯及其教學簡述

詞匯是語言水平的核心要素，詞匯教學旨在加強詞匯廣度(詞匯量)和詞匯深度(形式、意義及使用)(Webb, Nation 2013：2)。詞匯教學方法主要分為兩類，即以形式為中心聚焦詞匯本身的顯性教學和提供詞匯使用語境的隱性教學(Sonbul 2013)，常見的詞匯教學形式包括以意義理解為中心的輸入(聽和讀)、以意義產出為中心的輸出(說和寫)、以語言為中心的學習(使用)、流利度訓練等(Nation 2001)。

在語言學習的初級階段，高頻詞匯的學習價值較高，如通用詞匯表(General Service List，簡稱GSL)和BNC詞匯表列出的詞匯。中高級階段要發展專門用途或技術性詞匯(special purposes vocabulary或technical vocabulary)(Nation, Coxhead 2013：2)，即為滿足特定工作場所、學術或職業語境中的交際目的而使用的詞匯，或者某一話題、領域或學科專門使用的詞匯，如學術詞匯表(Academic Word List，簡稱AWL)。AWL詞匯包括在專門領域、學科或語境中使用的通用詞匯，以及只在專門領域、學科或語境中使用的高度專門化詞匯。

商務英語詞匯屬于專門用途詞匯，目前大致有3類商務英語詞匯。第一類是由劍橋大學考試委員會開發、主要適用于劍橋商務英語考試的詞匯，包括初、中、高級(Mascull 2010)，來源為英美商務報刊文章中的高頻詞匯。第二類是商務英語詞典收錄的詞匯，如《牛津商務英語詞典》中的詞匯，涉及會計、商務、貿易、經濟、金融、保險、市場和證券交易等17個行業(石小軍 2014:14-19)。第三類是為適應實際教學研制的商務英語詞匯。例如，Konstantakis(2007:79-102)、Tangpijaikul(2014:51-65)和李傳芳等(2015:83-88)分別以商務英語教材、泰國商務經濟新聞和《財富》期刊網“每日商用英語詞匯”為基礎，使用語料庫方法生成主題詞表，應用4步評定量表(rating scale)(Chung, Nation 2003:104-116)，制定出商務英語詞匯，包括與商務經濟活動有緊密聯系的通用英語詞匯(如project，crisis)和在商務經濟活動中專門使用的詞匯(如bond，revenue)。

基于需求分析原則，專門用途詞匯教學中多使用任務教學法和內容語言融合法，著重教授搭配和語塊知識，凸顯專門用途語言特點(Xhaferi 2011:431-448； Sarani, Sahebi 2012:118-128)。商務英語詞匯教學中也是如此，尤其近年來多使用語料庫方法輔助教學詞匯搭配，同時聚焦商務英語詞匯在專業與非專業語境下詞義的對比，找出其在不同語境下詞義的差異與聯系，使學生了解詞義的引申義和隱喻義等(Popescu 2007, Hou 2014:26-37；李傳芳等 2015:83-88)。目前，在商務英語詞匯教學中，還須進一步探索如何依據現代語言學理論針對專門用途詞匯特點設計教學內容和教學活動，即回答“教什么”“如何教”的問題。

3　研究基礎：基于認知介入和產出導向

本文構建的商務英語詞匯教學模式是基于認知語言學驅動的語言教學觀(CL-inspired/CL-style instruction，簡稱CLI)(Tyler 2012，Boers 2013)和產出導向法(production-oriented approach，簡稱POA)(文秋芳 2014:1-8)的融合。認知語言學認為，語言反映人們的普遍認知能力和認知過程(如隱喻思維)，“語言知識源自交際者在具體社會語境中語言輸入和輸出的參與性經驗，并通過與他人交換概念和意義實現非語言目標”(Robinson, Ellis 2008:490)，即語言的體驗性和社會性。從這個意義上說，語言形式和意義之間存在某種非任意的聯系，即語言的理據性(Boers 2013)。由此，以語言的理據性、體驗性和社會性為基礎理念形成CLI，提倡認知介入(engagement/intervention)、顯性理據、基于用法(usage-based)和交際導向。該教學理念已廣泛應用于介詞、情態動詞、短語動詞、習語和隱喻詞語等詞匯教學中，其教學效果在實驗方法的支撐下獲得肯定(Boers, Lindstromberg 2008；文秋芳 2014:1-8)。

產出導向法旨在通過輸入性學習和產出性運用緊密結合，促成有效學習的發生，其教學假設涵蓋“輸出驅動”“輸入促成”“選擇性學習”3個方面?！拜敵鲵寗印敝鲝埉a出既是語言學習的驅動力，又是語言學習的目標；“輸入促成”指在輸出驅動的條件下適時提供能夠促成產出的恰當輸入；“選擇性學習”要求根據產出需要從輸入材料中挑選出有用的部分進行深度加工、練習和記憶(文秋芳 2015:547-558)。

　CLI　POA認知介入　+選擇性學習→商務詞匯理據的選擇性介入↓基于用法　+輸入促成→商務詞匯理據的語料庫輸入↓交際核心　+輸出驅動→商務詞匯目標的導向性產出

圖1基于認知介入和產出導向的商務英語詞匯教學模式

CLI更強調認知介入，而POA更偏重產出導向，但二者都強調語言學習的本質是如何使用語言實現真實語境中的交際目標，這與源自交際法的專門用途語言教學一脈相承。本研究融合二者，形成基于認知介入和產出導向的商務英語詞匯教學模式，主要包括3個方面：(1)選擇性認知介入商務詞匯的“義—義聯系” 理據；(2)使用語料庫方法促成商務詞匯理據的輸入；(3)基于商務詞匯學習目標和交際目標驅動任務輸出。

4　商務英語詞匯理據的選擇性認知介入

語言的理據包括“形—形聯系”(符號單位在語音層面的聯系，如頭韻詞)、“形—義聯系”(符號單位在形和音兩個層面的聯系，如擬聲詞)、“義—義聯系”(符號單位在語義層面的聯系，如多義詞)(Boers, Lindstromberg 2008:19)?！傲x—義聯系”在詞匯層面體現為兩個方面：(1)詞語在意義上的聯想和共現關系；(2)詞語的本義與引申義(如比喻義)之間的關系。這些理據要轉換成學習者的語言知識，需要認知介入，即在詞匯教學中主動控制學習者的分析能力和操控學習詞匯的心理活動，學習者認知介入的程度影響詞匯在長期記憶里的固化程度(Deconinck et al. 2010:95)。本研究將這種認知介入劃定為有選擇性地深度加工、練習和記憶商務英語詞匯的“義—義聯系”理據。

4.1 商務英語詞匯聯想和共現關系的介入

認知語言學認為，在意義建構過程中形成關于經驗的相對復雜的知識結構，知識結構儲存在長期記憶中形成框架(frame)(Evans 2007:61-85)。例如，框架[商務]包括“買方”“賣方”“貨幣”“產品”“手段”“目的”等元素，提及框架的任一元素可激活整個框架及其它元素。因而，表征這些元素的詞匯之間形成聯想關系，即一個詞匯造成另一個詞匯的心理可及性。

建構詞匯之間的心理可及性需要主動介入，如在商務英語詞匯教學中呈現按照框架[商務]基本元素形成的詞匯網絡?！督坛獭分械纳虅沼⒄Z詞匯分為3組：(1)商務或經濟活動總稱，包括economy，economic，business，trade，commerce，export和globalization等；(2)商務或經濟活動的角色，包括products，brands，consumers，merchants和executives等；(3)商務或經濟活動的場所，包括companies，firms，corporations，corporate，market和markets等。又如，呈現按照商務活動內容形成的詞匯網絡，如金融、物流、市場營銷、企業責任、競爭策略、電子商務和全球貿易等。例如，“全球貿易”領域的詞語包括打破貿易壁壘、貿易保護和公平貿易等方面的詞語，如tariff，quota，free trade，dumpling，protectionism和overproduction等。此外，在呈現商務詞匯網絡時，要避免孤立地羅列詞語，而要強調“基于用法”的意識，在話語語境中集中展示意義和用法，如例①中包含多個與“投資”相關的詞語。

①Foreigndirectinvestment(FDI) is when companies put money into investment projects in other countries. With freecross-bordercapitalflows, they canrepatriatetheir profits to their own country, orwithdrawtheirinvestmentaltogether.(Mascull 2010:118)

認知語言學還認為，語義形成是多個語言單位組構成更大語言單位的過程，多個詞匯在組構過程中會形成大于偶然幾率的共現關系或搭配關系(孫亞 2013:9)。商務英語詞匯教學中共現關系的介入指發展學習者在商務語境中的搭配意識(Popescu 2007:164)，使用顯性教學法向學習者介紹商務詞匯的搭配詞并挖掘其語義趨向(semantic preference)和語義韻(semantic prosody)。語義趨向指搭配詞呈現的一種或幾種語義特征，語義韻指商務詞匯與其搭配詞通過語義融合產生的態度意義，包括積極、消極、中性或錯綜(Morley, Partington 2009:141)。例如，在《牛津搭配詞典》中，fiscal的搭配詞展現兩種態度意義，即消極情感(如crisis, deficit, imbalance, mismanagement)和中性態度(如policy, quarter, reform, stimulus, year)。又如，logistical的搭配詞多為消極詞語，如nightmare, problem, difficulty, challenge, hurdle, obstacle(Mascull 2010:68)。

這些共現性搭配逐漸規約化形成多詞語塊(chunk/formulaic language)，即整體儲存、提取和產出的詞語組合，如fiscal year和fiscal policy. 成功的二語學習很大程度上是理解、記憶搭配趨向和多詞語塊的過程，詞匯教學中正經歷著從以形式為中心到以語塊為中心的轉變(Boers, Lindstromberg 2008：8)，因而共現關系介入還需要培養學習者的語塊意識。例如，以brand為中心形成如下語塊：brand image, brand loyalty, brand awareness, brand identity, brand recognition, brand equity等(Mascull 2010:62)。本研究使用語料庫軟件自動提取《教程》中的商務語塊，如brokerage firm, exchange rate, export company和culture industry等。

4.2 商務詞匯多義關系的介入

“多義性是語言或語言使用中符合人類認知的普遍性原則之一”，詞匯的多個不同意義之間存在著語義延伸的關系(Evans, Green 2006:28)。商務詞匯中的多義詞大都為通用商務詞匯，即具有商務意義的通用詞匯。例如，有些通用詞匯用于商務語境中且意義未發生變化，如percentage，loan，trade；有些通用詞匯在商務語境中附加商務意義，如container，share；有些通用詞匯通過復合構詞形成具有商務意義的詞匯，如shelf-life，takeover，乃至形成專門化商務詞匯，如sweetheart contract，APR(Zhang, Sun 2016：2)，即只在商務語境中使用的高度專門化的詞匯(Dudly-Evans, St John 1998:83；李傳芳等2015:83-88)。

在商務詞匯教學中，多義性介入指認知詞匯的通用意義和商務意義之間的“義—義聯系”理據，尤其是二者之間的具體化聯系和隱喻聯系。首先，通用商務詞匯的商務意義是其通用意義語義延伸過程中具體化的結果。語義具體化又稱詞義縮小(restriction of meaning)，指從原來的普遍意義收縮至特定意義，變化的結果是詞義的新義小于舊義，但又并不意味詞匯使用范圍的縮小(石小軍 2014:14-19)。

圖2　trust的語義延伸

圖2顯示名詞trust的意義逐步具體化并演變成商務意義的過程。1300年時trust的意義較抽象和寬泛(信任、信賴)，到了15世紀早期其意義已較具體(信任一類事物即“信托資產”)，之后又經歷從“信拖資產”到“控制資金”的裂變，直到1877年形成更具體的商務意義“托拉斯”(壟斷價格的公司)。表1列舉出其它通用商務詞匯的通用意義與商務意義，二者之間均存在著一般與具體的關系。

表1 　《教程》商務英語詞匯

其次，通用商務詞匯的商務意義是其通用意義語義延伸過程中隱喻化的結果。“我們的概念系統，即思考和行為的方式基本上都是隱喻的”(Lakoff, Johnson 1980:3)，商務英語詞匯呈現高度隱喻化特征(Boers 2000:137-147)。以《教程》為例，商務詞匯中的隱喻主要有3類：(1)通用語言隱喻，即既在商務話語又在其它類型話語中隱喻使用的詞語，如tradewar，waron drugs和waragainst racism中的war；(2)商務專門語言隱喻，常用于描述商務行業中的事物、特征或行為，并成為商務話語中規約化的術語，如tradebarrier，economicstagnation和marketliquidity；(3)意象隱喻，在描述和解釋商務、經濟話題時融入文化知識的隱喻，如Cinderella business(擁有潛力卻無法獲得資源或注意力的業務被比喻成Cinderella)(孫亞 王立非 2013:48-54)。

此外，要通過這些商務英語詞匯激活學習者的商務隱喻意識，包括確定商務話語中的主要概念(目標域)、識解這些概念的認知域(源域)以及解析所隱含的深受英美經濟傳統影響的概念隱喻及其背后的價值觀念。例如，商務話語中理解“商務”和“經濟”這樣的抽象概念通常借助具體的概念“戰爭”(thefightfor the market share，reta-liationagainst US exports,invadingnew markets)、“旅行”(economic fasttrack，monetarycourse)、“機器”(financialaccelerator，tightenthescrewson the economy)、“生物體”(sistercompany，healthyeco-nomy)，形成概念隱喻“商業是競爭或戰爭”“商業是旅行”“經濟是容器”“經濟是生物體”等。源域的選擇有其特定的交際目標，如使用源域“生物體”描述經濟和經濟組織表明經濟的可控性，使用非生命類源域“災難”描述市場運動表明經濟的不可控性。

5　基于語料庫的商務詞匯理據的輸入促成

若教師提供的輸入材料使學生獲得產出任務所需的內容、語言形式或話語結構，“就能起到‘專家引領’的作用，有效拓展學生現有的知識與語言體系，將產出水平推向一個新高度”(文秋芳 2015:547-558)。使用語料庫方法可獲得大量的語言范例和語言使用的規律，為認知介入提供更可靠的基礎，進一步促成輸入。

5.1 基于語料庫方法的商務詞匯識別與分類

認知商務詞匯首先要識別與分類。例如，使用語料分析工具Wmatrix提取《教程》的商務詞匯。Wmatrix的獨特優勢在于其內嵌的工具USAS可自動為文本賦碼語義域(semantic domain/field)(孫亞 2012:7-11)，語義域賦碼集以《朗文多功能分類詞典》(LongmanLexiconofContemporaryEnglish)為基礎，包括21個語義域，如情感、食物與農業、財富與商業等，語義域賦碼的準確率為91-92%。本研究認定《教程》中被賦碼為語義域“財富與商業”的詞匯為商務詞匯，含形符2883個和類符572個，經過人工篩查刪除賦碼在該語義域的數字、地名以及非商務詞匯如mining，剩下形符2856個和類符549個，即共計549個商務英語詞匯。

若這些詞匯屬于通用詞匯和常用學術詞匯，即，能在通用語境中使用又在商務語境中具有商務意義的詞匯，則稱為通用商務英語詞匯，如firm，agent，trust和employ等。若這些詞匯不屬于上述詞表，即只在商務和經濟領域中使用的意義高度專門化的詞匯，則稱為專門商務英語詞匯，如bonus，auction，cartel，layoff等。如表2所示，《教程》通用商務詞匯較多而專用商務詞匯較少。

表2　《教程》商務英語詞匯分布情況

此外，Wmatrix也提供部分商務詞匯的聯想網絡，如表3所示，Wmatrix將它們又分為I1“財富”、I2“商務”、I3“工作與就業”、I4“實業”語義域中。

表3　《教程》商務英語詞匯

5.2 基于語料庫的商務詞匯理據的輸入

語料庫還能促成商務詞匯的搭配關系和多義關系的介入及相應語言輸入。例如，在呈現搭配關系時語料庫不僅提供搭配詞，而且提供大量的使用例證及相應的語境信息。圖3顯示fiscal在當代美國英語語料庫(Corpus of Contemporary Ame-rican English，簡稱COCA)的商務子庫中按頻數從高至低排列的搭配詞。學習者可從COCA里的含fiscal索引行中分析出詞匯使用的規律，實現認知詞匯理據的目標。

圖3　fiscal在COCA里的搭配詞

同樣，激活商務隱喻意識后還需要語言使用的佐證。例如，為了認知商務話語中常用的“戰爭”隱喻，即概念隱喻“商業是競爭或戰爭”，先在語料庫中檢索商務詞匯，再在索引行中識別與它們相關的語言隱喻，如下述例子中的war，carpet-bombing，weapon和battle，以便通過語言使用深化商務隱喻意識。

② Carpet-bombing theeconomywith a raft of sanctions does not...

③ ...petitions were part of a newtradewar, or were retaliatory.

④ ...a psychological weapon againstconsu-mers.

⑤ ...another weapon in the battle formarkets.

6　基于商務詞匯教學目標的導向產出

詞匯教學的最終目標是為語言使用服務，輸入性學習和產出性運用要緊密結合。因而，在商務詞匯理據介入和語料庫證據輸入的基礎上，根據商務詞匯教學目標設計導向產出任務。

為了有意制造學習者的“饑餓狀態”(文秋芳 2015:547-558)，教師先呈現交際目標，即使用商務詞匯完成商務交際，如發送電子郵件、填寫資產負債表、填寫現金流動表等，這些是學習者在未來工作中可能碰到的實際情景。同時，讓學習者體驗到完成產出任務的困難，以便激發他們的學習欲望和學習熱情，從而促使他們更積極主動地獲取商務詞匯知識。

其次，教師說明語言目標，即為完成上述交際目標所需掌握的商務詞匯。為了培養“基于用法”的意識和傳遞商務知識，建議擯棄孤立呈現詞匯的做法，以敘述相關商務知識的形式呈現這些詞匯，如例⑥所示(商務詞匯brand及其搭配)。

⑥ A brand is a name given to a product or group of products so that they can be easily recognized. The most distinctive power of professional marketers is their ability to create, maintain, protect and enhance — strengthen the power of — brands. These are some of the issues in branding — the art and science of using brands: brand image, brand loyalty, brand awareness, brand identity, brand re-cognition, brand equity, etc.

再次，根據上述交際目標和語言目標設計從以形式為中心逐步過渡到以語境為中心的練習。例如，講解brand的搭配時要求學習者完成連線搭配完成句子練習(Mascull 2010:63)，見圖4。這類練習是以形式為中心、交際目標不明確的機械操練。再如，在教授與企業資產相關的詞語(如security，debtor，stock，cash，goodwill等)，要求學習者根據相關信息填寫企業資產表(同上:89)，這類練習交際目標明確，解決某個商務交際問題。又如，在教學公司治理領域的詞語(如payoff，remuneration，compensation，stock option等)時，設計提供詞匯使用語境的開放式練習，如口頭討論“你們國家對待高薪管理者的態度如何”，或書面表達“作為公司的投資者寫一封郵件希望公司解釋首席執行官加薪的原因”。

圖4　brand搭配連線練習

7　結束語

本研究在融合認知語言學驅動的語言教學觀和產出導向法，形成基于認知介入和產出導向的商務英語詞匯教學模式，包括3個方面：選擇性認知介入、基于語料庫的證據輸入和基于目標的驅動輸出。同時，本研究以《綜合商務英語教程》中的商務詞匯為例，考察如何深度加工商務英語詞匯的“義—義聯系”層面的理據，探索使用語料庫方法識別與分類商務詞匯、輸入商務詞匯搭配及隱喻的方式，示例基于商務詞匯學習目標和交際目標設計輸出任務，強調語言學習旨在探索如何使用語言在真實語境中實現交際目標，旨在回答“教什么”“如何教”商務英語詞匯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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